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夜歌》黑牧师

10、第十章

　　十
　　黑格放出去的追影魔终于全部返回了，但是没有搜到任何沙帝的踪迹。看来他已把自己的魔气封住了，不然就是设下了结界。
　　不知不觉间，黑格又来到夜森的家门前，他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如果现在去见夜森，他会原谅自己吗？
　　如果他还是不想见到他呢？．．．．．．不管了，只要见到他一眼也好。
　　黑格向来是来去自由的，但是这次，他破例地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没有反应。又敲了一次，还是没人应声。
　　他用瞬间转移，到他的房间里，没人。大厅，厨房，洗手间，到处都没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出诊去了？还是有其它的事？
　　对了，逐星的手下不是在保护他吗？应该会知道他的行踪。
　　他念起召唤咒语，不一会儿，逐星的手下之一出现在他面前，恭敬地行礼，说道：“属下拜见魔王！有幸蒙王召见，不知有何事吩咐？”
　　“不必多礼，我早已不是你们的王了。只是有一事想问你，你们受逐星之命保护夜森，他现在人在哪里？”
　　“这个．．．．．．”他神色犹豫起来。
　　“放肆！你现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叫你说你就说！”黑格面露怒容地吼叫。
　　“不．．．．．．属下不敢，就是．．．．那个，夜森大人他．．．．．．他失踪了。我们保护他的几个兄弟都被沙帝暗算，受了重伤。”
　　“什么？！”黑格脸色变了，“这样的话，他一定是被沙帝捉走了。是吗？”
　　“是．．．．．．是有这个可能。”那人战战兢兢地应道。
　　不！不是可能，而是绝对，他绝对是被那家伙抓走了！！
　　黑格握紧拳头，指骨发出喀喀的声音，那小妖抬头偷偷望他，被他愤怒至极的表情吓得全身发抖，不敢出声。再抬头望时，他已消失不见了。
　　这下可糟糕了，逐星大人吩咐过不准将消息透露出去的，犹其是王，一定不能让他知道。没想到自己在惊吓之下就露了底。看来自己将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也是可以预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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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了狂一般地飞奔，黑格从城市的上空掠过，拼命搜索每一个角落，找不到他，他的心里如烈火在燃烧！没办法冷静，这一切是要怎样？这命运到底要把他逼到什么地步？！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他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地守着，自己最重要的，与他共看朝阳夕照，共渡阳光与灰暗的每一个日子。
　　如果这世上没有了他，那么对他而言，就一无所有了，空荡荡地，再也没有，微笑的理由，没有哭泣的理由，没有心跳的理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因此，再不能让500年前的悲剧重演，如果．．．．．．他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
　　从夜森失踪那日算起，已过了8天了。这8天，他是怎么过的？他是否受到非人的对待？沙帝有没有折磨他？这一切问题搅得黑格的脑子越来越乱。从知道他失踪以来的这5天，他一直不眠不休地在寻找。5天来滴水未进，面容明显的憔悴了。但他还是没有停下来休息，还在继续搜索沙帝可能藏身的每一个角落。
　　啊！！有气味！这种淡淡的水草腥味，虽然只有很淡的味道，但黑格已感觉到了。
　　是他！那家伙就在附近！
　　密密的树林中看不到什么痕迹，黑格念动咒语，凝聚魔力，低喝一声：“破——！”
　　周围泛起一圈气波，迅速向外扩散，所过之处，飞沙走石，枯叶乱飞。
　　有反应了，气波左边的地方接触到了什么东西，发出“波！！”地一声响，面前的树林渐渐改变了样子，一座古堡显露出来了。
　　原来是结界，将整个古堡隐匿起来的结界。
　　他迫不急待地闯入古堡，本以为沙帝会设下陷阱等着他，没想到什么也没有。他直直走进大厅。沙帝早在那里等着他。
　　“你想怎么样？”黑格沙哑着嗓音说道，眼神带着冷到刺骨的杀意。
　　“哼，不想怎样，就想跟你来一场公平对决，输了的人就永远不得再碰坠月，并把王位让出来。”沙帝冷冷地说。
　　“就这么简单？”黑格有点惊讶，对沙帝的卑鄙手段他早有心理准备，但他这么光明正大反而不太正常。
　　“你有把握赢得了我吗？这无谓的争斗到底有什么好处？我早就不是魔界之王了，你想要那位子你随时拿去，与我没关系，但不要把夜森扯进此事。他与我们的仇恨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说了算。我必须要打败你，才能得到魔界的认可。否则，就算我登上王位也会有人不服。”
　　“我不想跟你废话！夜森在哪里？我要见他！”
　　“等打败我再说！”
　　“好，你执意如此的话，我惟有出手了。”
　　他抽出手中长剑，蓝光闪闪，寒气逼人。剑气轻扫，石头墙壁上出现一条长长的剑痕。
　　此时，沙帝也从手中抽出一条长长的铁鞭，啪地一甩，地面上留下了姆指粗的凹陷鞭痕。
　　他们双目对视，眼里都充满了仇恨。沙帝先发制人，长鞭猛地一甩，直直向黑格扫去。若被扫中，筋骨都会折断。
　　黑格向上跃起，避过长鞭，一剑向沙帝心口刺去。沙帝急忙向后一跃，却因动作稍迟，胸前衣衫已被划破一条口子，丑陋的伤疤露了出来。
　　他顿时恼羞成怒，冷笑道：“你急什么？想见他吗？但他早就被我上过啦！哈哈哈哈！！”
　　“什么？！”黑格瞪大了眼，脸色发青，怒吼道：“你对他作了什么？！你这个．．．．．．无耻的妖孽！！我要杀了你！！！”
　　他冲上来就是一阵乱刺，但明显已乱了步调，一剑也没刺到沙帝。反而被他趁机抓到破绽，一鞭扫在左肩肩胛骨上，深极见骨，鲜血喷了出来。
　　沙帝发觉只要提及夜森的事，就能让他心神大乱，于是又用更下流的口吻说道：“不仅我上了他，还叫十几个下级妖魔轮流□□他，作到他都叫不出声了．．．．．．”
　　“住口————！！！”黑格狂吼，发出如暴风雨样的密集剑气，一轮狂攻，但却被对手轻松闪开，铁鞭又击中了他的腰部和腿骨。鲜艳夺目的红色已沾染上他的全身。
　　“他已经被我们玩殘啦，现在就剩一口气了，有点可惜呢，我还没爽够呢。”
　　“住口————！！我要杀了你————！！！”黑格已失去理智，狂叫着向他冲去。
　　沙帝心里一惊，挥出铁鞭卷住他手臂，向外一扯，整条手臂飞了出去！但他毫无惧色，用另一只手抓住铁鞭，手上运劲，那魔铁打造而成的铁鞭竟断成了一截一截。
　　骤失武器，沙帝来不及反应，已被他一把掐住喉咙，提了起来。
　　只要他手上运劲，马上就能扭断他的脖子。沙帝惊恐至极，眼球凸出，面孔扭曲，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光看他浑身是血，眼球发红的暴怒神情，已够可怕的了，何况他狂怒之下，极可能马上杀了他。
　　战况急转直下，现在两人胜负已分，只要黑格动手，沙帝就没命了。
　　但这平日卑鄙无耻的家伙竟然傲气地没有出声求饶。这也让黑格有点意外。他还不能杀他，要他先交出夜森。
　　“你把他藏在哪里？说——！”黑格厉声道。
　　“哼哼．．．．．．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你就一辈子活在．．．．．．失去他的．．．痛苦之中吧！”
　　沙帝嘲笑的声音让他极怒，黑格曲起腿，向他的小腹狠狠一脚踹下，听到他痛呼的声音，黑格心底那份狂暴的本性被勾起了。
　　他不再思考，将他按在地上，一脚踩住他的手腕，咔一声，手腕已经断了。
　　“啊——————！！！”沙帝厉声惨叫，黑格却仰天狂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殘忍地折断了他的另一只手臂。骨头断掉的声音，鲜血溅到脸上，他体内兽性的本能被完全激发了，现在的他，只能感觉到杀戮的快感。愈是折磨对手，让他惨叫，痛得在地上打滚，他就愈是兴奋。
　　“住手——！！！”一声怒喝，让他冷不防一个激凌，清醒过来。
　　这声音是．．．．．．
　　他回头，看到了他朝思幕想的那张面孔。夜森！他的夜森！终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逐星站在夜森身后，想必是他救他出来的吧。
　　他太高兴了，刚想向他扑去，却听到一声冷喝：“站住！不准过来！”
　　“逐星？你，你说什么？”黑格愣住了。“你想背叛我吗？”
　　“我早就背叛你了！只有你这个傻瓜，还是一直那么相信我。”逐星惨淡地笑着，“难道你就没发觉吗？伏魔草那种早已绝迹的秘药，只有魔界的秘室里还藏有，那是只有元老级人物才能进得去的地方，你以为沙帝这个被驱逐的妖魔能够拿得到吗？”
　　“你．．．．．．”
　　“没错，是我拿给他的。也是我叫他设下陷阱诱使坠月落入圈套。但是，我只叫他杀掉坠月，没想到他会拿他来威胁你，这点是我失算了。”
　　“不过结果都一样，坠月死了。我以为，你会回到魔界，重新掌管魔界大权，领导我们一起开创魔界的新世界．．．．．．但是，你没有！你不再回来，丢下一切，丢下一直信任你的属下，丢下魔界的子民们，你一个人离去了！你知道我有多么失望吗？！．．．．．．”
　　“住口！！”黑格眼里快喷出火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坠月？！他不是你的好兄弟吗？你们同为左右护法，我并没有亏待过你，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王．．．．．．我没有不满，我只是很清楚，坠月是个会引你掉入深渊的不祥之人！因为他就是你的弱点！只要有他在，你就无法贯彻你傲视天下的雄心！你无法成为真正的魔界之王！我猜的果然没错．．．．．．你为了他，将自己放逐人间500年。这500年来，难道你还没有想清楚吗？”
　　“我们一直在等着你啊，王！”
　　“住口——！！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回去的。”
　　“那我惟有杀了他！再将他的灵魂永远封印！只要没有他的存在．．．．．．”
　　逐星慢慢抬起手掌，眼看就要一掌拍下，但在电光火石之间，黑格一个健步冲上去，推开夜森，用仅存的一只手，狠狠地一掌拍在逐星胸口。
　　砰———！！的一声，他被打飞出去，背部狠狠撞上墙壁，再倒在地上。
　　“啊——！！”一声，逐星抚着胸口，吐出一大口鲜血，看来内脏全被震碎了。
　　黑格急怒之下并没有手下留情，这会儿，看他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不禁又有些后悔。
　　他走过去，捡起自己掉在一边的手臂，接在伤口处，聚集魔力，不一会儿，丝丝地冒出蓝烟，那手臂已完全接好了。
　　夜森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大厅里到处是血，地上一滩滩的红色开始发黑，已分不清是谁的血。他忍不住发抖，接着干呕起来。
　　黑格走过来，紧紧抱住他，用手轻拍他的背部。事实上，他也不懂怎么安慰人，从没安慰过别人，只是本能地用身体将他抱紧，安抚他受惊的情绪。
　　夜森的脸贴在他胸前，感到湿潞潞的，他惊叫道：“你．．．．．．你流了好多血！！”
　　“不要紧，我是妖魔嘛，一会儿它自己就好了。”黑格淡淡地说。
　　反而是他，还有空关心别人？他自己受了什么伤害吗？刚刚沙帝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黑格担心地仔细省视着他，想看看他是否完好无恙，有没有受伤。
　　他们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威胁他们的所在。
　　突然，一声狂叫，沙帝已现出真身，他身上无数坚硬如铁的肢条齐刷刷向黑格刺过来。大有与黑格同归于尽的架势。
　　“你疯了吗？”黑格抱住夜森，向旁边闪开。但是一来失血过多，又耗费了太多魔力，加上抱着一个人的重量，让他动作微有些迟钝，左脚上已被一条铁肢贯穿，一阵剧痛。
　　他咬牙转身与他对抗，可是魔力不足，无法召出魔剑。只有徒手与他打斗。
　　“你杀了逐星！！你，你竟然杀了他！！！我不会放过你！我要跟你同归于尽！死也不放过你！！！”沙帝厉声狂叫，他已失去理智，通红着双眼，只想杀掉眼前的人。
　　“呜——．．．．．．！”黑格闷哼一声，左肩也被贯穿了，椎心的剧痛让他差点抱不住怀里的人。鲜血如泉般喷涌出来，他闪躲得更加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