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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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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姬承命,想要去抓一个人,无需从前那般周密部署,他自己坐镇后方指挥,下属去给他抛头颅洒热血。
堕魔过程中,增长的力量,使他能独自办到许多从前仅靠他一个人不能完成的事。
他的臣属能来向他禀告这件事,当然不仅仅是说个消息就完了。意图造反的势力,具体在何处,他们还没查明,但也划分出了大致的范围,只需耗费更多时日和精力,将乱贼揪出来是迟早的事。
姬承命明面上让臣属加紧搜查抓人,私底下他像只鬼魅游走在那片划定的区域。他增强了数倍的五感,给了他极大的便利,他能闻别人所不能闻,见所别人不能见。在他的臣属还没取得多大发现时,他已经早早地探出了反贼的老巢,单木仓匹马进去,杀了个遍地血腥。
虽然他没了魔心,可入魔这件事,终归是影响到了他的心性。
他手里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走入据说是那位大毓太子的居室。不得不说,虽还未见到人,他倒觉得此子还有些胆量,竟然没有被他屁滚尿流地逃蹿。
站在屋子的正中央,他盯着屏风,冷冷道:“是朕请你出来,还是你自己走出来?”
如果要他请,那他的方式多半不会客气。
屏风后的人似乎太过于沉着了,仍然一声不吭,仿佛在无视与他一屏风相隔但却可以轻易取走他性命的怪物。
姬承命一挥袖子,力量些挟裹着狂风将屏风撕扯得四分五裂,与此同时,他手上力量吞吐,眨眼间屏风后的人就被吸入了他掌下,被他掐住了脖子。
他心中残忍翻涌,几乎是想什么都不管,一把扯掉手中人的头颅了事。毓清已经成了他的逆鳞,谁敢冒犯都是在刺激他发狂。
可是他终究还是克制住那种癫狂,冷冰冰地一眼看去,尽管他心中多少有点准备,还是被那张脸震得一下松开了手。
那人得了片刻自由呼吸的机会,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待缓过了一点,他瘫坐在地上,抬头眼眸无波无澜地扫了一眼姬承命。
“你若是来杀我的,那请给我一个痛快。”
姬承命回过神,脸色反而更加阴沉:“你就是毓秀?大毓的太子?朕倒是想问问,谁加封你为太子?”
他不该被一张脸迷惑,毓清没有子嗣,眼前这个容貌与昔年毓清有八九分样貌相似的人,仅仅是反贼特意找的赝品罢了!
毓秀淡淡道:“你自称朕,想必是当今大周的皇帝。昔年姬家是天子近臣,深受宠信,我有没有资格做大毓的太子,你难道不该最清楚?”
皇家血脉不容混淆。后宫妃嫔众多,大毓的开国皇帝疑神疑鬼,怕自己的血脉被人算计,所以在有严格的宫中规矩下,还特意去寻了一种蛊,他种在自己身上。以后他的后代,他后代的后代,只要是他们毓氏的子嗣,都能通过这种可以随着血缘传给子孙的蛊来区分。
姬承命当然知道。他神情阴暗,拿出一小瓷瓶,然后拔开塞子,不由分说灌入毓秀口中。
一息功夫,他一把撕扯开对方胸口的衣服,然后瞳孔剧烈一缩。
只见一片红纹渐渐显现,很快便构成一朵栩栩如生的如火红莲。
昔年,他曾在毓清身上见过一模一样的花纹。当时,他称赞那红莲真美,毓清却并不喜欢还告诉他:“这是一种诅咒,业火红莲,毓氏的人死了,要么下地狱永不超生,要么灰飞烟灭彻底消失。”
如今想来,那像是一道谶言。
毓秀拢了拢破烂的衣襟,然后他听到跟着这个君临天下的帝王,几乎是用着强自压抑的嗓音问他:“你母亲……是谁?”
业火红莲在不同的毓氏血脉上会有一些颜色深浅还有莲瓣数目的变化,只有嫡脉才会不论传多少代都一模一样。毓清当太子时,时唯一的嫡子,也就是说,除了他的子嗣,没有谁能有这样的花纹!
姬承命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愤怒还是嫉妒。他与毓清纠缠了那么多年都为未曾得到对方,然而事实却是对方可能在他不知情时,就已经同某个女人有了最亲密的欢好。
毓秀感受到对方几乎要刺穿他的目光,没露出半点畏惧:“我没有母亲。如果你非要找我母亲,我可以告诉你,我生母是一株孕子花。听到这你还想追根究底,你可以下地狱去问你父亲当年都做了什么。”
孕子花已经不是凡界的生物。
姬承命脸上有一刹那的表情空白。孕子花,他并不陌生。当年,毓清重生归来寻姬家复仇,他苦苦恋慕对方不得,不是没有动过用他们共同的血脉来挽救他们的关系。
孕子花原本生长在仙界,是某位仙君专门培育出来想要自己给自己造个孩子玩玩,然后不知怎地被某些小仙偷偷带下了凡界。
一般人无法得到它,姬承命作为万里江山供养的帝王,费点功夫还是能得到的。
后来他最终没有使用,是因为他太在意毓清的感受,不敢在对方不同意的情况下,强迫性地取得对方精血。
然而他的父亲姬星辉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如今姬承命已经无法推知他父亲明明已经选择杀人再演戏来夺取帝位,为何还会弄出一个孩子,难道他父亲曾想过扶植一个傀儡皇帝?
毓秀见姬承命那样子,眼露嘲讽:“孕子花接受的如果是一个人的精血,那便只会继承那个人的血脉,若是两个人,那便继承两个人的血脉。仔细算起来,我不只是前朝末代皇帝唯一的儿子,还是你的亲弟弟。”
这话又给姬承命重重一击。他几乎不敢去细想他父亲有多荒唐。
“你怎么知道……”姬承命忍得额头青筋直爆。
毓秀却诡谲地一笑,满不在乎地道:“你大可以不信。我知道便是知道。反正听说你也不是没杀过你的亲兄弟,再多杀一个我似乎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