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夜风晨露

14、金•富力士 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上）

　　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够震憾我们的心灵，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准则，另一件是我们头顶灿烂的星空。
　　——康德

　　“虽然还有些细节问题，但是网站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了。”神原西门•辣客满意的环顾了一下周围，“怎么样？”
　　当然他预想的答案就是忙不迭的交相称赞。
　　另外三个默默无言。
　　白马探的内心：不管说什么都会伤害他的感情吧。
　　李•德巴斯的内心：他到底为什么会成为最神秘黑客“大魔法师”？！吹牛皮吹出来的？
　　金•富力士脱口而出：“我们是在征婚吗？”
　　神原西门很耐心的解释，酷似教育不懂事小朋友的幼稚园阿姨：“我能理解，你们毕竟对网络还是门外汉，要知道在虚拟世界包装是很重要的，你看看猎人协会的网站点击率那么低，都是因为缺乏我这种人才。”
　　“西门，猎人协会那个网站没猎人证是进不去很多界面的。”白马探说出这个猎人间的一般常识。
　　“是吗？反正我没那玩意照样进得去里空间。”神原西门•辣客耸肩，“我们的事业开始了！”环顾四周再照照镜子——全是人才哇！
　　“不好意思，我那边忙，贪婪大陆游戏那边快完工了，你们有需要再联络我，怎么样？”金歉意的说，基本上他露出这表情别人也没法责备他了。责备金基本上和责备一只忠诚的宠物没什么区别，会让人产生心烦意乱的负疚感。
　　“神原西门，感谢你为贪婪大陆做的一切，游戏名字我已经想好了……greed island，贪婪大陆。”金•富力士以一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情怀说。
　　G－金•富力士
　　R－雷扎（从劳改犯到游戏制作的中坚力量……大家说金最适合狱警的干活）
　　E－艾莲娜
　　E－依妲（艾莲娜和依妲作为辛普森家族的继承人提供了不可缺少的财力物力。）
　　D－杜恩（原名Wdwune，被金硬改成Dwun，硬是连号称不可更改的国际人民资料机构也没撼动金把杜恩换个名的决心。）
　　L－李斯特（杂乱无章的爱好者，却擅长各个游戏关卡的细节设计。）
　　S—神原西门•辣客（唯一一个没去过贪婪之岛的游戏制作者。）
　　A—阿加莎•克里斯（白马探的师傅兼姑婆，设计了很多剧情。）
　　……其余人员也皆为响当当的人物。总之只有金才有办法把那么些完全不同的人聚集倒腾一个超级大游戏实现他那童年梦想。
　　梦想一旦付诸行动，就会变得神圣。
　　他们相熟的那一年是1986年，四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相识的？这一切，还要从“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也是“第一能把毫无关联的人紧密结合的粘结剂”的计算机说起！
　　在计算机历史上，国际互联网是发展最快的项目。它以令人惊异的方式把国家、个人、企业联系到一切，从60年代开始，猎人协会就开始网络化：如果所有猎人能够通过电子方式共享成果，得到最新消息，那么很多任务的进行就会快得多。
　　国际网络分为军方和非军方两种，而猎人协会虽然是民间组织，但是网址的保密程度做到了军事化，直到80年代中期，“大魔法师”，史上最强的黑客，成功侵入猎人网站，虽然在此之前他黑到世界银行的线上交易中断，猎人协会机密消息（主要是员工税收表和资产总值目录）泄露到外部网络，尼特罗的兔子装照片成为搜索引擎门户网站的背景图片……但是猎人的个人资料？这个泄密的话尼特罗的会长职位都保不住。
　　金和白马被协会特派，不惜一切代价防止猎人私人资料外泄。虽然金很想以“我的游戏最重要”拒绝，但是尼特罗亲自登上那个无名小岛（也就是后来游戏里的贪婪之岛）以某国传说中“三顾茅庐”的精神逼着金出任务。
　　于是，他们与“大魔法师”神原西门•辣客和其室友李•德巴斯（后来梵林医大最天才的外科医生，此时是梵林医大最受欢迎的学生会长）就此相识相熟。
　　白马和这两位打照面远早于金。
　　白马和辣客的相逢是梵林医大的社团招新会，樱花飘飘的大树下。白马探自己都好奇，以自己的年龄，神原西门•辣客到底从哪里看出来他是个大学生。
　　神原西门主修儿科，辅修计算机专业，专攻面向对象程序设计的，白马问及他的专业，答曰：“搞对象的，但主要是儿童。”然后神原西门反问白马君，白马君是主修法律，辅修力学，专攻破坏力学的，于是很对称答曰：“搞破坏的！但主要是和犯罪分子打交道。”

　　李•德巴斯则有着一副家教良好的笑容，不管遭到任何事情都显得亲切有礼，在学校大礼堂彬彬有礼的做新生演说，并且介绍了本校最年轻的转学生——年仅十三岁的白马探。白马探十一岁就考入牛津，为了离严格的师傅远点才考虑转校的。
　　不到三个月，他们的身份就转化为兵与匪。
　　金虽然不是败北，也算小小受挫，不过，他是完全不在意这个的。他缠着李追问：“无差别格斗技是什么，好厉害啊！”
　　三个人缠斗的地点——李和西门的宿舍怎么看都像刮过龙卷风，西门本来很卖力的打扫，一听金这个问题，丢开扫帚就说：“格斗技术还是我教给李的，你为什么不问我？”
　　那可是传自八宝齐先师号称最强格斗技艺的无差别格斗啊……一直号称千年不败指哪打哪。
　　“可是他的比较娴熟比较强啊。”金的言语很认真，“如果你们都会念的话，我现在已经死了。”
　　“哦哦，我在猎人网站上看过相关探讨，你给我讲讲？”西门也来了兴趣。他属于对未知的东西很能燃起热情的典型。
　　白马探本来还在隔壁楼里准备当外援——准确说就是金搞不定他负责让协会派遣更可怕的猎人（大概就是让尼特罗自己出动吧）来处理，一把丢掉蓝牙窃听装置，嘴里嘀咕：“金怎么就把我给忘了。”

　　他们四个年轻人胡闹了一阵子，也到了告别的时候，神原西门写了万言悔过书加上替协会重新设计了网站安全系统顺便帮贪婪大陆修改数据bug总算没被逮起来，李开始在本校医院实习，白马融入了大学生活，至于金，他总是最忙的，在白马等人还忙着和老师考试论文实习打交道，他已经悄然完成“贪婪大陆”的上市。
　　金走之前并没有依依不舍，倒是神原西门觉得少个人总会缺点什么，于是提议：咱们提前过愚人节，每人抓阄决定整的对象，说好不许生气只看恶作剧的艺术性和创造性。
　　金先抓阄，抓到的名字是“白马探”，
　　神原西门抽到了“李”，
　　李抽中“金”，最后，白马探则是抽到了“神原西门•辣客”。
　　隔日白马探新车里全是爆米花，吸引了一群鸽子啄食，到了下午神原西门就在李的车上塞满了爆米花加上冰激凌，按照他的说法混上冰激凌清洗费至少多一倍。
　　“你自求多福吧，金。”白马探以侦探的智商迅速分析情况，“我的车是姑婆送的，而李的那辆可是他花了贷款打工打了两年买的，据我所知李和西门从小学就认识，估计会把所有怨念都转到你身上。”
　　李的恶作剧实在别开生面，他在金身上撒了大把雌/性/性/激素，直接吸引了校园里所有的雄性动物，甚至个别意志力薄弱的男同学也出现了微微恍惚的春困感觉——一大群壁虎苍蝇野猫扒在金腿上死活不松开。
　　就剩下白马探出招了。
　　神原西门严阵以待，他也知道就凭白马的体力是不可能打到自己的，问题是白马的脑子……也许出的招会很损。
　　结果神原西门在不安和兴奋里看到了两个双胞胎美少女向他微笑娉婷走来。
　　“我是艾莲娜。”
　　“我是依妲。”
　　“很高兴见到你，辣客。”
　　“白马拜托我们教导你念力。”
　　“我们很严格，你要小心哦。”
　　“以前只在网上聊过，你电脑知识很丰富嘛。”
　　两个女生叽叽喳喳，抵得上五百只鸭子。
　　神原西门•辣客感动的几乎落泪，一个好朋友会送来美少女教育他，而只有一个真正的有良心的伟大的朋友才会送一对美少女双胞胎来教育他……
　　等到第三位念力老师出场，神原西门开始怀疑白马探的居心了——那么个娇小的过于年轻的怎么看只有十岁的小姑娘……难道白马以为自己有恋童癖萝莉控倾向？然后第四个，据说是白马探老师的红发熟女阿加莎重新燃起神原对白马的感谢。
　　“我叫碧斯姬，请多多指教。”
　　“我是阿加莎•克里斯。”红发美人儿抬高他的下颌，“如果能力不在腐朽前成熟，你会很惨。”
　　在被四个职业猎人（女）教导了一个月后，神原西门顺利掌握念力，同时深刻体会白马探这才叫究极的恶作剧，四个女人对念力的理解不一样，每逢这个时候就要拿辣客当实验对象，生气起来还要互殴……女人互殴实在太可怕了，第一次看到碧斯姬从十岁萝莉进化成恐怖猩猩怎么看都是不符合现代医学的场景，神原西门•辣客一晚上无眠，没几日阿加莎不知为什么发了脾气用指甲划了碧斯姬珍藏宝石，然后辛普森双胞姐妹又……被怪蜀黍调/教是噩梦，被怪姐姐们调/教那就是噩梦中的噩梦。
　　因此辣客他没有立马去考猎人检验学习成果……直到他考了硕士对这段回忆不那么敏感了才奔赴考场顺利拿了张猎人证。

　　1987年，眼看着李实习期结束就要上病房真刀真枪当白衣屠夫；神原西门挂科三门愁着升不了级毕不了业（他一直抱怨都是因为贪婪大陆的设计占用他太多时间），而白马探则继续过着平静的不得了的大学生活。（毕竟他不是柯南金田一没给学校带来腥风血雨一路死人。）
　　“我们中有人有女友了哦，你猜是谁？”白马探扬了扬手机，来到辣客他们的宿舍。他刚得到消息，就来和他们分享。
　　辣客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对着电脑灌水。
　　白马探一度奇怪为什么神原西门•辣客的电脑硬盘如此“干净”？连桌面都是WINDOWS自带的桌面图片，也不见什么异样“色彩”的，很不符合白马探对他的初期印象。
　　“两眼通红盯着刚搜出来的大量□□度图片和视频，不时发出会心的狂笑和色迷迷幻想，我二十岁以前已经完成这个过程，没必要把青春期重来一遍。”神原西门•辣客，网名为“大魔法师”，早就把网上的美女看做红粉骷髅，神原的乐趣就是手指在键盘上敲着，灌水或者倒腾防护软件（比起杀毒软件这个更来钱，可是没有病毒软件来的成就感大啊），伴随和谐的灿烂笑容，他说道：“女友？你小子……你和女友说过多少谎言？”
　　于是屏幕上瞬间换了个图像，出现全球网络最大的灌水社区精华帖子：
　　“谎言一：我未婚
　　谎言二：你有一双世上最美的眼睛
　　谎言三：从来没有人带给我这种感觉
　　谎言四：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
　　谎言五：你是我的唯一
　　谎言六：我永远不会骗你的
　　谎言七：自从我们分手后我一直是一个人过日子
　　谎言八：自从我跟她分手，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了
　　谎言九：我们会结婚的，只要我……
　　谎言十：我爱你”
　　西门扶额叹息：“我和女招待把这些都说遍了，结果她告诉我餐厅老板是她未婚夫，以后只要在这家餐厅吃饭给的量就特别少。如果给多了……青菜里一定有虫子。”
　　看屋子里的整洁程度就可以判断李他在医院呆了几天：四处杂乱放着袜子，一次性饭盒还有杂志等。几台开了机箱，裸/露着各个五颜六色零部件的的电脑可怜兮兮地同时工作着，不时冒出丝丝青烟（仿佛患了癌症的肺还在抽烟），好象从来没有关机。
　　真的，自打它们被买回来就没关机过。
　　白马探捂住鼻子：“不是你不是我不是李，金他居然已经跑流星街谈恋爱了，你也加紧吧，姑婆说十四岁谈恋爱早了点，而且我没时间。”
　　辣客听到金的最新消息，并没有太大反应，很直白的说：“金•富力士还能谈什么恋爱？” 按照辣客的想法——金不会去恋爱，恋爱也不会来找金。
　　“你不要看不起人啊!”白马探沉吟，“搞不好他已经在高级饭店最顶层完成第一次了。”
　　“喂，流星街哎，搞不好在哪个后巷……连玻璃窗都没有的地方。”
　　“至少有个床吧。”
　　“流星街哎，那只有垃圾。”西门对此不乐观。
　　“断了一条腿的床也是床。”
　　这之后阿加莎接到个大案子，于是白马探暂时休学帮老师的忙，等到他下一次看到金•富力士，他已经是个产妇……不，产夫。

　　“谁把你搞成这个样子啊？”白马探好险就要问出这句话了，他真的被吓住了……就他受到的教育……恋爱怎么能把男人变成这个样子哇?就算想要个孩子，也无需如此一劳永逸的自己生啊！
　　“堕胎的话，他大概会没命。”李•德巴斯展现了极度的镇定，好似他完全不具备情感这一配置：“只有生下来了，白马探，这几个月麻烦你伪装成我去医院实习打下手，我负责为金接生。”他的态度和另外两大知名职业虐/待系职务有异曲同工之妙：警察和教师！
　　“我哪里会啊！我是侦探不是医生！！”难道因为我的功课没你紧就让我公然翘课？
　　“那你要和我换换？你觉得你能帮金接生吗?”
　　“至少找个妇产科医生，你不是学外科的吗？”而且你没有单独动手术的经验！我们几个不过是大学生……
　　“相信我，这世界没有哪个外科医生帮男人接生过，我是做手术的天才，只要我出手，一定是父子平安。”李对自己的专业技术很有信心，他站的挺拔如松气势如虹：“叫上西门，他大概得做一段时间护士了……”

　　神原西门当护士绝对是不称职的，他尽是和大肚子产夫聊天去了，虽然特意在网上查找了“育儿心经”……孩子都没出来育什么？
　　“那个时候后面有很多人追杀，芜菁她背着我跑了好远得路……她背着我啊，真的，这就是浪漫。”金一副这全是美好回忆啊美好回忆。
　　“你……情绪别太激动。”白马探削苹果给金这个大肚子男人，他不知道芜菁魅力有多大，只知道自己这些日子一边替李上课做正式医生的帮手一边还要来安抚金，天啊，他不过才十四岁，按标准还是正太呢。
　　“我有抱过她的，软软的香香的。”金继续说。
　　白马探只想吐槽：你也就是抱一下吧，看看你的肚子啊……你那个贪婪大陆怀胎石直接让你做了前所未有的事情呀，你明明就是个天生不吃亏的男人，你到底是被哪种女人激发了男性保护欲搞得自己这幅惨状……还二星猎人呢……
　　神原西门把苹果在衣服上擦擦就啃起来；“她漂亮吗?”
　　“恩，好漂亮。”
　　“那就好。”按照神原西门的逻辑要毁也要毁在大胸美女怀里，给捅几刀也成。
　　后来神原西门总算做了件好事（但是换个角度说，也许只是增加惨烈度），想办法倒腾来芜菁的电话号码和语音信箱，顺便查出来芜菁在官方数据跟的是揍敌客的姓。他好奇芜菁的长相，当然揍敌客的照片是不外传的，神原西门就想办法辗转到有奇怪收藏癖的网站里寻找，最后的结果是——“一群白毛能生出多漂亮的女儿？”
　　白马探想了一下，说：“话不能这么说，故事里普通人家也能养出灰姑娘的。”
　　“像睡美人那种被亲一下就跟个男人走了，不是很傻吗？童话就是哄人的。”西门不屑，他养成了亲眼看到才算数的好习惯。（和侠客异曲同工，在网络泡久了深知里面猫腻水分多。）
　　“不是传说里睡美人是被强盗在睡梦里玷辱了吗？”李拿着个温度计给金量体温，“会是个男孩，有取名字吗？”
　　“杰……杰•富力士。”金往手机里输入短信，“她喜欢这个名字。”
　　这个，杰的遗传因子里没有半点芜菁的成分吧。
　　“金，你对自己的心意太坦诚了。”李平和的说，但是这种平和孕育着无言的压力，“下次把眼睛放清楚一点。”
　　他的白衣离去后，两位面部颜面神经近乎失调的立马安慰金——
　　神原西门：“李他是担心你，别气哦。”
　　白马探：“再吃个苹果！每天一苹果，医生不用见！”
　　金•富力士什么话也没说，带着满身的苹果味，静静地发短信。
　　事后神原西门总说“我要有女朋友绝对打包送给金了，那模样太让人心酸了。”
　　白马探横了他一眼：“怀着这种思想，你找到女友的几率很低很低。”

　　生完孩子金就带儿子小杰跑了，这家伙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小杰为什么不长的像芜菁一点？！
　　“按照遗传学小杰完全是金的翻版。”李把所有手术器材打包整理好，心满意足：“我大概也算完成了前所未有的创举吧。”
　　白马探皱眉：“如果这就是爱，我这辈子打光棍算了。”
　　神原西门的表情有一点点疑惑，一点点向往：“不过能这么无怨无悔一次，也不错哇。”
　　他这个朦胧的想法差点把自己害死。
　　青春的眼睛常常是近视加散光的，仿佛雏鸟奔向天空，然后碰到天顶的铁丝栏杆，重重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