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王座》七月流火星

62、故事

　　看到那讲故事者的戒指，路曜还不敢确定，直到那些奇怪诡异的古希伯来文让他体内的血之石有了一些特殊的感应，他才确认这讲故事的人的特殊。

　　那讲故事的男人看了一眼路曜的方向，没有被众人的惊愕神情影响，继续着自己的故事：“那像天使一样的王子被因陀罗王关在森林里的城堡，从来没有仔细看过除父王之外的任何其他人类，因此也不知道自己的异常，无忧无虑地长大，直到他十七岁那年。

　　“只是，王子有些寂寞，没有人可以跟他说话，来服侍的仆人从来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也不会多停留。寂寞无聊时，他就与一条森林里的小蛇成为了朋友，对它诉说自己的寂寞和苦闷。有时，在王子最喜欢的城堡庭院里，小蛇会对他说自己在森林外的见闻，说那些城镇、民众和各种美丽的景色。

　　“在又一次父王的探望后，王子终于忍不住，向小蛇询问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为什么自己与父王没有什么相似之处。那条蛇带着怜悯的口气把真相告诉了王子，这几乎彻底击垮了王子。他其实就是一个怪物，被父亲关在森林里，就像小蛇口中外面的那些笼子里的野兽畜生。

　　“在得知真相最初的崩溃和绝望之后，王子陷入了沉默，不再与小蛇说话，也拒绝再去平日里最喜欢的庭院。但那条蛇对他说，它有一个办法，或者说，一个交易。

　　“蛇说，它是一位隐秘中的伟大存在的侍从，那位存在掌控一切神力，可以恢复王子的身体，且可以让他获得超乎常人的能力。但代价是，王子要帮助祂脱困，且要承受永世的诅咒。

　　“王子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蛇的话。与其在暗无天日的森林里活在残缺与孤独里，不如背负诅咒走向未知而充满希望的外面。蛇似乎笑了，‘我尊敬的王子，你需要考虑清楚，还有一条最重要的条件，那就是在祂被释放离开以后，你可以支配宝库里的全部财富，唯有最里面的那间屋子你绝不能打开，否则它带来的诅咒你承受不了的。’王子犹豫了一下，也答应下来。

　　“随着他的允诺，那条小蛇瞬间被从内部撑裂，血肉化为一个宽阔的大门，某个难以名状但异常令人恐惧的实体离开了门后的虚空。随着祂的离开，那血肉之门变成了一扇镶嵌萤石的大门，安静躺在地上，似乎通向一个地下室。

　　“王子惊喜地发现自己已不再是没有生育的器官的废人，且似乎掌握了离奇而邪异的力量。他轻易就打开了那道明显有诅咒封印的萤石大门，忍着走到最里面的诱惑，得到了宝库里巨额的财富。

　　“他一个人离开了那座森林里的古堡，走到了父王的王国，却发现这跟小蛇描述的完全不同。曾经繁荣的首都变成了废墟，曾经熙攘的人群尸横遍野。他找了个活着的人询问，却得知王国遭遇了来自森林里的未知而恐怖的灾难，国王和首都一半的人都被夺去了生命。悲痛过后，他继承了王位，用宝库里的财富和自己获得的力量勉强庇护了一部分平民，因陀罗变成了城邦。

　　“但像天使一样的王子继位后却变成了一个昏君，他开始暴虐冷酷，强抢民女纳入后宫，包括长相年轻可爱的男孩，到后来干脆不去上朝，整日扎在美人堆里，就像在发泄曾经失去的性的欲望。

　　“在终日的享乐和纵欲里，王子的身体一点点垮下去，他也逐渐无法遏制自己内心的恶意和对最后一个房间的渴望。终于有一天，他遣散了后宫，把王位交给丞相，自己穿戴梳洗整齐，回到了那扇萤石大门之前。

　　“就像所有的寓言故事一样，这位王子打开了那扇门后最后的房间，我们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只知道他全身流血，死在了森林深处。魔鬼收取了祂最后的报酬，并留下了永世的诅咒，实现了预言。”

　　听完这个似乎在套路中又有些奇怪的故事，听众们先是沉默，然后左顾右盼，议论纷纷。“诶你们觉得那个诅咒宝库是真的吗？这个宝库我听我叔叔说过。”“怎么可能，这种赔钱交易，那个王子除非是疯了才会答应，难道就是为了能跟女人干那事，他就把自己的王国都卖了？”“可不是么，那个魔鬼摧毁了他的王国，最后还收走了他的生命，这交易根本不对等啊。”

　　市场里的顾客也很多都是经营着一点生意的商人，很为故事里的王子感到气愤和不解。“不过我听说...哎你拽我干什么？我听说咱们的摄政，王子阿提拉殿下，今年已经21岁了，却没娶妻，甚至好像还是个处男，咱们匈人可没有这种惯例，你们说咱们王子会不会...”“索列姆你住嘴，不想活了吗？王子的英名岂是你能污蔑议论的？”嘈杂的议论声一片，让路曜坐立难安。

　　见这摊主的故事已经结束，路曜站起身默不作声，悄悄离开，没有注意到摊主又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戒指，看向他的眼神。

　　此时夜色已深，山托尔市场里和外面的罗马广场附近，人流虽仍然密集，但已经逐渐开始稀疏。这里就像塞格德充满活力的心脏，虽不会停止跳动，却存在休息与安眠。

　　不知过了多久，市场里已经几乎没什么顾客，只剩下大多数商人在盘点货物和账目。一些年轻的商人正在争论平摊的摊位费，忽然发现市场里走进一队行色匆匆的人。他们步伐整齐，径直走向市场里讲故事的摊位。

　　那些着装整齐的人走近那里，才发现这摊主已经不知所踪。堆成一堆的货物旁边那摊主原本的座椅上，放着一枚样式古朴的戒指。它的上面，刻着古老而神秘的符号。

　　第二天白天，王廷公告山托尔市场整修水管和顶棚，歇业一周。直属于王廷的工程兵已经奉命进驻这里。

　　路曜从市场离开后就马上联系了附近的执剑者暗线，让屈达尔带队突击检查了城内类似山托尔市场的几个存在故事摊位的地点，以寻找类似于这个摊主的疑似与血王座力量有关的人。而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没有立即逮捕这个摊主，而是先让人监控，等市场人少时再动手。

　　但血之石带给他的力量告诉他，似乎这个摊主绝不简单，其背后的势力与之前下黑手的势力直接相关。路曜本能地感觉，执剑者的行动会无功而返。因此，当屈达尔带回那枚样式古朴的戒指之后，他并没有很意外。

　　他盯着那个戒指，看上面的那些古希伯来文，忽有所感，马上去找阿提拉王子提出自己的想法。

　　王子刚刚结束招待西罗马使团的宴会不久，听说他很喜欢与使团同来的一个叫霍诺莉娅的罗马小女孩，送了她很多礼物。路曜喟然感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从血王座出现后，像这样的安宁生活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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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起点那边进度稍快，不过巧合的是，今天两边更新的内容有联系，这是血之石的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