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皮》春夜清浅

13、火了

　　程时到帝国大厦负二层停车场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沈听。

　　身边站着一堆人，穿着笔直的黑白西装，围着两辆车拍照，看样子应该是保险公司的人。

　　两辆车，其中一辆是他的宾利，还有一辆，是保时捷911。

　　保时捷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男人，戴着墨镜和口罩，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有一股掩不住的傲气。

　　眉宇之间，满是不耐之色。

　　两辆车的车尾发生了剐蹭，看着并不是很严重。

　　程时慢慢走过去。

　　沈听看见他，冲着他招了招手：“程时。”

　　几个人听见沈听叫人，齐刷刷地往那边看。

　　就看见一个肤白个高的男人，神色淡然地往这边走。

　　“请问您是宾利车主吗？”其中一个穿西装的上前问到。

　　“我是。”程时应声。

　　“我们这边已经看过了，您的车，应该是全责，您买的是全险，所以，这边基本不用您出钱，我们这边会安排好的，您在这签个字就行。”

　　他说着，递过来一份东西，程时站着，仔细看了一遍，签了字，递过去。

　　原本事情都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沈听对程时道：“不好意思，一下没注意。”

　　程时还没开口，听见对面一声冷哼，程时抬眼，就看见对方摘下墨镜，一双眼睛，冰凉带着嘲讽之意，眉毛画的很锋利。

　　“我说，没钱就别开别人的车出来装了，出了事，还得麻烦人家，而且很耽误我时间知不知道？”

　　这话刻薄又尖锐。

　　沈听的脸色难得地有些难堪，旁边保险公司的人还在，他说的又大声，在场的人应该都听见了。

　　程时神色慢慢透出几分冷意，地下停车场有些昏暗，但梁凝阳实实在在地看见面前的男人一只手慢慢地插进口袋里，手臂的皮肤冷白，莫名让他打了个颤。

　　低缓的声音在略微有些逼仄的空间里响起：“耽误了你的时间我很抱歉，但借车这种事，是我们的私事，你管的着吗？”

　　梁凝阳一凛，程时话虽然说的轻淡，但那种压迫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

　　一时间竟然不敢应声。

　　“叮。”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到了。

　　姜衍跟着他们一起从电梯里出来。

　　“诶，那不是程医生吗？”

　　林立指着远处道。

　　姜衍侧头看过去，一眼就看见程时正跟面前穿着一身黑的年轻男人说话。

　　两个人的身后，是两辆车，一辆宾利，一辆保时捷，价格都不菲。

　　因为隔的远，所以看不清他们脸上的神色。

　　林立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道：“程医生为什么会在那儿啊？”

　　“难道他认识那个男人？”小胖在旁边加了一句。

　　阎颐也扫了一眼那边，然后道：“走吧，别人的私事，咱们也管不着。”

　　姜衍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

　　程时跟那个男人，好像又没有在说话，他只是看着那个男人。

　　旁边保险公司的人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那梁先生，我们就先把车开到4S店了。”

　　梁凝阳点点头，伸手把手上的墨镜戴上，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不太好地对对面道：“快点！怎么还没来！”

　　接着有些气愤地挂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就从外面开进来一辆保姆车。

　　车上下来一个小胖子，叫了一声：“阳哥，不好意思，来迟了，后边跟了几个狗仔，难甩！”

　　那个被叫做阳哥的人，没理他，直接上了车。

　　晚上程时叫了代驾顺路送沈听回去，沈听对程时道：“你知道刚刚那个男的谁吗？”

　　“我得知道吗？”程时反问。

　　“梁凝阳，最近很红的小生。”

　　“所以呢？”

　　“真没想到本人这么刻薄！看来网上传的他耍大牌什么的，应该是真的吧？”

　　“我不认识。”

　　沈听知道程时向来不关注娱乐圈的事，所以不认识很正常。

　　把沈听送到他家小区楼下，代驾刚把车停稳，沈听在旁边坐了一会，然后静静道：“今天，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程时扭头：“没事，保险公司不是全赔了吗。”

　　沈听听完，朝着程时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程时的肩膀，然后打开车门下车。

　　程时回到家，刚洗完澡，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周嘉嘉的。

　　一张病例的照片。

　　——程老师，这个患者，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啊？

　　程时擦头发的手，略微迟疑了一会，接着打了一大段文字过去。

　　对面回复的很快。

　　——谢谢程老师。

　　就在程时以为聊天结束了的时候，放在床上的手机震了震。

　　——程老师，你睡了吗？

　　——没有。

　　——还有事？

　　——没有了，那……程老师，晚安！

　　发完这句话之后，还跟了一个很可爱的表情包，程时瞄了一眼，就按灭了手机。

　　——

　　程时第二天去上班。

　　早餐没来得及吃，早会开完之后，站起身，王晶看他脸色不太好。

　　随口问了一句：“程时，你早饭没吃啊？”

　　程时点点头。

　　周嘉嘉就站在程时身后，听见这句话，就上了心。

　　王晶接着问了一句：“我那有麦片，你要吗？”

　　程时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跟着程时一起去查房，周嘉嘉跟在身后，看着程时给病人检查，聊天。

　　程时在对病人说话的时候，跟其他任何时候都不一样，那是一种骨子里散出来的温柔。

　　跟他一起到32床。

　　周嘉嘉看过病例车祸外伤所致脾脏包膜下出血，正在观察期，等待血肿吸收。

　　小女孩看见程时，脸上立马露出开心的笑：“程时哥哥。”

　　“欣欣。”程时走过去，脸上带着笑意。

　　“最近怎么样？有没有经常说不舒服？”程时做了一下基本检查，转而问郑依欣的妈妈。

　　“都挺好的。”

　　“那就行。”

　　程时查完房，已经将近十点了，程时回到办公室，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坐回位子上，看下午要手术的病人的资料。

　　突然旁边响起了动静，什么东西被放在了桌上。

　　程时侧头看过去，一袋吐司，放在他左手边，顺着看上去，周嘉嘉站在他旁边，笑着看着他。

　　“程老师，这是我到楼下自动贩卖机买的。”

　　程时继续看向电脑，然后冷不丁来了一句：“我不喜欢吃吐司，谢谢！”

　　“啊！好，那你……喜欢吃什么啊？”

　　程时微微叹了一口气：“有这个时间，你可以多看看病例。”

　　周嘉嘉呆愣了一下，有些局促地拿起那袋吐司，然后没说话，默默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

　　“程时！你火了！”

　　沈听今儿下来找程时吃饭，激动地对程时道。

　　程时有些懵，觉得沈听又在胡说八道了。

　　“诶，你别不信啊？你看看微博热搜！”

　　程时拿出手机，往下划，热搜十几#惊鸿一瞥 程时#。

　　程时顿住，点进去。

　　是个视频，《急诊日常》里的其中一小段片段。

　　《急诊日常》是周更，拍一周，更一期，一边拍一边播，所以出来的很快。

　　视频刚开始的时候，只有李润和郑依欣，李润对护士说了一声：“打电话给普外，让他们下来一个人。”

　　急诊的状况极其乱，人来来往往的。

　　不仅有小孩的哭闹，还有大人的啜泣，护士跟病人说话的声音，病人的呻.吟……很是嘈杂。

　　护士应声。

　　接着镜头就一直对着郑依欣父母那边。

　　而后镜头一切，程时从远处走廊往这边走，能看到一个看着有些瘦的穿着白大褂的剪影，仅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一张清冷禁欲的脸出现在镜头稍远处，这个时候，程时仿佛有着一种让人沉迷的魔力。

　　周围的那些面孔，都能够轻易被忽略，让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接着就看见程时伸手接过身边护士递过来的口罩，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皮肤白的带着一丝冷意。

　　一下就能让人联想到这双手拿着手术刀时该是什么模样。

　　只见程时走过去，李润跟他交代病情，交代完了以后，程时侧头瞥了一眼镜头。

　　眼神轻淡，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即便是隔着镜头看，也让人心里瑟缩了一下。

　　左眼眼底那颗小小的红痣，平添了几分冷然。

　　程时缓缓俯下身子，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然后道：“欣欣别怕。”

　　程时虽然戴着口罩，但谁都能看出来，听出来，他刚刚是有多温柔。

　　跟刚刚看摄像头时冷清漠然的模样截然不同。

　　虽然纪录片没有专门给程时打名字和所在科室的字幕介绍。

　　但却也没有给程时戴着的胸牌打码。

　　有一个镜头正是程时俯身的镜头，胸牌上的一寸照名字职称和所在科室都清清楚楚。

　　评论转发点赞都炸了。

　　【卧槽，这颜值，绝了啊！！！！】

　　【要不是镜头直接切过去，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加了滤镜和美颜！】

　　【这是纪录片的镜头啊！！！！这个男人，是神仙吧！卧槽，第一次看见生图这么帅的，失去了语言功能！】

　　【别说了，上镜都这么帅了，见到真人应该会被帅晕吧！】

　　【敲！好欲啊！！！】

　　【副主任医师？这么年轻？？？】

　　【楼上的，估计人家只是长的年轻而已……】

　　【下颌线和喉结简直要了老娘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