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就是被压迫的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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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下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办公室里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纷纷整理东西，忙着补妆。
键盘嗒嗒地响着，慕瑶目不转睛地看着显示屏，手指飞快地跳动。
为什么会有这么没人性的节日？难道真是为了响应“有异性没人性”这句话的存在吗？
有伴的男男女女为之疯狂缠绵，独身自由的单身贵族一样能借酒浇愁，剩下她这种既没伴，又没钱的人，只能努力工作。
尽管心里不舒服，怨言早已经把肚子填满，可没办法，爱情没有还能过，没有钱，就什么都没了。
她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自己很少爆粗口，只有在一些情况下，譬如今天。被别人欺负不算，连电脑都要来捣乱。
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趴倒在桌上，望了一眼已经黑屏的电脑，两个小时，整理了两个小时的文件转眼间就没了。
从堆满文件的格子间里抬头，她又一阵感叹。
办公室的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还没到时间呢，有这么着急的嘛！平时不太宽敞的办公室也变得冷清单调，一旁地空调“嗡嗡”地响，吵的她心里一阵阵地烦躁。
脑子有点晕乎，慕瑶停下手揉揉发酸的眼睛，伸了伸腰，起身给自己泡杯柠檬茶。
才放松一会，人还没走远，内线响了，“慕瑶，你进来一下。”
她放下电话，老老实实地去总经理办公室。
办公室位于大楼的二十三层，整个楼层就只有总经理和两个秘书室。由于龙宸的工作复杂冗重，涉及的领域案件又多，秘书室人手常常不够。半年前，她从十二楼调上来帮忙。
看上去像是高升，但其实性质依旧差不多，甚至有些方面还不如之前，各种奇行怪异的事情都要处理。
这是慕瑶之后才感触到的。
推开门，叶堇臣还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见她进来，抬头看了她问：“你下班有没有时间，我等会儿要去买礼物，你帮我参谋参谋。”
她说：“今天？老板，前天你答应李小姐会出席她今晚的电影首映，我上午提醒过你的。”
“哪个李小姐？”
慕瑶佯装低头白了他一眼，知道围着你的女人多，用得着这样显摆。她翻开随身的小本子，把自己所记录的内容重新向他回复了遍。
叶堇辰一边听，手里的工作都放下，没听完就忍不住笑了，慕瑶觉得莫名其妙，老实地问：“哪里不对吗，你笑什么?”
“没想到你的笔记还记录这些东西，我所有女伴的信息都有吗，每个人的喜恶，兴趣爱好？”
慕瑶听他的语气，真不晓得该高兴还是难过，心里忍不住叨念，要是没我帮你这么记清楚，哪会有你平日的风流潇洒。她表面上很真诚的说：“都是我分内的工作，时间差不多，老板你可以准备出发了。”
叶堇辰摆摆手，从靠椅上站起来，“替我打电话告诉她，说我正在开会去不了，顺便再挑份礼物送过去。”
“现在？”那个李小小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叶堇辰这回不去，这份礼物可得好好挑选。她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可是我手上还有文件没处理完……”一米八几的个子走到跟前，还离得这么近，慕瑶觉得莫大的压力。
叶堇辰故意靠她很近，本就想这样分散她的心思，盘算着如何不让她找借口，建议道：“那要不这样，反正我还打算买东西，咱们逛逛，两件东西一起买，成不成，文件要是不重要，就明天再说。”
要不是早知道叶堇辰的打算，这样算不算是办公室上司骚扰？她有点好笑地看着他，都半年时间，一个打赌要不要整天惦记。
她耐心地第N次解释：“我那时候不懂事乱说话，那种乱七八糟的谣言您更不要相信。你说你哪次应酬不是我跟在身后，约不约的什么，你干嘛这么当真。”
叶堇辰想：我就是当真了，你架子端了大半年，回回约你都有借口，公事应酬都不作数，单独吃饭的邀请，你什么时候答应过，我就不信搞不定你。
慕瑶心里清楚，自己今天似乎很难逃开，人都有这样的劣根性，得不到的就偏要去强，去要。她稳了稳嗓子，问：“真那么认真？”叶堇辰点点头。
“哦。”又想了半天，慕瑶才蹦出一个字，没有再多说一句，自顾自地转身出去。
这是什么意思？
慕瑶走出几步，步子迈的不大，快到门口的时候停住，悠悠地说：“那我现在去整理东西。”
叶堇臣和她姐夫是校友，进了社会，又因为工作关系，平日里也常一块儿。她第一次见他，就是在姐姐的婚礼上。她是伴娘，叶堇臣是伴郎之一。
婚宴上大家高兴，新娘和新郎不停地被灌酒，慕阳不像她一身的好酒量，没喝几杯就恹了，杨啸瞧着心疼，就想把烂摊子丢给别人，带着老婆开溜。最后实在没法，几十桌亲戚朋友，一处落不得，几个会闹的朋友兄弟，玩着法子骗新人喝酒，他们只好在旁拆招，替两人挡酒。一晚上下来，能站着的人就没剩几个。她打小能喝爱玩，完了没什么事，叶堇臣也是没醉的一个。
几个人等电梯下楼时，她站在叶堇臣身边，看了他好一会，借了酒壮胆，她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能喝多少啊！酒量怎么这么好。喝了一晚上都不见你醉，竟然脸都没红一下。”
上学那会儿没好好学习，光顾着看小说，尤其是武侠小说很火的时候，她就崇拜金庸，尤其欣赏天龙八部的萧峰，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铁铮铮的硬汉；失手打死阿朱，他又是细腻多情，抱着阿朱渐冷的身体，他终于也忍不住流下了英雄泪，承诺会照顾好阿紫，阿朱唯一的亲妹妹。
因这层原因，头一回见，她就注意到了叶堇臣。
他转过头看着旁边的小姑娘，不过二十出头一点，个子不高，挺娇小的，可刚刚喝酒那阵势，他们几个大男人都比不上，酒桌上撂倒了一众豪杰。他侧过头说：“慕小姐见笑了，我酒量其实很差。”
“你不用谦虚的，喊我慕瑶好了。”她突然打断。
“嗯？”
她以为他没明白，又提醒他：“你真的不用谦虚，是家传的基因吗？”
“因为我刚刚吐完了。”说完，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俊脸丝丝泛红，不知是因为话还是之前的酒精。电梯一到，他急忙就走进去。当着他的面，她努力咬着嘴唇不笑出声，捧着肚子咯咯地乐翻了，直到回家，睡在床上，脸上都挂着笑。
汽车在高速上飞驰，叶堇臣见她独自傻笑，疑惑地问她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离开公司，他才敢让自己有所放松，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也能稍微休息一会儿。
慕瑶舒服地躺在座椅上，有点昏昏欲睡：“明明是你和杨潇打赌，何必要拖累上我。”出了公司，慕瑶整个人轻松下来，在办公室，她拿他当老板，都是一本正经的，但下了班，他们也算半个朋友。
杨潇曾经警告过她，不准和叶堇辰走的太近，可以的话朋友都别做，保持单纯的同事关系最好，她以前觉得是杨潇太紧张，现在自己好像也这么认为。
“嗯？”叶堇臣没明白她的话愣了一下，心里头还只高兴于自己赢了某人的打赌。
“别这么看我，我不是你那些女伴，对你一点兴趣没有，今天情人节，你随便找个女人不就好了，省的她们没事明天骚扰我。”
叶堇辰越听越奇怪，趁着等红灯的时候，他仔细看她，才发现是睡着了。他抿着唇嘴角上扬，眼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觉得有趣，睡觉还梦到他，他又问：“她们总是骚扰你，都怎么骚扰你？”
慕瑶嗯地翻个身背对他，似乎姿势不对不舒服，又转过来对着他，叶堇辰一按按钮，座位向后仰躺平，慕瑶就像猫一样蜷缩成团，居然还不忘回答他：“还不是因为你，没事长了张魅惑群众的脸，女人很恐怖的，色狼不单单是男人，女人本色知道吗？”
叶堇辰听的好奇，心里不无得意，对着反光镜看自己那张妖孽的脸，耳边就响起慕瑶第一次评价他说的话，“你长得的确很好看啊，眼睛是标准的桃花眼，眼角上挑，时不时就能见到有电流“滋滋”地往外冒，看什么都像在抛媚眼；眉毛又粗又黑，像蜡笔小新，剩下的那些倒也不是特别出众，只不过凑在一块儿也看着顺眼。”
他自顾自欣赏，耳边又有声音传来：“有钱可以，但不要乱烧钱，你难道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人叫穷人，有一个地方叫贫民窟吗，你肯定不知道。”
穷人，贫民窟？这话一说，叶堇臣几乎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在装睡，自己边开车边看她很危险，眼看目的地快到，他一把推醒慕瑶，说：“醒醒，快到了。”
“到哪了？”
“收费站。”
“啊?”慕瑶睡眼迷蒙，只怪车子太舒服，本来只想闭眼休息下的。她直觉拿出镜子看看妆容，还好没花，然后才转过头望窗外，在高速上。
不过吃个饭，不声不响都把她带出市区了，慕瑶略带防备的看他，俨然已经将他当作敌人。叶堇辰被她看得心惊，说：“看什么这么入神，再看要收费了。”
她收回停驻在他脸上的视线，瘪瘪嘴道：“哼，就说你不是好人，资本主义，剥削阶级，就知道压榨我一劳动人民。姐夫说的对，应该离你远点。”
他不过说了一句，就被她顶了十句，说起来还一串串的，特顺嘴。他觉得有些冤枉：“什么叫我不是好人，你姐夫都跟你说什么了，没好话吧！你这么大年纪，应该知道辨别好坏。”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提醒她“年纪”这个现实，明明自己还正值年华啊。她歪了头，打开电台，换话题打听别的事情，“为什么你都不过情人节，是不是以前受过什么刺激。”
这不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公司里的人都这样谣传，她还没进龙宸的时候，这件事就被列为“龙宸”内部秘闻的TOP1。
她之前对这种桃色新闻不感兴趣，但跟前台那些八卦小妹混得久，也被带坏了。
他不回答，连眼角都不看她，脸上的表情好像是踩到狗屎，整个人的温度都降到了零下，慕瑶嗯哼一声，心想果然是受过情伤的，而依照小言上写的，八成是初恋。
幸亏先开了电台缓和气氛，想着公司里他那些列着女伴的名单，应该不是上面的某个，那些女伴，花钱就行，叶堇臣才懒得花一点时间给她们。
慕瑶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又想跟他讨价还价，“还是别吃饭了，你干脆也买点什么东西送我，饭一吃就没了，东西就不同，实惠。”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吃饭，刚才说的都是诓我还是怎么样，今天咱们倒是说清楚。”
他不用多说，慕瑶就赶紧投降，大老板是真生气了，不就是吃个饭，她就不该再多嘴，“没，我乐意的不行，天天想着伺候您吃饭，您今天大方赏我一口，小的感激涕零,哦，到了，先挑东西。”
开车到了商场，慕瑶直接领着他上二楼。送女伴东西，不外乎鞋子，首饰，包包或者香水。
从二楼一直逛到四楼，所有的名牌包包，首饰都看遍了，可他依旧不满意。
见到有空位，慕瑶急忙往那一坐，挥着手求饶。
他的要求太苛刻，太难伺候了。她有预感，再多走一步这脚就得废了。
才这么点路就不行，平常看你们一个个不都挺能逛的，他一脸不信瞅着她，伸手拉她，催促她起来。
真说疼得走不了，也有点夸张，只是要跟他逛，还真就一步走不了。知道自己脚长，你可以慢点嘛，人小姐给你推荐的东西不好，不要就算了，臭了个脸，人家又不是你员工，干嘛非得看你的锅底脸，还累的她被人腹诽。
慕瑶狠狠地瞪他，埋怨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穿着这么高的鞋子走一个小时，你试试累不累。还有啊，你能不能收起你的冰箱脸，逛街有这么痛苦嘛！冷得都可以冻死人了。”早知道这么个逛法，她当时就该坚持。
叶堇臣俯下身子，果真看到她脚跟肿起来，不忍心拉着她继续没头没脑地逛，建议她呆在原地休息，自己还要再去转一下。
生日礼物买不到，回家准得闹腾。
慕瑶受用的点点头，又把自己认为不错的几件报了遍，心说那是哪家的小姐呀，真是挑剔的可以，叶堇臣摊上这样个女朋友，也算踢到铁板了。
叶堇臣摸摸脑袋，一本正经地问她：“我们逛了好几层，怎么就没看到儿童用品，还有玩具一类的。”
慕瑶的心思全在自己的腿上，又红又痛，她随口回答他，这里压根儿不卖那些，对面那栋才有。
慕瑶的脑子突然开窍，不太确定看着他，他该不会是要买儿童玩具吧，最新的对象还是个小朋友。
想着想着慕瑶又恼火起来，努力克制自己爆粗口，肚子里的火还蹭蹭地往上窜，咬牙切齿地问：“你要送的是小孩？”
叶堇臣点点头，还补充一句，是自己大哥的女儿。
“那你刚才不说！”什么男的女的，说是小孩不就完了。
是你自己什么都没问，叶堇臣很无奈地说：“你自己什么都不问就拉我到这里，噼里啪啦地跟机关枪似的说，我想插嘴都没地方。”
他这么说，倒还是她的错了。
好心还被人当猴儿耍了，什么人嘛！拿了包，慕瑶转了个身就往电梯方向过去，高跟鞋蹬蹬地踩在瓷砖上，看着都觉得疼。
意识到她真生气了，叶堇臣赶忙追上去，自己没错也得先道歉：“好，好，事情不是清楚了，还生什么气，小姑娘要少生气，长皱纹的。”
“放手！我赶着回家呢！”
“有什么好气的，脚又疼了是不是……”
“不是！别跟我在这儿拉拉扯扯的……”
“慕瑶！”叶堇臣一声低吼，慕瑶的气焰立马就熄火了，平时他只会在公司里这么吼人，她听了，习惯性地就低头闭嘴，等着挨骂。
回过神时候，叶堇臣很满意，脸上还带着笑。
争了半天，她还是屈服了，老板就是老板，不高兴就朝你发发脾气，要是不听话，还拿工作压你，慕瑶啊慕瑶，你就是被压迫的命！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就是被压迫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