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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猎人 平衡游戏(八) ...

  •   公元前223年冬天,马其顿之主亚历山大大帝挥师进兵亚细亚。当他到达亚细亚的弗尼吉亚城时,听说城里有个著名的预言:几百年前,弗尼吉亚的戈迪亚斯王在其牛车上系了一个复杂的绳结,并牛逼哄哄宣告谁能解开它,谁就会成为亚细亚王。自此以后,每年都有很多人(想想看带动了多大的旅游经济啊)来看戈迪亚斯打的结。各国的武士和王子都来试解这个结,可总是连绳头都找不到,他们甚至不知道从何入手。亚历山大对这个预言非常感兴趣,命人带他去看这个神秘之结。

      亚历山大仔细观察着这个结,许久许久,始终连绳头都没找着,毕竟,一代帝王对编制工作并不擅长,如果擅长这个他就可以去纺织厂当厂长了。亚历山大不得不佩服戈迪亚斯王——也许这位王的手工劳作一向名列前茅呢。最终,亚历山大默然拔出剑来,对准绳结,狠狠的一剑把绳结劈成了两半,这个保留了数百载的难解之结,就这样轻易地被解开了。
      ——历代哲理小故事
      Ps:这难道不是毁了几百年级别的名胜吗?依靠戈迪亚斯王绳结为生的旅游工作者该怎么办啊?那些弗尼吉亚名产:仿制版山寨版戈迪亚斯王绳结何以为继啊?那些导游啊卖温泉馒头的流动摊子零售旅游纪念品的小商小贩一定很想把亚历山大塞抹布吧。你这么简单的一剑可是把一个城市的经济基础都砍断了!假如把洞爷湖填平了那木刀还怎么卖啊,假如把秋叶原填平了让宅男怎么活啊,假如把东京炸了……东京在漫画里动画里早就被毁了千百次,多一次也不算多。

      如果什么问题都能够挥一刀就解决就好了。
      但是老天爷往往连个指甲刀或者开瓶器都不肯塞给你。
      如果不是库洛洛先开口指明,我真的认不出亚路嘉了,二十五岁的亚路嘉•揍敌客,走上舞台能让台下的雌性生物尖叫的俊朗外表,身高也欣慰的足有一米八六以上继承良好揍敌客血缘,睫毛长长地能够在上面放根火柴棍而不掉下来,紫色的眸子优质的发质绝赞的皮肤温润的红唇……
      我为你骄傲啊,亚路嘉!
      他不说话,就只是盯着我的脸看,这位是无口角色吗?怎么长大以后气质改变这么大啊?
      一眨不眨的纯净紫眸看着我,一直的看着我,眼里的目光有点像动画片里的苦情女主,怀着可爱的愿望认为王子一定会提着她丢掉的鞋子满世界寻找她,而且最终一定会找得到。按照由贵香织里的观点:灰姑娘只是大脚娘并且因为那过于宽阔的鞋把王子的宠物蜥蜴踩个半死所以王子才立誓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挖出来。
      现代版灰姑娘,伴随喃喃的电视机宅在家里看《败犬女王》或者再一次重播的《还珠格格》,要么对着电脑屏幕点击文学网最新的狗血章节——连往外面丢只破鞋砸到一条癞皮狗的事件都不会发生。
      亚路嘉清晰而宁静的嗓音,就如同低音提琴:“你在这里啊。”
      “恩。”我答应着。
      他怯怯的,很可爱的看着我,就好像我快要消失了,或者他自己快要消失了。
      就好像另一部撕心裂肺的悲凉童话,安徒生笔下不朽的小美人鱼。
      “芜菁……”
      他的声音让我相信他快要哭了。
      “亚路嘉,别怕,这只是个游戏,库洛洛刚才说了,这就是个游戏,游戏结束就会恢复了,什么也不会改变。”我担心他只是面对突如其来的长大吓傻了——我不会低估揍敌客家的抗打击的精神力,但是对一个年方九岁的孩子,要以安慰为主,并且要安慰到点子上。
      “对不起,我知道了。”
      为什么他半点没有被鼓励上去的样子啊?我看着亚路嘉的眼睛,那是双完全进入了平静的紫色眸子,以及完全陷入平静的面庞。平静到心如死灰……我突然冒出这个完全和年轻正太不搭调的词语。
      “亚路嘉,有个故事你有没有听过:一对老夫妻得到一个具有魔力的猴爪,用这个猴爪可以实现三个愿望。他们满怀希望许愿了,等待他们的,是残酷的代价。
      你可以许三个愿,你可以要世界上任意的三样东西,你的愿望将变为现实。你会说——喂,这在现实世界是不可能发生的。
      没关系,那么,好好想想吧,你能要什么?如果你真的拿到了许愿三次的猴爪?你想要什么?当你许愿的时候,这仅仅是个开始。当你改变了一样东西,接着你会改变世界上的每一样东西。一个变化引起另一个变化。谁又能知道这些变化又将在哪里结束?”库洛洛的小嘴巴一张一合,做出总结。“混沌理论,蝴蝶效应。”
      面对一个被迫和别人互换身体数值的强盗,库洛洛表现的也很平静。平静到我觉得他就算和亚路嘉在废弃屋子里互射到子弹用尽,或者用刀互砍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稀奇。
      “W•W•雅克布斯的《猴爪》,第一个愿望,他们要钱,于是儿子死了,得到了一笔赔偿费;第二个愿望,老太太要儿子复活,于是一连串猛烈的敲门声回荡在整座房子里……老头子很清楚儿子已经变成多么惨不忍睹的模样,便在门开前许下了最后的愿望……好了,最后至少他们得到了二百磅。”亚路嘉的双手是完全感不到杀意的宁静,但是卡住库洛洛的细脖子一点也不手软,指挥家一般平和的温暖的手,似乎再一扭就能让库洛洛死的完全不华丽而且毫无价值。
      “亚路嘉,你快住手!”虽然是虚拟世界,但是我并不喜欢看亚路嘉杀人。
      亚路嘉立刻松手。
      库洛洛摸了摸自己已经被勒的发红的脖子,从容不迫的微笑:“我什么地方激怒你了?”
      “你全部都很惹人讨厌。”亚路嘉看库洛洛就像看垃圾,毫不掩饰的蔑视。
      “我相信你对猎人协会的那位也有差不多的恨意。”库洛洛的眼神,为什么会那么炽热呢,薄薄的嘴唇轻轻开口,“还有,对你自己的血亲。”
      不[绿坝]伦,凌[和谐]辱,还有触[你全家]手啊NP啊……如果游戏本身冒出这些我一点也不吃惊,基本上我根本分不清恋爱游戏和工口游戏的区别,可现在的场景在我看来有点过了。
      天空上方市丸银看猴戏一样瞅着,然后刷的一下旁边闪出一溜的扑克牌抢镜头,雷弗•布朗的大头也出现了:“银,该你抽牌了。”
      他们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可是这边比较好看。”市丸银翘起一根指头,“再说你能不能不出千?”
      “魔术的要点是不允许一点点失误,那么赌博的要点就是……不放过一点点失误。假洗牌——例如The Zarrow Shuffl技术,可以瞒天过海釜底抽薪,无论敌手要求洗几次,都牢牢掌握对牌序的控制。新式扑克控制,发底牌,切式掌藏,滑式牌,怪异陷阱,移牌式掌藏,Kelly掌藏,多牌掌藏,中部发牌,单手变牌,底牌处理……西索这方面完全是我教的,我可以靠这个谋生的。看不出来就只能算你自己倒霉。”雷弗•布朗伸了个懒腰,“为什么我们还要衣服,有床单和麻袋就够了……这个空间也太粗糙了。”
      “有独特的感知系统可以捕捉我们的坐标,然后让我们互相接触。”市丸银朝我们挥手,“这边有桌子和茶点哦。”
      “伊尔密在你们那边吗?”我大声呼唤。我的男朋友哪里去了?
      “不在。”雷弗回答,“也许和侠客在一起。”
      我的手心突然出现了蜡烛,然后看到其余诸人手里也出现了蜡烛,脚下一个脆脆的声音:“团长,你还好吧?”
      地面也仿佛是镜面,出现了伊尔密和侠客的身影。他们每个人手里也有一支蜡烛。
      “原来是百物语啊。”市丸银把手里的蜡烛晃了晃,“谁先开始?”
      百物语是日本民间的一种习俗,多半发生在夏天的夜晚。这是一种集体召唤鬼魂的游戏。游戏一般在暗室内进行,大家点燃一百支蜡烛,直到说完第九十九个怪谈后,剩下最后一支灯芯。相传这时若有人吹熄最后一根蜡烛就会引来鬼魅。所以往往说故事的人会心里有个警惕,轮到自己说故事的时候,千万不要变成最后一个,因为不知道说完第一百个故事的时候,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每次说到第九十九个,就会立即打住,没有人敢再继续说下去,这是一种集体召唤鬼魂的仪式。
      ——网络上是这么解释的。
      “结束之后会出现什么呢?”侠客居然开始尝试自己弄灭蜡烛,当然蜡烛就和灯泡一样火苗动都不动一下。
      “幸福大结局吧。”雷弗•布朗从桌上拿了根牙签在蜡烛上雕花。
      这个,在女性角色只有我一个的情况下,还怎么可能幸福大结局啊?把剩下的男性两两搭配送作对吗?
      伊尔密定定的看着我:“你等我。”
      库洛洛干脆坐下来,把蜡烛插地上,双手抱膝,用童音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芜菁,我都告白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想谈一场普通的恋爱。”
      我想暴打你啊!你这么个豆丁样子谈什么恋爱?你想我犯罪吗?
      “开始讲故事吧。”亚路嘉试图为我解围,同时狠狠瞪视库洛洛。

      首先是侠客的故事,他很开心的举手第一个来:
      从前,有一个洗衣妇,她的男人早死了,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女儿不停地干活,想多赚点钱。尽管这样,她们还是过着半饥半饱的生活。有一天大女儿说:“活在这个世界上,还不如去侍候魔鬼。”
      “不能这么说!”母亲听了很害怕,低声说,“你这样说,将会把灾难引到自己头上来的。”过了几天,有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的绅士来到她们家里,他说话很有礼貌,使人感到愉快,不过他的鼻子竟是用银子做的。他对洗衣妇说:“我知道您有三个女儿,请您放一个到我家去干活吧!”
      洗衣妇虽然很想放一个女儿去他那里干活,但是这绅士长着银鼻子使她心里感到很不安。她把大女儿叫到一边,说:“女儿,你自己拿主意吧。我看他这个人有点怪,人家的鼻子都是肉的,他的鼻子是银的,你要是想去的话,以后可不能后悔啊……”
      大女儿对家庭已经非常厌恶,她准备同这个陌生人到任何一个地方去。
      洗衣妇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为她准备了一点东西,就送他们上路了。
      他们的路程很遥远,走过了森林,登上了高山,在他们面前突然出现了很亮的光。大女儿不安地问:“下面是什么地方?”
      银鼻子绅士说: “你别怕,那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家。”姑娘同银鼻子绅士继续朝前走,但她的心里越来越不安了。
      银鼻子绅士的家是一座大城堡。走进城堡后,他领着姑娘到各个房间里去看。
      姑娘只见那里的房间一个比一个神奇。银鼻子绅士把房间的钥匙都给了姑娘。但当他们走到最后一个房间的门口时,银鼻子绅士说:“我的房子就是这些,你是这里的全权女主人,但是这个房间的门不能开。你要是打开,就只好怪你自己了。”说完,他把最后一把钥匙也交给了姑娘。
      姑娘拿了钥匙,心想,那里面一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当家里只留下我一个人时,我一定要去打开看看。
      半夜里,姑娘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得很熟,银鼻子绅士悄悄地走了进来,在姑娘的头发上插了一朵新鲜的玫瑰花,然后又无声地走出去了。
      第二天早晨,银鼻子绅士有事情出去了,家里只留下姑娘一个人。她拿了一串钥匙,直向银鼻子绅士禁止她进去的最后一间房间走去。她轻轻地把门稍微打开一点点,就蹿出来可怕的火舌和烟柱,只见房间里面受苦的灵魂在火与烟里抽搐着。
      这时她全明白了:银鼻子绅士原来是魔鬼,这房间是个地狱。她吓得尖叫了一声,赶紧关上门。但火舌已经烧着了她头上的玫瑰花。
      银鼻子绅士回家后,看见姑娘头发上的玫瑰花凋败了,就叫了起来:“啊!你竟敢不听我的话!”
      说完,他拉着姑娘,打开地狱的门,把她也扔进了火里。
      第二天,银鼻子绅士又到了洗衣妇的家里。他对洗衣妇说:“你的女儿叫我告诉你,她在我家里过得很好,不过工作很忙,她需要找个帮手,你是否能把第二个女儿交给我?”
      洗衣妇答应了。
      银鼻子绅士带着洗衣妇的第二个女儿来到城堡里。像上一次那样,他把全部钥匙都交给了她,并告诉她——不能打开最后一间房子的门。
      姑娘感到很奇怪,心想:还有这样的事啊!我偏要把它打开,看看里面的秘密!
      晚上,姑娘在床上睡觉时,银鼻子绅士偷偷地走到她的房间里,在她头发上插了一支新鲜的石竹。
      第二天早晨,银鼻子绅士离家后,姑娘就忍不住打开了禁止打开的门。
      里面又蹿出来可怕的火舌和烟柱,还有人的呼叫声,把姑娘吓了一跳,赶紧关上门就跑。现在她明白:银鼻子绅士是个魔鬼!
      银鼻子绅士回来后,看到姑娘头发上的石竹枯萎了,就一句话也没说,把这姑娘也扔进了这可怕的房间。
      第二天,银鼻子绅士穿着大官的衣服,又来到洗衣妇家里。
      “我家里很忙,你的两个女儿还应付不了,你把小女儿也交给我吧!”洗衣妇答应了。
      这样,小女儿也到了城堡里。小女儿叫流奇霞。是三姐妹中最聪明的一个。
      银鼻子绅士也带着她看了整个城堡,交给了她所有的钥匙,并禁止她打开最后一道门。
      晚上,流奇霞刚刚合拢眼皮,银鼻子绅士就在她头发上插了一朵茉莉花,然后悄悄地走了。
      第二天早晨,流奇霞走到镜子前梳头时,发现了插在头上的花,她微笑了一下,心想:这一定是银鼻子绅士插在我头发上的。这朵花多可爱!我把它放在水里。想到这儿,姑娘把茉莉花放在一杯水里,她不慌不忙地梳头。
      当她知道城堡里只有她一个人时,就想:现在我去看看,那间神秘的房间里有什么名堂?
      她走到那里,轻轻地推开一点门缝,里面就蹿出火舌和烟柱。流奇霞吓了一跳,但她很快镇静下来,觉得里面还有人在呼叫,朝里一看,她看到受苦者在火焰中挣扎的痛苦面孔,其中有她的两个姐姐。这时,她们也发现了自己的妹妹,就叫了起来:“ 流奇霞!流奇霞!快救救我们!把我们拉出去!”
      但流奇霞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只得狠狠心,把门关上了。
      在魔鬼回来之前,流奇霞又把茉莉花插在自己的头发上,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银鼻子绅士看了一下茉莉花,不由地喊道:“啊,它多新鲜!”
      “那当然。谁头上会带枯萎的花呢?”
      银鼻子绅士连忙回答说:““当然,当然。我说……你是个好姑娘,如果就这样生活下去,我们就很合得来了,你喜欢这里吗?”
      “当然喜欢!但是有一件事使我不能安宁。”
      “什么事?”
      “不知道母亲的消息。我们分别时,她身体不大好。”
      银鼻子绅士问:“就是这件事使你不安吗?那好,明天我去看看你母亲。”
      “谢谢主人。你待人真好。如果你明天就去,我想收集一袋脏衣服带给我母亲去洗,如果母亲身体好了,她会洗完的。不过,这会使你负担太重吗?”
      银鼻子绅士笑了:“就是这点小事!不管有多重,我很高兴带去。”
      这天银鼻子绅士一走出城堡,流奇霞就打开地狱的门,把大姐拉了出来,叫她钻进大口袋,并叮嘱她:“姐姐,你坐着不要动,魔鬼马上就要回来。他会把你背到家里去。如果你感到他想要把口袋放在地上时,你就说,“我看见!我看见!””
      银鼻子绅士回来后,流奇霞就对他说:“这袋里是要洗的衣服。您真的愿意把它带给我母亲吗?”
      “你不相信?”
      “我当然相信。不过,我有种特别的能力:我的眼睛能看得很远很远,如果您把袋子放在地上,我是必定会看见的。”
      银鼻子绅士笑了一下,他可不相信流奇霞能看得那么远。只是说了一声。“脏衣服很重。”就背起大口袋上路了。
      银鼻子绅士走到半路上,他想:让我来看看袋里有什么好东西。这个姑娘不要借洗衣服,把我家里的东西都偷空了。于是,他把大口袋朝地上一放。
      就在这时,袋里的大姐马上叫了起来:“我看见!我看见!”
      “真该死!她真的能看得这么远。”银鼻子绅士嘟嘟哝哝说了一句,又把沉重的口袋驮在背上,走到了洗衣妇的家里。对洗衣妇说:“你女儿给你送来了换洗的衣服,叫我问你身体可好?”
      洗衣妇当然很高兴,连声说好。
      银鼻子绅士走后,洗衣妇打开了口袋,她的大女儿顿时出现在她面前,洗衣妇当然是既高兴,又惊奇。
      过了一个星期,流奇霞又装作十分忧愁的样子,要求银鼻子绅士给她带来母亲的消息,并叫他背着第二袋脏衣服到母亲家里去。
      这样,银鼻子绅士把流奇霞的二姐背着上路了。他还是不敢望一下袋里的东西,因为每当他想要放下口袋时,就会听见声音:“我看见!我看见!”这时,洗衣妇早已认清了银鼻子绅士的真面目,所以当他又来时,洗衣妇怕得要命,担心他向自己要洗好的衣服。但是银鼻子绅士把袋子放在地上时,说:“洗好的衣服,我下次来拿,这个可恶的口袋压坏了我的背,我想回去时轻松一些。”说完,他就走了。洗衣妇赶紧解开大口袋,拥抱第二个女儿。这时,她很为小女儿操心,因为她还在魔鬼的手中!
      流奇霞怎么办?几天以后,流奇霞又要求银鼻子绅士给她带来母亲的消息。
      这时,银鼻子绅士实在不愿再背那么重的脏衣袋了。但是他见流奇霞是那么听话、聪明,只好答应了。
      就在他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流奇霞装作生病,很早就去睡了。她对银鼻子绅士说:“我把一袋衣服放在门边,如果明天早晨身体感到不舒服,起不来,你就自己拿去好了。”原来,流奇霞用破布缝了一个同自己身材一样大的洋娃娃,放在自己床上,盖上被子,然后剪下自己的辫子,缝在娃娃头上,她自己钻进放脏衣服的口袋里去了。
      第二天早晨,银鼻子绅士看见姑娘还睡在床上,盖着被,就自己背上口袋出发了。他心里想:今天她病了,大概不会看着我了吧!我来看看,袋里是否真的是脏衣服?
      他把口袋轻轻地放下来,刚要动手解开时,又听见了流奇霞的声音:“我看见!我看见!”“该死的,声音那么近!好像她就在旁边!同这个姑娘还是不开玩笑好!”
      于是他又背起大口袋走了,他敲了敲洗衣妇家的门说:“洗好的衣服以后来拿,我急于回家,流奇霞生病了……”洗衣妇起先很急,但等她解开口袋,见到小女儿时,高兴得连嘴都闭不拢了。就这样,他们全家战胜了魔鬼,又团圆了,流奇霞还从魔鬼家里拿了许多钱,所以从这以后,她们的生活过得很好。

      “直接照搬卡尔维诺的童话啊。”库洛洛似乎很为下属的想象力缺乏而遗憾。
      “蜡烛还没熄灭呢。”雷弗指明了这一点。
      侠客盯着焰心三秒钟,然后说道:“最后的最后,流奇霞烘制饼干的时候,魔鬼又来了,她把他推进了炉膛里,看着他化为灰烬,只留下一个银色的鼻子。
      “如果就这样生活下去,我们就很合得来了,你喜欢这里吗?”
      “就是这件事使你不安吗?那好,明天我去看看你母亲。”
      “洗好的衣服以后来拿,我急于回家,流奇霞生病了……”
      我可爱的乖巧的聪明的流奇霞,因为我是地狱里的魔鬼,你就要我死吗?”
      蜡烛一下子熄灭了。
      “看来需要原创呢,至少不能完全照搬……”雷弗表情微带歉意,“那我也来卡尔维诺好了。”

      雷弗的故事:
      从前有个国家,里面人人是贼。
      一到傍晚,他们手持□□和遮光灯笼出门,走到邻居家里行窃。破晓时分,他们提着偷来的东西回到家里,总能发现自己家也失窃了。
      他们就这样幸福地居住在一起。没有不幸的人,因为每个人都从别人家里偷东西,别人又再从别人家里偷,依次下去,直到最后一个人去第一个窃贼家行窃。该国贸易也就不可避免地是买方和卖方的双向欺骗。该国政府也是个向臣民行窃的犯罪机构,而臣民也仅对欺骗政府感兴趣。所以日子倒也平稳,没有富人和穷人。
      有一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人知道——总之是有个诚实人到了该国定居。到了晚上,他没有携袋提灯出门去偷,而是呆在家里抽烟读小说。
      贼来了,见灯亮着,就没有进去。
      这样持续了有一段时间。该国的人感到有必要向他挑明一下,纵使他想什么都不干地过日子,可他没有理由妨碍别人干事。他天天晚上呆在家里,这就意味着有一户人家第二天没了口粮。
      诚实人感到他无力反抗这样的逻辑。从此他也像他们一样,晚上出门,次日早晨回家。但他不行窃。他是诚实的。对此,你是无能为力的。他走到远处的桥上,看河水打桥下流过的情形。每次回家,他都会发现家里失窃了。
      不到一个星期,诚实人就发现自己已经一文不名了;他家徒四壁,没有任何东西可吃。但这算不了什么,因为那是他自己的错。不,总之是他的行为使其他的人很不安。因为他让别人偷走了他家的一切却不从别人家那儿偷任何东西。这样总有人在黎明回家时,发现家里没被动过————那本该是由诚实人进去行窃的。
      不久以后,那些没有被偷过的人家发现他们比别的人家富了,就不想再行窃了。糟糕的是,那些跑到诚实人家里去行窃的人,总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因此他们就变穷了。
      同时,富起来的那些人和诚实人一样,养成了晚上去桥上的习惯,他们也看河水打桥下流过的情形。这样,事态就更混乱了。因为这意味着更多的人在变富,也有更多的人在变穷。
      现在,那些富人发现,如果他们天天去桥上,他们很快也会变穷的。他们就想:“我们雇那些穷的去替我们行窃吧。”他们签下合同,敲定了工资和如何分成。自然,他们依然是贼,依然相互欺骗。但形势表明,富人是越来越富,穷人是越来越穷。
      有些人富裕得已经根本无须亲自行窃或雇人行窃就可保持富有。但一旦他们停止行窃的话,他们就会变穷,因为穷人会偷他们。因此他们又雇了穷人中的最穷者来帮助他们看守财富,以免遭穷人行窃,这就意味着要建立警察局和监狱。
      因此,在那个诚实人出现后没几年,人们就不再谈什么偷盗或被偷盗了,而只说穷人和富人;但他们个个都还是贼。
      惟一诚实的只有那个诚实的人,但他不久便死了,是饿死的。
      这个人发现自己置身于天堂,这也许理所应当,他本来就是诚实的人——但要命的是,这个天堂是一个仅仅容纳善良、忙碌的灵魂的天堂。而这个诚实人很多方面并不符合天堂的需要。
      在这个天堂里,我们的这个诚实人在道路上逍遥闲逛,结果却阻塞了正经事儿的畅通。
      他站在路旁的田野里,人家便警告他践踏了播下的种子;
      推他一把,他惊跳而起;挤他一下,他向前举步。
      一个忙碌不停的女郎来到井边汲水,她的双脚在路上疾行,宛如敏捷的手指划过竖琴的琴弦;她匆促地把头发挽了一个不加任何修饰的发结,而垂挂在她额头的松散的发绺,正窥视着她的乌黑的眸子。
      这个人对她说:“能借我一下你的水罐吗?”
      “我的水罐,”她问:“去汲水?”
      “不,给它画上一些图案。”
      “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她蔑视地拒绝。
      一个忙碌的灵魂,无法抗拒一个无所事事的人。
      她每天在井栏边遇见他,他每天向她重复那个请求;最后,她终于让步。
      我们的这个人在水罐上画下了神秘而错综的线条,涂抹了各种奇异的色彩。
      女郎接过水罐,左看右看,并且问:“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他回答。
      女郎把水罐带回家里。在各种不同的光线下,她擎着水罐试图找出其中的奥秘。
      深夜,她离开睡榻,点亮灯盏,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凝神地审视这个水罐。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遇见没有意义的东西。
      第二天,这个人又在井栏边徘徊。
      女郎问:“你想要什么?”
      “再为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她问。
      “让我把这缕缕彩线编成一根发带,绾住你的头发。”
      “有什么必要吗?”她问。
      “没有任何必要。”他承认。
      发带编好了。从此以后,她在头发上浪费许多时间。
      这天堂里,那充分利用的舒展的时间之流,开始显现出不规则的断裂。
      长老们感到困惑,他们在枢密院商议。
      引路的天使承认自己的渎职,他说他把一个错误的人带错了一个地方。
      这误入天堂的人被传唤来了;他的头巾色彩耀眼夺目,这明明白白地昭示出祸闯得有多大。
      长老的首领说:“你必须回到人间去。”
      这个人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位头发上束着发带的女郎插话说:“我也准备好了!”

      库洛洛打了个响指,道:“后半截泰戈尔,也并不能算原创。”
      雷弗•布朗盯着自己仍没有熄灭的蜡烛,说道:“于是,他回到了人间,发现世界依然没有改变,科技进步了,出现了信用卡,网络上什么讯息都有,但是人们还是个个都是贼。
      “你准备好了吗?当一个贼……”他问女郎。
      “是的。”她回答。
      他们幸福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直到死去。”
      蜡烛应声熄灭,雷弗得意的说:“也不怎么难嘛。”
      好了,还有五个人要说故事——伊尔密、我、市丸银、库洛洛以及亚路嘉。
      下一个是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猎人 平衡游戏(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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