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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故纵者（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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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如命运般推着我往前走呢？——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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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大约是因为自己躺的地方正好能晒到阳光的关系，近来的每个上午他都格外地犯困。
再醒来，已经是午饭的时间，王一泊站在他的身边，笑着喊他吃饭。
清爽的头发，干净的白色衬衣，面容清隽的少年人笑得单纯无害。
肖赞这才伸展双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王一泊却抓住了他抬起来的手，使力将他拉了起来。
肖赞坐起来身来，顺势抱住了少年的腰，似是还未清醒，全身软绵绵地没有力气，便一点都不想再动了。
王一泊揉了揉他的脑袋：“要我抱你过去吃面吗？”
“不饿。”
“到点了就要吃，不饿也要吃。”
“不想吃面。”
“那你想吃什么？”
肖赞抱着王一泊的腰，从王一泊的怀里抬眼看他，许是因为刚刚睡醒的关系，他的眼中还有氤氲水汽，袅袅绕绕，朦朦胧胧，如早春薄雾下的一江春水。
王一泊的手按上肖赞的眼睛，不去看他的眼中的意味。
他另一只手绕到后面按下了放在自己腰后的肖赞的手，将它们推了下去，后退一步抽身出来：“吃面吧，再不吃，面都要坨了。”
肖赞看着少年毫不留恋离开自己去往餐厅的背影，迷蒙的眼中愈加茫然。
然而还是顺从地去吃了午饭。
待到吃过午饭，肖赞回到沙发边拿起王一泊随意扔在那里的自己的手机，看到来自郑懿的未读短信：“在吗？回我电话。”肖赞望了一眼厨房里王一泊忙碌的背影，选择了拨出电话，然后往阳台走，走到阳台，那边的人才将电话接了起来：“方便说话吗？他在不在旁边？”
“你说吧。”
“那个嫌疑人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自杀，排除他杀的可能性，彻头彻尾的自杀。”
“……”肖赞感觉背后升起莫名的寒意，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阳台门口，王一泊不在那里，他每次洗完碗筷，都会收拾厨房，没有那么快结束。
“我下午准备去一趟王一泊的大学，我总觉得那里有点什么线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你还要查他？凶手死了，结案了不行吗？”
“肖赞你别这么幼稚，你觉得这是嫌疑人自杀就可以轻易结案的案子吗？”
“怎么不是？你到底还想查什么？”
“动机，被害者的共同点，现在我们已知的被害者，年龄、行业、性别都没有任何的共同点，凶手为什么要选择他们……”
“你何必要去理解一个疯子的作案动机，疯子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需要，这个世界上，每件事情都有理由。”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你不去也行，帮我看好他，我查到线索联系你。”
“不要联系我，我不想知道。”
“你等等……”
肖赞收回想要挂电话的手：“你还有什么事？”
“你还记得……”那边的人顿了许久，才又继续问，“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休假吗？”
“哥？你在哪？”
王一泊的声音被背后传来，肖赞忙按掉了手机，塞进了衣服口袋里，然后抬头将自己身边一件挂着的白色卫衣拉扯了下来。
衣架回弹晾衣杆，发出一声不算小的撞击声。
王一泊循声来到阳台门口：“你收衣服啊？干了吗？”
肖赞摸了摸手里还带着些微湿气的衣服，有些结巴地回：“好……好像还没干。”
王一泊走到近前，接过他手里的衣服：“那你收下来干嘛？是不是傻？”
肖赞退后一步靠在阳台的玻璃移门上，看王一泊踮起脚尖，去够高高的晾衣架，将未干透的衣服又挂了上去。回头看到肖赞还在怔怔地看着自己，伸手过来拉他手臂：“走吧，进……”话未说完，肖赞已经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王一泊整个人僵了僵，目光从肖赞的脸上移到自己空荡荡地横在空气中的手上。
肖赞也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的回避动作有些莫名其妙，赶紧拉住了王一泊的手：“进去吧！”
王一泊被肖赞拉着往里走，看着肖赞的背影，眉头不由得轻轻蹙起，那一刻，如果肖赞回头，就会发现少年人如同一只即将被人遗弃的狗崽崽一般。
然而他没有回头。
——
下午他们两个人选了两部有些悲情的爱情电影来看，虚耗了一下午。
待到天色将暗，王一泊才起身去厨房做晚饭。
肖赞没有进厨房，置物架上已经不再新鲜的食材，冰箱里没有机会打开的蛋糕，都是他现在无法去面对的东西。
王一泊知道，所以也没有问，只是关上了门，将肖赞隔离在厨房外。
肖赞靠在沙发上，侧头看着王一泊忙碌的身影。
自昨天以来，进一步再进一步的自己，和退一步再退一步的王一泊，是王一泊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又想要得到些什么？或者确切地说，自己想要去证明些什么？
直到面对自己面前碗里的白色面条，肖赞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所以说出口的话语，也只是无意识地，没话找话而已，语气淡的好像能被风轻易吹散了去：“王一泊，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少年人的目光纯净又无辜，轻抿双唇，满脸的不解。
“一日三餐都吃一样的，不腻吗？”
“噗嗤”少年失笑，妥协道：“好好好，明天……明天给你做别的。今天晚上你就先将就一下吧！”王一泊说着，将醋与辣椒油往肖赞面前推了推，“我呀，厨艺不太好，还得学。”
“那你……好好学。”
“……”少年顿了顿，许久才回，“好，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一定好好学。”
可惜，我们没有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