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感［韩娱］》初濋

18、喜欢值得吗

　　“谢谢你亲自送来。”他接过钱包，和全圆佑打过招呼，全圆佑很识趣地离开，只不过在走之前也不忘和权彗星告别，不知道是为了膈应谁，但总归是有点小心思。

　　李玟赫没有追问，一切尽收眼底，但他淡定得过分，似乎未被影响到分毫，他的情绪化可收可放，现在完美控制，饶是权彗星很感兴趣，也看不透他。

　　“不用谢，以后都是要还的。”她冷静地说，脸上带了点笑意，比刚才更加鲜活。

　　李玟赫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亲密的动作很多，他虽然在家黏人，出来又格外克制，他无疑是个很好的爱豆，只是有时候会让人纳闷。

　　得亏主人公是她，能够接受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就算见不了天日，也有借口安慰自己，经历过更糟糕的情况，这一切便不算什么。但最近，她也不确定了。

　　“最后几场演唱会就在首尔日本了吧？”

　　“嗯，手指数的过来，终于到了尽头，开演唱会总是又欣喜又疲惫，不确定的事，我觉得还是做了更好。”

　　“你是在教我做事吗？”她开玩笑说着，眼神倒不怎么严肃，“放心吧，我已经决定好了，现在没有人能够左右我了。”

　　除了她自己，重要的人只在她心里占了那么一点的地位，更不论不重要的人，简直就是在浪费她的空间，不想去想，就更不在意。她想，她自己才是世界中心，多余的思考与烦恼都是没有必要。想通了，世界就豁然开朗。

　　他抿着嘴，年轻的脸庞上还带着几丝欣慰，点着头，“那就好，自己的选择是最重要的，不管别人说什么。很多诫言有用，却没必要完全照做，每一条路都能走出不一样的色彩。”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再被动摇了。”风吹着裙摆，白色的裙边，布条在脚踝打转，她瘦弱的脚踝却饱含力量，像直挺的柏树，屹立不倒。

　　他满意地笑，眼睛压成了一轮弯月，“你什么时候走？”

　　她计算着，“在这边办完事，大概还要两三天。”办事的效率一向是越着急越慢的，她心里不悦，也没有丝毫办法。

　　“我明天下午就回首尔，这边行程也快结束了，我们也不能一起出去转转。”

　　“痴心的妄想不要太多，很多话你也只是嘴上说说。”工作和她，她永远是后面那一位，她心知肚明。

　　这其实就是自己与别人的选项，没有人是不自私的。她能理解。

　　但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多的话没说，权彗星潇洒告别，连多余的温存都省了，李玟赫已经弄好了妆发，站在原地看她离开。

　　会不会有一瞬间的不安呢，谁都不是神，不能保证自己能守卫好自己的东西，李玟赫又一向不大大咧咧，反而敏感多思，起码权彗星是知道的。她故意把让人抓心挠肺的胡思留给李玟赫，就是报复，报复他永远站在主动方，她的顺从，不是她不能掌握和反转甲乙方，是为了让李玟赫愧疚和煎熬的武器。

　　凭什么，在感情中受伤的一定是女方呢，凭什么，男人永远掌握主动权，潇洒又肆意呢？

　　她的爱情，一定会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她五指合拢，该紧张起来的一定得是对方，她有这样的信心。

　　在不打招呼也避不开的小镇，权彗星远远见到她爸的身影能转身就走，只是不知道她父亲能不能认出她的背影，有没有看出她的冷漠。她偶尔会天真地想象，所谓的浪子回头，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初中之后就没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一家人，只有不生活在一起，才能够幸福。

　　因为经济捉襟见肘所以不会再想的美好二孩梦，离开了母亲却遇见了所谓爱情，那些刺骨的话又变成了浪漫的温柔，人总是这样，排除异己的时候浑身是刺，接纳时又把自己塑造成天降英雄。

　　她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望，也尽量能拢住自己的伤口，不再露出幼犬的皮毛，因为她不再需要他，他的任何话语也只会短暂地留下痕迹。

　　在树荫下稍作整息，黑色的长发拢成一把低马尾，自然微卷地摊在颈后，细长的吊带横跨蝴蝶骨，方形的低领口横横跨着，露出牛奶似的皮肤，丝绸垂感优雅又带着股无羁，修身的长裙外套着件米白色的薄外套。指尖夹着还未点燃的烟，刚从办公的地方出来，废了好大一通功夫。现在只觉得烦。

　　她一下午没看手机，现在浅浅浏览着发来的信息。

　　无非是各种约会，因为距离也实现不了，唯一一个近在身边的是全圆佑，他开车过来也花了半小时。

　　权彗星在公园等他，他找好车位，花了不少时间。

　　“过来干嘛。”她现在也没那么寂寞，所以洋洋自得，站在主动位去质疑他。

　　那根烟到底是没有抽，要见人，身上的烟味并不好闻，她有点点强迫症。

　　全圆佑一贯的运动套装，卫衣加上运动裤，松松垮垮，却并不累赘，本身修长，比例又好，长相也是随便穿穿都是时尚的人，根本无需在意。“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也不是，只是你可不是能闲着就出门的人，毕竟职业要求挺高。”

　　“如果工作和生活都分不开，怎么做一个好偶像。”他戴了眼镜，为了开车，他日常也带，送了点温文尔雅的气质，但是配上他鲜艳中带着冷淡的五官，倒更像斯文败类。

　　还好，没化妆，不然杀伤力更大。

　　权彗星呼吸着自然的空气，面前是池，远处是树，风动叶动，墨绿色的裙尾小幅度晃动，瞥了眼全圆佑直挺的身量，“先走？”

　　找了家小酒屋，木质复古装修，进去的时候人不多。坐上车之后，稀稀落落下了雨，绵绵细长，砸到手心也不疼。给他们安排了靠窗的位置，窗外是连绵的树，绿色蒙上一层薄薄的雾。

　　权彗星打开窗，屋檐有篷，倒不至于染上雨水，乌云阴沉沉，与小镇的山连成一片。

　　“我要一杯梅酒，谢谢。”

　　“我喝可乐就行。”

　　权彗星抬眼看他，“不喝酒？”显然很没有情趣。

　　下雨天难免溅上几点水珠，他摘下眼镜，抽出抽纸，慢条斯理地擦拭，“我开了车过来。”

　　权彗星撑着下巴，“还回去？”如果只是为了见一面，属实有些无聊了。

　　他笑了，“总要送你回酒店。”

　　她转着眼珠子，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她倦倦地笑着，办了一天的事实属有些疲惫了。

　　和上酒的服务员道谢，外面的天气不算好，今天他们表演的场地是露天的，还好早早结束，不然又得在舞台上“花样滑冰”。

　　她凝着神，已经掏出了手机，李玟赫的腿做过手术，一到雨天就不绝地疼，从骨头开始，像磨豆子，慢慢磨着，细细研着，大部分时间在忍，但是总是忍着，人会坏掉。

　　她发了关心的信息，虽然没什么作用，但聊胜于无。

　　退出的时候不小心点到了推特，她忘了她还关注了李玟赫的站姐，说实话有段时间，她占有欲极强，称得上病态，她和李玟赫也因为这件事闹过几次分手，到最后是他的妥协，才让她有些许改变。

　　回想起那样的她，她觉得陌生又丢人，因为爱一个人所以想握在手里，明明没有错，但最后她变成了过错方。她残缺的过往，成为了脆弱的理由，李玟赫是受害者，也同样是加害者。让她更加极端的加害者。

　　他的若即若离，让她饱含着距离的不安，爱的时候强烈，冷淡时又可以完全不联系，她缺乏安全感，可他并不是坚定不移的人，她于他，也只是万千计划目标中的其中之一。

　　她学会喝酒、抽烟，因为他睡不着觉，开始变得不再像她，她原先也不是多么好的人，但她不但没变成更好的人，反而很奇怪。

　　她知道自己奇怪，知道这是爱情的漩涡，知道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她必须走出怪圈。

　　一开始是醉酒，在酒精和游戏的刺激下和别人牵起了手，然后是接吻，其他，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她麻痹了自己，让自己不再去想着控制，让执着的人消失，就不会难过。

　　李玟赫有没有感觉到呢，她不在意，一开始是她的执念，可相互纠缠之后，到底是谁离不开谁呢。他离不开她，大概率不是有多爱，而是习惯，习惯过分可怕，让他的船在她这靠了岸，就再难学会分别。他没多少朋友，但他是个重情的人，再者就是屈服于照旧。

　　“你在想他。”全圆佑肯定地说，喉咙压着可乐，陡然升出泡沫，把他的声音变成气泡。

　　权彗星放下手机，喝了口梅酒，酸酸甜甜，和潮湿的空气相配。

　　“我很好奇，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这样。”

　　“怎样？放纵自己？”她笑着回问，“我只是在做男人都会做的‘失误’而已。”

　　“我不会这样。”他撇清关系，但不禁想，世界确实给了男女不一样的便利。

　　“所以你就被放纵了。”她不留情面地说，越是深刻的人，越想伤害，全圆佑大概也是不一样的，为数不多见证过她丢人过去的人。

　　全圆佑有没有被伤害到并不清楚，毕竟爱豆的表情管理还是很厉害的，他若无其事，平淡开口，“我倒霉。”

　　“那你呢，准备被吊多久？到底是你玩弄着别人，还是自己被耍呢。”男人的眼光如炬，一是试探，再者就是那些不明不白的第七感。

　　权彗星的手脱离了酒杯，倒上来本来就没满，她喝得慢，也不着急，有一搭没一搭，说着，“玩到腻为止。”反正都这么过来了。

　　他接着问：“值得吗？”她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不是李玟赫不好，只是他们的状态，并不那么健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奇怪。

　　“你怎么不问我，喜欢你的时候值得吗，后悔吗？”她涂着透明甲油的指甲微长，扣在桌上能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你后悔吗？”

　　“我是说，你曾经的喜欢，还作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