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狐传（生子）》深泊孤舟

358、第三百四十九章

　　大家好，此刻是2024年大年初一。以下内容，无史料考究，亦不作纪实。
　　我看了眼大塌上仨熟睡着的崽儿，起了好奇问道：
　　“哦？这么说，从前是谁帮你修剪指甲？”
　　话落，夜子郎直伸手刮我的鼻子，笑道：
　　“我娘啊，她是人族，阿爹是狼族，手指不大一样。生了崽儿带得也不一样，回回给我剪指甲都剪疼我，指甲盖就出血丝，后来我长大了就自己剪了。”
　　“哥，你想你娘吗？”
　　我问他，亲了亲他的手，他反过来抚摸我的额头，小心地问我：
　　“想啊，岐儿怎么了，突然这么问？”
　　我摇摇头，又问他：
　　“哥，除夕夜不能哭对不对？”
　　他点了点头，我忙止了哽咽一头扎进他胸前嗅他的味道。
　　“哥，我不哭，你用背溯儿的背带把我包在你怀里好不好：…”
　　说完，我将背带塞到了他手里。夜子郎用心疼的眼神看了我很久，随后，他将背带简单地将我们缠在一起，唱了古疆的童谣哄我睡着。我听不懂，但是在夜子郎一声声的歌谣中，我听到来自沙漠的风声，清脆，玲珑，像是某种铃铛的声音，我体内残存的蛊听到这种歌声后变得平稳，让我舒适了不少。
　　我的大脑里，因为夜子郎唱的歌谣而浮现一副壁画。
　　壁画上多是赭石与谦和，古老的古疆人穿着豹子皮做成的短裙，脖子上带着一圈圈狼牙，鼻环是某种远古的植物的藤蔓，他们跟着首领向月神，也就是月亮的方向走去。月亮看起来，就像住在又高又远的岐山上，月亮就像挂在雪山山顶一样。
　　为首的狼王拿着桃树枝做成的权杖，他身后的九个随从/仆人/族亲跟随着他将权杖举向月神。
　　我还可以看到，壁画上方画满了许多星宿。
　　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我的头开始疼了起来。夜子郎劳累了一天，想把我哄睡着，可是我一直想着这幅壁画。
　　我实在没忍住，把所有看到的画面都告诉了他。
　　……
　　“臭狼，我真的看到了，是真的对不对？你知道楼兰，古疆以前也和楼兰古城一样吗？”
　　我十分激动，玉儿被我吵醒了，睡眼惺忪地看着我们。我没理他，继续追问：
　　“臭狼，你快说啊？”
　　夜子郎十分讨厌！他居然说：
　　“等白天再说，你和玉儿会吓到的。”
　　我摇了摇头，将被子掀开了，摆明了，你不说我就不睡。
　　“好了好了，玉儿，你快睡吧，你爹爹闹觉。”
　　臭狼说道，指了指被子，玉儿没听，捂好两个丫头的被窝后也过来了，坐在我身边想要听故事。
　　“玉儿，你读过书的，你应该也相信多维空间理论吧？”
　　话落，玉儿点了点头，我也能听懂，于是也跟着点头，夜子郎将我揽到了胸口，捂着我的耳朵，我还是能听到，也就没挣扎开，将我的玉儿也抱在身前。我给玉儿带了一个小羊毛帽，怕他冷了。
　　“狼爹，目前为止，我看到了第…”
　　话音未落，夜子郎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能继续说下去。
　　“玉儿，狼爹想告诉你，不论你此刻在几维世界里，你都要相信我和你爹爹是爱你的，你也是真的爱宝儿。我们并没有被更高维度生物控制，神山也没有那么神秘，神山只是一个管理神职的地方。“
　　玉儿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回避爹爹问的问题？”
　　夜子郎一听玉儿这么问又死死捂住我的耳朵，可是我的耳朵哪里是手能捂住的。
　　“因为…你爹爹看到的都是真的，古疆在上古时期分为各个部落，每个部落里又有好多个族群，族群需要首领，几个首领又想争王，所以说，狼王一开始是争出来的。后来月神提了个建议，要将整个古疆里最有魄力和胆识的人选作狼王，神山采纳了这个方案，免去了各族各部的一场烽烟，不让人们饱受饥饿和战争！”
　　“后来天气变化得恶劣，土地风化严重，水源减少，古疆少了许多人，剩下来的便是今天的古疆，一路南迁到了有更多草原的地方。玉儿，你的阿爷的父亲，也就是我的阿爷，他是古疆上一任狼王。”
　　夜子郎说到这儿，起身去喝了口水，玉儿问他：
　　“太爷和你说什么了？”
　　夜子郎无奈地摇摇头：
　　“他特别忙，有时候半个月我都见不上他一面，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他在养蛊，大家的蛊都由他照顾，他什么活都得干。有次他问我，小子狼，你以后想不想当狼王啊？我肯定摇头，这么辛苦，谁爱当谁去。再后来他驾鹤西去，我已成人，懂得了一个族群必须要有信仰的道理，玉儿，你知道一个人没有信仰是件多可怕的事吗？一个人哪怕生无可恋，只要还有信仰便是生有可恋。”
　　夜子郎问道，很想知道玉儿会怎么回答，玉儿只是点头，然后偷偷告诉我：
　　“爹爹，我的信仰是我自己。”
　　我猛地夸赞他：
　　“这就是最好的信仰，无论何时我的玉儿都能相信自己善良、勇敢，一切所为是明智之举。”
　　夜子狼也一样鼓励他：
　　“你爹爹说的对，信仰就是这样。我们古疆人逐月，所以衍变出来问月这种占卜方式，每月十五要拜月，是白月，血月这种东西都是后来无聊的人写的。有了信仰后他们才会有道德标准，面对月神时才能无愧于心，诚心祭拜。且他们潜意识里觉得，狼王这个神职就是月神赐予的，所以狼王庙香火不断。”
　　“我后来明白阿爷为什么从来不抱怨辛苦了，他用他的作为告诉我做人要脚踏实地，做狼王…受人香火得以长寿就要付出心力，要真正为信众解决问题。你爹爹总说我脾气好，其实不是的，我的元神有一半去了庙宇正身中，一半锁在这里。夜深无人时我便回来休息，所以你回家会觉得夜里狼爹话多，唠叨。”
　　玉儿笑了，轻声道：
　　“狼爹，我不觉得你唠叨，有人唠叨挺好的。”
　　我问道：
　　“玉儿，你狼爹说了这么多，你可想作狼王吗？”
　　不出意料，玉儿果然摇了摇头，笑道：
　　“我更像爹爹，我更想要自由。”
　　夜子郎顺了顺他的头发，笑道：
　　“我明白的，其实玉儿你也很像我的父亲…我是说你阿爷，他也是这样一个人，清风一般来去轻松，无事就陪陪孩子，爱人。你尽管做自己，狼爹把剩下来的时间都给你们。”
　　话落，玉儿抬头看我们，点了个头后开始打哈，我哄他睡，夜子郎在一旁看着。又红了眼。
　　“人生短短数十载，你想如何都随你，我管不动你了，你自己有个分寸就好…”
　　夜子郎说着说着，莫名地眼泪就掉下来了，我直问他：
　　“行了行了，玉儿是什么大逆不道的孩子吗？”
　　玉儿拉了拉我的手，喃喃着：
　　“爹爹抱，不要长大…长大，你不要我…”
　　我本来想起身喝口水，一动玉儿就拉进我的衣角。夜子郎指了指他43码的鞋，笑话说：
　　“你看看你看看，过几年四十岁的人了，老是这样可不行，受了委屈只会回家找爹爹。”
　　“闭嘴。”
　　我道，将他按到里头睡觉，他看着玉儿的脸，我还以为他又胡思乱想要哭了，转过去看了下，玉儿的脸好像比平日还红一些，睡觉的时候还咳嗽。
　　“铺子里是有咳嗽水的，喂一勺吗？”
　　夜子郎问我，试了试玉儿的额温正常的。
　　“你抱起来，我去拿。”
　　话落，我忙点灯拿药，这个咳嗽水儿味道特别难闻，我怕玉儿不喝，把他叫醒了才喂的。
　　“玉儿，喝药，喝完了不咳嗽。”
　　他眯着眼，正在困劲儿上，揉开了眼才张嘴。
　　“好难喝。”
　　夜子郎忙拍了拍他的背，有些无奈。
　　“让你出去打炮仗。”我将咳嗽水的盖子拧紧了放在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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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们两个大人三个小孩除了夜子郎剩下的四个第二天一早全部都咳嗽了。
　　宝儿因为咳嗽什么也不想吃，这么大的孩子了，玉儿自己也咳嗽，就惯着，一边骂一边端着碗喂。
　　我说：
　　“你要不好好喂，要不别惯着，这样是个什么喂法儿？”
　　玉儿看了看另一边正在为了一碗粥和溯儿斗智斗勇的夜子郎，直说道：
　　“爹爹又不用喂溯儿，要不您来喂宝儿吧。”
　　“算了，你自己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