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揍敌客志（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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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唯一不会改正的缺点是软弱。
——拉罗什福科
蓝染和席巴热情的握手，看上去这场会面让他们双方都很开心。
“蓝染先生，您给人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席巴热情洋溢，非要以地主之谊礼让一番，“在去年的猎人考试，您看上去就完全无法被击败。”
“这很难解释，我大概只是比一般人多了点运气。”蓝染浅笑，“我相信今天是个十分愉快的日子。”
难道他们还要陶醉在彼此的亲和力光线里？拥抱两下在对方强壮的臂弯里贴着面亲一下？畅谈天下大势谈笑间觥筹交错？手拉手在星空与花瓣下转圈圈？
恕我不能就近观赏……我真的觉得跑到地球另一边安全点。
蓝染，银以及席巴在第一会客室谈条款——就是猎人协会和咱们家的协议价（协议价和门市价差很多，我们家只对大顾客提供签约协议价，多买多送），我则拉住桀诺到和这个会客室最偏远的偏厅，至于金•富力士这位“跟来的”，只有交给梧桐接待了。
“桀诺，这是什么意思？”我无法想象蓝染不请自来。
“芜菁，你原来是喜欢这种的？模样优秀，态度和蔼，秀才又带点书卷气？”
我扶住桀诺的双肩，和他目光正视：“我现在完全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想法！”这不是高中毕业典礼完美学长在校门口给你告白，是蓝染啊蓝染。你都要叫他——“爷爷”！那是超级危险人物来着！
“芜菁，将梦想和可能性全部放弃，结婚组织家庭，终日只在家庭里，这样的生活成为模式，你不感到可怕吗？即使深爱他，你难道不会希望，谈婚论嫁来的再迟一点，你没有过逃避的想法吗？”
耳畔，残留着无法形容的滋味，桀诺，你可把我逮住了！
我似乎能听到自己的生物钟滴答滴答的响。
不要忽略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我想要谈的是蓝染为什么会在这里？大摇大摆的被请过来？！他难道还会给揍敌客带来什么好处？
“选择这种事，不是深思熟虑得来的，而是猛然一动念——哦，就是那样啊。”桀诺揉揉鼻子，“我们家的伊尔密其实有很多毛病的，而且还不够成熟，到现在……也不能拿到你的百分之百。”
我不需要完美，我也不想要成熟，我需要伊尔密。
我绝对不要蓝染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芜菁，你告诉我，伊尔密在你心里，是百分之几的存在？”桀诺直视我。
心意能用数字表达吗？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八十，和百分之零有区别吗？如果划分的简单点，那么就只有：零和百分百。
但是，我能理直气壮的说伊尔密在我心里是百分百吗？
“百分百”——这个词其实很沉重啊。爱一个人真的做得到永不变质的奇迹吗？
“除了伊尔密，我不要别人。”
我如此告诉桀诺。
桀诺在茶几边坐下来，也示意我坐下来。
“我问了爷爷，克鲁诺是个怎么样的人，当然，我也考虑了岁月对他的影响……”
马哈会对蓝染说任何好话？我很怀疑。我印象里克鲁诺是正太样家主，但是在马哈眼里呢？我脑补马哈用独家秘技把蓝染势力连根拔掉……或者蓝染用斩魄刀把马哈捅死……
“按照爷爷的观点，蓝染他早就失去了最后一点点身为人的感情，心里只有无法描述的难以言喻的刻骨仇恨，带着嘲弄压抑内心的反叛，这种反叛很少出现，但是一旦爆发，就是燎原之势，对自己冷酷无情，对所有人冷酷无情，其实在爷爷心里，如果你能成为牵制他的砝码，那最好不过……”
我还能派这个用场？
“我可以理解。”我托着双颊，“这才是符合揍敌客的选择。”
百年前，蒸汽船，男士高高的礼帽，女士拖地摇曳的长裙，拦路抢劫、流血械斗以及助手参与的双方格斗都很有浪漫主义色彩的。
在揍敌客多年不倒的杀手招牌下，“强”是最重要的问题。它是杀手安身立命的基础，是家主之所以成为家主的支撑——他们不大会管世俗的道德问题，也不是按照宗教法则啊良善之心啊。
他们进行的本来就是有系统的谋杀和暗杀工作。
如果有必要，马哈会舍弃我的。
为什么想到这个，鼻子会觉得有点酸酸的。
“你刚才说除了伊尔密你不要别人，那么，除了你，我也不会要别的大孙媳妇。”桀诺眸子里精光四射，“如果蓝染真的要抢人，我会赶在伊尔密之前，赤手空拳弄碎他所有的关节。”
“很野蛮。”我知道，揍敌客在进攻方面一向具备非凡的才能和嗜好，我昂起头，“我不想看到那种场景。”
“如果能为你一战，我非常荣幸。”桀诺抬起我的手臂，似乎要在手背上亲吻一下，不过他只是握住我的右手，不慌不忙的把它抬高,“芜菁，你对我们家很重要。”
蓝染和席巴的会晤进行了十分漫长的时间，长到市丸银都溜号跑出来——跑出来也就算了，居然对咱们家三毛开始感兴趣，他从飞艇上看到那只白色的倩影似乎就被“迷住”了。
“哎呀呀，真的是很神奇的生物，怎么培养出来的？”他捏着三毛的脚爪子，“肉垫子摸起来很舒服。”
可怜的三毛已经口吐白沫，呈现类似重度晕车的症状。虽然它竭力反抗宁死不从，但是前死神精英三番队队长的白打不是盖得，三毛的大爪子想接近一下子市丸银的头皮，但是银跳动横挪硬生生把三毛耍着玩。
市丸银搅着手，双拳对击一下——击中的是三毛的漂亮脑袋，于是三毛头顶挂起了灿烂的星宫图。
“在这里的生活还习惯吗？那么些虎背熊腰脸色阴沉的管家军……”银眉开眼笑，他那细小的红眼睛睁开了只有更加惊吓可怜的三毛。
三毛已经没力气了，虽然它的眼神还是那么单纯，但是我相信如果它能开口说话，绝对会用最恶毒的语言把市丸银咒骂的体无完肤。
如果说酷拉皮卡那是可爱的兔子一族乖乖牌，那市丸银差不多就是嗜血的狼之一族。狼性大于狗性——所以三毛拼不过他。
“很习惯，我在这个家呆了很久了。”几乎是百来年——模糊算法的话。我看到三毛的样子很于心不忍，但是我还不想和银动手。
“那你家女主人呢？出门公干？”
“是啊，生意很好的。”基裘和伊尔密差不多时候出去的，她负责的任务刚好要在全球第一大时尚之都完成，估计要采购尽兴才回来。——被时尚杂志誉为“彩妆鬼才”的某时尚大师继98秋季成功发表“粉红叛逆系列”，引发全球时尚圈“叛逆”彩妆流行风潮后，再次运用其对于光影色彩与各式彩妆质地的天赋，将代表经典的蓝、红、金3色传统色彩与叛逆彩妆风格完美结合，发表99全新春季限量彩妆“湛蓝系列”。今年春夏彩妆是不是会吹起“蓝色革命” 呢？这一点还不确定，但总之从基裘给我们发回的照片看，她把枪托换成天蓝色的了。至于异军突起的无袖与短袖的西装改良款——家里的男性每个都得到一套！桀诺穿无袖西装和时尚不搭边，而且无袖的深海蓝色西装？就连席巴穿都怪怪的！
今天，蓝染穿的就是蓝色西装，正装……
“那你男朋友呢？也公干去了？”银穷追不舍，似乎要把揍敌客的老老小小一网打尽的弄清楚。
难道你要在我们全部聚集的时候往这边发一颗核弹或中子弹吗？
“是啊，我刚刚说了，生意很好的。”我不知道伊尔密在现场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估计他不会张开双臂欢迎蓝染进驻揍敌客。
“芜菁，迟钝和装傻也要有限度哦。”市丸银顿了顿，狡黠的一笑，“不是正面胜负才是胜负。”
我知道的，和蓝染这种人打交道必须十分小心，看起来任何事情都是公平交易，但是其实……他压根不会在乎周围发生什么，只是不断的朝着自己的既定目标前进。
“芜菁，你已经不是期待白马王子的年纪了……”银打个响指，“什么时候是大喜之日，我会考虑参加的。贺礼你可就别指望了……”
“银，这话说得很讨人厌呢。”我自己说自己就无所谓，可是听你一讲好像我大龄到恨嫁了。在我情绪混乱的时候别提让我更加混乱的事情。再说要说到大龄，静灵庭全部都是大龄青年呢。你以为自己很年轻很青葱？长的青春足够扮演小学生的只有日番谷队长！
“你能不能放开我们家的三毛，狗的寿命比人类短得多，不要给它增加不愉快的回忆，好不好？”再流口水吐白沫三毛搞不好就要心理障碍了！
“芜菁，你对我越来越不亲切了……”市丸银接着说，“莫非芜菁同学开始讨厌我了？”
“不怎么喜欢。”其实看漫画的时候我挺为你和乱菊激动地，而且觉得你挺有神秘魅力，得了，真在生活中遭遇你这种，神神叨叨秘密主义而且还完全让别人摸不着头脑，跟着蓝染反静灵庭，现在是跟着蓝染在猎人协会然后奔赴我们这个揍敌客……
不管是漫画里的市丸银，还是在我眼前的市丸银，我其实都不大懂。很多在虚拟世界看过去很萌的，真的窜到眼前就只是讨厌鬼。
“银，你刚才说参加我的婚礼，我如果给你请帖，你当真来？”自己也觉得那句“不怎么喜欢”在此时此景提出来太突兀，我换了话题。
“当真。”市丸银看起来，居然是少见的爽利，“我们那届真央灵术院出来的，除了你我，也只有朽木了。”
是的，朽木白哉和市丸银同一期毕业，但那个时候我早就沉睡，并且失去了死神的能力。然后斗转星移，市丸银是这边，朽木白哉在那边。
其实这个猎人世界根本就没有灵子，就算用瞬步，也只是似是而非的，所以我真的很佩服银，这就是绝对的实力——即使被丢到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也能很快站起来，不比本土居民差。
“银，我只问一遍，你也可以不告诉我……你和蓝染到这边来，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祈祷他老实回答，只能关注着他的脸色，希望找到一点点端倪。
“拯救世界。”
超人是来自外星球的遗孤，飞天遁地力大无比，有双重身份——平时是记者偶尔还自己采访自己，危难之际在电话亭中快速换装，穿上利于展现身形的内裤紧身衣，披着很拉风的披风大刺刺飞出来；蝙蝠侠没有神力，但是人家有蝙蝠车豪宅还有会甩鞭子的猫女！美式英雄创造出来就是为了拯救世界的！就算日式非英雄野比康夫那废柴中的废柴都在剧场版里几次拯救世界了！
我的表情就是：你蒙我也编个好点的理由好不好？
“我的中文大概不好，不过……”他用关西腔的中国话发音：“假途灭虢。”
上辈子祖国很爱教育意义的动画，恨不得让娱乐的东西也承担授业解惑的大任，而我作为文科学生，为了高考还有自己那点点兴趣，成语学的并不差。甚至看了那长达数百集的“看动画学成语”……我记得自己的百度空间还特设成语小故事专辑……
市丸银指的是什么？有几分可信度？我能够肯定的，就是不管他给出如何的讯息，那也只是为了他自己开心，而不是帮我解决困难。
对了，我是玉璧还是那马啊？
“芜菁，你家这只……叫三毛的狗，长的真像在下水道钻来钻去的毛茸茸老鼠……”市丸银背转手，终于放开被称作“老鼠”的三毛，“要认识这个世界，站在这个世界之外的角度比较好，但是即使在现在狭窄的视界，我们也可以尝试把握它。”
我上辈子就了解久保带人爱文艺！但是市丸银你可不可以把话说得清楚一点！
虚拟世界的存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们的愿望，因为现实中无法实现的角色都可以在梦幻的游戏里实现，不管多么的超现实。
你不可能是个猫耳萝莉会拿着变身棒子变身，也不可能在下水管道生活夜生活丰富时不时冒出来打牛头猪面铁皮脸，更不可能在水管工的可怕世界里大开杀戒救公主跳火坑躲避横飞而来的铁杠子采蘑菇和金币……但你至少对不一样的生活有期待吧——于是，游戏完成了你的期待。
人类对物理速度的追求是无穷无尽的，尤其是联网的时候，恨不得其他人都卡住，只有自己如入无人之境。
但是现在家里已经联接不上国际互联网了，所以靡稽很悲催的找过来游戏卡带——用子弹贯穿那帮子恐怖分子的胸膛。
我就是很专注的看他扫射。
既然是揍敌客与猎人协会的官方的正式的宴饮，我想自己还是不便参加的，我无法想象自己举个高脚酒杯和蓝染碰杯。反正在哪里吃都是吃，我宁可啃汉堡包也不要过去宴会厅吃大餐。银那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别饿着。”
废话！我自己去厨房做点心都可以！我才不会委屈自己！！！
“老师，”靡稽看了我一眼又一眼，终于放下手里的手柄，“蓝染惣右介是猎人协会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协会方面的评价相当高，有传闻，他很可能成为协会的副会长。”
副会长，给他当会长他都未必能满足！
“你不联络大哥吗？让大哥赶快回来吧。”靡稽提建议。
我有想过要不要把我和蓝染的事情告诉靡稽，或者干脆编造一段故事，可是我的灵感已经无影无踪。
靡稽，知道什么吧，他本来就很敏感的。
“蓝染差点和我结婚。”我简单的说。
靡稽张大的嘴巴表明他其实也知道的没那么多。
“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爷爷你爸爸都清楚。”我盘腿坐着，“还有手柄吧，我也想玩一下游戏。”
靡稽眨了一下眼睛，把手柄递给我，犹豫几秒钟，从犄角旮旯拖出来一个保险箱，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夹。
文件夹里有一个键盘，不同于电脑键盘，看上去花花绿绿的。
靡稽在键盘上倒腾几下，很快游戏画面就变成了规整的二十四格宴会厅现场画面。
“不要和任何人讲。”靡稽小小声说。
他又按了几下按钮，于是画面转到蓝染那里。
画面上，马哈——只有蓝染一半高，很正经的对蓝染说：“如果能把您经历过的告诉世人，那么大家一定能获益良多。”
“我们那个时代的已经死光了，连反驳我的也找不来几个……回忆录没有不同的声音，存在价值也会降低的。”蓝染对着监视器笑了一下，“家里布置的很不错，果然，人多一点比较热闹。”
突然之间气氛有点改变，靡稽赶紧把监视器调成广角——
梧桐的表情很动容，就和终于找到女朋友一样，他在席巴耳边私语一下，然后桀诺扬起眉毛，随即，市丸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到了宴会厅门口。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门。
亚路嘉•揍敌客回来了！
注释：假途灭虢（如果大家很熟悉这成语就忽略吧）——春秋战国时期，晋献公想经过虞国去攻打虢国。晋大夫荀息对献公说：“可用您的垂棘璧（名贵玉器，不下于可比几座城池的和氏璧）和屈地马（千里良驹）去买通虞国君主，请他允许我们的军队经过，他一定会同意的。”献公有点舍不得这两件宝贝。他说：“垂棘之璧是我祖上留下的宝贝；屈地之马是我乘骑的骏马，如果他收了我们这些宝贝又不让我们的军队通过，该怎么办呢？”荀息说：“如果他不让我们的军队通过，一定不敢接受我们的璧玉良马；如果他接受我们的璧玉良马，而且让我们的军队通过，将来我们还是可以拿回来的。给他的璧就如从内库取出藏到外库一样；给他的马就如从内厩拉出来放到外厩里养着一样，请您不必烦忧。”献公听了，下决心说：“好！”于是就派荀息带着垂棘璧和屈地马去买通虞公。虞公贪得晋国的两件宝贝同意了晋人的要求。
荀息按照原来的计划，率领军队经过虞国去攻打虢国。虢国攻下之后，返回晋国，经过三年的休整，再兴兵攻打虞国，虞国又被攻下。荀息从虞公那里牵回那匹屈地马，捧回那块垂棘璧返报献公。献公高兴地说：“这块垂棘璧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这匹屈地马长了几岁。”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揍敌客志（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