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灯火故人归》无味谓无畏

17、七夕

　　“珍儿，今天是乞巧节，你和春和她们一起出去玩儿吧，不用陪我了。记得不要说是我院中人就行。”乞巧节，也是男女一见定情的最好时候了，一早便看到珍儿缠着春和做七彩荷包。
　　“少爷，你去出去看看吗？听说每年乞巧节跟上元节一样热闹。”珍儿高兴道。
　　“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你们去吧，若是寻得好姻缘那便最好。”
　　“少爷，夫人当初说让我一直跟着你，我才不要什么姻缘呢。”珍儿越说越害羞了，这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神情才对。想当初沙荷也曾这样，每逢二哥一来，便不似与我一起那般爽朗，反而忸怩了许多。我问她是不是喜欢我二哥，她竟然害羞的脸红了，被我笑了好久。二哥啊，不知道你还记得沙荷吗？
　　“你就放心去吧，我去陪陪母亲，你们好好玩。”母亲打发了府里所有的丫鬟小厮，让他们好好寻找姻缘，家里越发空荡了。我来到母亲房中，正看到母亲在流眼泪。
　　“母亲，你怎么了？在想父亲吗？前几日父亲书信到了，说一切安好。母亲就不要担心了，别伤了身子，不然那便是我的罪过了。”我扶着母亲的肩膀安慰着。
　　“舒儿，我没事。只是想着若是你为女儿身示人，想必现在也和春和，珍儿她们一样，去寻一个好儿郎，待你好一辈子，母亲也就放心了。”说完母亲又流泪了。
　　“母亲，二哥都还没成亲呢，不用忧心我。母亲倒是可以物色物色待嫁的好女儿，等二哥回来好成亲。”
　　“让他自己做主吧，我们相中的他未必看得过眼，让他自己去寻他的姻缘吧。”
　　“那母亲也就让我自己寻自己的姻缘吧。若是哪天真相中一位，我便告诉他我的女儿身便是了，母亲无需担心。”
　　“你啊，从小没学过女工，琴棋书画样样也不精通，哪家公子能看上你啊？”
　　“呀呀呀，那我就能一直待在母亲身边了，做母亲一辈子的好女儿。这样可好”
　　“好什么好，等你二哥成亲了，你就是外人了，我和你父亲又都老了，就只剩你一个人可怎么办？”
　　“二哥成亲了也是我二哥，怎么就成外人了呢？”是啊，等二哥成亲，便有了自己的家人孩子，我这个妹妹终究是个外人，想到这里，心里突然好难过，空落落的，好像我再也不属于这个家了。
　　“等你二哥成了亲，有了妻子，又有了孩子，就该专注他自己的家庭了，你不就成了他家的外人了吗。”
　　“没事儿的，等二哥成了亲，我也不会一直这样赖着，我就自己去寻自己的归宿。”
　　“你身体不好，一个人可怎么办？你说我当初是不是不应该让你装作男子？害了你这么多年。”
　　“哪里的话？要不是母亲机智，我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吗？母亲切莫自责了，我现在很好。”
　　“舒儿真的长大了。舒儿是否记得你小时候有多调皮，哪里看的出来是个假小子，简直比你二哥还要捣蛋。
　　“那还不都是二哥带的，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就你会狡辩。”母亲嗔了我一眼，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不知道你们谁出的主意，爬到树上捅马蜂窝，结果把你二哥蛰得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好了之后被父亲叫到大堂跪了一晚上？沙荷也被根穆发了一个星期禁闭。”
　　“我不记得谁出的注意了，我只记得当时是我爬的树，捅了马蜂窝撒腿就好，正好看到二哥过来，我就拉着沙荷躲在他身后。谁知道傻二哥一动不动地给马蜂给蛰了。”说着说着，我们都笑了。
　　“幸好那不是大毒蜂，要不然哪还有你们啊。”母亲说着就弹了弹我的额头。
　　“疼，母亲。知道疼了？小时候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呢。你父亲一时气急，让你们跪了一晚上，其实到了后半夜他就担心得睡不着觉，然后我们起来去看你们如何了，你倒好，倚着你二哥就睡着了，他倒是一动不动跪着，扶着你。你父亲一看，气笑了，就让你们回去了。”
　　“还有这事啊，我倒是不记得了。”我尴尬地笑了笑。
　　“你当然不知道啊，睡得那么熟，你父亲本想把你抱回去睡，你倒是把你二哥衣袖抓得紧紧的，死活不松手，实在没办法，只能一手抗一个，把你们送回房。”
　　“母亲，我当时有那么大力气吗？莫不是夸张了些？”这怎么越说越尴尬了。
　　“我可没夸大，我是真的想掰开来着，你就是不松手，又怕把你弄醒。”
　　“原来是这样啊。
　　“还有一回，你二哥不知是怎么喝得醉醺醺的，还是你和沙荷把他拖回来的。你父亲当场就生气了，又让他跪大堂。你是不是后来给他沙包垫着了？”
　　“母亲你知道啊。”
　　“当然知道啊，你父亲虽然有时候脾气急了点儿，却从没有下过狠心罚你们。你二哥跪着的时候，他时不时就会去瞟一眼。”
　　“其实那时候二哥是因为我才会醉成那样的。根穆善酿酒，我和沙荷偶尔回去那一点点酒喝。那一次是根穆新酿的棘牧花酒，特别香，所以我们偷偷拿了一大罐，准备大干一场，结果被二哥发现了，二哥怕我喝多，所以就拼命的把酒都灌进他肚子里，结果就成那样了。后来二哥被罚，却只字不提是因为我。我心里难受，就想着给他缝两个沙包垫一垫，不至于那么难受。”越说我就越心虚了。
　　“你啊，”母亲边拉着我的手边笑，“从小就和琛儿黏在一块儿，我想不管是什么时候，琛儿都会好好保护你的。”
　　“嗯嗯，二哥一直都对我很好。我知道。”
　　“好了，你也不用陪母亲了，早点去睡吧。”
　　“不嘛，今天好不容易把春和她们支开了，我就想多陪陪母亲。”
　　“刚说你长大了，怎么一下子又撒起娇来了呢？”
　　“还不是因为我一直都是母亲最喜欢的姝儿啊。”
　　“那母亲教你做七彩荷包好不好？”还未等我回应，母亲起身便欲拿针线。
　　“好了好了，姝儿累了，先回房了。”看到针线我就头疼，逃也似的离开了。
　　“那姝儿早些休息。”母亲笑道。
　　“知道了，母亲也早点休息吧。”我就知道母亲拿针线唬我。
　　回到房中，却也睡不着。二哥要是成亲了，我就真成了外人了，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等他再有了孩子，又会把我置于哪个位置呢一想到此，就会好难过。二哥，是不是我们就会越离越远了？直到我该离开，不再打扰你的生活？
　　二哥，好希望你能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回答我。

作者有话说

　　疫情期间，终于鼓起勇气写完一小篇故事，多有不足，敬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