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沉沦荼靡

12、霄青八卦

　　莫离脑海中打转着借口，来的人却偏偏是最麻烦的那个。
　　“太清，你怎么会来这里？”他立刻迎过去，刻意放出自己的灵气。
　　“无事至醉花荫一转，却发觉此地气息异常，所以过来看看。”看太清的样子，似乎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也对，如果他在旁偷看，重楼怎能不知晓？
　　“方才我令你门下弟子入醉花荫底层一游，可能透进些妖气。”她立刻不在意的说。
　　“倒是师姐，”太清也没多问，只是半开玩笑的说：“何时才能唤我一声掌门呢？”
　　“太清，你可记得师父临终之言？”莫离不答反问。
　　“自然记得。”掌门太清立刻说：“师父收徒极严，最终只有你我师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师父临终交代，长兄如父，长姊如母，此言莫不敢忘。”
　　“那么，就莫怪我不尊你一声掌门了。”莫离微笑回答。
　　太清道：“自然随师姐的意。”
　　他没有再说话，莫离也没有再说话，她知道太清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不是过来和他纯聊天的。

　　“不知道双剑之事可有头绪？”太清问，他显然已经自宗炼那里听说了有关如何炼制双剑的事情。
　　“宗炼和你说了什么？”莫离反问他。
　　“宗炼长老曾说，师姐有办法取得离火之精。”太清实话实说，没有隐瞒。
　　“我确实已经探知离火之精在那里，却无法自己去取。”莫离道：“我本身修灵火，若由我去取离火之精，只怕会被其反噬。”
　　“那么，就需要灵气为冰者去取？”清微思索半晌：“既然如此，就只好要夙瑶前去。”
　　“你自己灵性本亦属寒，为何不亲自去？”
　　“我近期要下山一趟。”清微并未具体说明。
　　“原来如此……”又要去找可以驾驭阴剑的女子吗？莫离思索着说：“昆仑的铭师大会即将开始，何不稍待一段时间？弱水的取得之法暂时还不知晓，单单有离火之精无法成事。”
　　“师姐既然如此说，那便如此。”清微全无半点异议地说。
　　“太清，你——”莫离默然良久，还是没有说出口。师弟的信任让她忍不住想要劝说些什么，却无法真的能说出让他理解的话语。
　　“师姐，怎么？”太清恭敬的问。
　　“没事，你去吧。”莫离靠在凤凰花树下，目送太清离开。
　　想当初自己七岁的时候太清带艺投师，一直对自己如此恭敬体贴，从未有变。这样一个师弟，确实让自己一直很照顾他。
　　师父看中他的理由是因为他对求仙问道有一种超乎常人的热忱，那不是敬仰或者追求，而是以使命的存在方式深深印刻在他生命中。师父曾说过：求仙者众，但能把仙道当成一种使命的寥寥无几，自己就差在这一点。
　　对于师父来讲，太清是最好的接班人，但是对于他来说……当那个几近三十的男子恭恭敬敬唤年仅七岁的他为师姐开始，似乎就已经预料到今日的偏执。
　　想到这里，他也没了进阵耍弄这几个徒子徒孙的心思，转身回去清风涧。反正有玄霄和玄震在，不会出事。

　　玄霄几人在阵中走了很久，这里四面都是淡淡的粉色雾气，凤凰花开的尤其浓密，向深处走了几步就找不到回去的路。
　　一路上花精山峭不停来袭击，砍到人手软。
　　“莫离师叔怎么还不进来接我们啊？”云天青说。
　　“得了吧，我看师叔根本就没打算进来接我们。”夙莘苦笑：“师叔是要让我们自己找到出路。她一直都是那么恶劣……”
　　“哎？怎么会这样。”云天青立刻苦下脸。这种地方要自己找到出路不是难如登天？
　　“我和夙莘师妹的想法一样，看来师叔是有意锻炼我们。”玄震说的比较委婉：“你们可知何谓铭师大会？”
　　玄霄道：“略有耳闻。”
　　夙瑶也点头，只有云天青摸不着头脑。
　　“铭师大会，据闻昆仑八派之间虽修道方法不同却互有往来，这铭师大会就是十年一度八派切磋的地方。”夙莘给他解释。
　　“不错。”玄震道：“在铭师大会上，各派弟子皆尽展其才，愿为本派争光。同时，铭师大会最后夺冠的门派也会成为这十年内八派之尊。虽然并未明文，却已然是被八派所承认。”
　　“八派之尊啊……”云天青感叹着往前走。
　　“喂。”玄霄突然拉住他。
　　他刚刚脚踩的那一块空地突然塌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下面妖氛弥漫。
　　“啊……哈哈，谢谢师兄。”云天青干笑着后退几步，乖乖跟在玄霄身后。
　　玄霄冷冷看了他一眼，在前面开路：一会儿不看着他都不成。

　　夙莘挤在云天青身边：“喂喂，玄霄师兄对你还真好。”
　　“还……好啦。”想起昨天晚上玄霄的反常，云天青的脸立刻又红了。
　　“嗯？”夙莘奇怪的看着他的反应：有内情哦。她立刻走前两步，和玄霄并行。

　　“你来做什么？”玄霄不认为夙莘是来帮他对付一路陷阱的。
　　“别这么说嘛，好歹我们也做了这么久的师姐弟。”夙莘神秘兮兮的问：“和我说说，你和天青到底怎么回事？这家伙干吗被你一护就脸红？”
　　脸红？玄霄侧头扫过云天青的神色，面色不禁柔和。
　　“喂喂喂！连你都是这种表情？有问题哦！”夙莘更加激动：“好东西大家分享，别那么吝啬！快说啦！”
　　玄霄拂袖：“你不觉自己太过多事？”
　　加快速度走掉。
　　“喂……”夙莘在后面跺脚：“该死的大冰块！”
　　“夙莘，不要多问。”玄震从后面走过来摇摇手：“现下从这里出去才最重要，你不是打算在此长住吧？”
　　“你们两个！”夙莘忿忿，告诉她又能怎样？小气！

　　她是没有办法从玄霄口中问出什么来，但不代表她不能去缠着云天青。
　　连续几天没有找到机会，这日趁着玄霄又在闭关修炼，她溜进玄霄和云天青的房间去翻翻找找——如果一脚把门踢开大摇大摆走进去也算溜的话——反正夙莘自认为自己是溜进去的。
　　“师姐……”云天青黑线站在一边看着夙莘翻箱倒柜：“我还在啊，你不要当我不存在好不好？”
　　“谁和你说你不在了？我这不是在你面前翻翻找找呢吗？又没瞒着你。”夙莘大言不惭。
　　“可是你到底要找什么？”云天青发现夙莘专门翻那种犄角旮旯的地方，而且翻玄霄的东西要比自己的东西还多。是师兄又怎么得罪师姐了么？
　　“咦——这是什么啊~~？”夙莘忽然拉长了声音，从玄霄枕边拽出来一条红绳，红绳另一边栓着的是——
　　“玄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真可爱。”
　　这个冰块果然不再冰块，还想瞒她？
　　看着夙莘晃来晃去的那只小狐狸，云天青感觉自己面颊又开始发烫：“那个……那个是我的，不是师兄的。”
　　“喔，你的啊。”夙莘促狭的看着他：“那你的东西为什么会被玄霄那么~~~~细心的塞在枕头底下？”
　　“那是我塞的！”云天青大声说。
　　“你塞的什么？”玄霄从外面走进来，扫了一眼夙莘：“夙莘，来这里有什么事？”
　　夙莘眼珠滴溜溜一转：“师兄，是这样啦——”她手一提，让玄霄看到那只小狐狸：“我看中了天青师弟的这个东西呀，正想让他送给我呢。”
　　送给她吗？玄霄剜了云天青一眼，立刻伸出手：“拿来。”
　　夙莘偷笑着不动：“怎么了师兄？难不成你也喜欢这个？可这是你师妹我先看中的呀。”
　　玄霄淡然道：“这是我的。”
　　他这句话一出口，云天青差点捂头呻吟：怎么会这个样子？
　　玄霄却已经拿过那个小狐狸，重新放在枕边：“还有什么事情？”
　　“嘿嘿，师兄对天青师弟真好啊，怎么没看你对旁人这么好过？”有能呛玄霄的机会，夙莘怎么可能错过。
　　“与你无关。”玄霄一句话把她顶回去。
　　“喂喂，如果你对我们可爱的天青师弟——”夙莘八卦的凑过去，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可是一句话还没说完，玄霄拎起她的衣领：“天色已晚，你该走了。”
　　“啊？”夙莘一愣。
　　玄霄已经直接打开门把她扔了出去，然后再把门重重关上。
　　“我说——我只不过开个玩笑啊，你干吗这么生气？”夙莘气鼓鼓的对着房门大喊，竟然把她扔出来！哼，不让她听，她偏要听！
　　夙莘绕到屋后踏上墙砖，趴在窗口侧耳倾听。
　　“师兄，原来你收着啊，我还以为你扔到哪里去了。”云天青没话找话地说。看着这只小狐狸，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你送我的，我不会扔。”玄霄还是那么淡漠，不过面色温柔了不少。
　　“啊……？”云天青干笑着低下头：“是、是吗？那就谢谢师兄了。”
　　谢谢？玄霄皱眉靠近云天青，却看见他面颊上的绯色。
　　“那个……师兄啊，天色不早了，我出去转转啊，然后就该休息了。”云天青抬脚就往屋外跑。
　　“要到哪里去？”玄霄在身后拉住他的头发。
　　“疼疼疼——”云天青连忙转回来：“师兄你不要抓着我。”
　　“扰乱人心之后，你就想跑？”自那晚开始云天青就若有若无在躲着自己，不似以前那么总缠在身边。但他却不希望如此，至少也要和以前一样，时时刻刻让自己能够看见。
　　“那个……”云天青一步步退后：“师兄很忙。”
　　“我忙的事情和这并不冲突。”玄霄凑过来，还是拉着他的头发不让他躲开：“云天青，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既然你决心要招惹我，就没有退路。”
　　“我又不是故意的……”云天青嘟囔着，却似撒娇一样的声音，更加让玄霄愉悦。
　　他拉云天青，轻轻靠近自己怀里：“天青，你最好正视这件事情，不要想着逃走。”
　　云天青一颤，恍惚靠着这个带着清香的怀抱，并没有挣脱。

　　后窗偷听的夙莘慢慢后退几步，没有了玩笑的表情。
　　开玩笑归开玩笑，但若玩笑成真的话……
　　“天青，玄霄，你们两个千万不要做傻事。”修仙之人弃情绝爱一心修道尚在其次，男男相恋必为世道天理所不容，万一被他人知道，便是身败名裂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