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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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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直的躺在床上,耳边是小磊的哭泣和呼唤,她的神志离得很远,远得不着边际,逼迫吗?他问她想逼他到什么程度,她想逼他到什么程度呢,无论如何,她都已经在地狱里了,什么也改变不了,那怕他跟来,她也无法从地狱里出去的,那么,有什么意义呢,他跟上来能改变什么?不,她不想的,不想的,谁要他跟来呢?
疼痛开始蔓延,像毒烈的藤,重新开始缠绕,缠绕她的灵魂,缠绕她的思想,每分每刻都在朝她示威的叫嚣,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张狂猛烈的窒息着,她仍然张大着眼,瞪视着或者很遥远,或者不过就是咫尺的前方。
“生带湿婆兰迦劫印,孽性自根于胸,向佛,带化,一身不动情障,若非此,必成魔。”
不得入情障,入则必成魔。
她想,原来一切早就已经注定了,是注定的,她,终将,成魔。已然,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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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阳光和蔼的时候,她未必多快乐,但至少,算得上是自在的。
小时候有个师傅说她的个性潜藏过于刚性的决绝,过刚易折,她并没有听得多在意(也是年幼的无力注意),倒是家人笃信神佛,不免为大师傅的话担足了心。
“若非入佛门,恐终成魔”这是后来家里人经常在她耳边说起的奇闻,但就算再怎么笃信神佛,家里人也不舍得从小把她送进庵堂当个尼姑的,不过据说那位大师傅当时还认为这实在是天作孽,万般无奈下,只得退而求其次要求她的家人一定要让她多亲近佛经,多有机缘到神庙听禅课,后者基本上是妄想了,多少家长会让小孩在现在这样畸形竞争的社会下浪费宝贵的时间去听禅,至于佛经,反正家里人本来就是不大正宗的佛教徒,说不大正宗是因为在她看来那叫迷信,人云亦云,且没见到家里人认真的茹素。但好歹都是在家供奉佛像,初一十五也不会忘了去庙里虔诚烧香的“信徒”,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加上她本身也爱读除课本知识以外的所有的乱七八糟的书籍,佛经倒是没有少亲近的,于是刻意的,她的外表渐渐给人一种淡然的假象,不争前,不落后,不特别引人注目,也绝不会叫人忽视,后天的遮遮掩掩成功的掩盖着她天性中过于偏激的决绝,以至于她自己都快被自己迷惑了。
她是一座火山,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一点,包括她自己,人人觉得她看起来很随性,随性的懒散,也淡然,于是所有人安于这种假象,16岁的时候,她出于好奇上了一次山门,大概那里的和尚修炼不到家,也没有看出她有什么不对的,让她想起小时候的“特异”遭遇还不免觉得有点唏嘘遗憾,真有点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感叹,但是在她本来拟定的下山日期前的最后一天,庙里碰巧赶上有说佛经会,她好奇,打算当听故事,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那种场合失控,当他听着台上的家伙一本正经解释正道和大道的时候,一股她从来不知道不熟悉的无名火就冒了上来,且第一次狂烈的有摧毁一切的迹象,虽然后来她没有表现出异常,但那时,她被自己心底潜藏的暴虐吓到了,她沉默深思了很久,甚至延长了在山上消磨的时间,本来三天的行程,变成整整一个暑假的蛰伏,在那段不算长却不算短的日子里,她自我的意识复苏,开始认真意识自己强烈潜藏的心性
——非福,是祸。
她永远记得那三个月快结束的时候,有一天她仿佛失心魂般跑到了后山荒凉无误的一座小山头,她在山门的这些日子从来没有想去探险爬什么荒山野滩,她一直觉得自己有轻微的恐高症,但那一天,她竟仿佛被人招魂一般,就这样一步一步爬到平时从未有人迹至的荒山山颠,然后,她碰到了一个穿青袍的怪人,他有一幅看起来很落拓也稍显可怕的外表,她从小听着父母说小时候那位大师傅对她的断言,但自己从没有亲耳听到过,直到,那一天,那位青袍客忽然抓住她,再她耳边如魔咒般的低喃:“小姑娘,记得,你不能入情障,别爱上任何人”她那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开始微微感受到某种宿命的纠葛。
虽然心底不免排斥这种无稽之谈,但还是开始认真的,很小心的观察自己,观察周围的世界,认真的回避某种可能出现的可怕的前景。
一开始,并没有太大的问题,那许多的佛经,和她已经习惯形成的某种压抑,轻易的替她挡成了一片屏障,她的心,没有热起来过,偶尔的寂寞,却不是真正的魔咒。
然而毕竟,所有的屏障都会有产生裂缝的时候,更何况,她不是真的入了佛门的清修士,定力,那是很花费时间所能累积下的智慧,而当年,她不过是个孩子。
第一次对所谓的情障动心,是19岁,那时候,她在大学里遇到素峰。
她几乎对他动心了,是真的要动心了,因为他优秀,引人注目,而且,对她温柔而有耐心的一步步攻擂。
她几乎几乎就失守了,毕竟,她那么年轻,心,是那样的热,怎么可能不动心呢?她甜蜜的,将自己的心一步步放到正在爱和被爱的云端上,虽然还带点小心翼翼的不安定的惶恐。
三个月后,她发现素峰的眼睛,迸发着强烈欣赏的光芒,看着她的一个她本身也非常欣赏非常喜欢的好友。
她沉默了,沉默之后很冷静,很冷静,甚至面带微笑的处理了他们之间荒唐而短暂的关系,他们还是朋友,人人都说她很洒脱,很上道,而素峰,对她又感激又愧疚,总希望在其他地方能对她有所弥补,她安静而客气的回绝了,不使他难堪,也不使自己难堪,人人都说她真是个聪明体贴的好女孩,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脏,那个时候,冷的很嘲弄。
她很庆幸,她并没有真正的“爱”上素峰,也许,还差那么一点点。
幸好差了那么一点点。
只是从那以后,她开始冷静,非常非常的冷静,真正的冷静。
她开始相信所谓命定,不是一个玩笑。
她接受的很平静。
渐渐的,看的失败的故事越多,她越能心如死水,情,是个可怕的泥潭,她看着别人的故事,常常也要压抑了某种暴虐的不惜毁灭一切的心态,越到后来,就越寒心,死心,她不要那样激烈的引子,让她对自己生厌,她不喜欢那种感觉。
她开始看更多的佛经。
一年后,她最好的朋友恋爱了,私心里,她是真正的乞求着某种平和,她把她当成最后的一线转机,一个赌注,她想,也许会有一个例外的,纯粹的,能让她把她某种根深蒂固在心底的绝望打破,不用她自己,而用别人的光明来打破那在心底的恶毒的绝望。
她几乎在她的朋友身上看到幸福,那几乎可以让她的心不再那么越来越深的冰冻下去的幸福。
四年后的一天,她最好的朋友苏苏,那个聪明却不妥协世俗的女子,从10楼跳了下去。
她找了她混□□的“朋友”,诱惑了那个她曾经一心一意相信是真心识得她朋友的好的男人,让他染上了毒瘾,看着他一步步变成鬼,去给她的朋友陪葬。
那个时候,她知道自己,诚如所言,稍有不慎,便入劫,终成魔,从此她的心底,只有一座结成严寒,终年不化且越来越坚实的冷山。
她以为她已经看破,已经什么都不会在撼动得了她的神志,毕竟,她连年轻,也放弃了。
然后,她遇到了风抉,风抉,如果每个人都有宿命,在宿命中都有一个可怕的魔劫,那么她相信,风抉就是她的魔劫。
沉沦,不管你愿不愿意,有时,依然是注定要那样发生的。
遇见风抉,是命中注定,那个夏天,黄昏诡异的泛着桔红色,她坐在天台下,玩弄者手中的宋词词谱,那一年,红色的妖艳的野蝴蝶花开的满园,映衬着漫天火红的夕阳晚霞,殷红的,像血。
那一年,她变得比以往更沉默,有点懒散,有点像风一般漂泊不定,也有一点,孤傲的寂寞。
他们的相遇,虽是素峰的“好意”,但本质上,也许,真的,是天作孽。
当年,风抉为什么真的注意了她,也许是因为她坐在黄昏里的背影显得鬼魅,也许,是她不经意的回过头一笑就笑出了一点悸动,也许,是他听了多事人鸡婆的“故事”,从而自以为看见了她心里那座美丽的无与伦比的冰宫,且因为男人天性而起了怜悯或征服的心,又或许,没有任何原因,他只是注定要走进她的生命里,躲,也躲不开。
那一年,他们相遇的时候,是她24岁时的夏天,她自以为已经可以冷眼看待一切,她自以为她已经可以是头冷血却精明的兽,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些事情,命中注定过不了初一,人算,永远算不过天。
她避,他痴缠,她冰冷,他温暖,她满心不耐烦,他坚定而持之以恒,她作势伸出利爪,却到底下不了手,他却用他不改变的温柔,把跳动的温暖的心脏主动送上来要供她抓得血肉模糊,她没有抓破他的心脏,他却用一脸苍白的痛楚和固执如初得温柔让她亲手敲下碎裂屏障的第一锤,渐渐的,在那些挣扎的岁月里,她开始松动,开始遗忘谁谁的告诫,开始一锤一锤的亲手敲破自己心上已经和血肉长在一起的冰冷屏障,虽然敲的时候痛楚不堪,她还是敲了,她赌,赌了她被预言和故事笼盖着阴影的命运,不仅赌的未来,也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她,爱了他。
同样是四年后,他温柔的把她的心脏,送进另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子的长指甲里,神情温暖,举止温柔,无可奈何,且善良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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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郁闷~~~=_=
当恶搞文随便看吧!无聊的东西啊~~
挣扎在重新写双龙和暂时弃坑的漩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