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夫漫漫追妻路》郑二夫斯基

13、之子于归

　　林灰对林犀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九八九年，夏知微死去的那一年。
　　当年的林犀还是青涩的大学生，他和林彩凤一直有着说不完的宏图大志，他俩又互相泼冷水。林犀说她是鸡窝里飞不出凤凰别再做梦，彩凤笑他老鼠的儿子只会打洞。
　　现实对他俩判了凌迟之刑，一片肉一片肉剜去，鲜血淋漓。一个是在人间流离辗转了几个男人，最后只能兜售自己的三无产品。另一个浑浑噩噩在老女人身上在死亡边缘找存在感丢了性命。
　　林家似乎被夏知微的亡灵诅咒着，每个孩子生于寂寞。在夏知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孤独世界里孕育出的四个孩子，在她子宫里就饱受了孤独之苦。这四个孩子却又天生执拗，和夏知微曾经十几年来窗前守望的执念一脉相承。

　　林灰回头看了看还在捧逗小雨的温知墨，温知墨也相视一笑看了一眼她，林灰嘴角微微浅笑“幸好有你，我不孤单！”

　　晚上林灰跟着温知墨去了温家，温家是典型的徽派建筑，外围高耸的马头墙，掺和在一群徽派建筑里，鳞次栉比错落有致，不同于江南水乡的柔美，粉墙黛瓦配着黟村特有的毛竹林多了几分隐士姿态。温知墨家内堂宽广，高高的门槛和雕花的门窗透出古色古香的味道。中间还有一个正方形的天井，每每下雨的时候，雨水连珠而落，攒在四周屋檐下的大水缸里，这寓意着“求仕求财”。这也是黟村村民们几辈子几代人保留下来的双重心里，他们让自己的子女读书求仕摆脱面朝黄土的耕种命运，但他们又想走出黟村，从最简单的挑货郎，以毛换糖，走向五湖四海成为既有学识有会经商的儒商，鼎盛时期的儒商们贩盐卖茶手中拢聚的财富可抵半壁江山，虽然后期没落，黟村黟县的人们依然披星戴月走出去，不愿困囿于此一生。不同于林家拥挤窄仄，温家以炒茶贩茶为生，家里自然宽敞许多，走道上摆满了簸箕，里面是烘干的茶叶。可惜这七月连绵不断的雨，整个房间连茶叶都混进了湿咸的土壤味。

　　“林灰啊”陆美翠给她夹菜“这个知墨还小，你要多让着他，但也不能纵容他，有些事不能由他胡来，你比他懂事，多教教他”

　　“这我知道”林灰越听越觉得话里有话，什么叫“胡来”，什么叫“多教教他”陆美翠要她教什么？

　　“知墨过段时间就要上大学了，还没到结婚年龄，不如你们订婚算了，咱们两家也可以松口气，这样知墨住你那桃花潭名正言顺，要不然时间久了被村里人知道，你俩未婚同居会流言蜚语起来。

　　“噗”温知墨道，“这些人这么闲，这都改革开放好多年了，不走那程序，多此一举，等我毕业肯定会要林灰的”

　　“你小无所谓，人家林灰二十四哩，你不把栓住，林灰这适婚年纪，不怕被别人说媒相亲去了？”陆美翠眼神瞟向林灰“林灰你说是不是？咱们女人一辈子也就图个交待，我今天向你保证，知墨非你不娶，甭管他十六岁还是六十一岁”

　　林灰羞答答地低下头，曾经迟迟不肯与他进一步发展关系，只停留在亲吻抚摸取得彼此慰藉，就是怕他孩子心性不稳定，没两天又喜欢上别人。直到了今年，彼此你侬我侬相守了有四年，林灰觉得温知墨对自己一心一意，便愿意同他发生关系，把最美好的第一次互相赠与对方，这也是她期待已久的。

　　“我无所谓啦，不需要知墨给我什么承诺，我相信他”林灰低头只顾小口小口吃着碗里的饭。
　　这时温知墨推开椅子，后退几步，又单膝跪下道：“林灰，我温知墨今生非你不娶，嫁给我吧”，回头看了看陆美翠“翠姨，家里有值钱的首饰吗？催着订婚总有个值钱的东西送人家吧？总不能空口白话，给点实用的东西。”

　　“去，在老皮箱最下面，是宋莺当年结婚的首饰，你去拿去”温明秋对着陆美翠指示她去室内取那个保存许久的宝贝。

　　“哎呀，我这就去”
　　当年物资贫乏，宋莺结婚也没有多少东西，留下的也不过一枚戒指还是老式的黄金戒指，和一个雕着凤凰的金镯子。
　　温知墨把戒指戴在林灰手上，下半身依然保持跪地的姿势。“虽然这个订婚戒指普通难看，希望你别嫌弃，等我以后毕业上班，补偿你最好看的钻石戒指”

　　林灰立马拉他起身“我不嫁你，嫁谁？快起来，你这样搞不搞笑？戒指我戴上就是咯”。

　　温知墨起身对陆美翠说，“那过几天告知一下林爱民，然后摆几桌订婚酒席，是不是就行了？”

　　“是哩是哩”陆美翠笑嘻嘻道，“双喜临门啊，又考上大学，又定下亲，等再过两年你也是成年人了，想什么时候结婚都行，真好，青梅竹马走在一起不容易呀”。陆美翠痴痴地看着，半老徐娘都开始怀春了。
　　吃完饭，陆美翠分配睡房，安排温知墨去和温守白睡一起，让林灰睡温知墨的房间。
　　“小白房间那张床才一米二，我这一米八的个子怎么睡啊？腿都伸不直”
　　“腿弯着睡，林灰第一次住咱家，难道让她睡小床？”
　　温知墨自知无法撼动陆美翠的安排，刚刚还窃喜，晚上和林灰好好耳鬓厮磨一下，谁知道陆美翠这么没眼力劲儿，活活地棒打鸳鸯啊！
　　晚上，虫鸣不止，停留在孩童时期无忧无虑的温守白早早入睡了。温知墨辗转反侧，等到外面没有任何声响的时候，便轻悄悄地来到自己房间。
　　“开门，老婆”
　　“你怎么跑过来了？”林灰开门轻声道，似乎早就知道二人将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便毫不犹豫地拉他进来了。
　　温知墨一把抱住林灰，另一只手轻轻地关上门，二人两步并三步便滚到床上。一阵狂亲，温知墨脱掉衣服，压在她身上。
　　“急死我了，陆美翠真啰嗦”
　　“这是你家，别做那事了，让他们听到怎么办”
　　“今晚我都向你求婚了，你是我老婆，在我家怎么啦，不在我家做难道去野地里，你怕的话，别叫出声就是咯，”说着便又从锁骨一直往下亲。
　　“你在搞什么名堂？痒”
　　“我想亲这”
　　“滚，腥不腥啊，给我起来”
　　“你的肯定是甜的”说着便像贪吃的猫儿，埋头专注地舔舐它的骨头，叼在嘴里久久不舍吃掉。
　　林灰竟有些希望眼前是一片空旷地带，没有任何阻拦，可以长驱深入，直达核心。

　　“嗯……”

　　“林灰睡了吗？”突然门外响起声音来，那个唠唠叨叨的陆美翠又不知有何吩咐，林灰微睁开双眼，竭尽全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神经却像是刚注射了麻药全身酥软。

　　“我……我刚睡下”林灰尽力控制自己的声音，支起胳膊，看到温知墨沉醉其中的样子，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

　　“别动”温知墨抬起头，用手指在他熟悉了的地方探寻。另一只手捂在林灰嘴上，生怕她叫出声来“嘘，别叫”。

　　“那个知墨是不是在你房间，我刚才去看小白，他不在那睡，所以我猜他溜到你这了，你比他懂事，叫他克制点，他还在发育长身体，那事不宜多做，还有我把避孕套放在窗台，你们自己拿”陆美翠在门外细声细语各种叮咛嘱咐，像极了古代皇帝宠幸妃子的时候，一时忘了时间被敬事房的太监各种唠叨，拿太监比作陆美翠的确有点不恭。等陆美翠的脚步声越来越弱，直到消失，两人相视一笑，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你等我一下”温知墨起身下床，把窗台的套套拿了进来，放在床头，又压下身重复刚才的动作。
　　“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温知墨似乎很喜欢做情事的时候念起诗来“你说咱们刚才那样子像不像这句诗？”
　　“是哩是哩，你早生一千年，哪还有苏东坡温庭筠他们写这些淫词艳曲的份儿？”林灰捏着温知墨脸道。
　　温知墨又把头埋在了□□。林灰闭上眼，身体似一叶扁舟，在广袤江水上，顺着波纹起起伏伏。

　　不一会儿温知墨抬起头来，爬到林灰身上，准备亲她的嘴，林灰立刻偏过头。
　　“脏死了，别亲我嘴”

　　“哈哈，你居然还嫌弃？”温知墨便不理她，低头吻住她的嘴。

　　“两身香汗暗沾濡，阵阵春风透玉壶”，这般闷热的夏夜，万物都变得倦怠。只有他们二人，不曾觉得空气粘腻湿热。

　　……

　　于是温知墨的脊背像出水的蛟龙，起起伏伏缓慢蠕动，这条蛟龙游走盘桓着一座汉白玉石，越盘越紧。相比第一次顺畅许多，温知墨不由地感叹自己技艺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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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灰闭上眼，感觉自己手捧着一束花，浮在一条蜿蜿蜒蜒的河流上，河的两岸青山环绕，山谷里鸟语花香。她像是又回到了塔川，躺在石楠丛下，以帕敷面，全身心的投入在阳光的沐浴中。
　　温知墨见林灰眼睛微闭，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于是一顿猛冲下去，像苍穹之上盘桓已久的老鹰，以箭速俯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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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温知墨的手像是寻觅到一片隰草丛生的湿地，手指沾满了鳗鱼的黏液。

　　“看，”温知墨把手伸到林灰面前，林灰紧闭嘴唇，把脸歪到一边。

　　“烦不烦，快下来”林灰轻拍着温知墨之脸。
　　“就不下来，我困了，今晚就这样睡”

　　“热死了”

　　“开着电风扇呢”

　　“胸闷，透不过气”

　　“好吧”温知墨起身躺在了林灰一侧，搂着她，躺在自己的肩窝处，柔声道：“刚才腿抬高一点是不是更好？”
　　“嗯”林灰羞涩不已，又浑身还沉醉在麻木中，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林灰突然起身，手撑在温知墨胸膛，一手把头发撩到一边，凑到他耳边道：“我爱你，下次我帮你弄”
　　温知墨一把把她搂入，在她额头上亲了几下“傻瓜老婆，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