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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0.助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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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后，何沐齐发现顾嘉辉那天晚上说的话不是安慰，而是一个郑重声明。
一场股东大会让顾嘉辉拿回对万湖的控制权，但随即而来的烂摊子也足以让他崩溃。赵辛明他们企图侵吞万湖的计划落空，但私下的蚕食浸透还没结束。售楼处那里连根拔起的一串蛀虫已经被顾嘉辉快刀斩乱麻的处理掉，弄得其他部门也开始人心惶惶。
顾嘉辉让何沐齐给他当秘书，被何沐齐拒绝了。他只想去设计部工作。为了实现这个愿望，何沐齐不得不拿出当时顾嘉辉的承诺说事。
顾嘉辉一开始很坚持，但过了一晚上他就像失忆了一样，欣然同意了何沐齐的请求。
何沐齐难得发自内心的高兴，顾嘉辉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都闪着星星。何沐齐到设计部上班的第一天，就发现一切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从他们看他的眼神里，他能感觉到，他们没把他当成同事。
设计部的领导特意给大家介绍说他是顾嘉辉钦点的，大家都他都很客气，但也很敬畏。到了中午，同事们结伴讨论去哪吃饭，没有人问何沐齐，像是故意把他晾在一边，到临走的时候，才有人客套的问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吃饭。
何沐齐很尴尬的摇了摇头。
好在很快有人给他打了电话，邀他去吃饭，接到这个电话，何沐齐有点惊讶，他没想到，王乐已经知道他到了设计部上班。
王乐约了他在公司楼下的一家餐厅，尽管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热情地跟他打招呼，但何沐齐看得出来，他的神情有些颓丧。而且他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什么。
也许是愧疚感。
王乐倒是不太在意的样子，点了一桌子菜说要请客。何沐齐主动开口问起售楼处的事，他才把不到一周时间里发生的变动告诉他。
包括售楼处将近一半的人都被劝退，有的员工像争取赔偿金，都被压了下来。他听刘经理说，顾嘉辉那边给他施压，要是不乖乖走人，恐怕他会以职务犯罪的名义遭到起诉。
何沐齐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说到这的时候，王乐无奈的抹了一把脸，神情像是一直斗败的公鸡。但他仍然周到的给何沐齐夹菜倒水。
何沐齐看着他，欲言又止地问，那你呢
“小何，其实我就是想求你......” 王乐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薄薄的信封递给他。 “我挣的钱全在这里，你能跟老板说上话，你帮帮我。”
何沐齐这才明白他的来意，问，“你也被追究了”
王乐有些焦急的把信封塞进何沐齐手里，说“我听说是。之前的事是我一时糊涂，只是想多挣点钱，真的。我不是故意要跟你们作对。”
何沐齐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语气恳求。他很不适应，好想哪里搞反了。骗人的是人他，为什么反而别人要求他原谅王乐见他不愿收钱，有些激动的往他手里塞。
何沐齐好不容易把他劝住，到了分别的时候，还是被他抢先一步把卡塞进自己的兜里。
第二次被人塞钱，何沐齐不再慌张，他心里清楚，他们都是冲着顾嘉辉。分别的时候，他告诉王乐，别着急，也许顾嘉辉那边不会找他麻烦。王乐又是一顿千恩万谢，说得何沐齐一阵脸红。
跟王乐见面回来，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何沐齐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些人对他的疏远和冷淡，估计是因为他们知道了自己和顾嘉辉的关系，所有人都怕他再当一次卧底。
何沐齐上班一个礼拜，每天都看见有人抱着箱子走出办公大楼。看来顾嘉辉的效率很高，而他这边除了每天看看之前的项目资料，并没有实质性的工作给他。
周五五点，顾嘉辉打来电话说让他到楼上他的办公室一趟。何沐齐偷瞄了一 下办公室的同事，隔着电话很客气的问，请问您有什么事但好像作为心虚似的，他的尾音都有点发飘。
顾嘉辉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汇报业务。
何沐齐走出办公区，到走廊上，小声问，怎么了
“老板叫不动你你领导刚走，一会儿他会通知你。” 顾嘉辉说完就挂了电话。何沐齐有点摸不清他的套路，正犹豫着，就在走廊上撞见设计部的领导，告诉他顾总让他上去一趟。
何沐齐只好上去。站在电梯里，他琢磨着他没准又要在办公室里发疯，如果他心情好的话不如趁机跟他说一下王乐的事。
何沐齐第一次上到总裁办公事，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前台。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接待他说，顾总在办公室等您。
何沐齐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但感觉她像是知道自己是谁。
顾嘉辉正埋头在一堆文件中，等他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才起身。
何沐齐他办公室的落地窗，看见远处的夕阳把天边映得通红，整个城市几乎尽在脚下。
“这一层的视野比其他楼层开阔，这间办公室又比其他的办公室朝向好。怪不得这么多人觊觎这个位子。”
顾嘉辉一脸意气风发，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你觉得呢是不是比你们设计部要好”
“嗯。”
“不如你搬到上面来” 何沐齐不解的看着他。顾嘉辉指了指外面坐着的大肚子女人，说，“她快生
了。”
何沐齐还是没明白。
“你不是说要帮我吗我现在身边缺人。”
“我刚去设计部，还没......”
“设计部那帮人，下礼拜就卷铺盖滚蛋了。你要是不来的话，就只能跟他们一起走了......”
“什么”
猝不及防的一个噩耗，让何沐齐大脑嗡嗡直响。
“高晋的公司会负责万湖以后的项目设计，他那边没有空缺，眼下你只有给我当秘书了。”
何沐齐瞪大眼睛看着顾嘉辉问，“高晋的公司”
“哦，就是我那间工作室，法人是高晋。”
“你早就安排好了” 顾嘉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一个长者在嘱托年轻人。
何沐齐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顾嘉辉在外面开工作室，早就想好了要把万湖的项目团队踢走。至于销售部和其他部门，都是他趁乱铲除异己的一招好棋。至于他答应何沐齐去设计部的事，不过是走个过场。从他从杨伟那边离开时起，顾嘉辉早就算计好了要让他给自己打工。
“你还年轻，还太小看总裁秘书这个角色。” 何沐齐直到他已经没有退路，但还是很不甘心地说，“公司里关于我们俩的绯闻......”
顾嘉辉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绯闻对象可不止你一个。”
何沐齐想起了他在售楼处见到的大明星柳霜霜，如梦初醒般发现，他真是高估了自己在顾嘉辉这里的地位。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顾嘉辉好整以暇的瞧着他，样子像是早把他心里的几道弯看得透透的。他修长的手指在何沐齐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说，“都学会讨价还价了。说说看。”
“你别告王乐，行吗”
顾嘉辉警惕地看着他，问，“他找你了”
“他就是很想挣钱，不是故意要害你。他已经把之前拿的回扣钱都给我了。”
“他跟你走得很近，是吧”
“我在售楼处的时候，多亏他照顾。他不是坏人，我保证。”
“可以。不过我也有条件。” 何沐齐脸上是喜悦的，他并没想到顾嘉辉会这么快答应他。 “这个人以后你不许再联系。最好也不要让我在地产圈再看见他。”
顾嘉辉的条件近乎苛刻，何沐齐原本上扬的嘴角迅速的耷拉下来，他看着顾嘉辉，却不敢说话。他差点忘了，眼前这个人是个谈判高手，自己在他这里永远是手下败将。
“那我替他谢谢你。”说着他从兜里掏出那个被他折叠过的信封，递给顾嘉辉。顾嘉辉看也没看，直截了当的说，退回去。
何沐齐大概是怕他反悔，执意要给他留下，顾嘉辉无奈的笑了一下，说，你还真是不长记性。被他这么一点，何沐齐瞬间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的脑子里突然蹦出当时杨伟那档子事，放在信封上的手像是被电了似的，下意识的往回抽了一下。
何沐齐与顾嘉辉的这场谈判最终以顾嘉辉的完胜告终。除了帮王乐打探到了顾嘉辉确切的口风，何沐齐没有拿下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条件。坐在顾嘉辉的车上，他忍不住的懊恼起自己的蠢笨来。
正是下班高峰，他们的车堵在路上，挡风玻璃前刹车灯汇成了一条红色的长河。顾嘉辉漫不经心的盯着前面的车屁股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问何沐齐，觉得前面那辆车怎么样
何沐齐脑子里还在盘算自己被顾嘉辉套路的事，他说话才把他的思绪打断。他瞅着前面那辆黑色的奔驰轿车，除了老成持重，看上去就很贵以外，似乎没什么吸引力。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顾嘉辉，顾嘉辉想了一下说，喜欢吗何沐齐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说，这辆肯定价值不菲。顾嘉辉扶着方向盘，看了他一眼说，你得去考个驾照。
何沐齐没有驾照，他上大学的时候很多同学都已经拿到驾照了。像他这种连学费都交不起的穷学生，考驾照是不敢想的奢望。
但其实他很喜欢车，顾嘉辉开车的时候在他眼里是最有魅力的，他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坐在驾驶位上，旁边坐着顾嘉辉的情景。但也仅仅是幻想。
顾嘉辉见他没说话，又补充道，“给我当秘书，偶尔也得兼任司机，送我回家什么的。”
顾嘉辉把话说到这份上，再明白不过，何沐齐点头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