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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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池修建在屋内，绯棠绯桃放下换洗衣物，摘了以玥身上的斗篷，退了下去。
水汽凝结成白色水雾，朦朦胧胧，屋内温暖如春。
傅霁径自脱了外衣，对以玥招手，“过来。”
以玥走过去，正要跟往常一般伺候他脱衣，傅霁一手拦住她，低声道，“今日我来。”
闻言刚准备退开，傅霁拉了下她的手臂，弯下腰将手放在了她的腰带上。
以玥伸手想要按住，不小心按住了他半边手掌，忙又移开。
傅霁额头轻轻碰了碰她的，缓声道，“别动。”
其实这算不上傅霁第一次解她的衣服，第一次也是在浴池，只是那时是在侯府，这回在别庄。
屋内水汽大，只一会以玥便觉脸上湿润润的，睫毛也变得沉了些。
傅霁抬头看到以玥眼睫毛上沾了一层细密的小水珠，顺手给擦了。
弯腰将人抱起来，走入温泉池内。
池内的水汽更大了，源源不断的白雾蒸腾，黑密的睫羽上很快又覆了层晶莹的水光。
傅霁没继续擦拭，只碰了碰她柔软的面颊，声音有不同以往的柔和，“御医说女子泡温泉有益，今后我多带你来住几次。”
下了水，傅霁才将上身的衣物除尽，露出伤痕累累的皮肤。
以玥仍穿着亵衣，沾了水浸出一层深色。见她的目光落在身前的伤疤上，傅霁牵引她的手碰上去，“吓到了？”
以玥摇头，收回手。
她看过他那么多次，要吓到早该吓到了。
以玥敬佩守国的军人，同样会敬重边关守家卫国的将士：“侯爷辛苦了。”
傅霁沉沉笑了下，眼神温柔，“以前是没去处，现在也算不枉费了。”
以玥轻声道，“侯爷今后必然前途似锦，生活美满。”
“生活美满吗？”傅霁亲了亲她，“你希望我生活美满？”
“侯府自然是希望侯爷好的。”
“你呢？”
“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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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不宜久泡，水中傅霁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举动，泡完换上衣服先出去了，留给以玥穿衣整理的时间。
回屋时，以玥看到床上只铺了一床被褥。
自从她病好以后，傅霁就会抱着她一块睡。这样的经历对以玥来说实在少得可怜，不过几天下来勉强也习惯了。
屋内没有留人，以玥包着湿发，先拿了干棉布要帮傅霁绞干湿发，上手却发现头发已经半干。
她端了熏炉过来，傅霁却让她坐下，“让绯棠绯桃进来给你把头发弄干了。”
绯棠绯桃本想在温泉池边就将以玥的头发熏干，然而以玥想着傅霁还等她回去，便只简单擦至不再滴水，先回来了。
以玥：“侯爷，您的头发还没干。”
傅霁抬手摸了下她的湿发，嘴角微微往上扬了一点弧度，“我少了你还顾不了自己不成？”
以玥只好拆开头发，简单用干布巾绞了两下，搭在熏炉上拿梳子一点点疏通便于散去湿意。
她没让绯棠绯桃进来，傅霁不喜屋内有旁人。在府内她有自己的房间，做什么也方便，现下傅霁将她安排在同一个屋子，该避讳还是避着的好。
傅霁没说什么，也没再动他的头发，只坐在一边看书。
以玥瞥了两眼，迟疑片刻后道，“不若侯爷坐过来些，我帮着一起将头发熏熏干。”
屋内留着炭盆，温度不算低，然而头上湿漉漉的感觉从头皮传送至身体，连带也跟着微微发冷。
熏炉内的热气顺着发涌上来，那股凉意才稍稍淡去，一点点暖了身体。
傅霁淡淡嗯了一声。
他虽也是勋贵出身，小时待遇却一般，从军后更是自立，全靠自己打理，习惯后身侧便留不得什么人。
以玥初时也不过是在外间伺候，后面发现傅霁虽然什么都能自己打理，某些事却没什么耐心，湿发半干便任由它去了。
春秋夏日还好些，冬日却有些冻人，他惯素又不爱用炭盆，全凭身体御寒。
女子得时常注意保重自身，男子虽说好些，却也不能任由寒意侵人。傅霁不畏寒，大冬天也不过多穿一层夹衣，现在是没什么，以后却不一定了。
以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调到傅霁身边做他的大丫鬟——傅霁以前连小厮都不怎么用，可既然做了，便也想着该尽职些。
后来，傅霁便让她进屋伺候了。
黑亮的长发铺开在塌上，以玥挪了点位置，将两人的一起搭在了熏炉上。两头长发色泽相同，傅霁的却略粗些，瞧着轻易便能辨认出来。
相接处的发自然散发，不分彼此地交缠在一起，透着股别样的亲昵。
以玥垂着眼，专注地摆弄手上的发，边拿了柔软的布巾慢慢擦拭发根。傅霁拿了本书，只跟着熏炉跟以玥坐在一块，一手轻轻搭在矮桌边。
泾渭分明，交缠的发却将这一块链接起来，伴着明亮的烛光，交织成柔软的画面。
傅霁的发干的比她快些，以玥倾身过去试了试干燥度，半起身在发根处抚过，觉着差不多，顺手将它们收拢成一束。
手边没有束发的发带，正待起身去取，傅霁却按住她，另一只手放下书，摸了摸她将近干透的发。
五指穿插在发间，贴着头皮一点点往下梳理，带着适当的力度跟手法，跟给大型动物顺毛一样，有种奇异的舒适度。
以玥暗自压下异样，好一会她的头发都干了，傅霁才满意地放手。
她取了条浅色发带将自己的头发简单束起，才又取了条深色的，将傅霁的发归拢在身后理顺绑成一束。
打理好头发，盖灭熏炉，她将屋子规整收拾干净。不知傅霁要不要继续看书，以玥拿起剪子走到塌边，弯腰挑亮烛火。
傅霁并没有继续看下去，以玥脱去外衣先躺进被子。
被褥事先用汤婆子热过，残余些许滚烫的热意，令人不由舒展身体。
屋内的烛光灭了，片刻后帷幔垂下，一具温暖的躯体贴上来，顺手将她搂了过去抱着。
被褥内汤婆子热过的地方渐渐凉下去，于是身边温暖的躯体存在感愈加。体温染上被褥，鼻尖是男人沐浴过后带着清香的独特气息。
以玥眨了眨眼，小小打了个哈欠，睫毛一下一下轻轻晃动，徐徐阖上了眼。
女人放松的身体柔软细腻，呼吸清浅，与他全然不同。傅霁警觉性极高，身侧容不得丝毫声响，却也不得不感叹，抱着这么个人睡觉，感觉不赖。
甚至不愿意放手。
垂眼看了下以玥安静的睡颜，抬手轻轻抚过入睡前松开的柔软发丝，他将手搭在女人细软的腰肢上，跟着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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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霁作息固定，休沐日也早早起身去了院中练武。他身兼数职，其实并不轻松，来了趟别庄游玩，也时不时有人过来递上几份需要当天处理的公文。
以玥起来时，傅霁已经在书房待了小半个时辰。
她发现傅霁起床动作很轻，即便跟他睡在一个被褥中，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动静。
以玥睡眠不算安稳，早上有点动静就能醒，就是不知道傅霁怎么做到不吵醒她的。
傅霁不在屋内，绯棠绯桃听到动静端了热水进屋伺候她洗漱。有小丫鬟跑过去告知，差不多时辰傅霁也回来了。
早膳摆在外屋，以蔬菜面食为主，都是庄子边自己的田地种的。这个季节的菜正是好吃的时候，清甜可口，调料放得轻简单的工艺做出来也十分鲜美。
这次出门，府里的厨子也跟来了。
昨晚就煨上的鸡汤，撇去了油，并不过分油腻。以玥舀了小碗汤，连着勺子一同放到傅霁手边，才又盛了碗自己的，坐下喝起来。
冬日早起能喝到一碗热汤实在是一件舒坦的事，能从胃里暖到四肢百骸。
早点满满摆了一桌，量倒是不多，两个人吃完刚刚好。
一起用过早饭，简单漱了口，傅霁起身又回了书房。
他还有几份公文需要看，让以玥可以先自己在园子里逛一会。
别庄本就没什么人，只留了看守的仆从日常打理照料。勒令仆从们这几天别出院子，就更碰不上人了，她便带着绯棠绯桃打算去外院的园子走一走。
傅霁说那边栽了一片梅林，有好几个品种。左右没什么事，带上斗篷汤婆子走着也不冷，顺势过去了。
别庄建在郊外，占地广，面积不比侯府小，尤其植株亭台，前后花园修建地格外雅致幽静。
走过一条长廊，远远能看到一池碧水，水上建了廊庭曲道，典雅精致。
水中的荷花早谢了，只留下少许几块绿意，湖水呈流水状环绕穿过整个中园，设计精巧，待夏日荷花开满塘，定是一片美景。
池边冬日瞧着有些萧索，以玥跟着引路的小丫鬟往右去，过了道门，便是梅园。
一眼望去，满目绯红。
几条小道掩映穿行而过，落了一地花瓣。往远了看，还能看到点点白雪与浅黄，隐约露出一顶小亭檐宇一角。
她今日穿的一身雪白的斗篷，走过林间，如梅间含雪，风过带起片片落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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