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太太自救记》握千城

16、第十六章

　　祈敏醒来的时候，很早，当然，不是她自己醒过来的，是婴宁呱呱得实在厉害。
　　顾苹苹昨天不放心，就陪在这里了。
　　想是喝了酒，祈敏头有点痛，昏头昏脑朝睡得像一滩烂肉的顾苹苹看了一眼，才想起昨天的事。
　　昨天那一顿好打，打得简连抱头鼠窜实在是过瘾，但是，这样撕破脸皮，后果是什么。
　　是离婚，那正是自己所希望的。
　　她想了想，这事得速战速决。
　　七点整，正是上班的人起来的时间，她拨了个电话。
　　那边嘟了几声就接了：“祈敏呀，怎么啦，有什么急事么？”
　　祈敏：“乔经理，我今天去不了了，请个假。”
　　乔东：“嗯，好的。”
　　祈敏：“……有个事想麻烦您一下？”
　　乔东：“说吧！”
　　祈敏：“您在燕城有认识的打离婚官司的律师没？”
　　所有认得的人中，只有乔东职别高一点，想必有一些厉害的律师朋友也未可知。
　　本来是不想打扰他的，但那天他说的他妹妹的事祈敏记在心上了，不用说，只要扯上离婚两个字必定会引起他的同情心的。
　　果然。
　　乔东声音变了：“祈敏，是不是那个人来找你麻烦了……有的，倒是认得一个。”
　　祈敏心里一缓，乔东说：“你等等，你来接你！”
　　祈敏正准备拒绝，那边电话已经挂了。
　　祈敏愣了一下，这也太热情了吧，都说宁拆一村庙，不拆一桩婚的，看样子，像简连飞这种渣男真是人神共愤了。
　　她起了来，往镜子里一瞧，妆还没卸，衣服也没脱，仍是那副贵气逼人，美艳不可方物的大小姐模样。
　　乔东见到这副样子，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吧，这哪里是个需要别人同情的弃妇，这他妈就是个招蜂引蝶的渣女嘛。
　　接下来，她把那件外套脱了下来，套了件羽绒服，看起来稍微低调了那么一点。
　　出去的时候，仍然是高跟鞋，裙子，脸上却没卸妆，因为她嫌麻烦，干脆连脸都懒得洗了，只加了一点口红。
　　若是没遇到简连飞，现在这个年纪的祈敏应该是这个样子吧，为什么要以那样一副黄脸婆的样子示人呢。
　　她偏了偏头，以后就这样了，爱咋咋的。
　　乔东的速度超快，祈敏还没出门，他就来了。
　　顾苹苹这时还没醒来，祈敏看她身上的被子掉了，就帮她盖了一下，轻轻地走出去，掩了门，迅速朝门口去了。
　　乔东的车就停在小区外面，他那张板正的脸正从车窗往外望着，就看见化好妆穿着裙子的祈敏快速地出来了。
　　他一愣，把车门打开了。
　　祈敏立马钻了进来。
　　乔东朝她又看了看，然后往后面一指：“我妹妹，乔西。”
　　还有人，祈敏往后一瞧，一头垂到肩上的黑直长发，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儿，祈敏就僵在那里。
　　两人同时发声：“怎么是你？”
　　乔东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祈敏，又看了看乔西：“你们认得？”
　　乔西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不，不，我们不认得！”
　　祈敏：“……”
　　明明那个被渣男虐得体无完肤，坐在楼顶上要跳楼的女子，这张脸，千真万确。
　　乔西停了停，又说：“认得，有点面熟，只是想不太起来了，”说完，朝祈敏使劲眨眼。
　　祈敏立马明白了她想隐瞒什么。
　　乔东在后视镜里看到了：“西西，你眼睛有问题么？”
　　乔西连忙擦了擦眼睛，打了个哈欠：“可能是起来早了。”
　　乔东：“我也没时间，这会子祈敏要去找律师，就顺便带你来了，你们都是一样的事情，可以交流一下，”对祈敏说：“我妹妹的事，我也同你说过的。”
　　祈敏点点头。
　　车出了小区，往大道上走了一会儿。
　　乔西：“哥，停车。”
　　乔东：“怎么啦，不是你要去的，哎……”
　　乔西：“我要跟敏敏姐坐一起。”
　　祈敏：“……”
　　乔东：“你们看起来好像很熟，也好。”
　　他宠溺地回头看了乔西一眼，把车停了，祈敏就感叹，还是有个哥哥好，她麻利地钻出副驾驶位，把后面车门一拉，电话就响了。
　　“祈敏，你在哪里？”是李诚的，非常焦急。
　　这一个二个的怎么啦。
　　祈敏心想，肯定是顾苹苹晚上陪着自己的事，她忙道：“我有事呢，苹苹正睡着的，没事，别急。”
　　李诚：“……”
　　李诚：“苹苹刚才被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昨天发生了什么？”
　　祈敏脑子嗡地一声，自己这才没走多久呢，想必是前脚走他们后脚就进来了吧。
　　昨天的事，不用说都知道，自己还是把简连飞想得太简单了。
　　堂堂董事长，被暴揍没反应才是怪事。
　　她焦急地问：“有说是抓到哪里去了么？”
　　“我哪知道？”
　　祈敏：“……那你怎么知道她被抓了？”
　　李诚：“我刚才去接她，才进来就看她进了警车，来不及打招呼，现在正跟着呢，好像是往新城分区去了。”
　　祈敏：“你跟着，我马上过来。”
　　乔东听着语气不对，也不问，只说：“往哪儿走？”
　　祈敏：“新城分区。”
　　乔东一打方向盘：“新城分区哪儿？”
　　祈敏：“暂时不知道。”
　　乔西紧紧地抓住祈敏，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敏姐，他也威胁我来着，我现在带着小宝躲着的呢。”
　　都有相同的经历，不用说就明白了，祈敏本来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这时听了乔西的话，不由自主地搂着她的肩，说：“不怕，不怕，”停了一下又说：“如果好人都怕坏人，这世上坏人不就多了么！”
　　安慰了一下乔西，她觉得自己也不怕了。
　　是呀，怕什么，来什么应付什么就是。
　　快到新区的时候，李诚的电话又来了：“就是分区公安局，旁边有一家重庆火锅的那家，我现在在门口，正准备进去。”
　　祈敏：“我马上就来了，你别冲动。”
　　乔西一脚油门，快速地往新城公安局去了。
　　大院内整整齐齐几行车，乔东把车一倒，祈敏就往外跑，乔西紧跟在后面。
　　警员办公区内，李诚正焦急地同接待他的警员沟通着：“我是她的丈夫，到底是什么事呀！”
　　警员：“你倒是快，还没通知你呢。”
　　李诚：“警察同志……”一抬头，看到祈敏走了过来，愣了一下。
　　祈敏看了他一眼，朝警察道：“我们是她的朋友，”接着朝后面一指，乔东正严肃板正地走过来，虽说，他身上透着一股子上位者的威严。
　　警察：“她昨天同人打架了你们不知道呀？”
　　祈敏点点头：“知道呀，就是扔了个菜到别人头上。”
　　警察：“光菜么，那人都去医院检查了，身上都有淤伤了，请了律师，说是要打官司呢。”
　　动作够快的，昨天自己还傻兮兮去喝酒，没想到他把一系列的程序都走完了。
　　不愧是在外摸爬滚打的人。
　　祈敏吸了一口凉气。
　　警察：“一时半会放不了，你们准备一下。”
　　李诚吓得双腿发颤：“怎么，怎么打架了呢，准，准备什么呀……”
　　乔东：“请问对方是？”
　　警察：“这些事情你们和他的律师沟通吧！”
　　真是公事公办的典例。
　　乔东：“律师我替你们请。”
　　祈敏叹了口气：“不用了，我来解决吧，”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她慢慢走了出去。
　　简连飞身价以亿计，怎么会跟一个开餐馆的平头百姓计较这些。
　　他要的，祈敏明白得很。
　　祈敏走出公安局大门，乔东赶紧跟了出来。
　　“祈敏，别做傻事，就算打人，就算有淤伤，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有本事，也顺不过理去。”
　　祈敏朝他笑了笑。
　　他记得书里描绘的相关情节：简连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虽没至人死过，但比至人死的手段更残忍的事他都干过。
　　“没事，”祈敏样子看起来相当冷静：“我总得先和他沟通一下，咱们接下来才知道怎么办呀。”
　　电话通了。
　　那边简连飞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拿起电话，看了看，又放下。
　　祈敏皱了皱眉头，又拨了过去，三次，那边终于接了。
　　“你知道打电话了？”简连飞仍然是那副不可一世的语气，仿佛昨天的狼狈不存在似的。
　　祈敏：“……”
　　祈敏：“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曾经一直想对简连飞爆粗口，但一直没爆出口，昨天打了那一架，可能在简连飞那里不算什么，祈敏心里，却大不一样了。
　　简连飞：“……这是你说的话么？”
　　祈敏：“对你这种人渣，这种话算是客气了，怎么，还想把老娘捏圆的搓扁的，你他妈的就省省吧，有屁快放。”
　　简连飞：“……”
　　明明是她求着自己，偏偏说得好像自己求着她一样。
　　简连飞：“你朋友的事你知道了？”
　　祈敏哼哼冷笑了几声：“嗯，我才知道打落水狗要被抓，所以，我今天也自首来了。”
　　简连飞语言明显一滞：“你，自首。”
　　祈敏：“是，我呀，做了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父母，对不起爱我的人的事，渣男也没打残，太没本事了，当然要自首了。”
　　简连飞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他顺便怀疑了一下，电话里的究竟是不是祈敏。
　　简连飞：“别闹了，跟我回去。”
　　祈敏嗤了一声：“这是你的条件。”
　　简连飞：“要么你跟我回去，要么让你朋友把牢底坐穿，你知道我做得到的。”
　　祈敏手指蜷了一下，没作声。
　　简连飞：“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不过是玩玩、生意场上逢场作戏而已，我真正在乎的还是你。”
　　简连飞：“你要是在意，我断了便是。”
　　他从来没有如此对一个女人低声下气地解释过，说起来生硬得起。
　　祈敏刚开始听到那玩玩逢场作戏几个字被恶心到了，正准备反唇相讥，又听到第二句，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剧情不对，好像原书里并没有断不断这种情节，祈敏只记得自己离开简连飞之后，在俞阳的照顾下，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然后，过完了最后一段日子。
　　没有书的指导，祈敏猜不透他的心理。
　　他到底要作什么，感情，不可能，若真有那么一丁点儿，不说感情，哪怕是良心，也不会把祈敏折磨成那个样子。
　　那么说，就是钱财，离婚的话，自己多少能分得一点，不说有多少，比他那些情人是不会少的，像自己这样一个黄脸婆，他怕是一分钱也不愿意给。
　　烂人不想纠缠。
　　祈敏：“别别别，您继续逢场作戏，继续玩玩，说真的，您这么说我真感觉您特受委屈，为了那点生意，您卖身又送钱，见人就脱裤，够辛苦的，所谓婊子配狗，才会天长地久，您这样的人，要找个般配您的才行吧，您来祸害我作甚么，担心钱的事！您爱怎样就怎样，昨儿您不是听到了么，放心，我就当养了一条狗。”
　　简连飞气得噎了一下：“祈敏，你。”
　　你是不是被夺舍了，丢魂了，从前的你别说嘴巴这么溜，这样的话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祈敏：“你想守着我，做梦吧你，脏兮兮的，鬼知道什么性病艾滋的，我可不是什么垃圾站，您要是真还有那一丁点儿羞耻之心，就离我远一点，离我朋友远一点，我还能尊重你一点，就你这个样，想恶心谁呀。”
　　简连飞都不想听她说下去了，冷冷地撂下一句：“准备一下，明早我来接你。”
　　然后，电话那边传来嘟嘟的挂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