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曲终人散费思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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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的事，惠妃自然不会差，当着众人的面，软语温柔将我安慰。我假意抽泣，配合着表演完感激涕零的戏码。
回到自己的帐篷，只有茗烟送回的200两银子孤单陪伴。想想短短一天，从门庭若市变得如此凄凉，不由失笑，皇宫果然是天下间最市侩的地方。
没人正好，落得安静。我脱掉外衣，对着铜镜仔细检查着伤势。微微叹息，早知道穿棉袄去了，就算热到中暑，也好过伤痕累累。这细皮嫩肉的，被塔娜那个下手没轻没重的狠狠抽过，还能有个好？
御赐金疮药毕竟是御赐的，镶着金边的高档货，疗效相当神奇，不神奇也得神奇的神奇。轻轻涂在白玉凝脂的肌肤上，在一道道刺眼的红痕上缓缓晕开，哎，真正心疼自己的，只有自己。
惠妃没在招呼我去伺候，连按摩女的工作也给免了，吩咐人传下话来，要我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我俯卧在厚厚的毡子上，淡淡一笑，没人打扰当然休息得好。就是可怜了我的软玉□□，还在发育期间呢，哎，这要是一辈子和小豆包似的可咋整？
我以为白雪凝会就此“黯然”退出历史舞台，不想晌午一过，八阿哥就差人送来了安慰奖。八贤王不愧是八贤王，连落魄的奴才都肯扶持一把，难怪那么多人效忠于他。只是，这做得有点太明了，我又不是铁杆“八爷党”……把头扭向里侧，又是一声叹息，我始终无法把温润如玉的八阿哥归类为收买人心的奸佞之辈，把体贴下人的行为视为无耻作秀。也许，不知不觉中，心中的政治天枰已然倾斜……
平静的窝在帐篷里睡了一下午，再没人打扰，傍晚时，茗烟回来吃饭，才唤我起身。我懒懒的坐起身体，循循善诱的问起局势。
我是不怕失宠于惠妃，反正跟着她也没几年好混，但那群阿哥的反应可不能忽略，比如明摆着让我赢大阿哥和十四。
“谁知道呢！依我看，大爷肯定不高兴了，要不该会打发人送来伤药吧！至于其他爷，倒还真没听说什么。雪凝妹妹，你也别多想，养好伤势要紧！凡事尽力便好，相信主子们会体谅的。你是不知，今日看你被塔娜郡主逼得连连败退……我这心啊，真真提到嗓子眼了，也整整惦记了你一日！”
“多谢姐姐关心。”我笑笑，“技不如人，无可厚非。”
饭后，茗烟回去伺候惠妃，帐篷里又剩下我一个伤员，想着睡了一下午，体力早已恢复，便晃出去散步。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焦点的感觉，尤其是失败的焦点，受人数落，总是不怎么样的。
可没走多远，就被十四堵了回来。心中哀号，这个衰呀！怕见谁来谁！
“奴婢给爷请安。”
十四一挑小剑眉，“还有心闲逛？害爷丢了面子，损失了200两银子，你怎么赔吧？”说着，愤恨的一把抓住我的右臂。
我疼得呲牙咧嘴，角度把握得太好了，正好是最深的那道血懔子，哎哟，还这么用力！其实对于自幼被曾一诺虐待的我来说，这点疼并不算什么，但为了博得同情，我不得不表现得十分痛苦——避免十四让我赔钱，那200两银子，是他日远走高飞的路费呀！
十四忙放松力道，轻轻圈着，嘴里却不饶人，“打不过就躲呗！偏还笨到往前冲，被人家抽得浑身是伤，真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见我“可怜巴巴”低着小脑袋，深吸一口气，放柔了声音，“爷不是怪你，更不差那200两银子……哎！来，让爷看看。”
作势挽起我的衣袖，我忙向后一躲，开玩笑，这里可不是袒胸露背的21世纪，要是当着一群奴才的面，被十四看到了胳膊，我不得被人编排死呀！
十四何其聪明，放下我的手臂，清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纳喇氏，爷有话问你，和爷回帐！”
装得人五人六的，腹诽的同时已乖乖跟在十四身后。一进帐篷，十四就屏退左右，半强迫的挽高我的衣袖，悉心检查伤口。
“这么深？都皮开肉绽了！那个臭女人也太狠了吧！嗤，看爷回头怎么收拾她！你也是的，就会挨打，一点不给爷做脸！”
好话不会好说，这小子呀！本想拐弯抹角埋汰他几句，却见十四回身在书案上拿了个小瓷瓶，拉我坐到毡子上，笨笨磕磕帮我上起了药。
“我上过了，御赐...金疮药。”
十四一横眼，我噤声，却听他道：“给你用你就用，哪那么多废话？这是蒙古部落自治的疗伤秘药，比宫里的要强！”
我失笑，不知谁废话更多。
十四很体贴，上完了胳膊，又要帮我上其他地方。我又是一躲，开玩笑，胳膊让你摸摸就算了，总不能什么地方都被你摸吧！
十四脸色一红，把瓷瓶硬塞给了我，“爷赏你的，回去自己上！”
“谢爷恩典。”
刚要跪下，被十四一把拽了起来，“你腿就这么不值钱？走哪儿跪哪儿的，小脑袋一低，也不知成天寻思什么！”
“奴婢知错。”我永远谦卑。
“你，你，你让爷说你什么好呢？奴颜媚骨，天生的奴才命！”
“爷教训的是，奴婢谨遵教诲。”
“你都是和谁学的？爷本以为会武功的女子能豪爽一些，不想更是唯唯诺诺！”十四负气的将头扭向另一侧。
我挠挠头，这有什么可气的？我要是奉行义薄云天的江湖侠义，早死在暗流汹涌的宫廷里了。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一个歪着脑袋，一个半哈着腰僵持着呀。想了想，十四不是较之的人，便大着胆子请辞，“爷，奴婢该回去伺候惠娘娘了。”——惠妃无疑是最好的借口。
见十四不吭声，我只好又说了一遍。
他轻叹一下，“你被塔娜那个臭女人伤成这样，还有力气伺候惠娘娘吗？休息去吧！回头爷帮你说一声。”
心中一暖，这小子还挺懂得疼人的。
“傻笑什么？喂，喂！爷问你话呢！”十四见我不答，不耐烦的推了我一把。
我撇嘴，可惜不懂得怜香惜玉。正容告退，却被十四拦住，“这就走了？”
“爷还有吩咐？”我眨眨“纯真”的大眼睛。
“你，你……”十四很铁不成钢，一拍大腿，“哎，你怎么这么笨！？”
“哦，奴婢谢爷不罪之恩，谢爷赏药！”恭恭敬敬又施一礼。
“这就完了？就这么谢呀？”十四不干了。
“奴婢不懂，请爷明示。”我装傻，反正笨和傻自古不分家。
本是吃定十四青春懵懂，不好意思开口，岂料十四被我气得一番白眼，竟然真的张口讨要，“反正这么谢不行！你，那个，总得有点表示吧！”
“奴婢愚钝，又身负‘重伤’，实不知如何回报爷的大恩大德。”继续装吧，总不能突然“聪明”起来呀。
十四被我“逼上梁山”，羞红了脸，恼道：“你阿玛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极品！”
“是，额娘生的。”我小心纠正。
“你，你，你想气死你十四爷是不是？！”
“奴婢不敢。”我忙跪下身，诚惶诚恐。
“你就笨死算了！今个不给爷留下东西，休想走出爷的帐篷！”
我撇嘴，完了，玩大发了，小朋友认真了。想了想，更遭的是，我连个能冒充定情信物的手帕都没带，留下啥呀？一梗脖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爱咋咋地！
十四见我视死如归，恨得咬牙切齿，我以为他会发飙，没想到他深吸一口气，淡定下来。“爷知道你肯定会说啥也没带，是吧？这样吧，爷不难为你，给爷唱段曲，就算报答爷了！”
唱～曲？当我八大胡同的姑娘吗？
“奴婢不会！”我如实答道，欧阳芷嫣在现代就是个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子。一开口，便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为此没少被慕晗她们嘲笑。平日兴致所致，也就敢小声哼哼两句，让我正经八百的唱，我可没有勇气，更担心十四脆弱的心脏负荷不了……
“哼！好，好呀，纳喇氏，你真不给你十四爷面子！”
“爷，奴婢真不会唱曲，嗓子还难听，怕辱了爷的耳朵。”我语重心长。小十四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害他呢？太不仗义了！
怎奈十四不知我“用心良苦”，非和我杠上不可，“今个你唱也得唱，不唱也得唱！对爷阳奉阴违的，以为爷当真不知？哼！”
“爷，爷……”我讪笑着唤了好几声，十四也没有反应，打定了主意要听曲。
我咕咚着嘴，好心没好报。转念一想，唱就唱吧，从此以后，我的世界就安静了。于是竭力扯开嗓子，毫无前奏的号道：“One night in beijing，我留下许多情！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One……唔——”
一个“one”没来得及再号全，十四已健步上前，狠狠捂住了我的嘴巴。力道之大，害我险些窒息。我“唔唔”了半天，差点蹬腿，眼瞅着马克思大着胡子朝自己招手，才猛然回过神来，发力挣脱了十四的钳制，哇哦～不愧是练硬功夫的，手劲真大！
大口呼吸，委屈的看着十四，他却深深看着我，目光复杂深邃，故作冷淡的别开眼，“鬼哭神嚎，吓死个人！真是笨得够可以，一点优点没有！以后不许再唱曲！尤其是这首，绝对不可以！”
“奴婢遵命。”我有气无力，有那么难听吗？没品！我也吼出来才发现的，原来白雪凝的自然条件相当不错，天生就能飙高音。
十四再不理我，不耐烦的挥挥手，把我打发了出去。
灰溜溜往回走，一想到失败的“才艺展示”，心情万分压抑。弱弱的哼着《北京一夜》，感受着全新的嗓音，不无感慨，吾辈穿越女中的败类呀，这么好听也被人埋汰！
迷迷糊糊快走回帐篷的时候，树后突然闪出一人，“舍得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曲终人散费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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