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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4.仇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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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嘉辉没有报警，但不代表他就此放过凶手。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何沐齐躺在病床上盯着窗外的月亮发呆。顾嘉辉已经在病房里待了一下午，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这会儿他更是趴在病床前睡着了。何沐齐怕他着凉，把他摇醒，说，“你回去吧，我没事。”
顾嘉辉甩了甩头，眼睛里全是血丝。何沐齐有些心疼的拉着他的手说，“你一天没休息了。”顾嘉辉回握着他的手，轻轻在他缠着纱布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我还不想走。”
24 小时前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两个人都有些依依不舍。何沐齐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说，“这病床挺宽敞，你要不就跟我一起睡吧。”
顾嘉辉被他拉起来，点头同意。 “要是咱们俩挤那种普通病床，恐怕是挤不下。” 何沐齐一边挪动，一边跟顾嘉辉闲聊。顾嘉辉轻轻用胳膊揽住他的头，将他安置好位置，自己才钻到床上。
他的脸朝着何沐齐，和他四目相对。 “顾嘉辉，你看我干什么”
“看着弱不禁风，没想到跟人干起架来也是个玩命的主。”
“因为我怕看见你死在我面前”，何沐齐用手摸着他的脸，接着说，“顾嘉辉，我怕以后看不见你。”
顾嘉辉摇了摇头说，“不会的。”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何沐齐觉得心里一阵委屈。他侧躺着，黑暗中，眼眶中的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忍不住轻轻念叨着，“顾嘉辉，是你说的。”
顾嘉辉揽着他的腰，嗓音低沉的说，“不许再叫我了，魂都被你叫跑了。”
“我害怕。”
“怕什么”
“怕我一闭眼你就不见了，怎么叫都不应。” 顾嘉辉感到自己的心被什么充盈了，既感动，又酸楚。
“不如，叫声师哥听听。”
“师哥”
“嗯。”
“叫声老公怎么样”
“老......什么呀!顾嘉辉!”
“哈哈哈宝贝，害羞了总有一天你会叫的。”
何沐齐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嘉辉早就不知所踪。前一晚的温柔缱绻像是一场梦。早上六点多有人送了早饭来，过会儿护士又来给他测了体温。八点钟邵逾来查房，问他睡的好不好，头还疼不疼。何沐齐一一回答，事无巨细。
中午的时候顾嘉辉打电话过来，问他想吃什么，给他安排午餐，何沐齐却想着另外一件事。他跟顾嘉辉说自己没什么胃口，随便吃点就好。顾嘉辉有交代两句，何沐齐终于忍不住，在他挂断电话之前，颤声说，“你自己小心点。”
顾嘉辉听了一愣，轻声说，好。
何沐齐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视，换到财经新闻的时候，他猛然听见一则鼎天跌停的新闻。随后，几只房地产相关的股票都有不同程度的下跌，其中最严重的就是万湖。
看来，鼎天还是牵连到了万湖。果然，这种姻亲关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顾嘉辉应该很难受吧
何沐齐很担心他，却不敢给他打电话。整整一天，他都有些惴惴不安，导致脑补神经更加紧绷，从太阳穴到整个后脑，一蹦一蹦的疼。
顾嘉辉挂了何沐齐的电话，就安排了人查停车场的那两个打手。他老子天天在公司里进进出出，董事会一场接一场的开。顾嘉耀这边早被停了实权，他手下那些人正在排着队的递辞职报告。
董事会上，几个老董事就公司目前的现金流问题持悲观态度，建议抛售股权。面对几位忧心忡忡的元老，老顾没有言语。顾嘉辉坐在会议桌下手，能够清晰的看见几个人的脸。他漫不经心的划动着手机屏幕，冷眼瞧着他们。
会议不欢而散。
老顾一言不发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顾嘉辉进门的时候，老顾坐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
“爸，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卖股权。我会再想办法的。” 老顾看着顾嘉辉，露出欣慰的神情。
“儿子，这次的事，也不全是坏事。就算鼎天垮了，万湖也不会垮。”
“爸。放心吧。不管这些老妖精想趁机掀什么风浪，我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万湖的未来一定会比鼎天好。因为我相信我的儿子比那个乔飞强百倍。” 顾建华说这话，像是鼓励顾嘉辉，更像是给他自己打气。
顾嘉辉沉默了片刻，说，“我和乔希已经开始找律师过协议了，离婚的事很快就能办妥。到时候，我们就彻底跟乔家没有关系了。”
听到这个消息，顾建华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西西知道了吗” “乔希一开始不同意离婚，跟我闹了一顿。她已经告诉西西了。现在她的条件是她要带走西西。”
“不可能，西西是顾家人，是我的孙子。”
“我们还在谈。她不会轻易放手。” 顾嘉辉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着顾建华那张严肃的脸，突然觉得他这几日苍老衰颓了好多。
出了顾建华的办公室，顾嘉辉给乔希打了电话。电话里乔希冷冷的说，律师那些条件她是不会接受的，他必须亲自来跟她谈。一个小时以后，乔希开着一辆红色的跑车回到他们的别墅。她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进门，看见沙发上的顾嘉辉，像看空气一样。
“你去哪了，西西呢” 乔希似乎心情不错，她把纸袋里的东西一个一个拿出来展示，认真的神情像一个摆弄芭比娃娃的少女。顾嘉辉心烦意乱的翘起二郎腿，说，“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乔希突然转身瞪着顾嘉辉，她的眼睛晶亮中带着寒光，顾嘉辉从来没见过她这种表情。
“要是我说不离婚，你会不会杀了我”
“乔希......”
“当初我爸不同意我们结婚，可是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这辈子的快乐，有一半是你给的。我觉得我占了天大的便宜，就算联姻也能跟我最爱的男人结婚。我还天真的以为，你不会离开我......”
“乔希，对不起。”
“当初你跑来跟我说想娶我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就算你骗我，我也宁愿你骗我一辈子。你现在为什么不骗了呢嘉辉哥哥”
“乔希，我是个混蛋。你想要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连个理由也不肯给我吗过两天的娱乐八卦会怎么写乔希和顾嘉辉因为性格不合感情破裂宣布离婚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觉得大家会信吗害怕引火烧身万湖大少爷离婚自保，金童玉女告吹，地产大少同性恋人曝光，你觉得哪个更劲爆”
“是你干的” 顾嘉辉心中的一把无名业火猛然烧起来。他死死盯着乔希，简直想把眼前这个强颜欢笑的女人撕成碎片。乔希从包里甩出一叠照片。黑色背影有些模糊，仔细看像是居民区。前景是
两个亲密的男人正在拥吻。顾嘉辉想起来，那应该是在他公寓楼下，他亲了何沐齐的那次。
后面几张，有在车里拍的，有在路边拍的。
乔希看出顾嘉辉震惊的神色，冷笑说，“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怀疑过你。直到有一天，一个叫杨伟的人找上门来，说要卖给我一些东西。”
杨伟!
顾嘉辉愣了一秒，才想起那个想跟他攀关系的男人。 “那天停车厂的人，是你雇的”
乔希猛的凑近顾嘉辉，用一种幽怨的感情瞧着他，说，“你知道我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竟然会输个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穷小子。顾嘉辉，你告诉我，你看上他什么我不比他难看，我还比他有钱，不是吗”
“乔希!”
“你不是喜欢钱吗你不是应该找一个比我更有钱，更能够帮助你实现理想的人吗”
“所以你就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对付我们” 乔希的眼神凶狠，但眼眶里的泪却止不住的流下来，滚落到她香奈儿外套的前襟上。
“我们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所以你想打的人是他”
“我恨你，也恨他。多么完美的动机。要是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会信吗” 顾嘉辉看见她眼里的光逐渐黯淡，泪珠大颗大颗掉出来，突然有些愧疚。似乎提着长刀跟他同归于尽于尽，才应该是乔希的风格。
“乔乔，对不起，我辜负了你。我承认，一开始跟你结婚，我是别有目的。跟你在一起这两年，我很少履行丈夫的职责。我是一个卑鄙小人。我知道，下黑手的人不是你。”
“你应该很高兴吧，乔家垮了。你终于可以摆脱我了。”
“乔乔，你开个条件吧。我可以把名下的财产都给你。” 乔希冷笑一声，说，“可笑，我嫁给你的时候，明明是你图我钱，现在你却说，要把财产全都给我。”
“是我亏欠你的。”
“我要去美国。”
“美国那边的房子我现在就叫人办过户。另外我会在瑞士银行存一笔钱，供你生活。”
“我要带西西一起走。” 顾嘉辉愣了一下，显然，这出乎他的意料。
“西西才两岁，你一个人带着他怎么生活”
“他是我生下来的。”
“他是你的儿子，没有人能夺走他。你可以随时回来看他。”
“我要带他走。”
“他还太小，一直以来都是保姆在照顾他......” 顾嘉辉试图说服乔希，乔希却只是重复着说，我要带他走。不管顾嘉辉说什么，乔希都只是重复这一句话。顾嘉辉知道再僵持下去也不会有进展，便不再说话，等乔希稍微平静，他才离开。
天边，一大片乌云正在聚拢，压低。狂风卷着飞沙，天色一片暗黄。顾嘉辉感觉自己的胸腔被什么堵住，闷的发慌。
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