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鲛人为我性转》不可名状的硬糖

58、第 58 章

　　天气回暖。
　　森林里的刺莓树抽出第一缕新芽后，毛茸茸的绿色很快席卷世界。

　　那天司马灵打死今年第一个苍蝇，开始琢磨纱窗的事。

　　与此同时，皮肤灰白的年轻男人提着两个箱子出现在村外，向守卫说要找龙霄。

　　司马灵接到消息，先上瞭望台，用望远镜观察对方——从外表来看，这不是一个废墟战士。皮肤白净光滑如同女人，没有一点伤疤，目光涣散，站姿疲软。比起战士，更像逛了太多声色场所的肾虚人士。

　　陈大力和张大强自接到龙霄通知后，不再外出。
　　近些日子一直守在村中。
　　此刻二人站在司马灵身后，同样观察着这个男人。

　　“这就是徐饶吗？”司马灵问道。

　　陈大力摇头，“他说他叫7号，其余一概不答，只说要见龙霄。”

　　司马灵收回望远镜，挥手驱赶四周的苍蝇，“好好的人名不用，用数字称呼自己，这种人脑袋多少有点问题……卧槽，走路竟然会扭屁股！”

　　张大强拿过望远镜，观察一会儿，说道：“他是一个人来的。”

　　司马灵顿了顿。
　　“张叔，确定吗？”

　　“确定。”张大强把望远镜递给陈大力，请他也看看。陈大力看过之后，得出一样的结论——对方是一个人来的。
　　后面没有车辆的痕迹，树木草丛也无折损。

　　司马灵皱眉。
　　她和龙霄制定的计划是把徐饶引到村里，瓮中捉鳖。只要对方敢动手，他们就敢杀人灭口，让他有去无回。
　　没想到徐饶没来，反倒是派了个一脸肾虚的炮灰。

　　这个7号，如无意外，应该是徐饶的水系异能者奴隶。

　　区区一个水异能者，她倒是不怕。只是处理不好，恐怕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再跟徐饶对线便丧失了优势。

　　司马灵离开瞭望台，找到龙霄说明情况。

　　龙霄也没想到。
　　徐饶通过联络器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说会亲自过来送免疫剂。废墟的规定——使用免疫剂时需要两个人，一个注射，一个监察，如果免疫剂导致病人发狂，他们要当场裁决，额，也就是咔嚓。

　　徐饶不来也就算了。
　　竟然连几大废墟共同制定的规则都不管，只派了一个人过来注射。

　　“这人也太自由散漫了。”龙霄收起村庄布防地图，捏了捏跳痛的眉心，“……会不会是路上出了变故，没法过来。”

　　司马灵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变故，他不是已经捉到冰狼了吗？”

　　龙霄叹气。
　　这种意料之外的事，他怎么知道？

　　他又没开天眼。

　　司马灵瞪他一眼。
　　青年缩了缩脑袋，收起盘在手腕的双头蛇，“你别这么看我，我真的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我要再敢瞒着你做事，我成什么人了？”

　　“灵灵乖，钻到爸爸袖子，有我在，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龙霄温柔出声。

　　双头蛇趾高气昂看她一眼，夹着尾巴钻入龙霄袖子。

　　司马灵冷笑一声。
　　“哟，当上爸爸了？”

　　龙霄不敢惹她，小声辩解两句，请司马灵到旁边的房间躲着，然后让人把7号带进来。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龙正的身体不能再拖。

　　司马灵躲了小半个钟头。
　　7号到了。

　　与之同时进来的还有陈大力和张大强，两个彪形大汉，门神似的一左一右守在7号身边。
　　7号似乎对左右为男的情况很是熟悉，并无不适，进门扫了一眼，问道：“谁是龙霄？主人让我传话。”

　　屋里只有一个人。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龙霄直起身，“我是。”

　　7号目不转睛打量，确认龙霄周身散出的气息，确是土系异能后，拿出箱子，“这是西区制作的免疫剂。”

　　龙霄急忙上前。
　　7号冷不丁道：“我家主人需要几百劳工。”

　　“什么意思？”龙霄握拳，冷冷看着对方，“我用结晶冰狼换的消息！可没说要用村里的人！”

　　7号递出一串手链。
　　扯出轻蔑的笑。

　　龙霄看清后，面色骤变——手链串的不是珠子，而是缩小后的人体残肢！手、脚、躯干萎缩如枯柴，只有拇指盖大小。
　　最恐怖的是，都成这样了，头颅还会动！

　　难道头颅和身体分离后竟还有意识？

　　龙霄震惊了。

　　徐饶擅长用毒。
　　开发的毒液千奇百怪，两人上辈子相见势均力敌，龙霄并未见过他如此丧心病狂的“工艺品”。

　　“如果拒绝，你也就是一条手链。”7号说道。笃定龙霄不敢反抗。

　　这个世界异能者之间等级分明。
　　“聪明人知道谁能惹，谁不能。”

　　龙霄死死盯着他，额头青筋暴跳。
　　想到正在变异的叔叔又生生压下怒火——他，只有一个亲人了！如今结晶冰狼落入徐饶手中，他已经没有可以向废墟交换免疫剂的筹码。

　　龙霄假意答应。
　　要带7号去隔壁房子，龙正住的地方。

　　7号不动，“为表决心，在注射免疫剂之前，你先交个劳工出来。”

　　龙霄滞住。

　　7号转身，对熊似的张大强颇为满意。
　　“就你吧。”

　　陈大力挡到张大强面前，沉声道：“我是本村的保卫队队长，要抓抓我。”

　　张大强忙去拉他，“陈哥，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龙霄提前把徐饶的情况跟两人交过底，说对方擅长用毒控制人。两人早已说好，无论谁要做倒霉鬼，都没怨言。

　　陈大力摇头，“我光棍一个，你还有老婆孩子……照顾好他们！”

　　熊似的张大强抖了抖。
　　瞬间红了眼，手握砍刀恶狠狠看向7号。

　　7号无动于衷。
　　实则有些忌惮。在被徐饶控制之前，他本就是个心细如发的人，现在察觉到杀意，迅速按到箱子侧边，搭着销毁按钮。

　　征用劳工这种事。
　　大家都怕，这种情况最好处理，杀一儆百即可。最糟的情况就是眼下的情况——一个两个根本不怕，还争着上，对其中任何一个人用毒都会激起另一个人强烈的复仇心理。

　　这个村子，跟他处理过的不一样。
　　人与人之间有根坚实的纽带。太不正常了。

　　龙霄默不作声。
　　神情越来越阴翳。

　　7号搭着箱子侧边的按钮，“敢动我，我立马毁了免疫剂！”

　　四人僵持不下。

　　忽然左手边的门幽幽打开。
　　楚楚可怜的少女出现，惊恐地看着四人，发现自己暴露后，呀地惊叫出声，哭道：“龙霄哥哥……你，你们在做什么呀？”

　　司马灵表现得像他藏在屋中的小娇妻。
　　动作神态，简直了。

　　一声哥哥，吓得龙霄后背一凉。
　　“灵儿，你怎么出来了？”

　　司马灵娇娇弱弱跑到龙霄身后，一双人畜无害的杏眼怯怯看向7号。7号思考片刻，立马放弃了兄弟情深的陈大力和张大强，而把魔手伸向“楚楚可怜”的司马灵。
　　目前的情况，控制住龙霄的小娇妻，比控制一百个壮汉都有用。

　　“我改主意了，要她！”7号说道。

　　司马灵脸色苍白，哇一声哭出来。
　　龙霄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又红又绿。

　　7号自以为选对了人，手从侧边的销毁按钮移开，啪嗒——打开箱子，掏出一管绿色的试剂往司马灵扎去。
　　龙霄手抖了抖。
　　急急挡到她面前，“灵儿！”

　　司马灵哭得呜呜呜，一掌推开碍事的青年，冲7号怼上去。等针扎到手臂，女孩真情实感惨叫一声，白眼一翻，就地躺平。

　　陈大力和张大强见她这样，目眦尽裂。
　　恨不得把7号吃了。

　　“你这小媳妇还挺招人喜欢。”7号收回针，不无怨毒，“带我去见你叔叔吧。”

　　龙霄回头看她。
　　三步一回头，差点哭出来。

　　而被陈大力和张大强团团围住的司马灵，因为嫌地板硬，躺着躺着挪到坐垫，选了个安详的姿势。
　　龙霄镇定下来。
　　安慰自己，司马灵的火异能强悍霸道，比起普通人更有抗性。她既然主动受扎，肯定是有准备的。

　　他领7号来到隔壁。
　　木屋门窗封死，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撞开。

　　漆黑的室内没有一丝光线，悬挂在屋顶的干辣椒变得漆黑，挂满虫卵。

　　“叔叔，叔叔……”
　　龙霄唤道，“我找到免疫剂了！”

　　无人应答。

　　龙霄心中一急，差点摔倒，急匆匆破开卧室门，只见房梁栓了根绳子。龙正背对他挂在上面，一只鞋落到地上，身子晃悠晃悠。
　　“叔——”
　　龙霄喊得破音，忙召出土墩给龙正垫脚。

　　不过两天没来。
　　他叔竟然自尽了！

　　好在龙正的身体已经发生一定程度的变异，十分皮实，救下来还有气儿。龙霄一阵后怕，眼看龙正转醒，让7号赶紧注射免疫剂。

　　“你叔叔已经变异了，确定要注射吗？”7号问道。

　　废墟注射免疫剂需要两个人，防的就是免疫剂失效，受了药物刺激的生化人发生更极端的变异。
　　龙正这种情况，一只脚已经踏入生化人的领域，此时注射，免疫剂根本就是催化剂。

　　正常的废墟人是不会注射的。
　　但7号显然不是。

　　这个水系异能者是徐饶心爱的奴隶。
　　之所以心爱，是因为7号的思维在神经毒素日积月累的侵蚀和改造下，向徐饶逐渐同化——除了正常的逻辑思维，7号和徐饶一样，只想制造痛苦。

　　龙霄抱着龙正，乞求道：“叔，要不我们……”

　　龙正一掌推开侄子，厉声喝斥，“给我，拿给我！”
　　与其作为生化人活着，他宁愿以人的姿态死去。龙正有自己的坚持，哪怕希望渺茫，仍愿意一试。

　　7号打开箱子，拿出免疫剂放入注射枪。
　　待药水混合出荧光效果，便往龙正脖子扎了下去。

　　效果来得很快。
　　不过是负面效果——龙正周身青筋暴跳，其中黑色的血液涌动不已，浑浊的眼睛闪动黄光，脖子咔咔扭动。身体在经历一番奇怪的扭转过后，朝着龙霄猛扑过去。

　　7号退出屋子。
　　还锁上了门。
　　听着里面凄厉的生化人咆哮和龙霄绝望的叫喊，整个人愉悦极了。

　　刚刚变异的生化人神志不清，最爱向熟悉的人下手。
　　龙霄如果够狠，还能活……如果顾念亲情，恐怕无缘再见。

　　7号拍拍衣服。

　　徐饶给了他两个箱子。
　　一个箱子是控制劳工所需的弓|弩和药剂，一个箱子装有免疫剂……和催化剂。免疫剂用掉了，算是完成了对龙霄的承诺，尽管完全没帮上忙。

　　是的，徐饶虽然变态，但从不违背承诺。

　　没了龙霄这个绊脚石。
　　现在7号打算挑出怀孕的妇女和小孩，单独注射催化剂。这些都是制作“圣食”的绝佳人牲。
　　至于剩下的，撇除病残，注射过精神控制毒液后，也能凑满徐饶交代的劳工人数。

　　任务即将完成。
　　7号步伐轻快起来。

　　他穿过木屋，来到村子正中。
　　这个小小的广场，有不少嬉闹玩耍的孩童和闲聊的村民，大家看起来悠闲自得，一点也不像基因重度污染区的人。

　　7号怔了怔，很快选中一对姐弟，晃晃弓|弩，示意两人过来。

　　癞头男孩搀扶即将临盆的姐姐来草药馆看诊。
　　眼见有人拿着武器对准自家姐姐。
　　捡起石头就砸。
　　小嘴骂骂咧咧的，从祖宗十八代问候到7号还没出世的小孩，完全不带停顿。

　　7号躲开石头。
　　转转脖子，拉紧弓，准星正对男孩姐姐高挺的肚皮。

　　就在这时。
　　一个眼熟的身影从草药馆出来——是龙霄的小娇妻！

　　楚楚可怜……不对，本该躺在屋里痛苦适应毒液的少女带着一狗、一猴还有一只丑蜥蜴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少年。
　　两人比划一番。
　　小娇妻拍拍对方肩膀，笑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说时迟那时快。
　　两人眼神对上，小娇妻兴高采烈道：“老哥，又见面了，你的针有点粗啊，把我手都打肿了！”

　　7号，“……”

　　7号当机立断，放弃孕妇，转而瞄准司马灵心脏。
　　还没扣动扳机，只听一声清脆的响指，身上就着了火。楚楚可怜……不对，浑身飘散火星的女孩缓步走来，对着他的脸就是啪啪两巴掌。
　　“喜欢射人是吧？”
　　“……”
　　“喜欢看热闹是吧？”
　　“……”
　　“喜欢扭屁股是吧？”司马灵狠狠甩一掌过去，啐道：“你知不知道老子最讨厌屁股比我翘的男人，一个两个，没有男德。”

　　7号脸都被扇肿了。
　　仓促间召来水，浇灭身上的火……然而根本浇不灭。

　　“你是或火系异能者！”而且还是火焰级别最高的那种！

　　“bingo！”

　　“你中了毒，应该听我的话！”

　　司马灵笑笑，慈祥地看着歇斯底里的7号，“正常情况应该是这样，但是我这个人呢，就喜欢制造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