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康熙王朝五巨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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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我席卷了自己房里所有的财物，在纳喇一家殷切的期盼中，踏上了府里为选秀特别订制的豪华骡车。
回身低声提醒德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我会劝服九……”
我白了他一眼，“我说的是百灵！”
德忠一愣，认真点点头，“等她伺候你进了宫，我便放她回家。”
我不再废话，满意一笑钻进了骡车。百灵可能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不管怎么说，这半年多里，她对我真的很好，任劳任怨，照顾有加，对一个14岁的小姑娘来说，很是难得。我曾打听过，百灵父母双亡，因家贫被叔父卖身进纳喇府为婢的。纳喇见风使舵，却始终站不对政治立场，我料定他今后不会有好结果。才求，或者说威胁德忠归还卖身契，把她放出府的。我能帮的只有这些，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她往后的路就与我无关了。
车夫是纳喇府里的老人，骡车稳健的行驶在车水马龙的京城里。没办法，全国上下选秀的骡车都走这一条道，想不挤都难。大半个时辰后，我被运到了北海附近的内务府，参选的秀女都是在这儿进行初选的，据说要PK下去1/3的人，哎，海选一样，初衷是把质量低的直接甩货。初选后进行统一训练，方有资格进入皇宫参加一轮轮的复选。
骡车在户部司官的指挥下，找到本旗所在，由本旗的参领、领催等根据满、蒙、汉安排先后次序“排车”。如此一番，数百台骡车又折腾了近1个时辰，才轮到我下车进行“实名印证”。
百灵乖巧地扶着我缓缓走下车，拿着户凭文书按着顺序朝一个报名处模样的小桌前走去。那里，自有内务府的太监核对户籍。我借着等候的功夫，扫视四周，莺莺燕燕，燕瘦环肥，皆是豆蔻年华的青春少女。心中感慨，以前看清穿文时，是无法切身体会到眼前的视觉震撼的。这群没长成的小丫头片子中，一个月后就会诞生嫔妃、贵人、福晋……天啊！大清王朝的最大弊病——恋童癖华丽丽登场了。
我的户凭当然没有问题，小太监对我也十分客气。想想也是，俺爹可不是一般人，别看官不大，正五品，确实主管选秀的官员。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在这里得到了最充分体现。就为这事，纳喇府的门槛差点被各旗送礼的人踏平，目的就是通过初选，混进宫再做打算。比如，我左手边镶白旗尾的一个挺可爱布衣小姑娘被pass，右手边一个体重200斤的胖妞通过了初选。很明显，海选的初衷已被扭曲，而这种杰比比皆是，恰恰出自纳喇大人之手。
我突然想明白了一点，莫说白雪凝天生丽质难自弃，就TNND是猪头三四五，初选也照过不误！
陆陆续续又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我们才被分别带进了内务府内几处为通过初选秀女预留的院落。打赏后，小太监狗腿的向我介绍了内务府的布局和规矩，嘱咐我不可乱走，等待明日嬷嬷们正式开班授课。
我的房间是正房，不是厢房，而且是独居的正房，附近几间住得都是王爷贝勒的女儿，统称格格，想来自己能“荣耀的”挤进其中，也是多得纳喇的帮助。我苦笑，棒打出头鸟，纳喇不懂这个道理吗？
高贵的格格们自然看不起出身寒微的我，我也懒得和这群眼高于顶的贵族小姐打交道。井水不犯河水，最好不过。
第二天一早，戴好旗头、穿着花盆底，为期一个月的特训活动轰轰烈烈的拉开了序幕。走路、坐下、请安、端茶倒水……全部要学，把我整得这个郁闷。好在我是以耐力著称的欧阳芷嫣，这要是换成慕晗和小宫，内务府早就鸡飞狗跳了。
平日训练也是这群格格的表现较为拔尖，不得不承认，她们的家教确实好过普通的官宦子女，咋说多少沾了皇室血统。我不知道是自己地位不够硬住在正房，还是长得标志，总之经常被她们联合起来明里暗里的挤兑。10多岁的小姑娘未经宫廷洗礼，能有多高明的手段，我只得抱着看戏的心态陪她们玩玩。
一次，我实在被她们烦得要命，就发挥了一下成年人的智慧，也因此臭名远扬。
那天的培训应该算是堂文化课，因为没有“动手动脚”，只要求动脑。一个精奇嬷嬷提问，好像是什么“如何才算服侍好主子”。底下的答案千篇一律，毫无创意，无非是给主子暖床、端茶递水要注意温度云云。
端贝勒府的格格看我望天，索性把我推到前沿，她对精奇嬷嬷说，我有与众不同的答案。我白了她一眼，想都没想就说出了一个确实与众不同的答案——“主子放了一个臭屁，奴婢会抢先说是奴婢放的，请主子恕罪。”
众哗然，毕竟是有身份的大家小姐，扭扭捏捏的拿帕子遮挡着娇笑。嬷嬷们没料到会出现这么个经典的马屁答案，面面相觑，不知是该夸还是该罚。我低眉顺眼权当未觉，顾自神游太虚去了。
我打着哈欠，坐在树上补眠，最近几夜练习丝雨夺魂有所突破，兴奋得睡了晚些。加上今天练了一上午的下跪参拜，没有小燕子的“跪得容易”，踩着花盆底一跪一起的，让我可怜的膝盖遭了不少的罪。我是不准备再去遭罪了，便趁四下无人溜出院子，爬到一棵一人多高大树上。肯定没人找秀女找到树上的，况且好几百号人呢，也不点名，能不能有人找还是一说。
午后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星星点点洒在身上，我享受着难得的清闲，不知不觉眯瞪了过去。朦胧中，仿佛听到有人对话。
“我赌那是个人，没见过那么大的鸟。”
“人能爬上去吗？这里可是内务府，能也不敢啊！”
“哼，你看着！”
“嗖”的一声，一个坚硬的东西朝我飞来，我迷迷糊糊的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一躲，额角被重重砸了一下，“哎哟～谁啊！”我接住“凶器”一看，是块有棱有角的小石头。靠！真狠，不能找块鹅卵石吗？
起身看向树下，两个锦衣少年立在不远处的甬道上。年纪小的忽闪着桃花眼，正笑着向年纪大点的邀功：“你看，十三哥！我说是人吧！”
年纪大点的抬头望向我，黑亮如新墨双眼在那一刹那，唤醒了我对大杂院的所有记忆。我不敢相信的瞪圆了眼睛——是他，曾一诺掠来的男孩。
十三哥，难道他是……
年纪小的看我木讷的站在树上，挑着小剑眉问：“怎么，吓傻了吗？能上去却下不来，哈哈……”
张狂的笑声并没有唤醒我，我痴痴的盯着一身月白色长袍，扎着明晃晃金丝蟠龙腰带的十三发呆。万万没想到，故人竟是如此相见——我在上，他在下；事实上，是他高高在上，我卑微在下……
“十三哥，我去把她带下来。”小男孩说着“噔噔噔”几步窜上了大树，奈何他动作幅度太大，太粗鲁，整个大树都跟着晃了三晃。我想着心事，一个没站稳就要跌下，刚想施展轻功，又担心在这群人精面前泄了底，转身向树干方向跌去。
小男孩伸手想扶我，却没找好角度，我直直跌入了他的怀中，嘴唇不争气的狠狠滑过他的脸颊。牙床子挤到了口腔内壁，似乎硌破了，嘴里有着淡淡的腥甜。
我扶住小男孩身后的树干站直身子，这才发现他捂着脸蛋，傻傻的看着我。完了，不会以为我非礼他吧？我摸摸嘴唇，我也很疼的，要不遭你自己跑上来，何故如此。
树下一人观望着树上的动静，树上两人正大眼瞪小眼之际，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十三弟，为何在此？树上何人，还不快速速现身！”
小男孩一惊，回过神来，朝树下喊道：“四哥，是我！”
我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的。
小男孩一把揽住我的腰，手劲很大，让我吃疼，看来硬功夫不错，喊了声：“我们这就下来！”我哪敢反抗，听之任之，脚跟墩得生疼——可惜，轻功太差。
一道刀斧般犀利的视线扫过，我没敢抬头，唯唯诺诺的退到小男孩身后。
“何人？”清冷的声音问道。
哎，果然不打算放过我。我忙上前福身，“奴婢纳喇雪凝，给四爷、十三爷、十四爷请安。”
“你知道我们是谁？”四阿哥似乎有点惊讶，旋即命令：“抬起头来。”
来不及叹息穿越女哪个不认识你们啊！我已乖乖抬起小脑袋，对上四阿哥冷若冰霜的俊颜，确实很俊，容长脸，高挺有型的鼻子，一双龙目不怒而威，仿佛可以看透世间一切。难怪他能在九子夺嫡中胜出，就冲这眼神也是当皇上的料！
眼风不自觉飘向他身旁的十三，十三也正打量着我，那好奇的陌生目光让我一阵失落，隐隐涌过淡淡的伤感——他忘了，彻底忘了。也是，那时的白雪凝是个粗布破衣，脏兮兮的穷孩子；而今的纳喇雪凝却是身着绸缎宫装的本届秀女。我把紫玉手珠往里挪了挪，那一瞬间，猛然发现紫玉手珠是件冰凉刺骨的饰物。
“纳喇，你父亲是户部员外郎纳喇大人？”
“回四爷话，正是。”
“身为秀女，竟如此不知检点、不守礼仪！不去学习宫廷反而跑到树上，成何体统？精奇嬷嬷是怎么教的？得办几个以儆效尤了！”
我咽了口吐沫，灰溜溜垂下小脑袋，这个不好玩，四阿哥要收拾我。
“四哥，是我把带上树的！”
十四简直是天使化身，虽知他和老四不对付，但好歹是一个娘生的，还没开始夺嫡，应该会给几分薄面吧。
果然，四阿哥冷哼一声。目光更加锐利，害我心脏都竖起了寒毛。我很想听到十三的求情，可他把老四奉为神明一样膜拜，压根不会帮一个毫无交情的小小秀女。
两个脚步声及近，一个温婉的男声随之响起：“四哥，好巧啊，您来此办差？”
我悄悄抬起头，先是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妖冶美男，说话的是站在他身前，温润如玉的少年。我顿觉头晕目眩——康熙王朝“五巨头”的聚会怎么让我赶上了？！
“这是何人？”不知为何，九阿哥装不认识我。
我赶紧知情识趣地向两人请安，“奴婢纳喇雪凝给八爷、九爷请安。”
“哦，纳喇大人的千金吗？调教的不错，礼貌周到，落落大方。”
我暴汗，半分钟前老四才说不守礼仪要办我，现在老八就“善良”的替我说好话。天啊！我宁可被老四办了，也不想他误以为是八爷党啊！
四阿哥没吭声，犀利的目光再次把我穿透后，才扭头对老八道：“皇阿玛让我去寻老十三、老十四，听闻他们跑到内务府来了，怕他们打扰了八弟的公差，才特地来寻。”
“四哥难得来一趟，快请进屋坐坐！”
九阿哥随声附和，俩人热情的邀请老四，一伙人热热闹闹的往前院走去。我舒了口气，马上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这么多大爷小爷，咋没一个让我“平身”的呢？
眼瞅着“五巨头”走到院口，我才直起了身子。一道善意的目光扫来，我以为是十三赶忙回应，不想却见十四笑眯眯的朝我眨眼睛……无语问苍天！
往后的日子，我收敛了许多，装得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生怕传说中睚眦必报的四阿哥找我麻烦。可是“五巨头”一直没再出现过，当然了，也没人惩罚我。我曾让百灵打听过，原来皇室派出总理此次选秀的是八阿哥。难怪时至今日也没人罚我，“八贤王”的美名可不是白得的，那日四阿哥浪费唇舌去解释也说得通了，定是怕老八误解自己的来意。
日子回归了正常轨道，除了必要的集体培训，我把自己关在小屋里，不主动与任何人打交道，偶有来访的，才客气的应付一下。
八月十八日落时分，进宫的时候到了。我递给百灵一锭银子，告诉她回府后，德忠将归还她的卖身契，从此恢复自由身，百灵感激的向我连连磕头。我笑而不语，难得主仆一场也是缘分。
骡车把我运到神武门外，我拿着包袱跳下马车和泪眼涟涟的百灵道别。按照各旗的排序，4、5百人鱼贯衔尾，在小太监的引导下，按顺序进入顺贞门。正式进入了威严的紫禁城中。
我知道，我的命运改变了，踏进这里的每一个女人的命运都改变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康熙王朝五巨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