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反派闺蜜要罢工》素色羽毛

9、婚姻的坟墓

　　季如馨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到达面试公司。

　　她在楼下的快餐店又坐了十五分钟，才进入写字楼里面。

　　电梯上的数字一格格跳动着，一直到20层，她的拘谨和紧张也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迎面便是瀚森的牌子，季如馨走了过去：“你好，我是来应聘的。”

　　前台女孩打了招呼后，指引她坐到一旁的等候区，拿来本子和笔，让季如馨登记个人信息，一边打电话给人事，确认有面试预约后，让她们来前台领人。

　　五六分钟后，一个短发干练的女人走了过来，看到季如馨之后，摆上营业性的笑容：“来得挺早啊，我刚才那边有点事耽误了一会儿。”

　　她引着季如馨向办公区域走，边回头问：“你带简历了吗？”

　　“带了。”季如馨点头。

　　“行，那等下把简历给我，然后你先填一个表格。”

　　她们在前台与办公区域的过道路过了一个巨大的电子屏幕，同时与一个男人擦肩而过。

　　电子屏幕上正播放着公司上次团建拍摄的集体照，男人则是抱着一个文件夹，侧头瞄了眼电子屏幕上的时间。

　　季如馨一门心思在面试上，脑中还在背凌忆彤前几天拿给她的知识点，完全没有注意到旁人，而男人刚一路过便皱起眉头，转身有些难以置信地确认：“季如馨？”

　　季如馨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有些做贼心虚。

　　她在前天晚上就得知，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孟子轩的出差取消了，临时换同事去。因为这事他在家里激情辱骂了十分钟他的上司，最后摔门而去，凌晨醉醺醺的回来。

　　虽然是一家公司，但季如馨也知道孟子轩他们公司蛮大的，孟子轩也算是个领导，平常并不在基层工作室多待，她怀着侥幸心理认为他们遇不上。

　　人事颇为困惑地转头：“孟总好。”

　　“你来这里干什么？”孟子轩皱着眉走了过去，低声对季如馨说，看到人事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但还是没法相信一向没什么追求的季如馨，这次怎么瞒着他自己出来找工作了，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来……当然是面试啊。”虽然尴尬，但季如馨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事又藏不住。

　　添乱，偏偏还选了他的公司，她是故意来监视他的吗？想至此，孟子轩的眉头越锁越紧，半天没说话，人事也看出了他们两个人关系非同寻常，带着八卦的眼神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他们。

　　如果在这里公开不给季如馨面子，那同事会怎么看他，哪怕是做样子也得维持家庭美满的人设。大不了之后再给人事施压，让她们不要招她，理由还不好找嘛。

　　想明白这个道理的孟子轩，终于从“她居然没告诉我，擅自行动”的愤怒情绪中拔了出来，脸色微微转暖：“行，那你先去吧，等下联系。”他抬头跟人事也点头示意后，离开了。

　　两人就此别过，分别向两个方向走了三步。

　　电子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三这个数字，一时没人注意屏幕上的画面变了。

　　接着是极其有仪式感的倒数继续，二。

　　最后是一。

　　不堪入耳的声音传了过来，没有铺垫没有过度，突兀地响起，以至于办公区域有人被吓到，直接喊了句：“卧槽。”

　　毫无文艺感，毫无艺术感，毫无镜头感。

　　只有最原始最真实的欲望。

　　离着屏幕最近的季如馨更是被吓得一机灵，条件反射去寻找声源，然后被屏幕上的画面震惊到。在犹豫着是不是捂脸转移视线比较好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视频的男主角有些眼熟。

　　大半个办公室的注视下，孟子轩脸色苍白地呆立在原地，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

　　在离舞台最近的地方，无数人的目光犹如针尖般穿透他们两人看向屏幕。叽叽喳喳的嘈杂讨论声，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忘关声音。

　　他们就像是忘记了表演套路的小丑，带着一身夸张的妆容和服饰，哪怕做不出有趣的反应，还是被强行扔到了聚光灯下。

　　终于有人认出来男主角是谁，他不穿衣服的样子并没有那么广泛让人熟识。一时大声感叹骤然化为万千窃窃私语。

　　两人沉默的看着屏幕，久久没有说话，直到行政一溜小跑过去。

　　季如馨绝望地笑了一下，猛然抓起自己的挎包，甩向孟子轩。

　　挎包是奔着脸去的，但最终只打到孟子轩的的胸口。

　　而孟子轩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的事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事业要完蛋了。

　　季如馨扭头跑向电梯，疯狂地按着关门键，可是到最后，电梯门也只是慢悠悠地合上。

　　无论什么事情从来都不随她意。

　　她只是想要一份普通的爱情和婚姻，为什么最后变成了这个样子。

　　孟子轩当初在追求她的时候，说了那么多的甜言蜜语，表现的那么像一个优质的男朋友，顾家的好丈夫。可是现在，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一个人，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只不过是她季如馨眼瞎，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男人的本质。

　　为什么呀？

　　到底是为什么呀？

　　她以为足够忍让，适当的变成鸵鸟视而不见，那些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过，那么孟子轩始终还会留在她身边。

　　但是事到如今，这一切赤裸裸地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发现她接受不了。

　　那些肉色画面被巨大的屏幕放大，在她脑海里面反复的重播。

　　孟子轩在别的女人前是这个样子的，那样的表情。

　　和他对季如馨说喜欢的时候也没什么两样。

　　所以季如馨和那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也没什么区别。

　　两年多了啊，已经两年多了。为什么有的感情随着时间的积累越来越多，而有的感情随着时间最后空耗到一无所剩，彼此负债累累，全都是仇和怨，再没有爱与情。

　　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可以倒退回十分钟前的按钮，她还是会按下去。

　　别发生了。

　　拜托了，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季如馨缓缓蹲下身，泪水奔涌而出。

　　嘴里还有些中药的味道残留，今天她还在喝那副土方，已经到了闻到味道就要呕吐的程度，但她还是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其实也没有用了，这个月该来的也已经来了。

　　没有孩子，没有爱情，很快，也会没有婚姻了。

　　本是上班的时间，电梯一路没有上下人，一直到第一层。

　　季如馨的泪水已经干了，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哭不出来了，或许是知道电梯将要落地，在公众场合哭太过丢脸，又或许是孟子轩已经只值这些眼泪。

　　他不回来的那些夜晚，吵架的时间，甚至是他对她动手的时候，被婆婆欺负他也不发一言的时候，所有为他而流的眼泪已经足够多了。

　　她行尸走肉一样离开电梯，穿过写字楼的一楼大厅，向门那边移动。

　　恍惚间，似乎有两个人在等着她。

　　不是错觉，真的有两个人在等着她。

　　气质浪荡不羁的男人是宫烨赫，另一个穿着连衣裙眼神中带着些悲悯的直发女人是凌忆彤。

　　他们站在靠近旋转门背光的位置，一起望向她，什么都没有说。

　　“我……”

　　季如馨只说了这一个字，突然哽咽，再一次泣不成声。

　　凌忆彤跑了过去，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拍着她的背说：“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声音宛如某种救赎，让季如馨不由自主地信服。

　　真的结束了。

　　一段漫长的折磨，并不美好的风景，没有终点的旅途，从现在这一刻起终于结束了。

　　她也可以卸掉肩上强行背负的东西，好好的休憩一场。

　　她回抱着凌忆彤，一直哭一直哭，完全停不下来。这一次眼泪并不是为了孟子轩，而是为了她自己而流。

　　“彤彤，我真的……好累啊……”

　　“嗯，我都懂。”

　　旁边的宫烨赫眼神中注满地怜惜地看着她，可这是现在的季如馨还没有意识到的事情。他伸出去的手终究还是收回了，闺蜜情深中似乎没有他插足的份儿。

　　他对着闻声赶过来的保安，摆了摆手，表示这边没有什么大事。

　　而凌忆彤越过季如馨的肩却看见那个一身黑色的男人。

　　嘴角微微噙着笑容，一双眸子却犹如寒冰一样的那个男人。只有在见到她的时候，眼中浮现出一丝温度，稍纵即逝。

　　明明和他们站立在同一个平面上，却凭空多了些俯视的感觉。

　　那种高高在上，宛如棋手凝视着棋盘和他的棋子。

　　所有感情都是累赘，只有利益驱使下绝对的理智。

　　可怕吗？

　　博弈的双方在输光筹码前，谁都不会停止下来。

　　她在明处，身后便是光；他在暗处，注视着他的光，还有阳光下纷飞的灰尘，不知想要表达什么的，礼节性微微欠身。

　　她看着那个人，却微微勾起嘴角。

　　真是有趣，那就看看最后谁才是一败涂地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