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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猫咪的洗礼 ...

  •   小雪和大雪节气一过,恰恰好赶在农历十一月底,天已经彻底冷下来。田里没什么活计,家家户户开始在家生着火盆揣手烤火。

      每年一到这时候,村里人但凡房顶铺盖的是斜面瓦,那早上檐下提溜着的冰溜子,不说多的,一把尺子的长度,十五六厘米还是有的。除此之外就是漫天的霜雾,不到上午九点钟,十米之外看不清人影。

      这时不要说人了,就是皮毛加身的猫狗都得缩起来过冬。尤其是南楚楚家的猫咪牛奶,白天除了人做饭的时候,其余时间逮着机会就往灶台里跑。

      因着它一身黑的皮毛,南楚楚和顾青绍不注意都瞧不出来。偏偏牛奶也是个鬼机灵,等人一走,猫步一撇,神不知鬼不觉的哧溜就钻进余温尚高的灶里。

      不过它倒是暖和了,可那胡子烤的弯弯曲曲,白里夹着焦黄,顿时变得不那么威风凛凛。

      每次顾青绍和南楚楚仔细瞅着那小模样,都要“哧哧”笑它一番。

      可猫这种生物,心眼多着呢,笑的多了,难免恼羞成怒。人家也不动声色,反正觉着动了,顾青绍和南楚楚这两书呆子外加爱情的小傻子也瞅不出来。

      是的,在牛奶的眼里,铲屎官每天的生活不就是读书和偷摸谈恋爱嘛,还瞒得住猫?哼,愚蠢的人类。

      猫主子心中很是不屑!

      于是,觉着铲屎官都是呆子傻子的牛奶,默默等着晚上两人屋里灯一灭,装着在堂屋火盆边假寐的样子过上那么一刻钟,直觉两人睡熟,开始偷摸的反击行动。

      黑夜里,上半夜,猫身带着白天灶膛里的些许草木灰,一点一点挤开南楚楚拿小板凳抵着的房门,然后蹲身一坐,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定睛一瞄,直待一二三个数后,后腿发力,“嘭”的一声,重重的落在南楚楚厚厚的床褥上,然后目的明确的三两下扒拉开小姑娘脚边的被子,硬生生的挤进被窝里。

      南楚楚睡得熟,丁点没发现,牛奶就心安理得的悄摸在里头闷头盖脑睡上半宿,顺便把灰都左右蹭在被褥上,连爪子都不放过,直把这床当成了抹布。

      然后只等着上半夜一过,也不知道人家怎么判断时间的,每晚掐着午夜的点再钻出来,再在顾青绍的房间复制一遍上述步骤。

      这两人也是心大,一个星期过去了都没发现,顶多半夜的时候觉着脚底暖和和的,睡得越发甜美。

      两大憨憨,这会儿倒是都没了平日里的机灵劲儿。

      一直到一星期后,南楚楚起床叠被,猛然觉着被面有点不对劲,白白的被面,唯独脚头部分看着明显比其他地方要灰扑扑的,她仔细翻了翻看了看,还以为是自己脚没洗干净,每天在被窝里蹭的。

      好说不说,先给自己怀疑上了。

      她拆了被面正要拿出去洗洗,一出房门,就看见顾青绍也抱着被套往外走,心里还道真巧。

      “你也洗床单被罩啊?”顾青绍呵呵笑着说道,还伸手道:“给我,我来给你洗。冬天水冰冰凉,别冻着你。”

      南楚楚一扭身,不让,“那怎么成,我自己来。”别说是两人还没结婚只偷摸谈恋爱,衣裳被褥都属于女孩子的私密物品,名不正言不顺的,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使唤人家。

      况且,再让顾青绍看见被面上乌糟的一片,还以为她不爱干净邋里邋遢呢!

      南楚楚再如何是拖拉机上的狂野小女人,也是要形象的好吧,不说在情人眼中打造飘飘小仙女,咳,当然目前看绝无可能,但是最起码清爽干净的霸王花人设,此刻是绝对不容崩塌的。

      霸王花也是花,她可不想在顾青绍心中的印象,沦落到“假小子”的地步。

      顾青绍锲而不舍,虽然有点害羞,但依旧含笑说道:“可真别,你冻着了我心疼。”一张嘴巴抹了蜜一般的甜。

      南楚楚看着他含情脉脉的眼睛,艳艳笑起的嘴角,有点肉麻的受不住,正想心软,打眼一扫他垂下的床单,好家伙,也是一片灰扑扑的。

      嗯,着实是有点显眼。

      顾青绍一瞅她的眼神,立马往上拢了拢被单,解释道:“也不知怎么,最近床单被罩脏的厉害,看来得洗勤快点。”说完不好意思的还藏了藏。

      嗨,他可不想把媳妇吓跑了。脏乱差的臭汉子什么的,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是。

      南楚楚倒是立马心理平衡了,啧,都一样!谁还没点出糗的时候,更何况她是知道以后的男女关系发展,不说结婚了,但凡恋爱同居的男女都见识过彼此打呼放屁流哈喇子等一干毁形象的事情,那最初不食人间烟火,不染尘埃的模样,早就不知道扔那个旮旯角去了。

      她再想想床单被罩这点事儿,真是不够看的,简直不值一提。

      两人一起走到门外,准备先在水盆泡一泡再洗。

      顾青绍心疼南楚楚,自告奋勇的去厨房烧热水,想着不能冻着她家的小姑娘,很是把南楚楚放在心尖尖上了。

      南楚楚也不扭捏,取了各自的洗脚盆,打算把两人的被子展开抖一抖再扔进各自的盆里。

      不过,这一展,她就发现了问题。

      按理说,男生,尤其是在冬天,床单被罩换洗不像夏天三五天那么勤快,同一块被面应该是脖子处的被领色更乌糟一些,可她怎么瞅着顾青绍脚头处也是不遑多让,甚至更脏。

      她对比看了看,心里纳闷惊奇还和自己的一个色。什么时候他们两连这个也如此默契了?

      她正掸开来,打量一看,竟然好似有灰尘落下,真真是“灰尘”,和灶下烧剩下的草木灰一个颜色,灰扑扑的。

      南楚楚纳闷,再瞅瞅自己的被子,觉着有点不对劲儿。不应该呀,再怎么脏,也不该落灰呀!

      自打进了十二月,两人就没下过地,更不要说干农活了。平日里都是在屋里读书,日日睡前都要洗手洗脸洗脚,那这是哪来的灰尘?

      南楚楚疑惑的皱着眉头,重新拿起自己的被单使劲儿抖了抖,顿时也是尘土飞扬。

      好嘛,刚才没注意,她这一下可看的真真切切,脚盆底面上簌簌落上一层灰,有的还漂浮在空气里,隐约就是草木灰的味道。

      南楚楚不信邪的用手一抹盆底,凑近看了看,是呀,就是草木灰,再闻一闻,确定无疑了。难道是做饭的时候沾染上的?

      她回头往厨房打量两眼,还是觉着不至于,不说顾青绍,单说她自己,睡前脱下的裤子都是放在床头椅背上的,可从没不管不顾糊糊唧唧的就上去的。

      不应该呀!她正纠结,就听见顾青绍的惊吓声:“哎呀,牛奶,你怎么又在里面。”紧接着就看见一身黑皮的牛奶从厨房中“唰唰”的窜出来。

      就见它一个蹲坐,抬起后脚抓挠挠脖子,然后起身伸个悠长的懒腰,顺便抖了个毛。

      可这一抖,就看见无数细小的草木灰从那重重毛发中飞出,那叫一个霸道肆意,尽情挥洒。十点钟的阳光正好照在小院,直把它乱飞跃起的灰尘照个透亮,南楚楚一旁瞅着,看的那叫一清二楚。

      女人的第六感,在这时候异常灵敏精准,她迅速紧紧盯着在牛奶,绝对发挥出上课看老师时那目不转睛全神贯注的精神。

      此刻,哪怕猫主子迈着高贵冷艳的步伐,从容淡定的打身前走过,可她就觉着那稳稳翘起的招摇尾巴,就是赤裸裸的耀武扬威,说:“看,就是我做的,你能拿我怎样?”

      所谓捉贼拿赃,没拿到证据之前,南楚楚当然不能把傲娇的小家伙怎么样,不过心里有了盘算,末了还跑到厨房和顾青绍凑在耳边叽叽咕咕一通,然后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出来。

      已经在窗台上躺着晒太阳的猫主子,迎着暖暖的阳光眯眼看着,只觉南楚楚可像个打小报告的“小人”了。它耸了耸一双精巧灵秀的小耳朵,尾巴倒是甩的更加欢快。

      哼,本大王才不怕。猫主子对自己的智商非常自信,一如往日的睥睨两人。

      晚上临睡前,南楚楚重新把白日里洗净晒干的床单铺上,被罩也重新罩在棉花被上,只等着洗漱一新和往常一般,躺进暖和的被窝中酣睡。

      这一夜,牛奶比往日更有耐心,好似有了猫抓老鼠一般的兴致,只等过了半个小时才悄悄从堂屋起身,没错,猫主子多等待了一刻钟,你看多聪明。

      牛奶很是自得,起身后顺便伸了个懒腰,在黑暗中的一身皮毛,长条形的身段甚至顺滑的能发光。

      它大眼睛一转,转了身,这一次直直走向了顾青绍的房门前,然后屏息等待三秒,这才挤挤挨挨的流水一般进了屋子,然后瞄准,上床,钻被窝,蹭灰灰,蹭爪子……

      一直到后半夜,一脸宠幸完毕的猫主子才转身去了南楚楚屋,等到凌晨五点,准时钻出被窝,跑到堂屋的炭火盆猫着,好似一宿都没挪窝。

      看,人家一晚上就转变了战术,顾青绍和南楚楚啥也没捞着,哦,不对,还是捞着丁点东西,至少还有脚头的灰尘。

      牛奶觉着自己这是恩赐,是礼物,心情倒是好的很。

      南楚楚和顾青绍一开始确实没料到这猫能精明到这一份上,平日可真就一看家护院的小猫咪呢!

      可因着对牛奶起了疑心,两人一夜后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倒不至于,至少顾青绍还是有所觉,毕竟猫进来时,他才睡下半个小时,睡前还扒拉娶媳妇的小金库来着。

      所以,千算万算的小猫咪没想到这个铲屎官还是个媳妇迷,每晚睡觉钱还得算计一番钱财,于是它进来时,顾青绍还没进入深度睡眠,不至于像死猪一般无知无觉。

      所以,顾青绍迷迷糊糊间,还是感受到牛奶那一身毛茸茸的皮毛,紧紧贴在自己的大脚板上,痒痒挠挠的,给他生生别扭醒了。

      不过,顾青绍不动声色的摸摸感受一番,在黑夜里咧嘴笑了笑,知道是猫主子上床也就放心了,随后又沉沉睡去。

      牛奶的毛发蓬蓬松松,舒服极了,虽然不怎么干净,但是他也想亲亲小姑娘感受一番。嘤嘤嘤,平日里,牛奶可高冷可高冷了,轻易不给他们抱得,除非除虫挠下巴顺背毛。

      田园家的猫,就是霸气,高冷。

      第二天醒来,顾青绍就把牛奶进门时间和举动,给南楚楚透露的彻彻底底,甚至连触感都不放过,很是细致。

      关于背叛猫主子,那是一点不嘴软心软。

      南楚楚知晓后,也没立刻发落小猫咪,倒不是心心念念顾青绍嘴里那独一无二的毛茸茸的赶脚,而是想要亲自抓住这个调皮的家伙,然后……

      嘿嘿嘿……南楚楚心里乐呵呵的打算,直把晒太阳的牛奶直觉下已经下一激灵。

      第二天晚上,猫咪犹豫片刻,被窝照钻,南楚楚不为所动。

      第三天晚上,猫咪毫不犹豫,被窝照钻,南楚楚一动不动。

      第四天晚上,同上。

      第五天晚上,依旧。
      ……
      一直到第七天的凌晨,就在猫猫觉得这个游戏没意思准备收手的时候,南楚楚行动了。

      嘿嘿嘿……

      凌晨五点,牛奶钻出被窝的前一刻,南楚楚眼睛都没张开,带着满目睡意,直接一个脑袋缩进被窝,手脚利索而又精准无比的,抱起脚丫子上那油光水滑的猫咪,然后双眼一睁和它四目相对。

      笑眯眯似大狐狸的南楚楚和一脸呆滞的牛奶,在凌晨五点的月光下,带上雕塑班的暗影。

      “……喵呜,发生了什么?”牛奶一脸懵逼。

      南楚楚揉着肉乎乎的猫主子,自顾自的说道:“早上好呀,牛奶。”

      “我的被窝暖不暖,是不是香香软软的,睡了这么些天很舒服吧!”

      “……喵呜,舒服是舒服,可本大王……”牛奶依旧二脸懵逼,似乎现实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她,她怎么突然醒了?

      “是不是比灰扑扑的灶膛暖和?是不是一点灰尘也没有?”

      “……喵呜,啊,被捉住现行了!”牛奶终于醒过神来,这是要秋后算账啊。

      “你想不想继续睡?可以的哟!”南楚楚谆谆诱哄。

      “……喵呜,咦,可以继续睡咩,不找我算账吗?”牛奶有点不相信呢。

      “只要乖乖洗澡,睡前洗手手脚脚就可以哟!”南楚楚的嘿嘿嘿终于揭开面目。

      “……喵呜,本大王就知道这小妮子没安好心,洗澡,妄想!”牛奶要炸毛。

      “其实我就是说说而已啦。”南楚楚笑呵呵随意道,好似随后一提,无关大雅。

      “……喵呜,嗨,吓本大王一跳……”牛奶收收毛,下一秒想伸抓洗个脸。

      “其实,”南楚楚没等它喘口气,继续说道:“洗澡是一定要洗的,灶膛是再也不能钻的,惩罚还是要得,好,我们对手掌,就这么决定了。”

      牛奶:“……刚刚发生了什么,我不要,我就知道这女人不安好心,喵呜喵呜……你休想得到我的身体,我不允许……”

      南楚楚是听不懂它说什么的,但是,没有什么是一顿小鱼干解决不了的,要是不行,那就一条小鱼干都没有。

      立马被塞了一嘴南楚楚从介质空间拿出来的小鱼干的牛奶,“哇”的一声埋头痛吃,“呜呜呜,小鱼干好好吃,我不想,我真的不想……”犹自挣扎,好不凄惨。

      于是,每天五点准时起床的一猫一人,在达成协议后,就着这天明媚的阳光,完成了猫生的盛大“洗礼”。

      咳,牛奶沐浴一新,不仅不能再钻灶膛,更是正式成为顾、南二人的暖脚婢。

      牛奶:……喵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本王命苦呀!”

      顾青绍:哼,你吃了楚楚的小鱼干,我就没吃过!

      牛奶:“……喵呜,吃醋的男人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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