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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第一百三十一章 ...

  •   那会子正是初春,我倒是没什么,只是臭狼他…

      臭狼仿佛寂寞得很,有时候我看他眼里都觉得心里头空了。夜深了,我也不想再回绝他,免得见了他满脸愁容反而折磨自己。
      他已经等了我许久了,默默地在黑夜中等着我回话。下定心了,我也不想再让他等,只是很勉强的、低声回了他一句:

      “我很困了,不要放提神的药进去…”话音刚落我也随着他脚步的拖沓声爬了起来。

      我们摸黑去了灶房煎药,臭狼看着火,我也借了火点起来一根蜡烛,去了厕里那一小条的□硬是逼出来似地。那么湿冷的润夜里,出来时我竟背了一身的汗水。

      不是臭狼勉强我,要我空了腹如何如何,是我自己怕弄脏了褥子,不想后半夜黏糊糊臭烘烘地睡着,晨时醒了还得赶着太阳浆洗褥子。

      回了灶房,一不小心踉跄了步摔在了茅草堆上,好在软乎。这草儿也是暖和的,都是正午时晒干了才一捆捆地扎了搬进来的。我一下儿摔在上头让臭狼急得直扔了柴火扇,跑过来直揉我的肩头,

      “岐儿!岐儿!”

      他低声吼着,我闷声回着,好半晌都没听明白对方的话,我只好不再贪心茅草堆的暖和,扶着墙站了起来,朝他指了指澡盆儿,命令奴才似地对他说:

      “我得洗洗屁股,臭狼烧水去”说完,我又不住地往草堆里坐,觉得底下有些疼痛,若是坐在木头椅上指不定有多疼呢。

      没曾想,就在我坐下时臭狼便抱起来了我,皱了眉头,脸色被火烤得有些红,他如常把着我的两边肩头,朝我柔声说道:

      “不洗了,夜里冷,岐儿你若是冻着…“我听这些听得烦躁,心想那么疼的事儿臭狼都舍得了,难道咳两声、流着鼻涕、哑了声儿就能让你舍不得?

      望他眉目,满是我看不懂的关切和心急。我再想想他用力时的狠劲儿就愈发觉得难过了,想要朝他说:‘冻着就冻着了,难道会比屁股疼!’可是,光是在心里偷偷想着就觉得这些话好伤人的,便没说了。

      “我流汗了,就…随便洗洗吧”我低头说着,臭狼也劝不下了,转身去缸里打水,随后倒在锅里烧了起来。趁这空隙我也将房里那些脏的衣物都拿了出来。

      走去了院子里,着手要洗却被臭狼拉着袖子硬生生地给拉了回去。

      “岐儿愈来愈不记得我的交代了,放着,天一亮我就会洗的,总是嘱咐你不要沾凉的…怎么…”臭狼没把话说完,转头便叹着气儿将热水舀进了澡盆里。如此,我也不惦记外头的脏衣服了,兴冲冲地要帮他将两手长的澡盆儿推进了房里,可是他不让,说我要把水晃得满地板都是,直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药汤让我喝下。

      药粉新鲜,喝起来不如老的那么冲鼻子,我就着一颗酸枣便将那碗药汤都喝下了。

      回到房里脱了衣裳,澡盆里的水是很热的,我一大步下去,不知道深浅冷暖竟硬生生地被烫掉了一层透白的毫毛,臭狼也是如此,只不过他的毫毛颜色深一些,所以我一张开手下去便能捞着好多他的毫毛。

      扑着水闹了半晌,臭狼见我没心思好好洗便来搓我的后背和胳肢窝,我也胡乱的往他身上涂皂荚水,草草地洗净了他,好在屋里头暖和,否则我们两只脱光了在外头定要冷死的。

      我的头发是湿了大截,臭狼的是时常收着,所以都还齐整,我要麻烦些,出来时头发跟拖把似地弄湿了地板,臭狼忙抓着我将头发拧干了才好。

      都光着坐在床上,他就在我背后给我擦着发尾。

      不是第一次尾巴骨边有什么抵着了,既然已经答应了他,我也不急着去穿衣裳,反而乐呵呵地低下脑袋用手去拨弄自己的凤儿。我笑的大声儿,惹得臭狼直拍了拍我的肩头:

      “唉!岐儿你怎么先玩儿上了?”我摇头,

      “不知道,我玩着,心里头高兴,身上舒服”没曾想臭狼听了一副‘你怎么也不等等我’的表情,微皱着眉头将我的头发拿到了一旁,伸直了腿便将我扼在枕下。

      许是那药起了作用,我们连嘴都没来得及亲一下儿我就困了,闭着眼迷迷糊糊地牵住了臭狼的手,忍着疼说:

      “臭狼,我好困了,不和你一起快活了,我就牵着你睡一觉…好不”许是塞了小半罐油的缘故,这回竟不流血了。在臭狼来了后我竟能闭着眼等睡,可是这狼不许似地,直趴在我身上撒气,狠狠地□□。

      疼极了,皮肉都被磨破了旧口子。我睡不着了,边哭边问他:

      “臭狼…肠里的口子什么时候能好?过了春天…能不能好?”他一听直将眉头压了下来,两行泪来得急,忽从他眼中落了下来。

      “又…又弄破了…岐儿…”

      听他哭着,我也不想再赌气。只是看着这头狼心里有些发闷,明知道有伤的,他为何还赌一时之气呢?

      他是慢了下来,还两腿跪着我似地认错,只是…只是还不肯离了尾巴骨,拖磨着什么,我看他一手撑得有些发颤,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说:

      “好了臭狼,咱们不折腾了,□出来…好好抱着睡一夜吧?”语罢,臭狼抬头看了看我,忽又发了狠劲。

      我被折磨得发汗,也不知怎么了,肠里忽被塞了一堆冰凉的药膏,这冰凉带去了些许疼痛,我终于能好好睡了。

      臭狼再来的时候我没理会他,只顾着趴在枕头上睡,谁知他竟窝坐在我身旁边给我擦头发,边笑问道:

      “不是说了要抱着睡?岐儿怎么都不肯了”话落还不忘拍一把我的背。我直将眼闭紧,生怕再看见他那副幸灾乐祸的脸面,敷衍着回了句:

      “不抱了,我出尔反尔说话不作数,你找别人抱去!”怎么也没想到他竟回:

      “岐儿…别让我生你的气”话音才落他便松开了我的头发,我心里一宽便高兴了,心想他不来烦我了,下巴砸着枕头睡得更香。倒是他自己伤心了,窝在床角久久地不出声,也不挪动。

      醒来时天色还是暗沉的,我估摸着自己睡没一会儿,蹬脚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噫!这脚下是个什么东西?!

      “起来,起来啊臭狼!你怎么真睡在这儿了!”我起身搬着他的手脚,好一会儿才把他弄醒。

      那是人身,不如原身那样蜷着睡舒服。人身蜷着睡伤心、肺,又压着肚,我从前也忌讳蜷着睡的,玉儿怀着宝儿那些日子便被我说了好几次,我没告诉他从前有多少因为蜷着睡而憋着气憋死的,怕他吓着。

      将他拖至床中,他人终于揉了眼睛开口,梗着脖子,声音都发哑了。

      “岐儿,你不要我”臭狼边说边朝我索抱,我见他眼白红红的心里也愧疚,总觉得自己冒犯了这位狼王。若不是玉儿也是他的,否则我真怕遭了什么报应落在崽子身上。

      “没有…没说不要的”我急哭了,正想要抱起来他才发觉双臂失了力气,不知道是不是臭狼见我哭了精神起来,反而累了他来抱我。我尽力忍着不哭,可是…可是一看到他的脸心里满是对不住。多年以后才可惜,可惜彼时心里于他只是愧疚,不是疼爱、欲望,不是臭狼对我的那一种。

      所以可惜。

      忏悔似地,我边在他怀里哭着,边伸手去揉他酸疼的脖颈和肩。他也拍着我的背,如常安慰:

      “是我自己生闷气,不怪岐儿,子郎我真的不怪岐儿”

      我的耳朵贴着他的心口,好像真切地听到了他抽疼的声音,他喉间一梗一梗地,连带着静默的泪砸下来,我听得、看得出神,手上揉着他的动作也变得麻木,好像被上了个很老的发条,揉的极慢,力气也不如一开始那么用劲了。

      回过神我才发现自己的泪也沾湿了他的衣襟,我们相拥着哭,臭狼很自责,边哭边求我原谅,仿佛句句都在后悔他不该勉强我。我也哭着问他:

      “臭狼,后悔有什么用呢?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抓紧了他的手,我疯了般的摇头:

      “可是我没有不要臭狼,不管往后如何…都不会的”有玉儿,无论我去哪里都不会离开他这一句我没敢说出来,很怕他会抓着我问,“岐儿要去哪儿!去哪儿!”为了情发疯,我知道他会,所以很怕。

      半晌后,臭狼闷闷地在我耳边哭道:

      “岐儿,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多了”我耳边虽还是他的哭声,可是比方才好了许多。我忙擦了泪坐起来,拿了窗边的药水沾了点给他揉着酸痛的地方,头一回流着泪看他哭,真心实意地柔着声道:

      “臭狼,是我不好,以后一定不让你生气气得睡在脚边了”可这狼讨厌得很,我明明那么诚恳地在认错,谁知他要咧着嘴笑我:

      “不是你不好,是我自己赌气”话音刚落,臭狼别了别脖颈笑:
      “岐儿给揉揉就好了,哪儿也不疼了,心里也不疼了”臭狼边说边抱紧了我,将我手上的药油都舔干净了,我看他笑得突然,忙抬头仔细地盯着他看。

      “嗷!”

      谁知被他张嘴大吼一声给吓了一跳,哭得直在他怀里拳打脚踢,好半晌才爬起来说:

      “等…等明年过年我给你和宝儿绣虎头帽,臭狼这个大老虎吓她玩儿,她好高兴的”说完,我给他哭得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开了,又去咬了口他挂着狼牙坠子的耳垂他才悠悠地说:

      “好,岐儿高兴就好,你就是给绣猪头帽儿我也会戴的”我细想起来我忙又说,“猪头帽儿给咱们玉儿戴,好不好?”臭狼听了直笑:

      “好,你给他做猪头帽儿,我明儿炖了猪肉让他多吃些,免得咱们都太挂心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原话:“再笑就把臭狼的长牙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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