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花小甜夫的七十年代》大扬

92、回家

　　顾青绍刚离开一星期，邮差吴大哥就已经把信件送到南楚楚的手里。

　　南楚楚暗自揣测这怕不是刚到灾区支援了一天，就开始往回写信了。

　　别说，依着顾青绍那黏糊劲儿，南楚楚相信他真做的出来这事儿。

　　去的路上，火车越往北边行驶，顾青绍一行人越能看清受灾的面积之光，范围之大。

　　许多聚居的村落只剩下个房顶，田地里的玉米都快被淹没到顶，那可是两米高的茎秆，八月更是已经开始挂玉米果，顶多两个月就能收获了。

　　一车的老少爷们看着没了的大片庄稼地，心里闷闷疼，渐渐都沉默了。

　　听到受灾的消息是一回事儿，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来的许多人都是农村的老乡，谁能不稀罕庄稼和粮食！

　　顾青绍到达H省灾区的时候，直接被当地指挥救灾的组织分配到一个小村子里。一行人老老实实的听从指挥，说哪儿指哪儿。

　　等下了车，看到灾民都住在泥泞地面上现搭帐篷里，孩子们茫然无措，大人们要么沉默无声，要么偷偷抹着眼泪，一片愁云惨淡。

　　来来往往的救援人员，有其他地方上支援的老百姓，也有穿着绿军装军人，顾青绍他们在一片颓靡又嘈杂的环境下找到分配的帐篷。

　　没人嫌弃条件糟糕，大家不约而同的放下行李出去找领队领取任务。

　　望乡村大队的小组，有的被分配去搜寻村庄里有可能生还的老百姓，有的去做灾民收留安置，还有的是拖着各种尸体在专门的地方进行处理。

　　老话讲，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天灾发生许多时候是人力不可及的，但是灾后的防疫是可以及早预防的。

　　虽然现有大量人员被安排去寻找生还者，但是留下一部分处理腐烂的尸体很有必要的。

　　一开始，顾青绍和狗剩所在的1组小队，也是整天淌着水四处搜寻老百姓，但是随着他们看见越来越多的尸体，动物的、人的，却极少幸存下来的活物时，心里也不免抑郁和惆怅。

　　“或许是我们所在的地方本来居住的人就少。”顾青绍是这样开解大家的。

　　但众人心里多多少少明白，是洪水太凶猛，夺走了太多人的生命。

　　他们在搜寻的过程中，和本地人聊天才知道，突发的暴雨并不是只有一场，而是接连三场，第一场足足下了十个小时，水位迅速高涨，紧接着就是第二场、第三场，相隔时间很短。

　　最终在第三场六个小时的暴雨冲击下，大坝崩溃，水流席卷平原大地，十米高的浪水卷走了房屋、人、树木、牲畜……

　　老乡形容：远看白茫茫，近看空荡荡，进村没有路，只剩一棵树。

　　顾青绍他们救援时，并未有准确的数据能被立刻统计发布出来，但是傍晚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许多需要救灾的地点，他们知道这场灾难只大不小。

　　不说别的，他们往北走的铁路早在到达灾区前，就已经被冲毁了。

　　南方来的支援人员先是提前一站下火车，又转成的拖拉机、货车之类被拉往灾区。

　　第一天，顾青绍看着面前不远处浩浩荡荡的浑浊水面，焦虑悲伤的饭都吃不下，趁着大家吃饭的功夫，独自抹着眼泪给南楚楚写下了第一封信。

　　他想，他是依赖南楚楚的，从未如此迫切的渴望见到思念的小姑娘。

　　生命可贵又脆弱，直面许多人死亡，顾青绍心里防线多少是有点崩溃。

　　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还有南楚楚可以诉说。

　　南楚楚收到信件后，回家仔仔细细的来回看了两遍，末了重重的叹了口气，眼里有泪却没让它落下。

　　她原先还顾忌着自己空间里大批的物资，要是贸然拿出去无法解释会有危险。现在看来，就是再危险也得把东西捐到灾区。

　　思绪一定，南楚楚立刻想办法安排，先是盘点了一番空间里的物资，然后跑到大队借口送木兰王芳他们到火车站借来了拖拉机，连带着长长后车厢一起。

　　大队里人领导一向信任她，再加上送知青上学是办正经事儿，没有不允许的。

　　南楚楚当天取了车，先把木兰和王芳安全送达火车站，然后把车开往偏僻郊区看四下无人，开始把一百袋粮食往车子上放。

　　整整一个上午她都没停歇，直到一千斤小麦粉全部装车完毕，南楚楚瘫坐在车厢里又开始伪造海外华侨捐赠文书。

　　这么多粮食，无论放在国内哪个地方都要被查，毕竟粮食全部上缴分配的情况下，个人是不可能有这么庞大的数量。

　　如果有，那么涉嫌私下倒卖，这可是大罪名。

　　目前，也就只有海外华侨华人才有这个实力筹得如此多的粮食。

　　南楚楚捏着纸笔想了想，索性把这个名头按在自家那不知在何方的爹妈头上，也不用真名，直接化名小南夫妇。

　　从空间里摸出一份捐赠协议，也顾不上吃饭，直接仿写了一份简易版的文书。

　　“亲爱的父老乡亲，你们好。乍然听闻故乡H省发生重大的洪灾，我们夫妻二人忧心忡忡夜不能寐，但我们二人远离家乡，人微力薄无以为继，特此捐赠一百袋面粉，每袋一百斤，共一千斤，希望能帮助灾区亲友快快渡过难关。落笔：小南夫妇。”

　　南楚楚写完后，瞅着像那么回事儿，不知从哪个旮旯角刨出一堆具有历史年代的印章，仿照文书上的章，挑了几个一顿盖，最后掏出一个牛皮纸袋装起封袋，外面瞧着是蛮正轨。

　　她想好了，反正到时候要是火车站对接工作人员有疑问，直接推脱不知情，只是负责运货。

　　文件收好，她往嘴里塞了两颗大白兔奶糖顶饿，就直接开车往火车站跑。

　　到了进出卸货门口，南楚楚瞅见上次借水的那个老爷子，放慢车速，嘴上甜甜的喊道：“爷爷，我来送物资！”

　　老爷子一看，哎呦熟人，笑眯眯回一句”“又来送东西啊，顺手就给开了大门。

　　南楚楚顺利进入站台，找到当天装卸货的领导，直说是送物资的，人家一听啥也不说就往对应的车厢里领。

　　这几天火车站几乎都是运送捐赠物资，他们见怪不怪，文件不必查都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南楚楚到底是一本正经的给出牛纸皮袋子，说是华侨捐赠物资。

　　小领导头一次见海外华侨捐赠，也没见过范本文件，虽然挺惊奇，但还是优先放行南楚楚的车辆，安排人卸货后，才去找上级领导检查。

　　果不其然，领导果然又过来核实，不过鉴于南楚楚仿造的文书还似模似样，小地方的领导没有怀疑这份文件作假，只是核对了数量。

　　南楚楚提着半天的心终于安心放下，盯着面粉顺利卸下，一刻不耽误的开着车就往回跑。

　　南楚楚没有直接回大队，而是把车开回了南家小院。

　　耽误了大半天的功夫，和大队里也不好交代，本来来回两三个小时的事儿，愣是半下午才回来。

　　南楚楚挺不好意思的，思量再三，决定把拖拉机开回家擦洗一番再送回去，这下魏大队长只当是她是干正事儿。

　　南楚楚也不是推脱，回家后老老实实清洗拖拉机，至少车厢里是见不到一点点白白的面粉粉尘，顺便还给拖拉机加满了机油，这才赶在傍晚前送回大队晒场。

　　魏大队长瞅着锃亮的拖拉机，果然道：“洗车了啊！很好很好，爱惜集体财产。”

　　南楚楚笑呵呵的没说话。

　　另一头，顾青绍等人在又搜寻一周无果后，转战加入处理人和牲畜尸体的队伍。

　　九月的气温，没有下雨天，秋老虎的威力还是十分强劲。

　　大部分灾区依旧有及腰高的深水，但全是死水，时间久了，里面浸泡的腐烂物开始浮上水面，并且变得恶臭。

　　顾青绍和狗剩每天被臭味攻击，从一开始恶心的吃不下饭，到最后人已经麻木到在尸体焚烧堆边都能大口啃馍，就算被噎的打嗝都不带嫌弃周遭空气的。

　　再一个星期后，望乡村大队的支援人员全部转向灾后重建。

　　被淹没的房屋和农田眼看着没法短期恢复，幸存下来的人，需要在十月冷空气到来前建好房屋，彻底安定下来。

　　相比较一直面对死亡，顾青绍他们更愿意干这活，即使被晒的皮肤黢黑，手上磨得全是老茧，他们都打心底里乐意。

　　人活着还是得有点奔头和生气儿，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九月底，文泰市终于迎来了离家的游子。

　　望乡村大队的一群人陆陆续续走出了火车站，顾青绍在出站口第一眼就看见了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白白嫩嫩，肤色红润，精气神好极了，简直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顾青绍心想。

　　南楚楚和他对上眼神，停了一瞬才张了张嘴，猛然挥着手大喊：“顾小哥、狗剩……”

　　顾青绍：……那个“停一下”是什么意思，他不就是黑了点、瘦了点、胡子长了点、头发乱了点……

　　好像是不止一点点……

　　不管，反正顾小哥扒拉一爪子正打算奔向小姑娘的狗剩，自己一马当先的往南楚楚跟前跑去。

　　哼，谁也别想抢走我的第一！幼稚鬼·顾青绍一见南楚楚就自动上线。

　　没到跟前，一声“楚楚~”喊得那叫一个委屈和哀婉。

　　南楚楚原地一个激灵：……哎哟妈呀！造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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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出意外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