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夫漫漫追妻路》郑二夫斯基

5、庐山恋

　　“二姐，快点，电影快要开始啦”温知墨拿着板凳催着林灰。林灰小跑几步就上气不接下气了，说：“你慢点，你腿长我哪能跟上”。温知墨折回去，一把搂起林灰手里的板凳，拉着林灰的手跟着人潮往一个方向跑。他俩穿梭于人群，林灰被温知墨汗湿的手拉着，突然有些惶恐，总贪恋和他的每一个亲密接触，又怕有一天捅破了一层纸，感情突然会生分，像剥了壳的荔枝经不住太阳的炙烤不再丰满晶莹。
　　“看你愣出神了，快点”。林灰只好低头加快步伐，每一步都踩在温知墨的脚印中。
　　不一会儿，黟村唯一空旷的广场渐渐拢聚了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人。放映队用两根长竹竿支起一块白色巨幕，放映机一打开，人头攒动的阴影投在了白色巨幕上。村民们各个拿着大小不一的板凳或竹椅围在了巨幕前头。林灰他俩来得有些迟，只好挨个坐在了后排，好在他俩年轻，伸长脖子还能看清幕布上的每一帧画面。有老人有小孩也有些结伴的妇女磕着瓜子等待电影的放映。孩子们挺直腰杆，四肢乱扭像田野里破布扎成的稻草人随风乱舞着，他们乐此不疲地做着各种动作，看着幕布里的影子捧腹大笑，孩子们的乐趣总是那么容易满足。
　　林灰挨着温知墨坐着，思绪乱飞，攒着手还在回味刚才的牵手，这手不知牵过多少回，可渐渐地觉得莫名让她缱绻难舍了。
　　温知墨撞了一下林灰肩膀“二姐，电影开始了”。林灰回过神，伴随一阵片头曲，周边叽叽喳喳的人语声都整齐划一的安静下来。电影播放的是《庐山恋》。林灰在办公室时在其他老师每日闲聊的话题里略有耳闻。听说是一部爱情片，林灰便凝神静气认真地看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人猫着身子走到温知墨身边，借着放映灯的白光，看出了是林相思。
　　“你吖，看电影都不知道通知我？光顾和我二姐来逍遥了？”
　　“我还没说你呢，你这有了新欢都不和我朝夕相伴了，我听别的同学说你俩好得吃饭下课上课都一起，跟粘在一起似的，修皮鞋的鱼注胶都没你俩黏”。
　　“没有啦，只是我俩比较聊得来”。
　　“你意思我现在跟不上你的思想觉悟，和你聊不来了是吧”，温知墨得理不饶人又是一顿劈头盖脸地追问。
　　“我说你这是吃醋吗？”林相思笑着。
　　“我的发小跟我同床共枕好几回，被一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拐走了，我能不吃醋？”。
　　“你对我这么情深意重还不快点起开，给我坐坐，你没见我空着手吗？”林相思顺势讹上温知墨，考量考量温知墨对他的感情深浅。
　　温知墨起来猫着身子，把座位让给林相思，自己顺理成章地坐在了林灰腿上，还不忘回头一副委屈样说：“二姐……”林灰盯着幕布没理他，任凭温知墨坐在自己腿上像小时候一样，手还轻车熟路地环着他的腰，搭在温知墨的小腹上。没几分钟，电影放到了男女主亲吻的画面，林灰微张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温知墨的下方，神经电击一般立马攒起来了。围观的群众都窃窃私语起来，没有人不对俊男靓女的痴恋投来赏心悦目的目光。嘈杂的人声似乎遮不住温知墨耳边的吐气声。林灰凑近了温知墨耳边说：“你还是下来吧，腿麻”。温知墨这才有些恍然大悟，他们不是小时候了便把两张椅子连在一起，三个人肩并着肩看完整场电影，或许那两个人正是情窦初开，突如其来的心悸似乎没有记住电影后面的剧情。
　　后来的几天，林灰似是有意躲着温知墨。她发现最近和温知墨在一起，竟有些贪恋他的一呼一吸，想要靠近，听他笑，甚至遐思片刻的时候，眼前浮起了他和温知墨接吻的画面，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林灰越想越觉得自己思想龌龊，她比他大八岁，他才多大呢，他哪知道什么叫爱情？为了趁早扼杀这株火苗，林灰只好以各种借口躲着他。温知墨甚至拖林相思约她出来都没用，林灰知道是温知墨的伎俩。
　　因为暑假，塔川小学早就放假了，但是林灰还是会偶尔来莲花峰，像以前一样躺在石楠的树荫下，手帕遮面，遐想一番。
　　这时一个人轻手轻脚来到林灰身边，不等林灰做出任何反应，立刻欺身压下去。两片薄唇隔着丝质手帕贴在林灰的唇上。林灰欲将推开，温知墨握住她的手腕，狠狠压在草地上，双唇不曾有一丝挪动。许是温知墨的第一次接吻，他只知道紧贴着林灰的唇，不知道还有过多的步骤，略显笨拙却异常炙烈。
　　林灰最终还是用力地偏过头“我快要闷死了”，手帕滑落下来。温知墨的脸庞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林灰几日不见他，这回仔细盯着，觉得温知墨真的出落成一个俊朗的少年了，眉眼犀利，眼神总是摄魂般看得她心乱如麻，下颌棱角分明，脖颈处的喉结核桃般活动着，于是夏日炎炎，温知墨额前遮眉的发梢总是雾出一些水汽似的，湿漉漉的顺着眉梢滑向喉结滑入胸口。两人都有些脸颊绯红，温知墨还在喘着粗气，林灰的胸脯也高低起伏着。随着林灰“啪”的一声耳光下去，温知墨松开了手，顺从地让林灰坐了起来。
　　“二姐……不……灰儿，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再躲着我我会疯掉的”温知墨委屈地说。
　　林灰不知如何回答，心中怒火未熄，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吻着实心有余悸一番，林灰心里总有过不去的坎儿。“再过几天我要去县里上高中了，回来不如现在频繁，我怕我不趁早对你说这些话，你会跟着你们学校的男老师跑了，再也不要我了”温知墨说着说着似乎要哭出来了。
　　“什么男老师？”林灰疑惑不解。
　　“给你写情书的那个，林相思都跟我说了，果然我还不够资格在你心里，秘密都不让我知晓”。
　　林灰只想和温知墨如同往常一样保持着姐弟的情意，不加任何杂质，所以男女情感之事不愿让他知道。
　　温知墨又一下抓住林灰的手攥紧放在胸前说：“灰儿，我喜欢你，真的，不是弟弟对姐姐的喜欢，是男孩爱上女孩的心思，你不见我的几日，我越是清晰明白了自己的内心，我爱你，我想往后的日子我们还像小时候那样肆无忌惮地搂抱在一起，我好怕你不愿意等我，没过几年和村里的女孩一样，结婚生子，而我却只能二姐二姐的称呼你，越想越觉得心痛，”说着说着，温知墨两眼噙泪，低头埋在了林灰的双膝间。
　　林灰抚摸着他的头发，幽幽带着几分惋惜说：“温知墨，你还小，你不懂什么是爱？”。
　　温知墨抬起头，直起身子，握住林灰的手，放在他滚动的喉结上说：“我还小？你摸摸我的喉结，你再摸摸这”，说着便扯着林灰的手送到神秘地方，林灰立刻收回了手。“那天看电影，我相信你肯定碰到了，我坐在你腿上起反应了，身体是最诚实的，身体都喜欢上你了，你不信我的心吗？从那年吮到你手开始，或许更早从那晚睡在你家，我发现我离不开你了，我像……我像……对就像小猫一样离不开它的主人，”温知墨握着林灰的肩膀继续说着“我早就长大了，好吗，一年前声音都变了，我为什么不可以喜欢上人，我眼里从没看过学校里那些幼稚忸怩的女生”温知墨又一把紧紧搂住林灰“我满眼只有你，只凭感觉和年龄无关”，温知墨鼻涕差点落在林灰肩头了。
　　林灰推开温知墨竭力克制自己内心的喜悦带着不安的情绪说：“我大了你八岁，你还有很多书要读，等你大学毕业，我都快三十了，你现在害怕我不等你，难道我不害怕以后是我等不了你？你以后会越来越出色，会接触到越来越多的女孩，”
　　“你是怕我会变心是吗？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我会把学过的情诗付诸于实际，我只要你相信我，灰儿”。温知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知道你躲着我也是因为喜欢我，我们还像小时候那样无所顾忌地不好吗？”
　　“像以前那样？”林灰说着不由地怜惜起温知墨，她何尝不担心受怕失去他，怕他只是小孩心性，怕他会被往后的许多不定因素淡薄了情意。但是又何尝不想照着温知墨说的那样，既然互相喜欢，为何不肆无忌惮，这般患得患失何时终结，林灰一只手抚摸着温知墨的脸颊轻声细语道“我也喜欢你，从你十二岁那年，我怕这份感情只会给我带来罪恶感，我一直等着你长大，让我更适合做你女朋友的时候”，林灰眼角噙着泪。
　　温知墨等到林灰这一番措辞，激动地把林灰紧紧抱在怀里，隔着单薄的胸膛，心脏猛烈地跳动声越发清晰。温知墨低下头落在林灰的唇上，还是像刚才那样笨拙地吻着。
　　林灰轻推了他一下，略有羞涩地说：“接吻不是这样的”林灰亲自示范，把她平时排遣寂寞从书中看到的轻吻描写，这回实际操作了一番。林灰让温知墨微微张开嘴，薄唇含着他的薄唇，轻咬一下又分开再一次深深地吸吮着。
　　情到浓处的两人，接吻似是发乎本能，不用过多描述，心领神会一般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亲下去，久久不愿分开。
　　夕阳余晖拉长了二人的影子，每一朵石楠花流出白色光芒，在这夏日的余温中肆无忌惮地生长着……
　　从互相敞开心扉的那天起，温知墨和林灰一发不可收拾地爱着彼此，在桃花潭水边在石楠丛边，在月夜下无人的黟村巷尾。他俩更加贪恋彼此之间的味道，林灰总是笑温知墨心急的像条小奶狗，几番咬破她的嘴唇。他们并没有将情欲进一步深入，或许情窦初开的年龄还有些单纯，或许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地等待其中一个人的长大，更成熟地拥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