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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世界上的事儿真是奇妙得很,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当辰瑞上一刻还在玩味着安颂可的话时,哪知道下一刻遭殃的会是他自己?

      一语成谶!下一次见到她时,真要说她是乌鸦嘴了!辰瑞站在南都市中心医院防传染病疫苗注射室里闷闷地想着。

      可下一次再见到她,会是何时?还能再见到她吗?电话不接,微信不加!

      他一直想向安颖可侧面打听打听,但内心的骄傲还是让他最终忍住了。

      既然人家不想交你这个朋友,勉强又有什么意思?

      辰瑞正这样闷闷地想着,肩头忽然被人一拍,紧接着,一张清新明亮又笑意盈盈的脸庞闪现在眼前。

      “你怎么在这儿?怎么了?” 轻快温柔又充满好奇的声音,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全然没有此前的咄咄逼人。

      辰瑞觉得自己的喉咙突然哽住了,竟然一时说不出话。

      眼前站着的,居然是被他正在心底怨怼着的安颂可!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他忽然怀疑,是不是她根本没收到自己的好友申请?那不应该,他发了可不止一条。

      “他被猫抓了,来打疫苗的。你们认识呀?”一旁正在配药的护士替他答道。

      “被——”安颂可只迸出一个字,吃惊地看着他,随即便捂着嘴笑了起来,“被猫抓的?”

      辰瑞眼睁睁地看着她笑了好大一会儿,还没有止住的意思,生气地转过身去。

      好半天,安颂可终于抑制住笑声,挪到他前面,伸出两只手,夸张地在辰瑞眼前抓了抓,满脸堆笑地问道:“真是被猫抓的吗?”

      “猫”字咬得特别清楚!

      气得辰瑞恨不得立马逮住她的手,给她咬断!

      安颂可却似乎对他那张板着的脸,熟视无睹,上上下下四处打量着辰瑞:“抓哪里了?哦,这里!哇,还蛮严重的。”

      她说着便把头凑到他的胸前,细细地查看着锁骨上那五条鲜明的血痕,丝毫没注意到自己都快贴到辰瑞身上了,一边观察,一边咕哝道:“嗯,还真的是动物的爪痕。”

      这句话彻底把辰瑞惹毛了!

      淡淡的发香,再加上胸前那若即若离的柔软,搅得他的情绪烦躁到了极点。心里恨恨道:你不是不屑跟我做朋友吗?这会儿又肆无忌惮地贴我身上,是什么意思?

      似乎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潜在的危险气息,安颂可猛地向后倒退几步,转身准备开溜。

      辰瑞忍不住道:“真是中邪了!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你呢!而且每次都这么倒霉。”

      安颂可蓦地回转身,双眼睁得大大的,一措不措地看着他。

      辰瑞看得出那满脸的“what”, 不等她说出来,继续往下怼:“第一次,害我痛失所爱!第二次,我朋友胃痛!第三次,害我破财!第四次,被人泼水!这次又……” 辰瑞突然说不下去了,扭头看向一边。

      这都是什么逻辑?

      第一次,确实是她理亏,但让她赔八百万,这不是碰瓷吗!还痛失所爱!

      第二次,是她救了他好吧!

      第三次,他自己活该!

      第四次,还是他自己活该!

      这一次,他准又是……活该!因果颠倒,强词夺理,不仅活该,还欠修理!

      安颂可气得又走了回去,抱着胳膊,仰着头,直盯盯地看着辰瑞:“因为我是打渣办的,哪里有渣男,哪里就有我。专、打、渣、男!”

      “这么说,你遇到不少渣男喽?经历蛮丰富的嘛。” 辰瑞也直盯盯地看着安颂可。

      话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己失言了。但说出去的话,再后悔也收不回去了。

      只见安颂可脸色一变,扭头就走,疾步如飞。

      “安医生走了?” 护士拿着针管向辰瑞走来。

      “她是你们这里的医生?”辰瑞彻底懵了,不是在美容院上班吗?

      “对呀,你们不是认识吗?”

      “哦,见过几次。她是哪个科室的?”

      “针炙推拿科。”

      打完针,辰瑞低着头,闷闷地向停车场走去。

      可等他坐上车,懒洋洋地往后一靠,怎么也不想去发动汽车。

      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发着呆,心里满满的懊恼和后悔,脑海里始终盘旋着安颂可转身而去的身影,那突然变得吃惊、恼怒、忧伤的眼神,以及一下子变得惨白黯然的脸色。

      纵使在前一刻,在她说专打渣男的那一刻,那双眼睛依然是笑意盈盈的,那张脸依然是红润生动的……

      “该死!”

      他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猛地推开车门,跳下车,向门诊大楼走去。

      已是十一点钟,针灸推拿门诊大厅仍是坐满了人,他向几个诊室望了望,有的开着门,有的关着门,没有看到她。

      他无聊地在大厅里转了几圈,看到一边墙上挂着医生介绍,走过去,一眼就看到第三排中间那一张熟悉的面孔。

      笑靥如花,白衣天使。不说话的她,绝对当得起这几个字。

      安颂可, 主治中医师,硕士研究生,毕业于南都中医药大学针炙推拿专业。擅长中医美容,皮肤病,妇科疾病,肩颈腰腿关节痛等各类痛症,亚健康失眠症,慢性疲劳综合症及偏颇体质调理。

      辰瑞在心里默念着安颂可三个字,一遍又一遍。

      突然想起有一天,他还认真地查“寒”字到底是不是百家姓,不由得唇角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忽然旁边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白大褂扶着一个老人走出来,温柔地说道:“阿姨慢点啊,您交完费直接到2号治疗室稍微等一下,我等下过去给您扎针。”

      正是安颂可!辰瑞不自觉地向旁边一闪,生怕被她看到。

      幸亏她又退回了办公室。

      紧接着叫号,又一个病人走入诊室,关门。

      一会儿,她从诊室走出来,匆匆走到里面的治疗室,好大一会儿,又走回来,在办公室忙了一会儿,接着又随病号一起去治疗室。

      一个小时功夫,辰瑞始终静静地站在那里,安颂可似乎从他身旁经过好几次,每次他都忍不住想叫住她,但她似乎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他。

      大厅的病人越来越少了,辰瑞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一个空位,正斜对着安颂可的诊室。

      他静静地走过去,坐在那里,盯着她的诊室,盯着她,盯着她在那里忙忙碌碌,进进出出。

      白大褂儿,下摆隐隐约约露出一圈黑色蕾丝纱裙的下摆,玫紫色的半高跟鞋,与前几次所见的休闲打扮大大不同。如果,她脱下白大褂,与自己一起并肩走在路上,应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个画面?

      头顶高高盘起一个丸子头,显得人干练、优雅、气质、知性。

      辰瑞不由得想起芝加哥初见那晚,她用围巾把自己包成一个阿拉伯女人,只露出一双宝石般璀璨发亮的眼睛——那一刻他多想把她搂入怀中。

      还有那天晚上,他怀着虔诚又复杂的心情,一只一只地帮她取下发夹。

      那一刻,他知道她是紧张的,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他手上摸索的是发夹,却似在摸索自己的心。

      指尖轻柔地在青丝中穿梭,心却一直在紧张地梳理着,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何突然走到那一步?他爱她吗?她爱他吗?她到底是谁……头发如瀑般抖然自指间滑下,他的心也似乎在直线下坠,濒于沉沦的边缘。

      ——可惜她并没有给他留下足够的梳理时间,此后两年,每每想起,都让他引以为憾……

      这样忘情地想着,他不自觉得有些脸红,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刚才可是刚刚得罪过她!

      大厅里的病号已所剩无几,其他几个诊室开始锁门了,原来已经下班了。她却似乎没有起身的意思,始终在低头看着什么,一只手时不时地把那一缕总喜欢掉在脸畔的碎发别在耳后。

      忽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小男生拎着盒饭走进她的诊室,把一个饭盒放在她面前,自己也跟着坐在对面打开了饭盒。两人显然很熟,安颂可也不客气,打开饭盒便埋头吃了起来,时不时抬头与对面的小男生说笑着什么。

      辰瑞伸着头正看得有劲儿,门却突然被小男生起身关上了。

      盯着那一扇始终静静关着的门,想象着她跟小男生相对而坐,谈笑风生的样子,辰瑞只觉得心底隐隐泛酸,像刚喝了一瓶醋。

      大厅里已看不到一个人,所有的诊室都关着门,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将近一点半钟。妈妈打来电话问他打完针了没有,嘱咐他打完针赶快回家休息。他挂了电话却仍没有起身的意思。

      今天如果不道这个歉,他恐怕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门终于在二十分钟以后又打开了,可在辰瑞的感觉中,他似乎等了一个世纪之久。

      先是小男生拎着饭盒走了出去,接着安颂可也走了出来,辰瑞的心一下子怦怦直跳起来,呼吸也瞬间变得急促。

      大厅里到处都是静悄悄地,如果不去特别注意,很难发现角落里会窝着一个人。但那种微妙的空气之波,似乎已经由辰瑞这里传导到安颂可那里。

      总之,辰瑞知道,安颂可已经看到了自己,但她却选择了熟视无睹,面无表情地向一边走去。

      辰瑞看着她的背影,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时站起来打招呼!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安颂可终于又走了回来。

      辰瑞在门将要关上的那一刻,及时冲到了她面前。

      “你有事吗?”安颂可仍是面无表情。

      “刚才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怎么就那么混蛋,口无遮拦。”辰瑞尴尬地笑笑。

      “你在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OK, 那你可以走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谁有功夫生你的气呀?我很忙的。我下午还要上班呢,现在要休息一下,你赶快走吧。”

      “你下午几点下班?我请你吃饭,正式向你赔罪。”

      “没那个必要。”安颂可就要关门。

      辰瑞一手撑住了门:“那你就是还在生我的气了。”

      “我说了,没有闲情逸致来生你的气。”安颂可有些火了。

      “那就说好了,我等你一起吃饭。”

      “谁跟你说好了?”

      “那你怎样才肯接受我的道歉?”

      “我再郑重地告诉你一次,我没有闲心生你的气。刚才是我失言在先,不怪你。”

      “那你……”

      “我承认我刚才在注射室是很生气,但我生的是我自己的气,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不用内疚,也不用请我吃饭。”

      “你这样说,那就还是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安颂可恼火道,“你不要再给自己加戏了好吗?”

      辰瑞直直地盯着安颂可:“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他深邃的眼神中,似乎带着淡淡的失落和忧伤,看得安颂可心有不忍,下意识地摇头:“我没有。”

      “寒风。”辰瑞的声音低沉又诚挚,“我觉得你对我一直有很深的偏见。在芝加哥的时候,我有时候是故意捉弄你,但我完全没有恶意。那天,我把你带回我家,确实是想恶作剧一番。但也并不完全是,我看得出,你那时没有地方可去……”

      一声“寒风”,让安颂可百感交集。

      虽然只是一个胡诌的名字,却是再贴切不过。那时的她,怎么不是一个在大街上飘荡无依的寒风?

      如果不是他的收留,从未出过国门还囊中羞涩的她,如何在异国他乡渡过难关?

      那天虽然被捆了一夜,恼他不行,但事后想想,他一晚上醒来一二十回,看她是不是还活着,何尝不是一种善意的关心?

      每天早上给她做赏心悦目的早餐,晚上又给她做营养丰富的大餐,她哪怕在自己家里,都没有受过这么好的待遇。

      虽然人花嘴贱手欠,但最终不是也没怎么样她吗?基本的底线还是有一点的。如果不是她惹祸在先,大概不会有后面的故事,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一味苛责别人呢?

      “辰瑞,”安颂可抚额想了想,开始组织语言,“对不起,我情商不太好,平时不太会说话,可能有些话确实说得不好听……”

      辰瑞不等她说完,便开心地问:“所以,我们现在算是握手言和了吗?”

      “可以这么说呀。所以,我可以关门了吗?”安颂可尴尬地笑笑。

      辰瑞的手却仍一动不动地撑在门上,答非所问:“你有用微信吗?”

      “我看起来是很out的人吗?”

      “那我发的好友申请,你有收到吗?”

      “收到了。”

      “那为什么没加我?”

      “我必须加你吗?我觉得,我们好像还没有熟到用微信来聊天的地步。”

      “可我刚才明明看见,你在大厅里加一个病人的微信,好像你们也并不太熟。”

      “那是我的病人。”

      “OK. 那我下午也挂你的号。”

      “你有什么病?”安颂可不由得笑道,“自以为是的病,我可是治不了的。”

      辰瑞眉毛一扬:“你看看,还说对我没偏见?”

      安颂可张口正要说话,眼光无意中越过辰瑞的肩膀,看到梁医生向他们走了过来,心里暗叫不好,又要被人捕风捉影了。

      果然,梁医生走过来,扫视着二人:“哟,安颂可,这位大帅哥是谁呀?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了?藏得这么深?看来咱们的小高是没戏喽。”

      “梁姐,您可别乱开玩笑,他是我的病人。”

      “是吗?你对病人可真好。”梁医生又瞟了瞟正礼貌地微笑着的辰瑞,才慢悠悠地踱步而去。

      安颂可待梁医生走进了自己的诊室,才又看向辰瑞:“喂,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哎,你自己都说了,我是你的病人。亲爱的安医生,我可以加您的微信,咨询一下病情吗?”辰瑞认真地说着,把手机伸到安颂可眼前。

      “安医生,收了我这个病人可好?”又一条好友申请。

      安颂可看着这几个字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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