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长鞭贯日潜凤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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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一双熊猫眼给茗烟吓了一跳，她忙让我多睡会，自去伺候惠妃。我想着今天有场“恶战”要打，索性又倒了下去。可惜回笼觉没睡成，刚要眯瞪过去，就有人送来了一个漆木的暗花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根结实的长鞭，握把包裹着舒适的鹿皮。
“多谢公公，不知是哪位主子的赏赐？”
“是大千岁的。”
“请公公代为转达奴婢对大千岁的谢意。”说着，我还塞给来人半两碎银子。
“嗯，是个懂事的。今日你好好比着，赢了主子自会有赏。”
“谢公公指点。”说罢，我又客气的朝来人施礼，来人极为满意的走了。
一炷香后，情景再现……
再一炷香，情景再再现……
又一炷香，情景再再再现……
哎，也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再现，至少来人和台词略有不同。望着案子上整齐摆放的4条长鞭，我睡意全无，彻底傻了，如今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拿哪条鞭子上场的问题了。
政治立场可不能错！多少清穿女就是仗着自己那点狗屁不通的历史知识，栽在这儿上了。四爷党还没形成，八爷党属后起之秀，目前还不敢明目张胆的与太子分庭抗礼，眼下与索额图操盘的太子党打得火热的，就是已经倒台的明珠所支持的大千岁党了。
我想了想，用八阿哥的，铁定跑不掉八爷党覆灭的最终命运；用大阿哥的，惠妃会高兴，但等于与太子作对，况且十四也会霸王；用十三的，十四和塔娜会当场吐血；用十四的，那小子又会自作多情，我抓着脑袋，做个都不得罪的老好人就这么难吗？
最终选择了杀伤力最小的十四，我掂量着鞭子，轻叹一声，“就你了！”
茗烟挑帘子进来，正见我比弄着十四的鞭子，有点诧异，又望见案子上齐刷刷的另外三条，恍惚明白了一些。
“姐姐怎么回来了？是娘娘那儿有吩咐？”
茗烟点点头，看了眼我手中的鞭子，欲言又止。
我把长鞭卷到手上，“姐姐不要多想，妹妹只是觉得十四爷的鞭子硬朗，拿得顺手。”
茗烟道：“妹妹用十四爷的也好，难得十四爷对妹妹有心。娘娘是吩咐我回来帮妹妹打扮一下，上场比武的。”
我喷笑，我是上场比武，又不是相亲，打扮个什么劲？惠妃啊惠妃，你太有才了。
我避开茗烟涂脂抹粉的动作，换上一身短打，只央她帮忙在头顶一左一右绑了两个发髻，在铜镜里照了照，再次喷笑——春丽？街头霸王，很扯耶！
茗烟不明所以，我也没法解释，索性岔开话题。茗烟很三八的告诉我，外围盘口的注数，赌我胜的是天价一赔十；塔娜胜是一赔一，我当然知道自己的一赔一是十四和大阿哥面上死撑着的。
想了想，翻出康熙赏的100两银子，拿给茗烟让她也去下注。今日损失了几两，总得赚回来呀，茗烟听了我的吩咐一惊，看我坚持，只得照办。
望着惠妃赏下的精美御膳，想到这可能是她恩宠的最后一次表现，不由食指大动，多吃了几口。简单活动活动筋骨，就有太监接我去围场南面的教场。
被动的骑在马上，如同待宰的羔羊拉赴刑场，一路被人指指点点。那滋味真不好受，尤其是评论中没几句好听的，我只得低着脑袋，尽量谦卑。
明明很快，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鼎沸的人声传来，我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已被运到了教场。一个小太监体贴的扶我下马，在我脚跟着地的瞬间，几不可闻的说了句，“十四爷叫您好好打，别的事情他帮您安排。”
我轻点下头，做贼心虚的快走了两步，与小太监拉开距离。却在心中摇头，小十四，你能帮我安排到什么程度？
望向教场，正中央处画地为牢，出现了一个直径10米上下的圆圈，看来，那便是准备好的简易比武场了。以康熙为首的众人端坐在不远处的高台上，而教场四周，早已布满了来看热闹的宫女太监和蒙古人。我一撇嘴，闲人真多！
稳步走到高台下向康熙行礼，塔娜郡主也从另一个方向走来，见我唯唯诺诺，极其不爽的一挑眉毛，哼了一声。我权当没听见，规规矩矩的双膝跪地，塔娜得不到我的回应，自觉无趣也向康熙施礼。
康熙笑笑，对身边的桑济扎布郡王说了句什么，朝台下道：“平身吧！朕既恩准你二人的比试，你二人个凭本事认真对阵即是。至于胜者嘛，”康熙顿了顿，示意李德全拿过一个托盘，指指上面，继续说道：“胜者，朕就赐她金刀一把，再封她个‘女巴图鲁’的称号好了。”
“皇上圣明！”
“奴婢遵旨。”——依旧是截然不同的语调和心情。
在康熙的默许下，加油呐喊此起彼伏，不用说，我还是那个被忽略的人。塔娜频频向蒙古勇士们挥手致意，大有胜利者的架势。我只好装聋作哑，先走进圆圈等她炫完。
不能输假，不能真赢，这活真不是人干的！第21次腹诽后，塔娜才踱进圆圈，姗姗来迟却不减气势。
“奴婢给郡主请安。”我恭恭敬敬深施一礼。
塔娜没料到“大战”前夕，我能如此淡定，怔了一下，才说了声“免礼”。回过神来，长鞭一甩，向后退了两步。
我也退后一步，双手抱拳，“请郡主手下留情。”说实话，我都觉得自己客气的过分。塔娜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冷哼一声，摆开了阵势。人家是郡主，是主子，我这做奴才的哪有主动出击的份，只能敌不动我不动的等着接招。好在塔娜是个急性子，没和我大眼瞪小眼太久，右手一抖，长鞭挥出。我闪身躲过，绰绰有余，看来这个郡主有些小聪明，没有一上来就全力以赴。
我象征性的回敬一鞭，暗自思索对策。你来我往几下，彼此都轻松躲过，这样不行，小郡主哄不开心，老康看着也不过瘾。躲过一鞭的同时，甩手上前，塔娜来不及收回，已被我的长鞭勾住手腕，不得已反手抓住了我的鞭子，暗暗较劲。助威声霎时热烈起来，我笑下，这才像话嘛。
塔娜再强，终归是个娇生惯养的郡主，单论力气，不比粗生粗长的白雪凝。我不敢太用力，只好陪他僵持，眼风一飘，计上心来。
故意放松力道，向前踉跄两步，塔娜果然中计，见我下盘不稳，一招“横扫千军”狠狠攻来。就势跌倒结束战斗，未免让众人失望，我飞身一跃，凌空翻转，稳稳落到了塔娜身前，扬起右手，虚晃一招——开玩笑，敢给郡主嘴巴子，真是活拧歪了。
塔娜一惊，本能的向后一退。我借机收回鞭子，稍一侧身，扬起右腿便是漂亮的后回旋踢。塔娜在我的诱导下，也抬起了右腿，在空中格挡。
微风拂过，带着草原特有的淳朴淡香，衣衫翩翩，发丝飘扬，巾帼少女，青春妖娆。一时间，竟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满场俱静……
□□，彼此向后一跃，我悄悄扭动脚踝，丫的，小丫头冲劲真大，饶我这个筋骨强健，肌肉结实的人都觉得疼了。塔娜自然得不到便宜，压抑着呲牙咧嘴的冲动，痛苦的瞪向我。我赔笑，拜托，谁知道你出手没轻没重的呀！
眼下两条鞭子都在塔娜手中紧握，小丫头虎视眈眈，压根没有还我的打算。我笑意更浓——正中下怀，与其让我控制鞭子，不如徒手一搏。
作势冲上前去抢回鞭子，塔娜哪里肯给，左右开弓挥舞起长鞭。我一慌，在呼啸而来的风声中堪堪躲过，没料到小丫头有此能耐，难得，难得。
不再思考，杀红眼般凌空跃起，塔娜猜到我要跃到她身后偷袭，双手一扬，在空中展开无隙鞭网，既是防御，又是完美攻击。让在空中本就没有着力点的我，落入乱鞭之中。
我护住要害，迅速屈膝环抱，调整身形的同时暗中提气，减少伤害。在鞭网中，将将落地，却也不可避免的被抽出几道血懔子。MD，万恶的鞭子！从曾一诺时起，我就对它深恶痛疾！
众人叹息，有勇无谋，没错，因为我落地的同时，塔娜已转身飞出一脚，直取我的心窝。我落魄得来不及站稳脚跟，连连向后空翻才躲过攻击，却也因此“一不小心”跳出了圆圈……
场上气氛骤然一凝，众人面面相觑，塔娜也木讷的收回鞭子，愣在了当场。
我捂着被抽得生疼的右臂，倒吸着冷气福下了身，“奴婢谢塔娜郡主手下留情。郡主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奴婢自愧不如。”
塔娜卡巴卡巴眼，回过神来，却更加发怔，“你，你……”
“哈哈，好，好！”高台上，康熙率先拍手赞道：“塔娜郡主不愧是桑济扎布郡王的掌上明珠，草原的瑰宝呀！”
众人一听老康说话了，生怕马屁拍晚，赶忙争先恐后的附和，把塔娜郡主夸得和天仙似的。再没有人注意到另一个输掉比赛，伤痕累累的女主角。哎，锦上添花吧，只要别落井下石就成。
重新走回高台下跪好，塔娜郡主得到了她想要的荣耀，而我得到了御赐的金疮药。双手拖着，伏地谢恩。却在心中庆幸，老康没提男人，很好，很好。
等等，塔娜郡主的心思便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老康怎么可能不借机赐婚？拉拢四子部的势力？脑中千回百转，最终也没敢抬起头看向皇子们的坐席——低调做人，闭目塞听，果然比较适合我。
封赏完毕，康熙带着蒙古王爷和阿哥们浩浩荡荡离去。为示宠爱，召塔娜郡主陪侍在侧，其他女眷各自回帐，一时间，塔娜风头更盛。
我以为惠妃不会等我，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给她丢了脸，却没料到她体贴的招呼人来接我。我撇嘴，不如直接把我打入冷宫来得干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长鞭贯日潜凤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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