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塞外出巡风波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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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又窝在帐篷里养了一整日的伤，傍晚去给惠妃按摩，正见到八阿哥、十四阿哥联袂登场，俩人还带了不少猎物孝敬惠妃。望着地上血迹凝固的动物尸体，我隐隐作呕，可连惠妃在内帐篷里的人都是见怪不怪，很释然的根据尸体上结了血块的伤口品评箭术。
我实在看不下去，只好把头别扭的转向一边。惠妃还算体贴，没吩咐我去收拾一地的尸体，分我了一个相对好的活计——送客。
出了帐篷，我职业化的福下身，“奴婢恭顺八爷、十四爷。”
十四站在帐外，也不张罗抬脚，我没胆抬头，只好白痴的僵持着。还是八阿哥温婉一笑，“呵呵，十四弟，我还要去皇阿玛那儿。你帐里不是还有东西要送给惠娘娘嘛，我看不如就让雪凝跑一趟吧！”
十四双拳一击，“对！雪凝，你和爷走一趟！”
“奴婢还要伺……”看到十四沉下来的脸色，改口道：“奴婢遵旨。”心中叹息，真没种！吾辈清穿女的败类。
十四这才满意一笑，开心的向他八哥道别，大摇大摆往自己帐篷走去。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难怪十四和胤禩要好，就是打死雍正，也不会有刚才“善解人意”的举动。
十四左拐右拐，带着我走了能有二里地才到了阿哥们集中的西面帐篷区。早有机灵的小太监，挑起帘子，十四见我愣在帐外，索性抓起我的手往里拽。我生怕人多嘴杂，快走两步跟了进去。
十四先行两步，负手站在帐篷中间，玩起沉默是金。看着那个“为赋新词强说愁”，还不算高大挺拔的背影，我忍俊不禁。
十四不悦的转过头来，我赶忙噤声，装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瞥向书案上的玉佛镇纸。
十四没有怪我，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问：“怎么，你喜欢？”
“啊？不，不喜……奴婢是说还好，还好。”
“那你盯着它干嘛？”
我总不能说突然发现你和孤傲的雍正真真是亲兄弟吧！不但背影有几分神似，连镇纸都……
十四在我眼前晃晃手指，“爷发现你不但笨，还爱走神，该不会真有毛病吧？你阿玛、额娘是怎么养你的？”
“回爷的话，阿玛、额娘为奴婢提供优良的衣食住行条件。”
十四看我一脸淡然，似乎也对纳喇府一连串的“不幸”有所耳闻，颇为同情的叹息一声，“难怪，你吓坏了吧？”
我眨眨眼，是吓坏了，还吓死了，不过好像都不是我。
十四走到书案旁，拿起镇纸，“喏，送给你。”
送？我双膝跪地，高呼“奴婢不敢”。十四瞪了我一眼，硬把玉佛镇纸往我手里塞。我忙推开，情急之下竟喊出了“我不要了！”
十四手一僵，脸色阴沉下来，我赶紧赔笑，口不择言地解释道：“我，奴婢是说，奴婢不会写字，这金贵的镇纸‘赏’给奴婢太可惜，太浪费了。”
十四收回镇纸，有点无奈，“你到底会什么？花绣得像鬼画符，字写得难看，连茶都泡不好，你，你……”显然，他对我的“丰功伟绩”耳熟能详。
“一无是处，继续。”我不以为意。
十四白了眼皮糙肉厚的我，眼睛突然一亮，旋即轻咳一下，“咳，既然你在惠娘娘那儿当差，还要伺候太后，一无是处可不行。这样吧，爷抽空教你写字！”
“啊？！”
“嗯，从今儿起，你每晚到爷这儿学一个时辰，回去后好好临帖，记住，不许偷懒，要懂得笨鸟先飞！”
不是吧？我赶忙拒绝：“奴婢驽钝，爷屈尊教习，怕是会耽误了爷的宝贵时间，奴婢惶恐，万万不敢！”
十四一拍桌子，小霸王心性尽显无疑，“你哪儿那么多废话？爷让你来你就来！”
正好我跪着没起，省得再跪一次，假意道：“请爷息怒，奴婢不敢了，不敢了。”
“起来起来，你就这么喜欢跪着吗？天生的奴才相！一天到晚低个脑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真够刻薄，我起身回道：“爷大人大量，请爷恕罪。”
“好了好了，想爷恕罪，就来此认真学习！”
我苦着脸，刚要再拒绝，就被十四和他亲哥有一拼的冰冷眼神震了回来，想了想，改为讨价还价，“奴婢，奴婢过两日再来行吗？”
十四一挑小剑眉，“不行！”
我抽抽鼻子，委屈的要哭，“奴婢，奴婢这几天学习骑马，一身是伤，好疼的，求爷让奴婢养两日吧！”这倒是句大实话。
“你受伤了？伤那儿了？”十四上前一步，关心的问着。
“呃，就，就是浑身都有啊。”
“我看……嗯哼，爷给你两天时间休息。对了，你和哪个奴才学的马？竟敢让你受伤！”
看来我和十三学马的事还没闹到满城风雨，尽人皆知。我道：“奴婢，奴婢是看着马场的公公们骑，跟在后面自己学的。”
十四一皱眉，“真的？你那么笨还自己学，难怪一身是伤了。等忙过这阵子，爷教你吧！别跟群奴才混在一起，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我无语，没搞错吧？就你搂搂抱抱的不成体统。人家十三教马可真是教，连我手指头都不碰一下。
十四看我不吭声，以为自己说重了，轻拍我的肩膀，“爷没怪你的意思，就是不愿看你和他们一起。哎，罢了，你先回吧，好生歇着。”
“奴婢告退。”我借机退了出来，心中不以为然，都太监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出帐篷，我就傻眼了，大帐篷小帐篷，一排排一列列，错落有致，长得都差不多，根本分不清哪条是来的路。只好连打听带问路，冒蒙往回走，转悠了一炷香的时间，我终于相信了女人方向感不强的说法——自己竟然还在这片阿哥帐篷区兜圈子。
抬眼望去，却见八阿哥独自坐在帐前空地上遥望星空。温润如玉的容颜，含笑的嘴角，随风飘起的衣角，岂是玉树临风可以形容的？和蔼可亲的气息从他周身散发出来，感染着四周的空气，我不自觉靠近了两步。
八阿哥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淡淡一笑，“是雪凝啊。”
让主子先开口，这可是大大的罪过，我忙福身，“奴婢给八爷请安，爷吉祥。”
“起了吧。”
我料定和善的八阿哥不会怪罪我，假模假样说道：“奴婢无意打扰到爷的雅兴，请爷恕罪。”
果然，八阿哥笑笑，“何罪之有？路本就是大家走的嘛，爷又没立个牌子上书‘旁人莫近’。”
没想到八阿哥这么幽默，和善至此，我一放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马上觉得不妥，作势跪下请罪，八阿哥一抬手，“在爷面前，不需那么多虚礼。”
“主子终究是主子。”心里想是一回事，嘴上说的是另外一回事。
八阿哥道：“难得你知情识礼，嗯，你若猜得出爷的雅兴，爷便不怪你。”
如果按照书里所写，能勾起八贤王雅兴的只有皇位。这个却万万说不得的，而且看他惬意的样子，更像是——“奴婢斗胆，奴婢想八爷该是想若是八福晋也能来此共赏草原夏夜，该多好啊。”
八阿哥一愣，虽然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却是世上最幸福美满的答案。温婉的笑容不觉多了层甜蜜，那是真心相爱的恋人间才会流露出的幸福。我在心底叹息，如果坚守爱情就是“妒妇”，我相信天下所有女人都会心甘情愿成为“妒妇”的。无论结局如何，八福晋，你能找到胤禩这样的老公，何其幸也。
八阿哥轻轻摇头，“好生大胆的奴才。罢了，十四弟给惠娘娘的东西呢？”
我心道：明明是你给十四随便找的理由，哪有什么东西可言。
八阿哥显然看穿了我的想法，因道：“没有东西回去也不好交差，这样吧，你随我去帐内取些蒙古王爷孝敬给皇阿玛的草原酒吧。还没分到众人，孝敬给惠娘娘也不会不妥。”
我受宠若惊，跟着八阿哥进到帐里取了两坛，他还体贴的吩咐小太监帮我送回。我不禁疑惑，如果眼前真实的“八贤王”是假的，放眼整个康熙王朝，还有真的吗？一想到九阿哥胤禟那张令人不寒而栗，近胜于妖的漂亮脸蛋，我强压住“变节”的冲动，仰天长叹，走进了惠妃的帐篷。
八阿哥的人送我回来的，我也不能推说不知，便对惠妃言道，酒是八爷和十四爷一起孝敬的。惠妃不疑有他，笑着收下了。
等我赶到十三指定的练马场时，草场上空无一人。我嘟起小嘴，我是迟了一点点，也不至于一分钟都不等吧！骑着白色骟马在草场上小跑了半个时辰，终没见到十三的身影，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去睡觉。
第二天，我还在睡懒觉，就听见茗烟传我去伺候惠妃。我养成上“晚班”的习惯，极不情愿的爬起身洗漱穿衣。
到了帐篷见到惠妃手执马鞭，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完全不见昔日柔弱。我犯了嘀咕，这是唱哪出啊？《杨门女将》、《花木兰》？
我猜对了一半了，惠妃不上阵杀敌，而是和宜妃约好去骑马打猎。带上我，以示宠爱的同时，还有检验7天来我马术成绩的打算。
还是那匹温顺的骟马，跟着一群大美女小美女，带上8个侍卫浩浩荡荡挺进草原深处。往日我都低着头，见人就躲，今儿个是第一次见宜妃，一想到她那个美得过分的儿子，不由好奇的望向另一个戎装倩影。堪比少女的水嫩皮肤，姣好的眉眼，杏目含情，老实说，比惠妃更有看头。难怪《康熙微服私访记》里跟着老康四处乱窜的是宜妃而不是惠妃，老康的宠爱程度果真不同。
木兰围场是大，却有着合理的分区，比如这两位娘娘来到的就是专门为妃嫔女眷游猎准备的小猎场。老康带着一大家子一来，又是清场又是打猎，一连折腾了好多天，猎物也不比之前丰足了。走了许久，连只兔子都没碰上，惠妃一心想秀自己的骑术、箭术便派了4个侍卫往四周看看寻找猎物。四个侍卫一去许久，也没见回来，宜妃又打发了2个去找。剩下的十几匹马就慢慢悠悠往前走。
我秀眉一皱，仿佛有什么在撩拨着武者敏感的神经。是什么呢？四下寻找，却听蕊姑姑邀功道：“两位娘娘，奴婢瞧着那边的林子里有动静呢！”
“哦，是吗？宜妹妹，我们快去看看！”
宜妃道：“惠姐姐，眼下身边的侍卫就剩下两个，妹妹看那林子怪深的，怕是不妥。”
惠妃轻笑，“宜妹妹莫怕，方圆百里万岁爷都派人把守着，该不会有什么歹人猛兽才是。”
宜妃点点头，“惠姐姐说得是。”
两人说着便打马扬鞭率先往林子里跑去，我和其他奴才赶紧跟上。
树林里静悄悄的，如同死神降临前，静谧得可怕。明明是炎热的六月天，却让我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致命的光华一闪而过，幽深的绿色眼睛让人不寒而栗——狼？！
“娘娘快走！”下一刻我已大喊出来。
惠妃、宜妃也觉出不妥，作势驾马往林子外跑，眼瞅着林子入口近在眼前，一只半人多高的灰色大狼从草丛中跳了出来，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塞外出巡风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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