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火焰印记》朝雾时雨

3、前兆（1）

　　宇智波真言活了很久，她的人生很长很长，久得几乎不像是一个曾经生活在战国时代的人，长得没人记得她曾几何时也是宇智波的公主。在她的回忆里，自己的童年中大部分色彩只剩下了三种颜色，艳丽得刺目的红、厚重得几乎窒息的黑，还有就是茫茫一片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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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真言的印象里，她家里的四个叔叔、两个姑姑。年龄最大的那个叔叔在她出生之前就去世了，他在这个家里唯一存在过的一点痕迹仅剩族谱上的一个名字，剩下的叔叔们和姑姑们的年龄与父亲差了不少，二叔叔在父亲去世那年十岁出头，而她自己那时候也才两岁，仅仅只比家里最小的叔叔小上几岁。

　　听家里长辈们说，她的父亲总爱“阿真”、“小真”的叫她，永远爱逗她玩。不知道是爱屋及乌、还是学坏一出溜，总之叔叔们和姑姑们也都这么叫开了，还没走上成年人道路的长辈们一个个都有样学样，抱着她左一句阿真有一句阿真的叫起来了。

　　宇智波真言在还是个幼童的时候，性格像足了宇智波丰，让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宇智波田岛深深感受到了什么叫眼前一黑。小姑娘在五岁之前说她是精灵古怪，那都是把她往文静了说。真言行为做事的整活能力完全对标当年同龄的宇智波丰，搞得宇智波红音深刻怀疑自己女儿将来长大了会不会变成自己亡夫的翻版。
　　面对如此精力充沛的孙女，宇智波田岛的心中只闪过了族地教师颇为委婉但又五感杂陈的一句话：虎父无犬女。

　　如果真论招猫逗狗、整活来事以及事后人憎狗嫌的程度，宇智波真言可以说是与宇智波丰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毕竟她的亲爹在幼崽时代只是朴实无华的发泄自己过多的精力，而宇智波真言是有技术含量、高效率的发泄自己过多的精力，并在同时本着众生平等的精神，折磨每一个不幸被波及的宇智波。
　　被侄女折磨到一度出现黑眼圈的宇智波斑看着折腾到半夜还精神满满得准备再闹三百回合的家传皮猴，觉得这未尝不是一种全新的拷问方式：把人锁在密室里，被这孩子不分白天黑夜的吵上三五天，就是不招拱，那也该疯了。

　　如果说宇智波丰当年体现出的只是朴素的人来疯，那宇智波真言就是有技术含量的人来疯，不仅疯出了个性，还疯出了智商，非常狡猾。这种狡猾的直接结果就是她妈一个人根本管不住这狂野皮孩，通常要家里几个叔叔轮番上阵才能把这无限奔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去的小丫头千哄万哄的哄去睡觉。
　　最后的最后，宇智波斑顿悟了。他悟了两点：一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二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技巧都是毫无用处的。在宇智波斑改变策略、选择武力镇压兄长遗留的逆女之后，宇智波的族地终于重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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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宇智波真言也逐渐长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在她小时候总是出现的人们变得越来越少，还时常出现在她身边的人们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了。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去问她的母亲、问她的姑姑们，她不明白为什么族中那些不能作战的老弱病残们的眼神为什么总是那么悲伤。后来，她的三叔叔也加入了那些“消失不见的人”之中，就像她那几乎只是活在长辈口中的爸爸一样。

　　再后来，她大了，什么都明白了。真言五官长得像红音，但眉眼里又隐隐地透着亡父的气息，宇智波丰的幽灵好像渗过她精巧的五官，像一个蒙着人皮的幽灵一样站在别人的面前、通过女儿的眼睛去注视其他人。当已经接替宇智波田岛的族长之位、成为一族之中流砥柱的斑再去看真言的时候，总有一丝看见兄长的错觉。
　　他远远望去，好像真的有一个小了好几号的大哥在风中奔跑，撒欢到一半的时候，还会用带着一点困惑和欣喜的神情回头看他。

　　真言是像丰的，她对战场、战斗……亦或者说建功立业天生就有一种渴望。红音拦她不住，说是不忍心看着神态好似亡夫的女儿被憋在族地、抱憾终身，便由她去。虽然答应了女儿的要求，但红音还是害怕女儿先自己一步离开人世，因此转而又去求宇智波斑，能不能给女儿选个不那么危险的活。
　　可是，当忍者的，干哪个活不危险呀？

　　宇智波斑与自己的大嫂、以及她身后的三长老势力拉扯来拉扯去，宇智波真言最终在多方暗中扯皮之后被安排进入了医疗后勤的队伍。让真言去后勤部队也不是全无道理的事，宇智波斑自从接手一族大小事务之后，就始终因为族内没有合适的医疗技术而感到头疼。
　　众所周知，千手和漩涡两族在医疗忍术上天赋极佳，再加上他们本来便体质好得超乎常人，只要大夫开出来的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基本是吃不死人的。但宇智波不一样，人均体质不如千手那般任凭风吹雨打却从小到大一点病都不染，又因为擅长攻击、追求速度和一击必杀而更偏向于只穿软甲、轻装上阵……多点结合下来的结果就是，有时候将会让千手一族重伤、但不死的伤势放在宇智波身上，可能宇智波族人就要一命呜呼、直接去九泉之下与父老乡亲们团聚去了。
　　把真言塞进医疗队伍也算是他思量再三之后做出的一个选择。一来，这显示了自己对后勤方面的重视程度；二来，如果真的有人尸位素餐，那么真言就是自己监视医疗后勤队伍的眼睛。

　　虽说不在正面战场工作，但只要是金子，便总会发光。本来立志于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真言倒是先在手术台上建功立业了。凭借良好的体力、坚强的精神以及灵光的脑子，很快就成为了出色的是医疗忍者。在岗位上发明了一连串让听者觉得匪夷所思、但的确有用的疗法：比如利用雷属性的查克拉促进身体活性化、加快细胞分裂与代谢的速度，从而加快痊愈的速度；再比如使用查克拉作为手术的缝合线，是一种更高效而不易发生感染的方式对伤口进行缝合，同时也避免了伤口愈合后拆线可能导致的二次感染问题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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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的进一步推移，真言也逐渐闯出了名头。何止是在本族内的医疗部队中因为新颖而效率颇高的医疗技术而出尽了风头，成了战地医院中不可或缺的“名角儿”。
　　人怕出名猪怕壮，越是像宇智波真言这样英雄出少年、光芒万丈级别的大出风头，越是容易吸引敌人的注意。吸引注意的直接结果就是——敌袭一路袭到战地医院了。大部分医疗忍术的使用者都缺乏有效的中远程攻击手段，他们绝大部分擅长的领域是将查克拉汇聚在手部、形成锋利的手术刀、在超近身状态下对敌人实施攻击。然而，真言这种被宇智波斑定界为丰（疯）科生物的存在是没法按照上述逻辑来进行合并同类项的。
　　大概确实是存在一些见了鬼的基因传承，宇智波真言从小就日常善解人意，这一点无论是在手术台上，还是在遇到了敌对势力的忍者上，都有了巨大的体现；前者体现在她飞刀子技术又快又好，伤员无不交口称赞、就差给她送一面“真言大夫真乃悬壶济世”的锦旗以示感谢；后者体现在她遭遇敌袭时，抄起父亲遗留的名刀、附上风属性查克拉，好似虎狼如羊群一般杀了个痛快，父亲生前最好砍人首级的诡异传统在她拿起老父遗物的瞬间得到了传承。以刀刃为基础、由风属性查克拉不断向前延伸，本来一米出头的刀具生生被她延展成一把无形而奇长无比的快刀，见一个劈一个，来一对则砍一双。
　　等支援部队赶到现场的时候，事情都已经结束了，真言正带着几个年轻胆大的医疗忍者打扫现场，她的行动之利落，就连向来只享受大夫无微不至的医疗待遇、没见过大夫杀人放火的同族兄弟姐妹们也要说上一句：菩萨心肠，雷霆手段。

　　在那之后，宇智波真言算是真真正正的在忍界成功出道了，她独具一格的医疗技术加上强硬如宇智波丰的杀人手段，很快也成为了战场中不可或缺的一位风云人物。所谓英雄出少年，或许也可以是像她这样的。

　　也因为优秀的战斗力与医术并驾齐驱，随着战况的愈发激烈，真言也逐渐开始成为发生重要战事中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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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许我跟来？！”在宇智波的族地，某个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宇智波人就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大声发泄出自己的不满。
　　“不要没大没小。”一瞅着侄女这样大喊大叫，宇智波斑就觉着自己一阵头痛，“是忍者就好好服从命令，少在这里耍小孩子脾气。”

　　宇智波真言能否出现在前线取决于斑是否乐意让她一同出阵与否。事实上，真言也是明白自己这位二叔叔究竟是什么意思的——她二叔就是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篓子里，生怕所有的宇智波好后生全折在同一个地方了。不过，真言还是觉得自己二叔稍微也有些保护过度了，总把她当个毛都没长齐了的小孩子看，就这一点很让她不高兴！尽管自己的年纪确实是小了一点，但也是宇智波里难得一见的优秀医疗忍者了。如果横向对比家中亡父，那更加让她倍感焦虑——自己爹在自己这个年龄的时候，早就已经挑起他们那一代主力军的大梁了！再说了……没有优秀的医疗忍者，这群打最硬的仗的忍者，那什么保证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呸呸呸，我偏要！”真言一听宇智波斑这话，她的逆反心理一下就起来了，吐吐舌头说道：“我要是不在，抢救进度要是慢了，可怎么说？”
　　“……”宇智波斑深呼吸、试图忍耐，但只觉得怒从胆边生，许多年前就被皮猴折磨的记忆又在攻击自己……一时间也忍耐不得：“我看你这又是三天不打，要上房揭瓦了不是？！”
　　“救命啊，泉奈哥哥！二叔叔他要打我！！”眼见自己二叔眉头越发皱起、即将发作，真言立刻扭头逃到一旁神油的小叔身后。莫名其妙就被卷入战场的泉奈简直哭笑不得，只得按着逃过来的真言的脑壳，一边努力打圆场。

　　宇智波泉奈没比真言大几岁，在宇智波田岛硕果仅存的几个儿子中，是和真言关系最好的一个。由于年龄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真言从小就爱喊他“小哥哥”或者“哥哥”，坚决拒绝喊这个没比自己大几岁的“哥哥”叫叔叔。泉奈自己也乐在其中，他本来就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一直都很想体验一把当哥哥的感觉……有个送上门的侄女整天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志愿当妹妹，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由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两个无限趋近于同龄人的叔侄迅速成为了一对死党。

　　本着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优秀传统，真言想要故技重施，试图通过泉奈来说服宇智波斑同意自己加入队伍。可惜，这次泉奈十分感动，然后和斑十分默契的站在同一条展现——总之就是完全不打算采纳她建议，就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样。真言气得要死，但毫无作用，只能目送两个叔叔伴着一众同族远去。

　　只是，这次的结果并不像以往那样。留守族地的真言没有等到凯旋的捷报，只等来了宇智波泉奈重伤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