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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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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有女朋友了，带回来给我看看。”老妈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
正窝在客厅沙发里，懒洋洋地翻着一本书的辰瑞，吃惊地坐起来，看向对面也在看书的老爸。
“臭小子！看你爸干嘛？说你呢！”顾音已走到辰瑞面前。
“唉，您吓死我了老妈，我还以为我老爸晚节不保了呢。”
“贫什么嘴？好好听你妈妈说话！”老辰忍不住斥责道。
“我哪有女朋友呀？听谁说的？”
“那江琳怎么说你带着女朋友跟她约会？她到那里，你们饭都吃完了。”
辰瑞禁不住笑了起来，又倒回沙发里，不住地伸着懒腰。
“你笑什么呀？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那是碰巧碰到一个朋友在那里吃饭，她误会了。”
“可江琳说，你亲口对她说，那是你女朋友。”
“是，我亲口说的，可那又怎么样？我有没有女朋友，关她什么事呀？大庭广众，上来就给我脸上泼一杯水，她以为她是谁呀？” 辰瑞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似乎现在才想起生气。
“那还不是因为你胡说，你活该！”
“妈你站谁一边呀？你是我亲妈吗？我是不是抱养的？”
“我站谁一边也不会站你这边。你说你，你胡说什么呀？你这是道歉吗？外面那么多餐厅，你把人家约到必胜客？你存心的吧？”
“我没歉可跟她道。”辰瑞又倒回沙发里。
“你给我坐好！”顾音走过去踢踢他的腿。
辰瑞一动不动：“顾大美女，你又要干什么呀？”
“辰瑞，好好坐起来跟你妈说话，什么时候学得吊儿郎当的！”一旁的老辰又忍不住斥责道。
“好好好，我坐好。”辰瑞正襟稳坐，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妈妈，“亲爱的妈妈，请问您，有何指示？”
“好！”顾音撩了撩头发，转身坐在辰瑞对面，“你都说指示二字了，那接下的话，你不准有任何反驳，不准阳奉阴违。”
“那得分什么事喽！”辰瑞刚想往沙发里倒，但瞥到老爸瞪过来的严肃眼神，又立马坐正，冲妈妈笑道，“好，二不准。”
顾意也笑笑：“跟江琳认认真真谈恋爱。”
辰瑞失笑道：“老妈，我以为您是要向我指示下周的工作任务呢。”
“这就是你的工作任务，接下来一年的工作任务，直到结婚。”
“不带你们这样的。”辰瑞生气地站起来，跑厨房拿一瓶啤酒，回来也不再坐下来，站在落地窗前，闷声喝了起来。
顾音也走过来，站在他旁边：“你说说，江琳有什么不好的？人你也见过了，小姑娘长得多漂亮呀！”
辰瑞扭过头刚要张口，顾音又指着他的嘴巴道：“不要拿泼水再说事儿，是你自己嘴欠。”
“好！我就是不喜欢你们这样，莫名其妙地塞一个人过来，非要让我陪着她，吃饭！聊天！逛街！我不是你们的牵线木偶！不是你们公司里那些唯唯喏喏的员工！”
“所以，不是因为江琳不好？”
“她好不好跟我没半点儿关系！”
“行行行，我不逼你。但你爸爸跟江伯伯有重要的项目要合作，你跟江琳以后免不了要经常见面，你不许再跟人家耍脾气、摆脸色。”
“什么重要项目？我怎么不知道？”辰瑞疑惑地看向老爸。
“你呀，再去酒吧里泡几天，就更什么都不知道了！”老辰放下手里的书，严肃地看着辰瑞。
“那还不是因为我妈，天天晚上一回来，就江琳长江琳短的，我出去躲躲清净而已。”辰瑞又坐回沙发里，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开始玩起左手倒右手，“爸，到底什么重要项目啊？我在公司怎么没听说过？”
“也只是江伯伯跟你爸私下的提议，还没有正式在公司提过呢。”
“什么嘛，这么神秘？”
“我们约好了，下周六两家一起喝早茶，你一起去听听就知道了。”顾音说着，慢慢地踱过来。
“什么事情不能到公司谈，非得一起去喝早茶？”
“你们长大后，两家人还没有正式聚过呢，所以我和你爸爸商量，两家借这个机会，好好聚一聚，也联络联络感情。”
“妈，你不会又拐着弯……”
“我说了，不逼你就不逼你。但两家多年的世交，一起吃顿饭，这你总得配合吧？”
辰瑞没吭声，只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
“发什么呆呢？儿子？”
“行。只要你们不再来包办婚姻那一套，让我怎么配合都行。”辰瑞含糊地答应着，站起身，向楼上走去。
“这臭小子，说走就走了。”妈妈环抱着双手，气咻咻地坐在儿子刚坐过的沙发上。
“你呀！牛不喝水强按头！”老辰把书放在边桌上，抬头看着妻子，一脸的迁就和无奈。
“还说我呢！你怎么当爸爸的？儿子的婚姻大事，一点儿都不操心！”
“这种事，你操心管用吗？他什么时候听过你呀？”
“管不管用，总得试试吧？你看他最近跟那个苏杰往外面跑得多勤？”
“要不是你天天在他耳边推销这家的千金，那家的名媛，他能往外面跑吗？”
“你听他胡说！外面要没什么东西迷着他了，他能出去？你说万一哪天他给我们惹个什么事儿出来，怎么办？”
“你呀！他一个人在国外，你挺放心的。现在回到你眼皮子底下了，你反倒不放心了？”
“那不是有妈在那边看着他的吗？”
老辰不以为然：“自己的儿子你不清楚吗？每天不都按点儿回来的吗？能惹什么事儿？”
“哪天不按点儿回来再管就迟了！唉，我真怕哪天他从酒吧给我带回家个女朋友！我跟你说，你跟老江谈的那个项目，让辰瑞来负责。”
“八字还没一撇，能不能合作还另说呢。”
“必须得合作！给他和江琳多制造点相处的机会。”
“你看你看，让儿子猜对了吧？又在拐着弯儿……”
“小点儿声！”顾音说着走到楼梯口往楼上探头。
“唉呀，你放心好了。他要是有心思听咱们说话，能走吗？”
辰瑞确实没心思听父母在那里说话。
从刚才在楼下收到苏杰分享的安颖可微信名片开始，他的心就飘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此刻的他，正窝在三楼的沙发里，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眼睛却时不时地瞟瞟手机。
没有信息，没有信息，没有信息……
小疯子睡了吗？还是故意不加他？
当然是故意的！中午她离开餐厅时，他要她微信就被拒绝了。
他想打她的电话，但又怕说话不过脑子，一言不合再跟她怼起来。就她那个样子，说不定连他的电话也不接呢！
他想再问安颖可：你姐睡了吗？为什么还没加我？
他把手机拿起来，又放回去，几次三番，终于点开安颖可的微信，打出了这几个字。可是，食指在 “send”上方空悬了好久，最终还是放弃了。
靠！这辈子还没这么优柔寡断过！生一个人的气，还不断去想她！犯贱得要死！
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烦躁地向露台上走去。
月朗星稀，微风徐徐，若在平时，他一定会放点音乐，开瓶红酒，然后半躺在沙发床上，静静地看会儿星空。可此刻，他却是双手揣入裤袋，不停地走过来走过去，时不时又站在栏杆边，向山下望去。
山下万家灯火，哪一盏是她家的？她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一如他在芝加哥时，偶尔也会在夜晚到湖边走走，然后不由自主地想，小疯子去哪儿了？现在在干什么？
此刻的安颂可也正站在外面，阳台里。
所不同的是，一个是站在远离喧嚣的半山别墅宽敞漂亮的露天大露台上，一个是站在吵吵嚷嚷的老旧小区阴暗逼仄的阳台里；一个游手好闲却心神不宁；一个忙前忙后却恬淡虚无。
安颂可在忙着晾衣服，安颖可站在阳台门口，想帮忙又帮不上，逼仄的空间实在容不下一个洗衣机和两个大姑娘。
安颖可的人闲着，嘴却没闲着：“姐，你就加他吧。”
“干嘛不经我允许就把我的微信发给别人？不加。”
“哎呀……你要不加他，我下次见到他多尴尬呀……”安颖可开始撒娇。
“你还打算见他？上次的教训还没领够呀？长点儿心吧，安颖可。”
“上次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看人家帮我们这么大忙，我都还没谢谢人家呢。”
“谢谢他？谢谢他让你差点丢十万块钱？谢谢他让你差点被炒鱿鱼呀？”安颂可停下手，恨恨地看着安颖可。
“真的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了，我跟许梦琦是老早就结的怨了。他是最近才跟着苏杰去的那个酒吧，跟我和许梦琦都不熟了。”
“那他干嘛要当冤大头呀？这种花花公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看你，人家修养好，好心帮咱们，硬被你说得这么不堪！”
“修养好！你可真会看人呢！那他现在加你微信是什么意思呀？”
“唉，说到这个我更郁闷。看到他突然加我，我都开心得不得了。可是他没跟我聊上几句，就开始问你，明摆着是对你的好感多过对我的呗。说不定就是因为想加你，才加我的呢！哼！怎么说也是我先认识的他！真是一尺深红胜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新人迎来旧人弃，掌上莲花眼中刺！”安颖可撅着嘴叨咕着，手上的衣架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墙壁。
“又拽上诗了！你不是跟人家不熟吗？什么新人旧人？说得好像人家抛弃了你似的。”安颂可说着，往卧室走去。
安颖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姐，你就这么淡定？”
“要不然呢？”
“有一个人见人爱的高富帅对你有好感，你一点也不激动？”
“不激动。可能我太老了吧，荷尔蒙早不分泌了。”
“你老？你这是在赤裸裸地拉仇恨！”
“颖可，说实话，你真的喜欢这个人吗？”
“唉，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安颖可倒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才转身看着姐姐，大眼睛一眨不眨，目光幽怨，“我不过犯犯花痴罢了。我是谁，我不知道吗？”
“真的？”
“假的！从此你妹妹就要作茧自缚、为情所困了！你信吗？”安颖可冲姐姐翻翻白眼，又一本正经道，“不过你就不同了，你……”
“别瞎说了，我有什么不同？”安颂可打断她，“我跟你说，他跟我们可真不是一类人。你看他们那天开的跑车，我们两个加一块儿，不吃不喝干一辈子也赚不到。还有，我碰到他好几次了，每一次身边都有不同的女人，有一次，还是一个洋妞，非常漂亮。”
“啊？你都碰到他好几次了，在哪儿？什么时候？”
“哎，你不是中文系毕业的吗？我说话的重点，是这个吗？”
“哎呀，赶快跟我说说，你们都在哪儿碰到的？”安颖可拼命摇起姐姐的胳膊。
“第一次，火车上，就上次我火车上救的那个洋妞，就是跟他一起的。第二次，你惹事的酒吧。第三次，今天中午，相亲的时候。”
安颂可并不提美国。这段在她眼中不堪的经历，如果辰瑞不往外说，大概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哇，你们这也太有缘了吧！你有生以来，第一次进酒吧，就碰到了他！你这一年才坐几次火车呀？都能碰到他！相亲的时候居然也能碰到他！我听苏杰说，他之前一直在国外，也就是今年才回来的。哇，难道你们这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不是冤家不聚首？”
一番机关枪之后，安颖可突然蹭地坐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姐姐，“啊，我想到了，这叫能量守恒，去了一个到美国，老天爷就从美国拉来一个补偿你。姐你别不信邪啊，世界上的事往往就是这么玄妙。你们这绝对是缘份！姐，你可一定要把握住这样的机会，干脆咱们主动出击？”
安颂可不由得想到自己在美国的那场“主动出击”，脸一红：“别做白日梦了，赶快回去睡吧！”
“现在可是晚上哦！”
“走了走了。”安颂可拽起安颖可，往外就推。
安颂可关上门，刚扭回身，安颖可的脑袋又从微开的门缝中冒了进来。
“姐，你脸红了哦！祝你今晚做个大尺度的春梦！”
那一颗花枝乱颤的脑袋，在安颂可挥拳而出的一刹那，麻溜地缩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