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鲛人为我性转》不可名状的硬糖

7、第 7 章

　　清早，司马灵出去采集。
　　回来后照例去泉眼挑水，长长的队伍里，村民们都在议论龙霄受伤的事。有人说冰狼出现得越来越频繁，雨季将至，恐怕这座村庄已被冰狼群盯上。
　　“悍队长死后，村里就剩龙霄一个异能者，他受伤了，我看这座村子马上就要完蛋。”
　　“就你会说风凉话，省点力气干活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老三，你看狩猎小队现在都没回来，凶多吉少啊。”

　　一个瘦老头唉声叹气，“如果有异能者愿意来帮我们就好了，以前悍队长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都怪那场兽潮！哎！”

　　众人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小，连打水都有气无力。
　　司马灵留心听一会儿，想到孤苦伶仃的张家母子，有些担心——狩猎小队的队长就是张土豆的老爸张大强，若他死了，张家母子今后的生活只怕更加艰难。

　　不过她现在自身难保，又有什么资格担心别人呢？
　　还是想想怎么套路龙霄吧。

　　司马灵提水回家，正巧碰到村长的手下过来送饭。
　　那人将抹把嘴，将吃了只剩一口的饭扔到门口，溜了。

　　她站一会儿，本想过两天再去给可怜的“龙霄哥哥”送温暖，可是一想到对方凄惨地躺在茅草堆里，弱小无助冷，整个人就蠢蠢欲动。
　　司马灵抬饭送进去，望着满脸结霜的龙霄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你的饭到了，龙霄哥哥。”

　　青年抬眸瞧她，隐有不满。
　　司马灵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手里的半碗米饭，叹了口气，“不是我偷吃的，你住到外圈，那些人难免……落井下石，没吃完还算好了吧。”

　　龙霄面色稍缓，裹了裹小被子。
　　“你就是……住在……这种地方？”
　　“嗯，正好在你隔壁。”

　　“你……”青年看向烧火的地炕，动了动青白的嘴唇，“替我生火。”

　　“啊！”司马灵恍然道，“光顾着给你送饭了，我还没吃呢，龙霄哥哥你等等，我先回家做饭，吃完再来找你。”
　　说完也不管龙霄如何反应，打开门就溜。

　　茅草床上，青年收回伸出的手，默默握拳。
　　“司马灵……”

　　司马灵回家慢悠悠洗菜做饭，吃完还烧水洗了个头。村民洗头、洗澡都用冷水，她受不了，只能隔几天烧水清洁一次，洗头连带擦身体。
　　尽量维持个人卫生。
　　傍晚，她湿着头发过来，松松夸夸的麻布衣裳衬得人特别瘦小。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有点红，说不出的水灵。

　　因为买不起动物脂肪制成的肥皂，司马灵平时烧水会加入消毒杀菌的草药。女孩沐浴过后，身上有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刚一推门进来，龙霄就闻到了。
　　他本来心情很糟的，准备发脾气的，闻一会儿，脸色莫名就好了。

　　嘶，男人。

　　察觉到龙霄的转变，司马灵强忍着抽他大耳刮子的冲动，清清嗓子，温柔道：“龙霄哥哥，你的晚饭应该不会送来了。”
　　“……”
　　“内圈的人把进出的大门锁住，不许随意出入，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

　　司马灵蹲到地上，小心翼翼拿掉龙霄脸上的稻草，努力睁大漂亮的杏眼，“他们说被变异野兽咬伤的异能者会发狂，要不了几天，你就会屠村。”

　　龙霄深吸口气，脸色骤黑。
　　有些受伤的异能者的确会暴走，但不会，也不可能是他。他身经百战，对自己的异能再熟悉不过，知道怎么控制！
　　绝对不会暴走。
　　可眼下做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恐惧会摧毁所有的信任，没有人例外。

　　“……那么，你会抛弃我吗？”
　　龙霄冷冷看她。

　　之前照顾他，司马灵都向龙正提了条件。
　　现在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吧。
　　他的小青梅，还来不及等他浪子回头给她幸福美好的生活，就在野兽的袭击下性情大变——她已经不会为他赴汤蹈火了。

　　她，变了。

　　空气突然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苍蝇嗡嗡的振翅响动。

　　“你把我当什么人！”司马灵捞起袖子一巴掌抽到龙霄脸上，然后仰头使劲挤了挤眼睛。再低头，女孩可爱的小脸布满泪痕，哽咽道，“龙霄你给我听着，我司马灵不会让你死的……呜……我会努力收集柴火和食物，会救你的，龙霄你听清没，呜……”

　　……

　　龙霄被打懵了。
　　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扇巴掌。
　　她那么弱，力气那么大……想必是真的伤了心。

　　“灵儿——”

　　呆滞片刻，虚弱的青年像条即将下油锅的咸鱼一般暴起，企图用“揉进骨血”的龙傲天式抱法勒住司马灵纤弱的双臂。
　　将她的头死死摁在怀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要命的时刻。
　　司马灵先发制人，掐住男人粗壮的脖子就往茅草堆里摁，一边摁还一边哭，伤心得不行，“龙霄哥哥你不要乱动，你怎么了，是不是抽筋了，呜呜呜……你不要死啊！”
　　龙霄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两声，看她的目光温柔似水，“好灵儿，龙霄哥哥没事……咳咳，为了你，我不会有事的！”

　　司马灵咯噔一下，手指微微颤抖。
　　许久调整心态，重新进入角色，磨磨蹭蹭回家挑两块最小的柴过来，苍蝇搓手，帮龙霄搓起一小堆火，“灵儿好没用，家里只有这两块柴了……”

　　她围着火堆可怜兮兮看他。
　　无比真诚。

　　龙霄哆嗦一下，安慰道，“没……没事，灵儿虽然没用，但已经尽力了。”

　　司马灵拍拍手，吐出一口浊气，心道你知道我尽力就好。

　　她说要回去睡觉。
　　龙霄依依不舍，“你不留下来陪我吗？咳咳……咳……”凶猛的咳嗽声划破寂静的夜，病中的青年有几分孱弱的美，苍白的俊朗面孔有点勾人。

　　“龙霄哥哥，灵儿是女孩子。”司马灵咯噔一下，喝斥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说完摔门就走。

　　她虽然是个随便的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就龙霄收后宫的速度……妈耶，快逃！

　　龙霄心中一动。
　　等司马灵离开，就躺在乱蓬蓬的茅草中摸自己被打肿的脸，冻僵的唇还扯出点笑。她虽变了，但似乎……又没变。

　　司马灵出来，揉揉酸痛的眼皮，深深叹气。
　　——要命，眼皮抽筋了。
　　回去躺下没多久，天就亮了。
　　昨晚应付龙霄太累，她挣扎好久才起床。

　　外面传来张土豆稚嫩的喊声，“灵儿姐姐……灵儿姐姐……”

　　她开门出去，小男孩一把扑上来抱她，“灵儿姐姐你回来怎么都不说一声，我和妈妈都吓坏了……爸爸回来，我带他去内圈找你……可是村长说你回来了，呜呜呜，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司马灵摸摸男孩的头，心中感动，“我最近身体有点……奇怪，原想好了，再去找你和张姨。张叔已经回来了吗？”
　　“嗯！爸爸带了好多肉肉！”张土豆左右张望，确定没人后，垫脚在她耳边说，“悄悄告诉你哦，我爸还带了鱼……妈妈让你带上大背篓过去！”

　　“鱼？”

　　张土豆连忙捂住她的嘴，神情严肃，“……灵儿姐姐，小声点。”

　　司马灵拿上篓子跟着张土豆绕到后面。栅栏门栓着，张菜花躲在屋中，透过窗户看到张土豆和司马灵，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才小心翼翼开门，放二人进来。

　　“张姨，附近已经没人住了。”
　　“我知道，龙霄也被咬了，让村民送过了是不是？”张菜花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却一直不出去活动，白日也躲在屋中。
　　“您要出来晒晒太阳身体才好。”
　　“你这孩子。”张菜花无奈地看着她，“村里让冰狼咬过的全死了，那么多年，就没有例外。我出去晃悠不得让村长抓起来，到时候……还要连累你。”

　　司马灵没想到这一层。
　　怔了怔，问道，“张叔呢？”

　　“你叔在后面呢，来，先吃着。”
　　说着，女人递来一块酱烧的猪肋排，油滋滋的冒着热气，香得要死。司马灵咽下口水，照例要推辞，结果肚子不争气地咕了出来。
　　张菜花笑笑，“跟我们客气什么，快吃，罐里还有。”

　　“谢谢张姨。”
　　她一口咬下去，丰沛的油脂从肉块溢出，淌了一手。这种柔软度太棒了，可惜野猪肉偏腥，没做处理，张菜花用酱菜熬煮也没能盖住。
　　有点可惜。

　　正吃着，虎背熊腰的大汉从后门进来。
　　屋里的锅碗瓢盆震了震。
　　男人毛发旺盛，蓬蓬的络腮胡将脖子盖住，配合那厚实魁梧的身躯，俨然是一只人形巨“熊”。

　　司马灵噎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擦嘴。

　　张大强见了她，表情十分严肃。
　　就在她以为对方要发飙时，魁梧如熊的男人一甩膀子，跪了下去。

　　“我媳妇和娃不晓得冰狼的厉害，可是我晓得，你救了我媳妇，就是救了我全家的命，我张大强一定会报答你的！”

　　司马灵还没反应过来，男人拖进半只洗剐干净的野猪，揭开她的篓子就往里装。
　　差点没把篓子撑爆。

　　司马灵赶忙阻止，结果对方不仅不住手，又拿来一大串晒干的咸鱼往里塞。
　　那阵仗，女孩磕巴半天，苦笑道，“张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么多，我拿回去也没法处理啊。”

　　这里又没冰箱，无法储存鲜食。
　　蔬菜晒干还会长虫，肉不经腌制直接暴晒的话，大概率就是生蛆，白白浪费——腌肉需要大量的盐，而盐并不是她能拥有的。

　　张菜花和丈夫面面相觑。
　　许久，男人脖子一横，从地窖拿出巴掌大的陶土罐塞到她手中。

　　司马灵打开，里面白花花的，全是粗粒盐！
　　她来到这里后只在村中集市看过盐石，还从来没见过这种颗粒盐。女孩下意识蹙眉，见到盐不仅不开心，反而后背有点冷。
　　张大强见她不收，以为司马灵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盐，不敢要。

　　男人好心解释，“这是海盐，我晒的，跟村里的盐石一样能吃，你拿去腌肉。”

　　村庄几十公里外是海。
　　但是海边有山阻隔，那里是变异野兽的巢穴，没人能活着到达。

　　原书中，龙霄身为异能者都毫无办法。
　　直到一次意外，他得知了一条安全的地下通道，这才去到海边，然后救下了那条鲛人。

　　嘶——
　　司马灵瞬间头皮发麻。

　　她来到这里之后一直都挺淡定的，毕竟什么冰狼和龙傲天男主都是可控的变量。
　　她的火异能克制冰狼，她的机智能克死龙傲天。可是那条鲛人不一样，原书中鲛人召来的兽潮十分狼灭，不是简单的巨角狮子、八腿豹和飞天螳螂，而是蛇……各种各样的大蛇……
　　司马灵神经向来粗大。
　　以前在宿舍不知打过多少蟑螂和蜘蛛。
　　可是蛇……没有脚就能爬，上树下水无所不能的冷血咝咝怪，她不可以，她真的不可以。

　　“灵儿姐姐，你的脸好白。”张土豆担心地看着她。

　　司马灵放下啃到一半的肋排，郑重道，“张叔，你是不是知道一条去海边的地下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