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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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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没有说通,李月梅的意思是既然侯爷给了准话,她的亲事便也能办。但以玥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好解释只口中拒绝。
李月梅:“说亲的也有不错的小子,府中几个管事的儿子,样貌端正,安排了活,以后你就是出府也能请个恩典。”
“娘。”以玥无奈。
李月梅叹气,“行了,那边我会回绝。你现在不一样了,就是个亲事,也轮不到娘做主了。”
李月梅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无奈感慨。
到底女儿被看重是好事,他们一家也都能跟着得个恩典,这是别人求不来的。
走之前以玥又将近来多余的银子塞了过去。
她不会嫁人,不需要嫁妆,钱留着也没地方花,偶尔赏小丫头走的也是公账,放着没用。
她娘没多推拒,仔细收好了道,“娘给你存着,以后当嫁妆。”
以玥便笑笑,回去了。
“以玥姑娘。”
刚进了内院不久,就听有小丫鬟喊她。
内院不得大声高喊惊呼,对方声音小,以玥也没当不听到,转身看过去。
来人一身粉色短袄,搭了个嫩黄的比甲,下身浅粉的裙子。身上配饰按着规格没多戴,却处处精心,可见是用了心思的。
粉面桃腮,长得也是十分清秀,看人时露出几分娇怯。
这便是吴婆子的女儿,铃兰。
“铃兰。”以玥觉得有些冷,“有什么事不然回屋说?外头风大。”
“姑娘,我就说几句话,很快的。”铃兰眼神闪烁。
以玥便知她的话是不好当着绯棠绯桃的面说。
除了跟着傅霁以及去外院的时候,以玥见什么人身边都跟着绯棠绯桃两个丫鬟,几乎不离人。若是回了屋,铃兰怕是不会说了。
以玥忍了忍,勉强找了个避风的地,脸上犹带着笑,“你想跟我说些什么。”
铃兰咬了咬唇,语中带上几分羞涩,“姑娘今天应该见过我娘了吧?”
“嗯。”以玥有些明白了,却没开口。
她没顺着话往下说,铃兰没办法,只好自己说道,“姑娘,您能不能帮帮忙?”
她左右看了看,从袖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往以玥身上塞,“姑娘,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算不得什么,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只求您帮我谋个见侯爷的机会,成不成都不怪您。”
以玥揣着手捂,一避便躲开了,冷淡下来,“这事我帮不了。”
“姑娘,”铃兰眼带哀求,“我是真的倾心于侯爷,便是当个没什么名分的……也愿意。”
以玥没有立刻掉头走人,只是道,“侯爷想要什么人,自然会开口,我也只是听令行事罢了。”
铃兰从小在府中学着规矩长大,以玥以为她这么说她该是明白了,铃兰却拦着不让她走。
“姑娘,求您了。”
以玥心中叹口气,声音放柔了些,“铃兰,你难道忘了,之前那些人是什么下场了吗?”
侯府刚建时,有点想法的丫鬟哪个不想爬侯爷的床。最后呢?直接提了人牙子卖出了府。
竟还有胆大往傅霁吃食中下药的,直接被乱棍处置了。这之后,府里有心思的也都没了心思。
铃兰脸白了白,又深吸口气坚定道,“今时不同往日,姑娘,兴许侯爷改了主意呢?”
见她死不悔改,以玥只好言尽于此。之前耐心劝说,也是看在吴婆子的份上。
吴婆子约莫也是被缠的,才在以玥面前提一嘴。府中的老人了,怎么能不知道规矩。可儿女都是债,吴婆子也不是心狠的,对女儿可能不如儿子,却也不差,求一求便也应了。
以玥直接转身走了。
铃兰声音大了些,“姑娘,您不愿意,是怕我抢了您的位置吗?”
以玥脚步只一顿,继续往内院走。
铃兰怎么想她的,她并不介意。她跟铃兰没怎么接触过,只是没想到对方心里是这么想她的。
铃兰还想跟上去,远处却出现了绯棠绯桃的身影,当即停住了脚步,躲起来。
两人见以玥久久不回,正要出来等人,半道上碰上了。
铃兰瞧着两人将斗篷往以玥身上披,忙不迭塞了个汤婆子过去,心中既酸又涩。
侯爷俊朗高挺,对以玥又这么好,哪个丫鬟不眼红,只是不敢罢了。
回去后,以玥并没有瞒着,跟绯棠绯桃交代道,“盯着点,别闹到侯爷面前去了。再跟吴婆子提几句,尽快把她的婚事给办了。”
绯棠还沉得住气,绯桃却已经沉下了脸,“这小蹄子,我就看出她不是个安分的,竟把主意打到了姑娘身上。
她哪里比得上姑娘了。”
以玥:“我跟她也没什么不同。”
绯桃:“姑娘自是不一般的,侯爷……”
绯棠忙拉了拉她的袖子,绯桃想到了什么忙闭了嘴。
后面的话以玥只当没听到,喝了姜茶,在燃了炭盆的屋内抱着汤婆子驱寒。
然而吹了这么些时候的风,到底是受了寒,近晚,有些咳嗽起来。
绯桃顾不得铃兰的事,忧愁道,“这可怎么好。”
姑娘身体不好,生个病好起来得好长一段时间。近来保护得好,许久没生病了。侯爷又看得紧,回来怕是要发怒的。
果不其然,一听以玥病了,傅霁脚步不停直往她屋里走。
以玥生了病,怕过人,不好往傅霁身前凑,遣绯棠去说了一声,傅霁哪里会听。
她裹了厚厚的被子坐在床头,待知晓傅霁过来,门已经被推开了。
刚准备起身,又被快步走过来的傅霁按了回去。
傅霁在她床边坐下,“乱动什么,好好歇着。”
“侯爷,我只是着了风,过些天就好了。您离我远着些,仔细过了病去。”
“过不了,”傅霁问一边伺候的绯棠绯桃,“看过大夫没?”
绯棠老老实实回道,“刚起症便请过来看了,开了药,说是吃两天便能好,要注意保暖。”
傅霁:“整天待在屋里,怎么就受寒了?”
绯棠不知该不该说,以玥接道,“去外院看了看我娘,许是吹了点风,是我身体太弱了,怨不得旁人。”
傅霁看向绯棠,“你说。”
顶着傅霁冰冷森寒的视线,绯棠出了身冷汗,不敢隐瞒,将铃兰的事也说了。
傅霁沉着脸,眼中却看不出情绪,不知他是作何想。
以玥刚要开口,嗓子一痒,忍不住咳了两声。傅霁忙将她抱过来,轻拍她的背,“药喝了?”
以玥点头,劝道,“侯爷,铃兰毕竟是家生子,尽快办了婚事便可,不值当您费心。”
傅霁挥手,将绯棠绯桃遣了下去,才开口道,“今儿你生了病,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记得,这种事不准瞒着我。”
“是,侯爷,是我不对。”
傅霁有些无奈,“没怪你的意思。”
他语中的冷意褪去,缓了缓道,“你也是好说话,怎么,若是我有了那个念头,别人再求上你,你还能答应不成?”
以玥微微低了头,“自是不会,如何也该是侯爷做主。”
傅霁眸色又冷了下去,只盯着以玥的脸看。以玥睫毛轻轻颤了颤,却是不发一言。
几不可闻的叹息声轻轻响起,傅霁抬手碰了碰她的脸,语气又柔下去,“饿不饿?”
以玥微愣,点了点头。
“你生病不好吃重的,让厨房给你做点粥喝。”
“是,侯爷忙去吧,我这边不必费心。”
“不忙。”傅霁陪她坐着,时不时碰碰她额头,看有没有起热。
厨房的粥做得很快,用的蔬菜熬粥,加了肉丝,满满一大碗送过来。已经凉过了,正好入口又带了温热。
绯棠往床上放了个小桌,正可以将粥碗搁上去。
傅霁动手盛了一小碗,看着像是要喂她喝,以玥忙接过来。
傅霁也不说什么,顺手递过去,也跟着取了碗坐她床边喝起来。
以玥停了停,“侯爷去桌边坐着吧。”
“不碍事。”
他吃的快,以玥一碗粥吃完,他已经第二碗了。
见她吃完一碗粥,去接空碗,“还要吗?”
以玥摇了摇头,避开他的手将碗放在小桌上。
她没什么胃口,这一碗还是硬吃下去的。
傅霁跟着停了,让人将碗勺桌子移下去。
以玥:“侯爷再多去吃些吧,粥不顶饿。”
“饿了再让厨房做。”碗筷收下去,傅霁开口让把炭盆也挪了。
门关上,他脱鞋上床,“炭盆熏嗓子,过来,我抱着你睡。”
以玥摇头,抱着被子往床内躲了躲。
冬日她睡到早上,身子总是冷的。傅霁观察力惊人,跟她睡了些天,怕是瞧出来了。
傅霁径自脱了外衣,揭开被子坐进去。
以玥只着了中衣,虽不是只着亵衣,但同睡一张床跟同睡一张被子,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只觉一具热烫的躯体贴上来,以玥反射性往后躲。
傅霁捞住她,“不困?你乖点,好好睡一会。”
看着她强自镇定防备的模样,傅霁忽地笑了笑,“担心什么。你病了,我能做什么?”
以玥顺着他的话想了想,难不成她不病他就要做些什么了?
忙撇开思绪。
傅霁却不等她反应,抱着她躺下,“快睡吧,看你眼泪都要出来了。”
床边的帐幔没有放下来,屋内的光透进来,能看到少女犹带水润的双眸,眼尾沾了湿意有些发红,鸦黑的睫毛也染了点点细珠,泛着细微的光泽。
因为生病,瑕白的肤浮起浅浅的粉。
傅霁忽地失了声,看着她睫羽不安地颤动了两下。
抬手抚过尾端,手上也沾了湿意,指腹顺着往下,触手滑软,暧-昧地停在嘴角。
以玥低了下头,像是要埋进他胸口,声音闷闷的,“侯爷,我困了。”
半空中的手换了个方向,落在她背后,抱着往身上贴了贴。淡淡的香萦绕鼻尖,整个身体都是柔软的细腻。
他停住,下巴抵在她发顶,“睡吧。”
本该是不适应的,倦怠感却席卷而上,温暖的感觉包裹,那点别扭很快被忽视了个彻彻底底。
迷迷糊糊睡过去,半夜醒来,被子里的汤婆子早凉了,身体却仍是暖烘烘的舒坦。
傅霁警醒,她一动便跟着醒了,抬手探了探她额头,没有烧,应该是没事了。
傅霁:“要喝水吗?”
以玥有点渴,便点点头。
她以为他会让丫鬟进来倒水,不想亲自起身出去了。
被褥掀起带起一阵凉意,以玥忍不住缩了下身体,似乎想借此保留住身边的热度。
水尚且温热,她接过茶杯喝了水,借着微弱燃起的烛火看着他模糊的身影,不由晃了晃神。
烛光很快又灭下去,傅霁再次上了床,温热的身躯靠过来,“继续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