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反派闺蜜要罢工》素色羽毛

10、割地还是赔款

　　顾翰墨是第二个来到会议室的董事会成员，虽然他算是东道主，但已经有人比他来的还早了。

　　“想好了怎么说吗？”坐在会议桌上首的中年男子随意翻动着秘书呈上的文件，头也不抬地问。

　　“爸你相信我吧，这事没问题的。”顾翰墨一笑，在顾泰华左手侧的第二个位置坐下。他放下手中拿着的档案夹，从里面取下一张纸，顺着桌子给顾泰华滑了过去，“你看看这个，缩略版。”

　　顾泰华只大概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于是把目光重新投向顾翰墨：“你做的？”

　　“当然是专业人士的手笔，我只提供了一点建议。”

　　顾泰华又仔细看了一遍，略微沉吟：“定了这版吗？”

　　“您觉得如何？”

　　“就那样吧。”顾泰华依旧板着一张脸，没说好也没说坏。

　　顾翰墨笑着摇了摇头，收回了那页打印纸。就他作为顾泰华的儿子，对父亲的多年了解来看，没有否认和挑错已经是夸赞了。

　　人陆续来齐，填满了整张桌子。

　　坐在顾翰墨对面的是个气势凌厉的年轻男子，双手环抱在胸前，从进会议室以来，就以一种不爽的表情注视着顾翰墨。

　　看得出来他已经足够克制自己的情绪，但不小心泄露出来的那部分，还是每一缕都诉说着对顾翰墨究竟有多不爽。

　　顾翰墨好脾气地对他笑了笑：“晟睿，好久不见啊。”

　　这人正是宫家的大少爷——宫晟睿，也是瀚森的股东一员，代表着宫家的势力。

　　“呵。”宫晟睿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刚回国，第一个要处理的就是你这破事，第一个见到就是你这……你这人，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贱人”这个词吞了回去。

　　他倒是完全没有要和顾翰墨好好相处的意思。

　　顾翰墨微微眯起眼睛：“谁知道呢，这破事我也不想处理，都到这个节骨眼了，霉运隔着一千里还能隔空传染的。”

　　宫晟睿扬了扬下巴，还没想好回击的话，主席位的顾泰华轻咳了一声：“人都到齐了，咱们开始吧。最近这事大家也都知道了，瀚森出了点事情，现在在网上传播出去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会不会影响到上市还未知，但接下来监管方面肯定还会继续收紧了。翰墨，你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顾翰墨点了点头，早就收回一贯的笑容，摆上一副颇为严肃的表情，他边环顾圆桌边说：“这个是员工的私人生活问题，本来和我们公司是没关的，可是被几个个人的自媒体号同时提到，在社交软件上突然火了起来，因此对品牌形象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已经让公关和法务去处理这些事情，但是这个传播速度，以及在第一时间我们公司名称就被匿名人士透露出去，这个手笔很像是……”顾翰墨说到这里，不经意地瞥了对面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不正当的商业竞争。”

　　目前这个阶段，瀚森的对手不超过三家，而在场的这些股东中，只有宫家同时投资了瀚森和另外一家竞争公司。

　　宫晟睿无声地“呵”了一下，眼神轻蔑地看着顾翰墨，什么都没说。

　　顾翰墨没有继续说，等着董事们的反应。

　　有人问：“你能确定是谁在背后搞我们吗？”

　　顾翰墨摇头：“不确定，只是有所猜测而已，而且目前阶段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再去找源头意义也不大了。这一系列的行动像是有完整的计划一样，不像是针对个人的行为。”

　　“顾总平时管理下属不利啊，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顾翰墨顺着声音一看，是偏宫家势力的一位董事。

　　顾翰墨把这人的名字在内心小本子上记了一笔。

　　“对，我作为瀚森的总裁，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员工私下的生活我无权干涉和过问，但是在公司里面公开播放这样的东西，是我这边监督不到位，之后我会负责的。事后我去查了一下，是技术和行政那边有人串通好了故意捣乱，还好，到现在我们已经掌握到一部分证据，他们是替人办事。”

　　顾翰墨说着，示意站在一旁的秘书开投影。

　　“这件事其实不算大，我们也没权利强制让员工提供什么东西，喏，就是这两位。”

　　董事们同时扭头看向投影，一男一女平凡无奇的两个人，宫晟睿在看到的那瞬间，脸色却变了变。

　　“他们提前修改了程序，在那个时候放出视频。然后这两位呢，还有个共通点，”顾翰墨按了下遥控器上的按钮，画面上出现一个文本的截图，“他们在人事那边登记的信息，当初都是宫晟睿推荐来的。”

　　顾翰墨说着扭头看向宫晟睿：“晟睿，是吗？”

　　宫晟睿抿了下唇，最终不甘心地回：“是。”

　　有人突然说了句：“宫家不愧是金融圈出身，对冲玩的好啊。”

　　有人很尴尬的捧场，笑了两声。

　　平时大家塞人都是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可一旦出事，就要追溯到他们背后的人担责任。

　　“他们入职后做了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宫晟睿冷笑着说，“这是你的员工。”

　　“确实。”顾翰墨没有反驳，“我们也不能因此界定宫家把更多资源倾斜给了另一家公司。”

　　这话说的，偷换概念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但是宫晟睿咬定顾翰墨没有别的泼脏水手段了，只想看他下一步还会说什么。虽然面子上不太好看，但只要他强硬一点，并不会为此付出代价。

　　“你知道那段视频的来源是哪里吗？”顾翰墨突然问。

　　宫晟睿真的不知道，他刚下飞机就被委任了这么一个任务，他还纳闷呢，他们家老爷子什么都没给他说，直接把他打发过来处理这种事情，本以为很轻松，这不就是奔着宫家来的吗？

　　“‘逸致’会所，现在出了这件事以后，会所已经停业自查了。估计会员的数量会锐减，毕竟会所的隐私泄露可是大忌。”

　　“逸致”会所？这宫晟睿倒是知道，是宫家和顾家合资的一座会所。

　　“你是说，我们两家都有责任？”宫晟睿才不相信顾翰墨会这么好心。

　　“不是的，”果不其然，顾翰墨摇头，叹气，“在这之前，我已经和你弟弟，对，‘逸致’的股份在他名下吧，达成协议，把这部分股权转让给我。”

　　顾翰墨说起这事的时候明显十分惋惜：“但是刚签完合同就发生了这种事，宫家是不用付出什么，损失严重的都是我。”

　　卖了，怎么就卖了？他都不知道。宫晟睿再也没办法保持冷静了，这种种证据下，就像是他们宫家，先坑了顾家一把，然后又坑了瀚森一把。

　　每一个环节都和宫家有关，就算他想辩驳，这么多巧合积累下来，他都无从开口。

　　不对，恰巧是太完美了，所有迹象都指向他那才不正常。

　　但这区区一个念头，并不能提供说服整个董事会的力量，就算今天他不松口，日后每一次公司董事集体会议投票时，他都将成为众矢之。

　　顾翰墨将手肘拄在桌上，双手合拢抵在下巴上，身体微微前倾，与宫晟睿对视。

　　他对那个比他大了十岁的男人直呼姓名到：“晟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宫家总得有个交待吧。”

　　宫晟睿恍然间想起眼前这个场景是什么了。

　　是鸿门宴。

　　对面的男人恶魔般的低语中，投出了最后一枚稻草：“大家又不是只合作这么一次，你要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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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启轩呢？哪去了。”宫晟睿风风火火地闯进宫家大门，没见到宫启轩，倒是看到宫老爷子坐在庭院里面，拿着个蒲扇，在树下的摇椅上乘凉。

　　宫老爷子三十岁才得了宫晟睿，年纪早已过了壮年，宫家的事务更多地分担到三个儿子的身上。

　　“他出去了，怎么了。”

　　“爸，你不知道，他居然把‘逸致’给卖了，还是卖给顾家那小子。”

　　“我知道。”宫老爷子平淡地说。

　　宫晟睿怔了一下：“你知道？那……”

　　宫老爷子慢悠悠地说：“我不但知道，还知道他卖了个白菜价，和白给差不多，然后拿了那笔钱，自己去搞投资又赔进去了。”

　　“他去搞投资？”宫晟睿差点笑出声，“他哪来的门路。”

　　“顾翰墨介绍的。”

　　又是顾翰墨，宫晟睿知道为什么宫启轩会全赔进去了。

　　“爸你怎么不管管他。”

　　“一个个翅膀硬的，我怎么管，”宫老爷子哼了一声，“先斩后奏一个个都学会了，我还不让你这时候出国呢，你不还是去了。”

　　宫晟睿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又被堵了回去。

　　“还有往瀚森乱塞人这事，你跟我说了吗。”

　　“那、那些都是朋友拜托的，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你哪来的那么多狐朋狗友，交了一群什么玩意。”

　　宫晟睿不说话了。

　　宫老爷子向他伸出手：“拿来吧。”

　　宫晟睿乖乖的把一张纸递了过去。宫老爷子大略看了一眼，最后扔回宫晟睿怀里：“算他们识相，就这么办吧。”

　　“但是这上面有些……”

　　“从你在瀚森那边的人被揪出来之后，就没清白的机会了，赖账的教训你还没吃够吗。”宫老爷子晃了两下摇椅，“你也不用担心，前段时间，别的领域，顾家刚在我们手上吃瘪了，这次就让他们一局。”

　　宫晟睿不甘心地回：“是。”他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说，“那让出去的这部分，得利的是顾家，可不可以……”

　　“让出去的不会到顾家手里的，”宫老爷子眼神犀利地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这里面顾家得不到什么，最终流向都是依附顾家的那几个人，呵，顾家的狗也是要吃饭的。”

　　宫晟睿长出了一口气：“好吧。”

　　宫老爷子看着他，略微遗憾的说：“这话你别不爱听，你要是有顾翰墨那个头脑……”

　　又开始了，每次都是这样的对比，宫晟睿的思绪逐渐放空，身侧的手却默默握成了拳头。

　　顾翰墨，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