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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投入者（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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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发现自己爱的人正好也在爱着自己。——张爱玲·题记
“哥！”
“干……干嘛？”
“被子里不闷吗？”
“……”
“灯已经关了，你把头露出来透透气呗！”
“不用你管！”
“哥？”
“干嘛呀？”
“我背上的伤口，还没包扎。”
“……”
窝在被子里的肖赞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王一泊也不催他，他趴在地铺上，歪着头靠着交叠的手臂，去看窗外的月亮，今天是满月，月亮又大又圆，让他似乎可以清晰地看月亮上面环形山的阴影。
日中则昃，月盈则亏，天下常理。
王一泊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月光透过眼睑传来的光亮。
他开始等，等肖赞的回复。
肖赞拉下被子，将自己的脑袋露出来，吸了一大口被子外面微凉的空气，感觉整个人没那么热了，才别过脑袋去看月光下的少年人，月光柔和如水，从窗口倾泻进来，照得他那一处特别光亮。
于是月光下的少年也像全身都散发着光一般，他似乎还能看到少年后脑勺那处自己剪坏的头发，于是扯了扯嘴角，忍不住漏出了一声笑来：“噗……”
少年调转了脑袋看向他：“笑什么？”
肖赞也不答他，坐起身来，探手过去把灯开了，少年被灯光刺激，微微眯了眯眼睛，小表情又奶又萌，肖赞便笑得更开心了，莫名觉得这被子外面的空气都香甜了起来。
他起身去客厅拿了医疗箱，路过客卫，打开灯看到里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地上的水渍都干得彻底，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一般，他忍不住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唇，张嘴咬了咬自己的食指，果然，好像都不觉得痛。
少年人仍然乖乖地趴着等他，见到他手里的医疗箱，便坐起身来开始解衣服的扣子。
肖赞盘腿坐到他旁边，侧身低头，开箱取工具，没有去看他，待他脱完了重新乖乖趴好，才正过身体来处理他的伤口。
伤口沾了水，边缘有些发白，好在并不严重。
“你下次，不要再这么乱来了。”肖赞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让少年不要对自己的身体乱来，还是不要对他乱来，就是觉得脸上有点烫，鼓了鼓嘴，呼出了好大一口气。
“我知道了。”少年答得干脆，却也不知道答的是哪一个，就是侧着脑袋歪着头看着他哥，露出了可爱的小括弧。
“不要看我，转过头去。”
“哦。”少年乖乖地听话转了过去，手指却在交叠的手臂上弹起了琴，将自己的愉悦表现得淋漓尽致。
肖赞懒得理会他，专注在少年的背上，于是他便看到对方肩背处已经差不多淡去的抓痕，那是自己抓的，是自己被压在水底亲吻的时候抓的——什么嘛，如果只是单纯想亲一下的话，这样未免也有些过了吧，对于一个28岁还保留着初吻的人来说，难道不应该更温情一点吗？他那会真的差点以为自己要被谋杀了啊？！
于是他便觉得有些恼，扯胶带的时候都有些发泄的意味，医用胶带折叠黏连，一下子竟扯不断，拉扯过他的指关节，疼痛随之而来。
他心里乱七八糟的，不想纠缠这个，便准备换一圈新的，将旧的扔了回去，扔的时候太用力，打掉了药水瓶子，一阵乒乒乓乓的撞击声。
少年回头看他：“怎么了？”
“胶带坏了。”说回鬼使神差般加了一句，“扯到我手了。”
“哪？”少年坐起身来面对着他，“给我看看。”
肖赞便将自己的手给他，胶带边缘划过的指关节有些红了，好在没有划破。
“没事没事，我给你吹吹。”少年将他的手捧起来放到面前，微卷起唇吹了口气。
明明是吹出来的是凉风，肖赞却像是被烫到一样，赶忙收回了自己的手：“你你你……你做什么？”
“吹吹就不疼了。”少年回答得理所当然，又带了个点委屈的意味，然后他低下头去，以右手按住了左手的手背，一下一下缓慢地抚摸着。
肖赞被他的动作吸引，低头看去，却见他左手手背红了一大片，甚至有些肿起来了。
“怎么回事？你手怎么啦？”
少年将手背到身后，躲开了肖赞想去抓的手，摇了摇头：“没事。”
“怎么会没事，又红又肿的，快给我看着。”说着便去拉少年的左手手臂。
少年不甘地抿着嘴，将手伸到肖赞面前，确实是肿起来了。
“都这样了怎么不早点说？手指能动吗？”
王一泊试着动了动手指，然后因为疼痛忍不住抽了口凉气。
“能动就好，骨头没事，大概是软组织挫伤，我给你上点药。”肖赞从医疗箱里拿出外敷药膏，挤压了一些在少年的手背上，开始以双手的拇指推散药膏。
“什么时候伤的？怎么能伤成这样？”
“没事的。”少年避开了他的问题。
肖赞忽然僵了僵，反应过来是怎么伤的了，是自己摔倒在浴缸里的时候他给自己衬在脑后的，如果不是这只手，伤的就是自己的脑袋了。
于是他一时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心疼还是该感激，咬在自己下唇的牙齿，恨不得是咬在面前少年的身上，还是可气的，没错，就是可气的！
于是手上推散药膏的动作也加了力气，少年人忍不住缩了缩自己的手，“嘶”了一声。
“痛吗？你还知道痛啊？就是要痛一点，不痛推不开药膏，吸收不了，知道吗？”
“知道。呵呵呵……”
“笑什么笑？”
“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什么时候对你好了？职责所在，保护证人而已，别想太多行吗？”
“如果我偏要想呢？”少年以右手肘支着膝盖，歪着身体，托着自己的脸，笑出了好看的大白牙。
肖赞抬手，用掌根推了一把王一泊的额头：“不许想，把你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赶走！“
少年被推得往后仰了仰，回正身体又往肖赞面前凑了凑：”不行啊！“
“什么不行？”
“我脑袋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脑袋里，只有你呢！”
肖赞呼吸滞了滞，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脸，失神一般低低喃喃了句：“王一泊，你又想亲我了吗？”
少年似乎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现在，是……是不是又想亲我了？”
王一泊没有开口，他缓缓凑近他，然后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