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SisinGary

5、生命

　　时间总是流淌的比想象地快，尤其是和何雪在一起后，转眼，许叶已是二年级学生，而何雪……
　　“怎么？”何雪把一张合影放到箱子里，回头看许叶。许叶还是一如既往地倚在窗边，点着烟，静静地看着他忙碌。背对着窗户，何雪只见他周身金色的光晕，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想象地到他那温柔的笑。
　　“我只是在想，你比我小，却比我先毕业。”
　　“是啊。谁让我总是这么聪明。”何雪笑。他那少年似的放纵，只有在许叶面前才表露地出来，而别人所见的，永远是那个运筹帷幄冷静聪慧的少年。
　　许叶接过何雪的箱子，单手抱着，另一只手却牵起何雪的：“以后，就不能这样随时随地地拉着你的手了。”
　　“哥，我想……”
　　何雪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一个愣头小子撞门进来，喊道：“学长，可找到你了！”
　　许叶赶紧松开何雪，尴尬地装作在箱子里找东西。何雪倒是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什么事？”
　　那人没看到两人间的小动作，自顾自地说：“过几天周末，哥几个约好了请学长吃饭，赏个光呗。”
　　“多谢了，”何雪笑眯眯地回答，“不过我已经定好了和许叶回趟家——工作了就没什么机会回家了。不过你们的好意我先领了。要不这样，等我回来请你们。”
　　“这样也好。等我跟他们几个说一声。”那人迅速消失，和来的时候一样突然。

　　“真是越来越官僚了啊，说谎像真的一样。”许叶打趣他。
　　“我从来不说谎。”
　　“嗯？”
　　“跟我回家，我想要你见见我的家人。”
　　“什么？”许叶脑子一时短路。他和何雪，他一直想只要他们俩这样走下去就足够了，他从来没有奢望周围的人能够理解接受他们，“你家人知道……”
　　“不，他们不知道。”何雪轻轻抚摸着许叶的脸，靠近他，“我只是告诉他们我的一个兄弟要去住几天，他们不会怀疑。”
　　他伏在许叶的肩头，声音暗淡：“有时候我们不得不说谎。”
　　是的，他们的无奈。许叶拍着他的背：“刚才你想跟我说什么？”
　　“就是这事儿。”何雪说。

　　何雪所谓的家人只是指他住在F城的姐姐何蝶。“老家太远，时间来不及。”何雪跟许叶解释。
　　姐弟俩很像，一样美丽的容颜，恬淡的气质，见到弟弟，满脸的宠爱。
　　“我喜欢你姐姐。”品尝过何蝶的厨艺，许叶坐在沙发上，摸着滚圆的肚子说。
　　“不怕我吃醋？”何雪乱七八糟地换着频道，“不过一会你会更喜欢她的。”
　　这时姐姐从走过来递给许叶一套睡衣：“这是小雪的睡衣。这几天你俩就一张床上挤一挤吧。家里房子不大，只有一间客房。好在都不胖，睡得开。”何蝶歉意地说。
　　“没关系，姐姐，他高兴的很呢。”何雪一只手搭到许叶肩上，“爱妃，侍寝了。”
　　许叶无语。
　　“小雪，别仗着许叶让着你就总欺负人家。”何蝶喊。

　　进了屋，何雪就倒在被子上笑成一团：“哥，没想到你可以这样彬彬有礼，侃侃而谈。”
　　学校里，除了篮球场上，除了和何雪在一起时，许叶都是个阴郁而沉默的人。
　　“还不是为了你，”许叶小声嘀咕，“我想你姐姐喜欢我。”
　　何雪继续把脸埋到被子里偷偷地笑。
　　许叶扳开那颤抖个不停的肩膀，恼怒地说：“笑什么笑！别笑了。”
　　“哥，哥，你知道你这样子像什么？”何雪笑得厉害，白皙的脸上有抹漂亮的红，“像第一次见公婆的小媳妇，小心翼翼地，手脚都不知道放哪了。”
　　许叶终于受不了了，霸道地压住何雪，狠命地吻住那张笑得不停的唇：“要你看看谁是小媳妇。”
　　何雪终于止住笑，任许叶吻了一阵，却一翻身，把许叶压到身下：“咱们来看看谁是小媳妇。”
　　许叶诧异他怎么可以在那样的姿势下这么灵巧地反击，伸手打算把何雪推下来，却发现何雪远比他想的要有力气。
　　“你……”许叶推何雪，他纹丝不动一脸洋洋得意。
　　“枉我一直那么护着你，以为你碰不得，动不得的。”许叶懊恼，一直以来，优雅文静的何雪在他眼里一直美丽的像闪烁的水晶，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破碎。终于，身体里有种蓬勃的力量开始游走，许叶开始撕扯何雪的睡衣，动作粗暴，不似以往的小心翼翼。

　　“小雪，你忘了喝你的牛奶。”这时，何蝶推门而入，“没睡吧，我听到你们的说话声了。”
　　看到俩人暧昧的姿势，何蝶一愣：“你们……”
　　许叶的脸立即红了，别到一边不做声。
　　“我们在打架。”何雪淡定地起身，抻平了凌乱的睡衣，“他很差劲！”
　　许叶更加无语了。
　　“多大了还这么疯。”何蝶释然，笑语盈盈，“许叶，你别见怪，这孩子就这样。别看长得瘦，可是不知哪来那些力气。”
　　“好啦，姐姐，别揭我短了。”何雪撒娇地往外赶着何蝶。
　　“记得把牛奶喝了，还有你的，许叶。”何蝶带上门离开了。

　　何雪乖乖地坐在窗边喝牛奶，身后是伺机而动的许叶。他刚把杯子放下，许叶就把他放倒了吻住，牛奶的甜香在两人唇间传递，许叶突然觉得这就是何雪一直以来的气息，甜香浓郁。
　　但是何雪并不安分，又开始挣扎。撕扯了一会，许叶实在占不到何雪的便宜，无奈，只得松开他，颓然地躺倒一旁，点起一支烟。而这时，何雪反而蜷在一旁，像一只乖巧的猫。
　　许叶不想再盯着他看，他觉得自己这样看下去迟早要出点什么事儿，只是那时，不知道是谁着了谁的道。于是四处看着，然后他就看到了何雪床头上的一个小小的相框。相框中的女子年轻美丽，有种慵懒的优雅，像此时猫一样的何雪。
　　“你母亲？”
　　何雪把头枕到许叶的腿上：“是的。可是她不在了。”
　　“你是说……”
　　“是啊。”
　　“知道我为什么叫雪么？”何雪拿过许叶的烟，轻轻吸了一口，“这个名字对于男生来说，太女气了。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它。”
　　“因为你出生的那一天下着雪？”许叶知道他的生日在冬季。
　　“不是，因为我母亲名字中有个雪字。她用她的生命换回了我的生命，她因为我难产而死。父亲给了我她的名字，他要我替她好好活着。”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替她活下去了。许叶，我不知道该怎么替她活下去，我不知道。”何雪突然换了种语气，幽幽地说。
　　许叶觉得有冰冷的泪渗透自己的衣衫，他抚摸着他发际间细软的绒发：“嘘，安静。有我在，何雪，我们会一起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