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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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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安小姐静静地坐在阴暗的一角,笑眯眯地看着舞台上的群魔乱舞,心里却在暗叹:现在的小青年们,还知道羞字咋读、臊字咋写不?跑调都跑到天上去了,还在那里乐此不彼地疯狂摇摆!而下面吃饭的食客居然丝毫不受影响,举杯的举杯,私语的私语,喝彩的喝彩……
实在看不下去他们的丢人现眼,安颂可轻啜了一口啤酒,抬头四顾,专心欣赏起这家装饰得光怪陆离的音乐餐吧。
音乐餐吧,当实习生们提议去音乐餐吧里吃这一顿告别晚餐时,她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咖啡馆里边喝咖啡边听音乐的场景。
现在的小青年们都时兴这种文艺调调吗?而不是先去大排档猛吃一顿,再去KTV大嗨一场?
还没走进餐吧的大门,安颂可便大跌眼镜,这个餐厅的外墙怎么黑咕隆咚烟熏火燎一样?是刚发生过火灾还没来得及重新粉墙吗?
一迈进门,她又怀疑自己走进了婚礼现场。从门口到吧台居然是一长溜用粉红玫瑰和粉色纱幔组成的拱形花门!
再一仰头,她再次怀疑是走进了灾后现场,到处裸露着灰不溜秋粗犷毛糙的钢筋水泥,舞台旋转灯错杂其中。
大厅还挺大,横七竖八摆着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几十张桌子,安颂可他们一行人随着服务生的引导,坐在一个远离空调风口的角落。她拉开椅背,却发现自己的手正放在一个狗头上,着实被唬了好大一跳!四下一看,才发现自己是不是又进入了动物世界?每张椅背上居然都是维妙维肖的动物头颅,猪头、羊头,虎头,狼头……
一坐下来,小梁便开始向她介绍,等一下他们可以去那边大舞台上K歌。安颂可顺着小梁的手向大厅西侧看去,心里默默道,好吧,小梁,等下我们去儿童乐园唱儿歌吧。
……
再次看着这些画风各异的装饰,安颂可情不自禁地举杯来了一张自拍,给安颖可发了过去:【来到一家画风清奇的餐厅。】跟着又发了几张餐厅照片。
正在与安颖可聊着,一群实习生都唱完一曲来歇场。
众人不免又举杯著筷,大快朵颐一番。然后跟着大屏幕疯狂地砸金蛋,静静地欣赏其他食客登台献艺。等大家都看腻了,又开始跃跃欲试,拼命在微信上竞拍起来。人多力量大,他们这一桌很快又拍到了登台机会。大家都怂恿安颂可上台一展歌喉,安颂可实在拗不过,想想也难得过来一次,不能白来,于是就半推半就地上了台。
安颂可先是跟小卫合唱一首《当你老了》,小卫是众实习生中最具青春活力的,长得很像王凯,也有着与王凯一样的低音炮,喝这首歌再适合不过了。他一开口,安颂可便一下子被带入其中,唱歌的情绪立马来了,再加上年长小卫几岁,多了一些生活的阅历和感悟,一张口便倾情投入,唱得居然比麦霸小卫还好听、还耐人寻味……
如此一来,大家便不肯善罢甘休,坚持让安颂可再唱一首。
安颂可唱出了感觉,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留在了舞台上。
一开嗓,全场便沉浸在浓浓的唯美气氛之中——
一条路海角天涯
两颗心相依相伴
风吹不走誓言
雨打不湿浪漫
意济苍生苦与痛
情牵天下喜与乐
……
唯美的歌词,唯美的声音……一曲终了,全场掌声如雷……
安颂可走下台,实习生们开始吹起了彩虹屁。
——师姐,以后在您面前,我可不敢自称麦霸了。
——师姐,你不当歌手,可真的是亏大了,中国歌坛的损失!
——师姐,马上报名中国好声音!
……
“师姐,你唱歌的时候,那边有一个遗世独立的大帅哥一直在盯着你,我刚才去吧台拿冰桶,看他一脸的姨母笑,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小梁突然说,“喏,你看!现在还在朝我们这边看!”
安颂可顺着小梁的目光向吧台望去,只见辰瑞正坐在那里,一手支颐,一手擎着酒杯,果真在向他们这边望着。
对上安颂可的视线,辰瑞笑着冲她举了举杯。
——哇!师姐,上上上!
——这么帅的帅哥,今天咱们必须把他拿下,师姐!
……
大家虽然说得露骨,但都是些有色心没色胆,只会在自己窝里耍耍嘴皮子的怂包。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是,安颂可居然二话不说,抓起自己的杯子就向吧台走去。
——哇!师姐威武!
——看来师姐真是快要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啊……
——胡说什么呀,才比我们大三四岁啦。
——咱们要不要去听听墙角?
——捣什么乱?等师姐把帅哥拿下了,咱们少不了吃狗粮的机会。
——快看快看,搭上了搭上了!
……
安颂可一屁股坐在辰瑞旁边的吧凳上,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转头盯着辰瑞:“这回你要再说没跟踪我,我都不姓安了!”
辰瑞冲她笑笑:“跟着我姓辰?”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安颂可白他一眼,“说吧,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一个人在家无聊嘛,就出来喝一杯,鬼使神差地就走进这里来了。我们真是有缘!”辰瑞说完便举杯往嘴里送。
安颂可一把夺过他的杯子,伸到自己鼻子下闻了闻,又转头问在一旁刷着手机的服务生:“他喝的什么呀?”
“苏打水。”服务生的头抬也没抬。
安颂可把杯子放回辰瑞面前,抱着胳膊看着他:“一个人跑来这里喝苏打水,你觉得我信吗?”
“唉,你老是不信我。”辰瑞无奈地抚抚额头。
“那是因为你行迹实在太可疑!”
辰瑞扑哧笑了起来。
“行,是我自作多情了。祝你今晚喝得愉快,再见!”安颂可站起来,拿起自己的杯子就走。
辰瑞急忙伸手拦住了她:“没有没有,我坦白,我坦白还不行吗?”。
安颂可顺势又坐了下来。
辰瑞侧头看着她,神秘兮兮道:“我截获了一条情报。”
“情报?”安颂可转转眼珠,“我妹妹说的?你真给她介绍客户了?”
辰瑞笑而不答。
“这个死丫头,为了一丁点利益,居然什么都跟别人乱说!”
“你冤枉你妹妹了,她可没有跟我说什么。”
安颂可不信:“那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妹妹的朋友圈了吗?”
“没有啊,她今天发什么了吗?”安颂可说完便去点安颖可的朋友圈。
安颖可一个小时前的动态:【没天理啊没天理,我在街头吃糠咽菜,老姐在酒吧花天酒地】下面配着九宫格。
安颂可逐个点开,第一张是安颖可搂着一摞传单在街头的自拍照,第二张是一张毫无营养和美感的盒饭,紧接着几张便是安颂可发给她的动物世界、儿童乐园、婚礼现场、灾后重建……
最后一张居然是自己的举杯自拍!
因为是故意要炫给颖可看的,拍照的时候极尽妖媚诱惑之能事。想不到——这该死的家伙!
“这个死丫头!怎么把我的照片也po上去了!”安颂可生气地把手机扔在桌子上。
生了会儿闷气,又转头看向辰瑞:“就是这些照片吗?那也看不出在哪呀!难道你以前来过这里?”
“你干嘛非得刨根问底呢?女孩子活得轻松点不好吗?”辰瑞举杯啜了一口水。
“哎呀,我就是觉得好奇嘛……”
听着安颂可带有点撒娇味道的语气,辰瑞心里很是受用,倾身歪向她,就着她手中的手机,点开中间的一张照片,两指放大:“喏,你看,大屏幕右下角这里。”
安颂可看着辰瑞操作,身体也不自觉地向他那边微倾,浑然不知两人已经头拱头,肩碰肩。
照片昏昏暗暗地,那群实习生在舞台上群魔乱舞,把后面的大屏幕遮得几乎是严严实实,只有站在最右边的小梁屁股后漏出一点空白,隐约可见几个字,模模糊糊地好像是餐吧的名字。
安颂可盯着照片,不由得感慨道:“哇,这么小这么糊的字,你都能看得清楚啊……眼睛淬过毒吧……”
辰瑞老实答道:“其实我也看不大清楚了,但这家店的装修风格也太辣眼睛了!在网上搜索全城十大辣眼睛酒吧就知道了……”
“小点声!”安颂可伸手拍他一下,心虚地朝服务生瞟了瞟。
辰瑞迎着服务生扫过来的目光,磊落地笑笑:“打情骂俏!”
安颂可瞪他一眼:“喂!你嘴巴不要这么欠好不好!”
辰瑞一副无赖相:“那怎么办呢?自从上次被你逼着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嘴巴好像就落下毛病了。”
安颂可狠狠道:“那你继续吃,再多吃几回,你这毛病就有治了!”
辰瑞趁机道:“好哇,那我们明天再去吃?”
“什么我们?我干吗要跟你一起吃?”
“你怎么过河拆桥呢?上次你不是说如果我介绍客户,你请我吃饭都行。”
“你上次没答应我啊,我可不领你的情。对了,”安颂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一张卡,放在辰瑞面前,“还给你。”
“什么?”
安颂可笑笑:“多讹你那两百多万。”突然又郑重其辞道,“另外二十五万我不管你啊,是你自愿替那个官二代赔的。”
辰瑞嗤了一声:“你到底是缺钱还是不缺钱呀?”
“一码归一码。”终于甩出这个烫手山芋,安颂可算是松了口气。
辰瑞突然想起了还在芝加哥车库里吃灰的奔驰,想捉弄她几句,但又想起芝加哥是她的禁忌,一时迟疑着,静悄悄地坐在那里。
场面骤冷,让安颂可觉得尴尬,起身打算溜掉。
辰瑞突然开口:“你还会唱歌呀?”
这话问得可真清奇!
安颂可一下子坐了回去,瞪着辰瑞:“你什么意思啊?告诉你,我不光会唱歌,我还会唱戏呢!”
“Wow! 那我们什么时候PK一下?”
“我干嘛要跟你PK 美其食,任其服,乐其俗,高下不相慕。懂吗?”
辰瑞摇摇头。
“对牛弹琴。”安颂可嘟囔一句,又耐心道,“我想说,唱歌这么陶冶情操的好事情,干嘛非要拼个输赢啊?”
“那倒也是。”辰瑞点点头,“你贵庚啊?”
安颂可警觉地看着他:“你管得着吗?干嘛要告诉你?”
“干嘛这么紧张吗?我大概也猜得到。”辰瑞斜觑了她一眼,“我就是好奇嘛。你看,你刚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唱的歌也是很老的吧?年轻人应该没人会唱吧?感觉应该是我奶奶那一辈的人,才会唱的调子……”
安颂可气得瞪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是啊,我很老啊!你可以喊我姑奶奶了。”
辰瑞扑哧哧笑了起来:“哎,姑奶奶,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嘛。”
“说我老直接说嘛!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吗?”
“没有,没有。”辰瑞忙不迭地赔笑,“你顶多二十出头。”
安颂可毫不领情地白他一眼,举杯,仰头,喝酒,颇有大马金刀的姑奶奶气派。
辰瑞仿佛是第一次看到她似的,侧头静静地打量着她侧面的轮廓。
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别在耳后,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玲珑的耳朵。耳垂很好看,但没有耳洞。
随着举杯仰头,上眼帘一开一合,衬得又长又弯的睫毛扑扑簌簌,小鹿乱撞般,与精致直挺的鼻子,白皙粉嫩的脸蛋,在灯光下勾勒出一派迷人的朦胧。
下巴微微翘起,是那种自然的让人看着很舒服的弧度,异常柔美,但却似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是倔强?是刚毅?亦或……
纤纤玉手轻轻握着酒杯,姿势很酷,让辰瑞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这不是一只弹钢琴的手,而是一只扎针的手。那天他搂着她弹琴的情形,那天她在必胜客帅气地朝他虚手一掷的情景,再一次浮现眼前……
安颂可放下酒杯,发觉辰瑞正定定地盯着自己,心里泛出一丝尴尬,掩饰地白他一眼:“一个大男人,捧着一杯水坐在这里,你不觉得很逊吗?”
辰瑞回过神来,低头看看自己杯里的无色无味透明液体,不由得失笑,抬起头来,抿唇冲安颂可笑笑,摇着头,终是一声不出。
等安颂可不自在地回头看向舞台时,辰瑞在她脑后开口,声音轻柔温润:“你刚才独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呀?很好听,很唯美。”
安颂可回过头,支起了下巴:“康美之恋。是一首广告歌,确实蛮老的。我跟我妈当年都中了它的毒似的,天天在家里唱。”
辰瑞浅浅一笑:“广告歌居然能做得这么有情怀,不错。看来你跟你妈都是有情怀的人。”
“唉!可别跟说情怀啦!我被这情怀两个字害得可真不浅!”安颂可把两只手重重地搁在桌子上,显然心里很是激动。
“怎么了?”辰瑞一脸好奇。
“康美药业,ST康美,你做生意的,应该知道吧?”
“知道,据说是财务作假,频频暴雷嘛。你买他们的股票了?”
安颂可重重地点点头,一脸苦逼。
辰瑞笑起来:“你居然也炒股?”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很俗啊?”
“No. 恰恰相反,终于觉得你正常一些了。”
安颂可拳头一握,怒视着他。
辰瑞夸张地向侧后方闪了一闪:“什么时候买的?”
“已经在手上捂了快一年了。”安颂可顺势把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哇,那你可赔惨了。”辰瑞笑得忒狭促!
“喂!没揍你,你是不是特开心啊?看我赔钱,是不是又更加开心了?”
“没有没有。”辰瑞嘴上说没有,脸上的狭促却丝毫不减,“投了多少?有加杠杆吗?”
安颂可抬了一下五指。
“五十万?”
“五万了,我哪有那么财大气粗呀,还杠杆!”安颂可心累地白他一眼。
“那你还操什么心呢,扔那儿不管就是了。”辰瑞笑得更欢了,“赔光了就当是出国旅游了一趟嘛。”
“你怎么还在兴灾乐祸呢!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你会研究公司吗?”
“不会,也没那个心思。”
“那你以后还是不要玩股票了。实在想买,就用闲钱买点指数基金,中证500沪深300这些,不用伤脑筋,熊市3000 点以下放开胆买,也可以分批定投,不涨30%以上不要抛,一旦涨到心理预期就果断清仓。”
“你也炒股吗?”
“当然。不过,我们不叫炒,叫投资。”
“嚯!把自己说得跟巴菲特似的。”安颂可又白他一眼,“你怎么不说,你不买股票,直接买公司呢!”
辰瑞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看着但笑不语的辰瑞,安颂可忽然觉醒:“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割韭菜的那群人?”
辰瑞抬手摸摸安颂可的后脑勺:“大小姐,你想多了。投资是每个人都可以做的事,你不想被割,没有人能割得了你的韭菜。”
安颂可笑眯眯地看着辰瑞:“那我可以跟你学投资吗?”
“那你得先请我吃饭。”
安颂可刚要回答,小梁的声音在身后骤起:“哟,这是谁啊?在摸我们师姐的头发。”
安颂可一下子跳了起来,回头一看,一群人正齐刷刷地站在他们身后。
天哪!他们到底在这里站了多久?
“师姐,你重色轻友哦……”众人异口同声,排练过似的。
安颂可既尴尬又心虚:“没有……你们不要瞎说……”
大家直接忽视了安颂可,齐刷刷地看向辰瑞:“帅哥,汇报一下吧,坦白从宽哦。”
辰瑞坦然地冲他们笑笑,又扭头看看安颂可:“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你瞎说什么!”安颂可怼辰瑞一句,又红着脸看着众人,“你们别听他瞎说!我们只是熟人,早就认识的。”
“哦——早就认识的!”大家众口一词,都把声线调得高高的,仿佛在拼肺活量。
“明白了,明白了……”又是众口一词,连点头的频率和幅度都是神同步。
“来查岗的!”真是越说越离谱!
安颂可急得要死,刚想辩解,小梁把手机往她眼前一伸:“师姐,您别不好意思了,我们可有照片为证的。”
安颂可的脸顷刻之间便红成了陕西红富士!
照片里全是她和辰瑞的背影照。
头拱头的——任谁看都是两个恋人在喁喁私语;支着下巴、侧身相对而坐的——怎么看都像是一对情侣在深情对视;女的巴掌拍在男的肩上的——多像小情侣在打情骂俏;男的抚着女的头发的——狗粮撒的满满一屏啊……
“小梁,你给我立刻马上删掉!”
安颂可伸手去抓小梁,却反被辰瑞给抓住。
辰瑞一手抓着安颂可,一手打开自己的手机,冲小梁道:“哥们儿,麻烦把照片隔空投递给我。”
“好嘞。”小梁冲辰瑞打了个OK的手势。
“什么是隔空投递?”安颂可话音刚落,便见辰瑞回了小梁一个OK手势,一脸得意地看向她。
“师姐,要不我们就先走了,让这位帅哥教教您什么是隔空投递。”众人冲她挤眉弄眼一番,个个兔子一般向门外蹿去,生怕被夹住尾巴似的!
“喂!你们跑什么?等等我!”安颂可跺跺脚,跟了出去。
“师姐,我们要回学校宿舍,不同路的。”众人笑嘻嘻地站在路边冲安颂可摆摆手,又冲刚走到门外的辰瑞挥挥手,“帅哥,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师姐哦!”
众人说完便向地铁站的方向跑去,安颂可冲他们的背影喊道:“你们就这样把我丢下,不怕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呀!”
“这样的大坏蛋,给我们一人来一打!”跑在后面的几个小姑娘笑嘻嘻道。
“一群花痴加脑残!”安颂可恨恨地说着,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也向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安颂可还没走上几步,胳膊便被辰瑞给拽住了。
“我送你。”辰瑞拽着她拐到旁边的辅道。
“你别拽我呀,不用你送!”
“怎么老这么犟呢!”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辅道上停着的一辆保时捷旁边。
“这你的车啊?”安颂可随口道,“这里能停车吗?”
辰瑞却一把掠起贴在前挡风玻璃上的一张白纸,只在眼前一晃,口中骂了一声“Shit!” ,抬腿便向车胎上跺了一脚。
安颂可顺着辰瑞的脚往下一看,只见一个黄澄澄的锁车器正挂在车胎上!
“哈哈,我要为城管点赞!”
辰瑞恨恨地白她一眼:“点什么赞呀!方圆五公里,你要是能找到一个停车位,我给你点赞!”
安颂可却得意地冲辰瑞摆摆手,脚底抹油之前,不忘兴灾乐祸:“辰公子,看来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