《英雄传说之横空出世》何佳小百合

20、美人已乘黄鹤去

　　第二天，太阳刚露出清晨的第一个笑颜，曲洋就被一记急急的敲门声给唤醒了。打开门一看，他都想动粗口了：眼前这人，头发花白，一身藏绿色的衣服，胸口有几个补丁。他见到曲洋后嬉皮笑脸的：“嘿嘿，老哥儿，上次咱们斗蛐蛐儿，你可没赢啊，这回我再来，看你能不能翻盘。”曲洋嘴也不软：“我说老弟，我跟这儿有点急事，你走吧。往后我得空儿，你再来！”说完还装模作样的要关门撵人。
　　这个门外的白发老者赶忙用手扒着门，扯着嗓子喊：“乌云珠，云儿，为师来了，想看看你，谁知曲洋这个老顽固不让我进！”
　　有还在睡梦中的剑侠们早就被喊了起来，乌云珠一看，这不是自己的师父清灵道长么！心里热乎极了，心想一定是师父来帮自己了，便赶忙迎上前，拉着师父的胳膊嗔怪道：“您说您来就来呗，怎么随便忽悠呢，曲老前辈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此时曲洋仍然铁青着脸。清灵道长冲着曲洋一拱手：“我说老哥儿，你还要玩儿真的啊？我这是怕娃娃受苦，来帮她的！”
　　曲洋摇了摇头说：“就知道落不下你！快请进吧。”
　　原来曲洋和清灵道长倒是经常见面，常在一处下棋、斗蛐蛐儿。只是这个清灵道长来无踪去无影，曲洋没法按时联络这个老朋友。
　　众剑侠大多只是听闻了清灵道长的名头，而没有见过他的“真身”。如今这个主儿自己送上了门，自然都是好奇的围着他看。哪知道曲洋竟当着众人拉着乌云珠的手哭开了：“云儿，为师知道了你受的委屈，为师没能一直陪着你，是我不对，我赔礼道歉。我那天从高丽玩回来，想着去王殿找你混点烤羊腿，谁知竟被抓了起来，多亏我装死，才被扔到了死人坑里，逃过了一劫！那个萨哈尔查，的确成了新的汗王！不过，他骗众人说，老汗王在战争中暴毙！他还找了具尸体，让大家确信。由于他娶了孟古，所以称老汗王的子嗣能接班的不多，于是就篡了位。呜呜呜！”
　　乌云珠也跟着掉眼泪，可是听到竟然出现了父汗的尸体，她的心像猛地糟了豹子咬：“什么，父汗他......？”
　　清灵道长这才发现自己的话没有说完，抹了两把泪，接着说：“我不是被扔到了死人坑嘛，实际上是和那个汗王葬在了一起，我上去一看，那个人只是体貌像而已，可本不是萨克苏的。我想，萨克苏一定是还活着，只是势单力薄，再等着更好的时机。否则，以萨哈尔查的心性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萨克苏要是死了，他肯定能给尸首翻出来，不会弄个假的！”
　　乌云珠这才平静下来。她蓦地想起闵红梅和江翎教导自己的，凡事要乐观，自己走了这么远的路，也应懂得担责任的，于是，她擦干了泪说：“诸位，我父汗没有死，我们一定要找到他！”
　　闵红梅忽地站了起来：“只要我闵红梅有口气儿，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
　　听了这两人的话，在坐的各位都为之动容，信心满满。
　　大家吃了早饭，便开始行动了。众人决定，既然曲洋这里是大本营，那曲洋这个有本事的人就守在这儿，负责联络。聂小泉那个小队要想尽办法进入王殿，摸摸底。而寻找老汗王的重任，就交给了闵红梅、乌云珠那个小队。
　　现在的草原环境已经非常不利于这一行人，于是众人都做了牧民的打扮，还花了时间学起了当地的口音。即便是这样，闵红梅也提醒从前在草原露过脸儿的人尽量掩藏自己，不在人多的地方出入。
　　闵红梅一队先进入了草原。乌云珠又一次见到了那熟悉的野菊花海，她闭着眼睛，踏着草坪，倾听者，行走着。虽然，家族的惨变依然让她喘不过气来，但她已经不是以前的乌云珠了，她知道，有些东西，一直在，一定在。闵红梅非常能够体会乌云珠此时此刻的心情，也不催促，多时，才同这个女孩儿商量：“云儿，你是知道你的父汗的。若是他侥幸逃出来，能够藏在哪里呢？他一定是希望你找到他的！”
　　乌云珠也一直在想，是呀，父汗能够藏在哪里呢？她回忆了所有父亲王殿外的亲友的住所，又都一一否定了。她觉得父汗定是不会给自己的亲友添麻烦，贸然藏匿在那里的。她又回忆了父汗喜欢的景色宜人的地方，把这些地方说与闵红梅众人，大家也一一的排除了，因为众人均知道萨哈尔查心思缜密，乌云珠知道的这些角落，萨哈尔查定也是知道的。乌云珠于是一筹莫展。
　　楼思芳此时扶着墨髯说：“莫慌，凡事皆有因果与定数，讲究缘分。我们见面是缘，找到老汗王也是缘。我看我们先在草原上转转，没准儿过两天，郡主就有新的收获。”
　　众人都说这个主意好。于是这一行人便尽量低调的在草原上穿行。他们越过了野菊花海，划着船儿越过了湿地，在仙鹤之乡徜徉。他们顺着清澈的小溪走过了杨树林。直到有一天，像夜莺般的山歌在乌云珠的耳边响起了：“草原景美赛天府，白云悠悠似神仙。”乌云珠听着，听着，慢慢停了下来，众人依然不催促。乌云珠翻然醒悟：“梅姐，我记起来了，父汗同我一样，喜爱音律。他宠我的母妃德音泽，最初也是因为她会唱这夜莺一般的草原山歌儿。父汗教我和子风哥哥不少歌曲。如今，他藏在一个角落，不能出现，但梅姐你说的对，他是希望亲信他的人找到他的。”
　　闵红梅十分诧异：“那这山歌儿，哪里都可能有呀！”
　　乌云珠激动的热泪盈眶，慌忙掏出手绢擦拭：“不是的，梅姐姐，父汗是真正了解草原、热爱草原的人。虽说他高高在上，可他知道这草原上哪的溪水最甘甜、哪的马匹最俊美、哪的牛羊最肥美，自然也知道哪的山歌最动听。而这些，是只有真正热爱草原的人才懂，萨哈尔查他一心为了权力，怎么可能体会到这些呢！”
　　闵红梅也激动起来：“那你快说吧！我都急死了。”
　　乌云珠赶忙对众人说：“是乌苏里江畔的鱼头镇，那的人，一面打渔，一面唱歌儿。这山歌唱的，竟比放牧人的美。父汗也是在那里遇到了我的母妃。”
　　众人点头，闵红梅心下很是嫉妒，觉得自己在一个已经亡故的女人面前输了颜色。但是她到底的一代女侠，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事情。马上催促众人好好装扮，星夜兼程，赶往鱼头镇。
　　鱼头镇是个有几百户人家的大镇子。这里的人大都以打渔为生，靠着乌苏里江过日子。人们一边打渔，一边唱歌，于是嗓子变的如鸟儿般动听，而歌唱的调子则如江水般时而激越，时而婉转。一行人星夜兼程赶到这里，老远就听到江上渔翁的调子，给这个不起眼的小镇子蒙上了浪漫的色彩。闵红梅点点头：“果然啊，这里的歌声就是美。”
　　乌云珠豪壮的拍拍胸脯：“那当然！”可是转眼她就犯了难，即使到了这个镇子，又怎么能找到父汗呢？难道几百户一家一家的去查？若是那样的话，惊动了太多人，萨哈尔查说不定会知道的。楼思芳温和的看着乌云珠：“郡主，你再想想，你的父汗可能会给你留下什么线索去寻找他？”
　　乌云珠和大家到了镇外的一处荒坡上，一面坐下休息，一面商议寻找老汗王的对策。乌云珠想，父汗躲在这里，为了让自己寻找到他，一定是有一些自己知道而别人不知道的线索。其实这也有很多，父女二人经常有单独出行的经历，留下了很多美妙的回忆。可是，乌云珠怎么也无法把这些回忆和鱼头镇联系在一起！闵红梅看出了乌云珠的困惑，提醒她说：“鱼头镇是你母妃的出生地，想想你的母妃，也许会有收获！”
　　乌云珠眼睛猛的一亮，是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母妃，母妃......对了，母妃和自己说过，喜欢吃鱼头镇的一家烧饼，叫什么“马佳烧饼”。还有，母妃说，这个鱼头镇每年都有一次“敬鱼节”，男女老少都会到镇子唯一的一条主街上，载歌载舞，敲锣打鼓，并且拿出自己一年打的鱼，晒的鱼干，那时候，很多外地人也会到这里来，收购渔民们的特产。乌云珠马上把这些说与了闵红梅众人，大家分析，“敬鱼节”一年只有一次，而且在每年的开春，最有可能留下线索的应该是那个“马佳烧饼”。于是，闵红梅陪同乌云珠到了镇子上去找那家烧饼，其余的人留在山坡上等待更好的时机。
　　乌云珠和闵红梅两个人像两个游客般进入了鱼头镇，二人一面装作很轻松的聊天，一面伺机观察打听，原来这个烧饼并不在主街上，相反，它隐藏在一个胡同底。乌云珠也很是好奇，不知道母妃吃的烧饼到底是怎样的味道。走进了院子，发现不大的院子后面便是一大间牛粪和草搭建的房屋。屋顶上炊烟袅袅，想必这里是烟火不断的，老板见有客人来，赶忙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那是一个五十多岁，满脸皱纹的老爷爷。乌云珠嫣然一笑：“老板，我要十个烧饼！”
　　“十个？”闵红梅瞪大了眼睛看着乌云珠。
　　乌云珠笑了：“我要大家都能尝到这种烧饼！梅姐，你也要吃哦！”
　　老板见这丫头一出手便是十个烧饼，自然高兴的紧，赶忙将二位让进泥草屋，取了油纸给两个人包了烧饼。这屋子中还有一位老奶奶，笑容非常和暖。
　　乌云珠这时，看着老爷爷说：“爷爷，您这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客人托您给递话儿或者......？” 老爷爷眼睛转了转，忽地从嘴里冒出了一句：“乌苏在乌苏里江上唱渔歌。”
　　闵红梅觉得很奇怪，但是乌云珠眼泪马上挂上了眼帘：“老虎在老虎领上打山兔！”
　　老爷爷非常吃惊，赶忙对乌云珠说：“前一段时间，我这里来了一个老者，买烧饼，他给了我好些钱，说，要是能对上我口中这句歌谣的人，便要我去递个话儿。”
　　乌云珠觉得离见到父汗的时候越来越近了，激动的说：“您快说吧，我都急死了。”
　　老爷爷笑着摇了摇头：“不就是一句话嘛！咋恁地急？好吧，他说‘云的那一边’，对，就是这一句话，说完，他千恩万谢，并且叮嘱，若是没有对上的，可千万不许我将此话说与别人听的。”
　　闵红梅觉得越来越迷惑了，乌云珠拉着她出了“马佳烧饼”，一直比较沉静的她破天荒的一蹦老高：“梅姐姐，父汗他活着，他活着哩！”
　　“这是当然了！可你们都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闵红梅也被乌云珠深深影响了。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她的脸红扑扑的。
　　“刚才马佳老板和我对的诗是我编的儿歌，曾经当笑话说与了父汗，他当时还笑话我编的太没有水平呢。而‘云的那一边’，是母妃最喜爱的一处所在，离鱼头镇不远。那个地方没有名气，名字还是母妃给取的，知道的人更是少。更重要的是，不会有人把‘云的那一边’和可能是父汗藏身的地方联系到一起的。”
　　闵红梅听到后也很激动，二人商议先找到众人，再见老汗王。于是在那个绿油油的，大家分吃了“马佳烧饼”。楼思芳说：“真是众口难调啊！我也不觉得这烧饼怎么着啊，刚才，那烧饼竟被赋予了传奇色彩！”
　　“哈哈！”大家心情都很好，笑作了一团。
　　吃过烧饼，由乌云珠带队，一行人绕过了山坡，到了一片白桦林下，这白桦林旁，有一个白桦木筑成的小房子，乌云珠站定了，久久不敢进去。
　　闵红梅也十分紧张，要是......要是房子中没有萨克苏怎么办？要是......要是乌云珠理解错了老汗王的话怎么办？
　　此时，乌云珠给大家解释道：“这里有白桦林、蓝天、还有和美的缓坡，可以跑马、打渔、在林中采果子，难道不是神仙的所在吗？所以母妃给这里取名叫‘云的那一边’。”众人听后都点头。
　　正说着，那间木房子突然开了门，一个白发苍苍的，又高又瘦的老者提着长枪跑了出来，大家都凝神望去，只见闵红梅的眼中顿时有了波澜，而乌云珠张开双臂，飞快的朝老汉跑去：“父汗，父汗！”
　　那来者听到了呼喊，甩掉了长枪，用一个有力的拥抱迎接了乌云珠的到来。
　　“父汗，真是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乌云珠竟是没有眼泪，只剩了欢愉。
　　萨克苏看着眼前的女儿，发现她瘦了，但褪去了稚嫩，换上了成熟女性的妩媚与坚韧，不觉开始暗暗欣喜自己能够将女儿护出重围。
　　萨克苏用颤抖的声音对乌云珠说：“我知道，你一定能有办法找到我，我一直都是这么相信的。”
　　二人就这样过了许久，萨克苏才发现他们后面，站了一排英雄好汉：“他们是？”
　　乌云珠转身给父汗介绍：“他们是来帮助我们的！父汗，你看，那是谁？”乌云珠指着闵红梅，此刻，她害羞的像个二八少女。
　　“红梅！辛苦你啦，我们又见面了。你......还是那么美！”萨克苏慢慢的说。
　　闵红梅含泪点了点头。
　　萨克苏赶忙将众人让进木屋。原来这屋子有个地下室，整个地下室是石头砌成的，空间非常大，放慢了武器与粮食。乌云珠这才知道，萨克苏早就将这里打造成一间急用的隐身之所。
　　萨克苏给大家煮了茶，用有力的声音对大家说：“诸位，萨克苏感谢你们。你们在我危难的时候伸出了双手，不瞒你们说，我想我们要有一个计划，夺回我的王殿，夺回我的人民！我的儿子子风还有一个小小的军队，集结在边境，另外，他去了蒙古王庭，希望我们的朋友能帮助我们。如今最大的麻烦是，怎样打入王殿内部，这样我们可以里外接应，夺回政权。”
　　闵红梅略带羞涩的说：“我们也有一队人，要打入王殿内部呢，现在找到了你，真是太好了!以后这些就由你来领导吧！”
　　“红梅，你是有才能的人啊！”萨克苏赞叹道。
　　闵红梅在众人谈话间，细细观察萨克苏，他比以前老多了，头发花白。只是，那双眼睛，依然那么炯炯有神，那身材，依然那么挺拔！
　　萨克苏告诉众人，这处所在非常隐秘，只有子风和乌云珠两个人知道，所以萨哈尔查是万万不会找到这里的。他叮嘱大家安心住着，众人慢慢等待着聂小泉的音信。
　　乌云珠看到从前万人之上的父汗如今也没有个得力的人服侍，暗暗神伤。萨萨克苏摆了摆手说：“罢了，如今也不讲究这些个！以前这些我不是也自己做过？”
　　众人便安顿下来。一面等着聂小泉和子风的消息，一面商议以后的计划。
　　这一边，聂小泉、许江翎众人装作中原来的商队，混进了王殿所在的城池——叶迷城。
　　一进城，江翎的下巴都要掉到了土地上，摔出声响来。她拉着聂小泉喏喏的问：“喂，这里怎么会有这么繁华的都市？”
　　“哈哈！”聂小泉被江翎被吓住的可怜巴巴的样子逗得不行：“你以为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蛮荒之地？女真人的文化渊远流长，可以说是灿烂的，你看看我们的城市，要房子有房子，要商铺有商铺，有客栈酒楼就有客栈酒楼，和长安固然有差距，可以依然是繁华非常啊！”
　　江翎仔细望去，可不是嘛，右前方，有个卖饮料的商铺，那只汁水看起来花花绿绿的非常好看。又向左边望去，一间木石混搭的房子，里面阵阵烘焙糕点的味道。江翎咽下一口口水，此时叶大娘叶师父站不住了，执意要去买一些糕点尝尝。聂小泉笑了：“买去呗！不妨事！给我们都买一小块儿，那里还卖一种提神的饮料，味道有点苦，喝多了还容易上瘾呢，买了与我们！”
　　叶师父得到了队长的“首肯”，自然快速冲到了那家店子里。不一会，端了一罐子棕黑色的饮料分给大家，手里还捧出了一个纸袋，里面装着好像是发面的馒头一样，但又颜色金黄的点心。雪狼捏过一块儿，享受的眯起了眼睛：“恩～这点心、这饮料、都是阿拉伯国家传过来的。众人纷纷拿了一块儿点心，复又配了那微苦的饮料，果然是又苦、又滑、又香醇。不过喝惯了茶的中原人倒是一时适应不了这外来货。此时聂小泉和云庭就把那饮料给分了：“云庭，咱们分了饮料，提着精神，好好干活！”
　　“好嘞！”云庭热情的招呼着。江翎在一旁目睹了这豪情，偷着乐。
　　一行人商议，若是一处住店，怕是被发现会有危险，不如分散开，住在两个店里，这样目标小一些。一队由聂小泉带着住下，另一队由云庭领着大家住下来。江翎自然是在聂小泉那一队。一切安排好后，江翎问聂小泉：“王殿在哪里啊？”
　　聂小泉打开窗子，向江翎一点：“远处，那个圆顶的建筑，就是王殿了！”
　　是啊，远处，有一方四方的城堡，中间的地势颇高。最高处，有一个圆顶的建筑，而建筑物的身体也是四方的，有点像蒙古包的改良版。这恢弘的城堡在高处俯瞰着草原，诉说着这一民族的兴衰。
　　怎么打入王殿内部呢？这是目前最棘手的问题。晚上，云庭偷偷溜到江翎和聂小泉住的地方，试图同他们两个先商议一下。
　　聂小泉说：“我们两个熟面孔自是进不了萨哈尔查目前掌控的王殿。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其他人进去呢？”
　　云庭说：“既然是要进去，那就必须尽量通过正常、合理的手段才行。这个王殿，实际上和外面的交流很多，我们就盯住了那些和外面交流的口子，看看能不能混进去！”
　　聂小泉想了想说：“和外界随时交流的，一个就是送各种食物的，可是每天都有专门指定的人来送，我们不好去替代。另一个是杂耍艺人们，虽说殿上也有固定的团队，可有时从外面请个班子，也是有的；还有一个就是其他国家进来交流的使臣，这个我们不熟悉，容易闹出误会来；最后每年都有进宫做仆役的选拔，通过这个，我们也可以进殿。”
　　江翎一排大腿：“这有什么难做的？我和云妹妹混的时间长了，她便教我怎么发音，唱好听的歌子，我又记得好多江南的小曲儿，混个班子进去可行？何况我们又不是第一遭了，在长安，也有这样的经历啊！”
　　云庭想了想：“我有个故人，有时给王殿送个班子什么的，兴许，能把江翎给送进去。”
　　聂小泉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中，但是眼前的任务是最重要的，自然也顾不了许多，只好说：“好吧！那么，江翎，你可是都要冒险了。”
　　三个人商量好，由江翎扮作寻事做的歌女，到云庭的故人“春香馆”碰运气，聂小泉扮作客人听歌，尽量快点捧红江翎。而云庭暗中监视那个故人，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向王殿举荐班子的举动。
　　第二天，江翎打扮的可怜巴巴、脏兮兮的去了云庭的古人家，那个人姓完颜，是个四十多岁的精明商人。云庭将这个完颜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说与了江翎。云庭说这个完颜老板是吃软不吃硬的，只要江翎苦苦哀求，只求住的地方不求薪水，自己的确也唱的新鲜，那无论如何这个买卖完颜老板是会做的。
　　依计，江翎得到了完颜老板的信任，并且真的在馆子里唱小曲儿了。她主要唱江南小调——《采莲》、《桑中》等，草原上的客人哪里听得这种调子，“春香馆”的生意是节节上升，完颜老板为江翎安排了单独的房间。而聂小泉也不闲着，打扮得像一位财主，穿着中原的绸缎、留着八字胡，油腔油调儿的给江翎捧场。要不是江翎见过世面，没见到聂小泉这个样子，她都会笑的说不出一个字。
　　而云庭则摸清了完颜老板的每天的路线。这一日，完颜老板照例到了他常去的酒楼吃饭，只见邻桌有一对夫妇在低声拌嘴，只听那个妇人酸酸的嗔怪那个妇人：“你这魂儿都被那个唱《桑中》的小妖精给偷走啦！瞧瞧你，吃个饭都这么不专心，以后再也不和你出来了，丢人！”
　　而那个中年汉子赶忙赔礼，笑容堆满了脸：“小心肝儿，那妞儿的歌儿是招魂儿，可我的心可全在你这里呢！”
　　完颜老板听后得意洋洋，多吃了一碗饭，付了钱走了。原来这对夫妇正是叶大娘和胡介夫。
　　这一日，这完颜老板到一个马商那里看马，他有一个嗜好，就是看各种珍稀的马匹。正在津津有味时，听到旁边有一位仪表堂堂的公子说：“老板，这马骑上能不能得到女人心？”
　　卖马的老板被逗得露出了一口黄牙：“呦，公子，这马来自西域，您骑上这匹马啊，公主的心也会得到的！”
　　完颜老板觉得这对话有意思，就往上凑了凑，留心听那公子说：“老板你不知道，如今这王城里有一个女人最风骚，就是“春香馆”的水姑娘啊！多少男人盯着她，我可是要更显眼才行！”
　　完颜老板听到这里，也不看马了，赶忙回了馆子，心想快快把水姑娘（江翎的化名）献与当今汗王，换好多赏钱来。他哪里知道那个公子正是江翎的弟弟——许景。
　　江翎就这样进了王殿。她的主要任务是摸清王殿现在的情况，并不执行具体的任务。在她眼中，王殿金碧辉煌，萨哈尔查年轻英武，只是正如乌云珠所言，脸上总是荡漾这一股阴气。他并不进女色，江翎只为萨哈尔查表演了一次便在宫中做些刺绣。江翎用家乡的美玉贿赂了一个管事的侍从，听他说这王殿里如今戒备森严，一个时辰换一班岗，而萨哈尔查也很勤政，每天流连于各种奏折。
　　江翎又问了很多情况，比如现在最受宠的大臣是谁、萨哈尔查最关心哪类的事物等等。最后，她突然记起乌云珠总是提到孟古大妃，说她是这个草原上最美的女人。于是便问起了这一遭事。那个管事的叹了口气说：“唉，红颜薄命啊，这个孟古也是个烈女，她是先王的女儿，不忍看着现下的许多事情发生，在一个薄雾的清晨自行了断了。她走的很安静，被发现时已没有救了。大汗对她是有感情的，给她葬到了呼伦贝尔湖畔，并说自己以后也要葬在那里！”
　　江翎听到这些浑身一震，心想乌云珠听到孟古不在了，一定非常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