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没老婆吗》千庚福辰

14、开荤

　　栾牧从小就对自己的认识很明确。
　　尽管别人都说他是同龄人里最懂礼貌的小绅士，言行举止之间皆是涵养与教养，但那些人又怎么会清楚，那不过是他特意展现给外人看的一面。
　　以往表现得随和也只是那个特定的东西还没出现，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有了想完全掌控在手心里的玩意儿。
　　所以就需要做计划。

　　忙演唱会这段时间，他们都很累，也就没有浪费这个温泉。
　　泡完后，宣契通体舒畅，感觉血脉毛孔都被打开了。

　　温泉馆有一间不对外开放的房间，就是他们目前所在的顶层。
　　推开房间进去的时候，宣契最先注意到的是卧室中间的水床。
　　宣契有理由怀疑栾牧心怀不轨，于是递了一个你好自为之我等你解释的眼刀过去。
　　不曾想，栾牧直接就认了下来：“七七好懂我。”

　　宣契噎了噎：“……”

　　既然来了水床，宣契可不会单纯地以为栾牧会放过他。
　　于是宣契就把所有时间磨蹭在洗澡上，待在浴室里好半天没出来。

　　栾牧也早就注意到宣契的异常洗澡时间，他把窗帘拉上，拿着遥控器慢慢悠悠晃到紧闭的浴室门口。
　　他抬手敲了敲门，朝里喊道：“七七还要洗多久？”

　　宣契从洗完澡后就靠在门边上，栾牧陡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人身体的条件反射是无法避免的，他这点动作完全没逃过栾牧的耳朵。
　　栾牧挑了挑眉，再开口声音小了许多：“七七？你躲在门后干什么？”

　　过了三四秒的样子，宣契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从里面传出来：“我，没准备好。”

　　宣契以为昨天的野外帐篷已经是极限了，可他也委实没想到，温泉馆还能有水床这样的操作。

　　他始终不太适应那些烦杂花样，无阻隔的亲密接触是他最喜欢的，他之前也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但是，当栾牧的声音从门外透进来时，宣契忽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可以一直不开门，不放栾牧进来，可到底是舍不得的。
　　……仔细一想，好像尽管他每次言语上都在拒绝，行动上到最后却在配合着。

　　得出这个结论，宣契怀疑人生地对着墙面壁思过。
　　他是不是太顺从栾牧了？

　　“七七？”栾牧的声音又传来。

　　宣契头抵着墙，闷闷地问出一句：“栾老师，你就这么喜欢做这种事吗？”

　　栾牧微微一怔，而后就反应过来宣契问了什么，不免失笑，回答道：“重点是跟你做，虽然的确是频繁了些，我认，但七七总要把欠我的这七年补回来吧。”
　　“你就当心疼心疼栾老师，二十七岁才开荤，老处男憋坏了，难免有点食髓知味。”

　　宣契：“………”

　　良久，宣契半妥协：“一定要在那张床上吗？”

　　“我想试一试。”先表明心意，然后栾牧才补充似的说明，“但七七的意愿最重要。”

　　我最重要么……
　　宣契抿了抿唇，手放在门把手上，往下一摁再朝里一拉，栾牧正闲适地靠在墙边。

　　栾牧注意到宣契眼中一闪而过的情潮，轻慢一笑：“原来七七还是心疼哥哥的。”

　　……
　　水床太晃了，宣契在晃悠的地盘里比较没有踏实感，中途总是有意无意地躲，这就导致栾牧的东西经常掉出来，最后只勉勉强强地来了一回。
　　后面都是在浴室进行的。

　　水床上没做尽兴，栾牧把火气都发泄到浴室里，导致宣契膝盖都跪疼了。

　　宣契没叫疼，但栾牧注意到了，他手指插进宣契茂密乌黑的头发里，沉声询问他：“累了么？”

　　宣契摸不准他这什么意思，但本能地不想结束，于是半真半假地说：“还好。”

　　宣契床上床下是两种状态，前者他会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任栾牧予取予求。而后者，他多少还是有点矜持与羞涩在身上。

　　栾牧不置可否，刚才他就感觉到了，宣契的里面比以往要热一点。
　　他摸了摸宣契额头，果不其然地感受到一层薄薄的热意。
　　小朋友有点低烧。

　　这种时候了，小朋友依然不会拒绝他。
　　栾牧忽然就感到心里很胀。

　　虽然宣契说的是还好，但栾牧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只不过，就这样放过他？说实话，栾牧不想。
　　宣契忍着低烧也不想扫他兴，这样的做法他很高兴。

　　但是，他脑海中忽然就有一个更圆满的念头。
　　今天晚上先放过，就当是奖励七七吧……

　　起初宣契没多想。
　　直到栾牧说完今晚不做了，居然还不让他穿上衣服裤子，事情的走向就奇怪了。

　　栾牧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宣契，片刻后，手握住自己的东西。
　　宣契下意识想转身闭眼，却被栾牧强势地命令打断：“七七听话，看着我。”

　　宣契都要窒息了，完全不明白栾牧玩得这是哪一出，可每当他稍有移开的动作，就被栾牧鹰一般的锐利目光紧紧锁住。

　　宣契唇瓣紧紧抿着，被迫亲眼看着，栾牧自己给自己弄。

　　栾牧出来的那一瞬间，他仿佛也跟着泄了一回，身体软软地靠在墙边，小口喘着气。

　　*

　　休完假宣契就进入正式的后期工作，栾牧也有一些收尾工作在逐步完善。
　　接连几天，两人回到家都很晚。
　　距离栾牧那条退圈说明已经过去了十三天，热度却依然不减，甚至现在各大音乐软件榜上前十有七首都是栾牧的歌。
　　这还是已经降了热度的，头两天里，前十首，十首都是栾牧的歌。

　　宣契忙完工作，戴上帽子准备回家。
　　今天栾牧有点事，会晚到，宣契就没有立即走，而是在附近待着。
　　他没想到会听到旁边一对情侣的对话。

　　女生说：“你说牧神怎么就退圈了呢，现在事业多好啊，我觉得再火个七年都没问题。”
　　男生说：“牧神都二十七了，难不成是退圈回去结婚生孩子？”
　　女生继续：“那也没有关系啊，就算他真的结婚，也不至于到退圈的程度吧。”
　　男生说：“由此可见栾牧是个居家好男人。”
　　女生：“……”

　　随着两人的走远，宣契没听到他们后面的对话。
　　没多久，栾牧来接他了。

　　车上的时候，宣契将这件事当做玩笑说给栾牧听，栾牧对他笑了一下，拿出手机，点来微博。
　　界面不是他熟悉的加V认证的那个号，而是一个粉丝数只有个位、昵称为“XL”的账号。
　　它在今天下午两点发了条微博。

　　微博内容是一张照片。
　　不点进去可能看不出来什么，也就大概看出照片上所显示的地方很空旷。
　　但是点进去，就会比较明显地看出来，是两个男人在接吻。

　　宣契觉得照片里接吻的背景有点眼熟，于是食指跟中指挤压着屏幕，把它拉大。
　　然后就发现，人也很熟悉。
　　当事人就坐在他旁边。
　　是演唱会之前他们在音乐厅接吻被偷拍的照片。

　　宣契一下子就惊了：“哥哥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还发出来了？不是删了吗？”
　　问完他等不及回话，退出照片，查看这条微博下的评论点赞人数。
　　意外的，评论很少，大多都在赞叹背景有点黑，以及偶尔擦边了猜测照片上其中一位主角是栾牧时，也没人搭理。

　　不对。
　　就算是栾牧的小号，可现在距离栾牧退圈也才半个月不到，如今网络上出现这样一张照片，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动静呢。
　　宣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导致现在这种状况，于是只好问栾牧本人：“他们都没认出来这是栾老师吗？”

　　栾牧直接解释：“我把这个号限流了。”
　　就是说不管多少人讨论它，这条微博的热度也不会上去。

　　宣契有些地方不解：“可是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他们好奇心很重，觉得不对劲。万一他们把照片保存下来，再由他们自己的号发出去，就算你限流也没用啊。”

　　栾牧解释：“没说要一直限下去，只是想让它错过那个时间的高峰。”
　　宣契：“……那个时间？”
　　栾牧：“今天是第十三天，下午十四点发的。”

　　起初宣契还懵了一下十三天是什么含义，隔了几秒就反应过来，数字谐音——1314。
　　也是一生一世。

　　最后栾牧的那条微博果然在夜里热度逐渐上去了。
　　由此，关于牧神毫无预兆地退圈，原因似乎找到了。

　　“XL”的小号设置了关注七天以上才能评论，这跟上次关评论简直异曲同工。
　　栾牧似乎有意控制着网络环境。

　　一晚上大家都在猜“XL”的微博账号是谁的，发栾牧和陌生男子接吻的照片目的是什么，又或者，那就是栾牧本人？

　　这个折磨了他们一晚上的问题，在第二天早上，终于等到了回应。
　　“XL”改了微博的个人简介。

　　——是小号，不接受打扰。

　　于是大清早的，网友们也很精神。
　　各大营销号下面，妖魔鬼怪纷纷下场。
　　【沃日！！！最近的瓜吃得太多了！！！！！】
　　【所以牧神退圈是为了结婚成家？？？】
　　【就没人觉得照片的背景很像牧神那天的演唱会背景吗】
　　【不是，关注点难道不该是牧神的性取向？】
　　【回楼上，正因为牧神这么优秀，所以我得不到的，别的姐妹也别想拥有。这样一想，就觉得好接受多了】
　　【加我一个！不能更同意了！好看的男孩子就该和好看的男孩子在一起（超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