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大海和一粟》六萌

28、临时店员

　　于晴和田哲杰两个人坐在露台的桌子上吃饭，引来了单身狗集体抵制的眼神。

　　“今天弄得什么菜，让我也尝尝。”赵海阔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和亲表妹如此甜蜜，没有任何要给他俩私人空间的意思，一屁股坐在他俩对面就开始吃了起来。

　　“你不来，我就忘了，昨天晚上，我是怎么回的家？”于晴想到自己昨晚迷迷糊糊的，连家都不知道怎么回的。

　　“这就是我坐这里吃顿饭的原因，你不知道你多重啊，我背你回家，要累死了。”

　　赵海阔假装肩膀疼，揉了揉，然后特别自然的盛碗椰子鸡汤，喝了起来，“所以说，我今天中午要多吃一点，补补身体。”

　　“你吃吧，确实应该多吃一点，像你这样身子骨娇弱的人，连我都背不动，确实应该都吃一点补补，”于晴说着，就把大块的鸡肉，青菜充满怨气地往赵海阔碗里夹，“吃死你吧！！！”

　　“她这么瘦，这么轻，怎么可能背不动呢。”田哲杰随声附和着，还顺手把赵海阔碗里的鸡肉夹到于晴的碗里。

　　“看来友情还是抵不过爱情，连个鸡肉现在都吃不到了，哎。”赵海阔对着田哲杰连声叹息，喝了两口自己碗里没有肉的汤。

　　“我昨天没有发酒疯吧，我喝多了爱乱说话，没给你们惹什么麻烦吧。”于晴也算有自知之明。

　　赵海阔想了想，没有告诉她饮品店老板来过的事，就说她没有闹酒疯。

　　“看来是我昨天工作太累了，没有力气躁动了。”于晴摇了摇头，好像对昨晚自己不够尽兴的表现不满，这不像是她的作风，竟然没有闹腾。

　　下午于晴来工作的时候，毋念和王雨甜已经早早来到了店里，做准备工作。毋念也没有开口提昨天晚上的事。

　　这是毋念上岗店员的第二天，她没想到自己还挺习惯的，之前她还担心自己不适应这种人多的环境，现在还好，当然除了人声嘈杂之外。

　　不过，这也是人存在于社会的体现，与人接触，在群居里感受人性。

　　点单、叫号、点单、叫号、点单、叫号，在重复简单的工作中，毋念的心里一瞬间变得坦然起来。

　　三个人除了工作上的交流之外，根本没有闲工夫去聊天，所以于晴和毋念也很难注意到王雨甜的细微变化，比如她调制饮品时，水杯会不小心溢出水，切水果时，会出现切得不规范、时常忘了要处理的水果种类。擦拭桌子时，行动总是比之前慢一步。

　　其实王雨甜从早上开始阑尾炎就犯了，只是她从不会把自己的不舒服说出来，她总是暗示自己，没关系，吃点药，坚持到下班再好好休息，我可以坚持住。

　　在这样的自我激励，自我加压下，她还是坚持到了晚上7点，当饮品店的客人逐渐变得稀疏，偶尔会有两三个人的时候，她终于抵抗不住了，趴在了桌子上。

　　毋念和于晴以为她只是过度疲惫，就没理会她，只是到了打烊的时候，叫了她几声，才发现她的异常。

　　“雨甜儿，雨甜儿，下班了，别趴着了”于晴换下工作服，叫了叫王雨甜。

　　当王雨甜抬头时，脸色煞白，满头大汗，颤颤巍巍的说，“我阑尾炎好像犯了。”

　　“你别着急啊，我现在就让田哥过来，把你送到医院，坚持住。”于晴拿起电话，脸上满是焦急。

　　毋念看着王雨甜神情痛苦，双腿发抖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却也无计可施。

　　不一会儿，赵海阔和田哲杰出现在店里，抱着王雨甜就往医院赶，于晴还联系了王雨甜的父母。

　　王雨甜刚到医院，父母已经站在急救室的门口，对着医生说：“医生，她一直都有阑尾炎，不过不严重，都是吃吃药就好了。”

　　“看病人现在的情况，必须动刀了，现在马上准备手术。”

　　在医生的安排下，王雨甜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除了王雨甜的父母，赵海阔、田哲杰和于晴也在这里，但对医院产生恐惧感的毋念此刻只能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

　　不一会儿，赵海阔坐到了她旁边。

　　毋念想起昨晚道歉的事，就觉得尴尬，连和赵海阔待在一起的空气，都显得拘谨起来。

　　“那姑娘也挺厉害的，那种刀割的疼痛竟然从上午忍到晚上，还真了不起。”还是赵海阔先开口讲话。

　　这样的消息，让本来就愧疚满满的毋念，抠挖着自己的手，绷着脸，心里闪过无数个对不起。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台阶上，谁也不说话，只是偶尔赵海阔眼睛会不自觉的停留在毋念身上。

　　“老板，王雨甜的爸爸妈妈想见你一面。”于晴站在毋念身后。

　　“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吧。”毋念回复到。

　　“啊？老板你不进去吗？”

　　毋念朝医院里张望，炽白的灯光让她出现了眩晕感，她急忙侧过头，说：“不进去了，我就在外面等着。”

　　“可是，老板......”于晴话还没说出口，赵海阔就搂着她，进到了医院。

　　“我陪你们老板在外面等着，你招呼好王雨甜爸妈。”赵海阔边走边说。

　　“老板为什么不愿意进去啊？”于晴想不明白。

　　“别多问，忙正事要紧”赵海阔容不得于晴思考，推搡着她离开。

　　“你好，我是王雨甜的妈妈。”

　　一个小时之后，安顿好刚出手术室的王雨甜，她的父母就来见了毋念。

　　毋念站了起来，先是愣了几秒，然后深吸了口气，低着头，说道，“阿姨好，很抱歉没能照顾好你女儿”。

　　毋念本来就怜惜这个单纯的女孩，工作认真，从来不喊苦喊累，这样的女孩从来都只会把自己的委屈，痛苦藏到心里。

　　她身体从上午就开始出现不适，其实自己早就应该注意到，“阿姨，真的对不起。”

　　王雨甜的母亲温柔地看着毋念，拉着她的手，说道，“没事，没事，不用道歉，是我们要感谢你才是，甜甜一直说在店里工作很开心，店里所需的水果也一直从我们家里买，是我们应该感谢你才对。”

　　王雨甜母亲温暖粗糙的手碰着毋念手，传递的温度，恍惚之间，毋念好像回到之前，她母亲拉着她的手，劝她不要离开时的场景。

　　为了不让回忆冲破禁锢，全部涌出来，她抽出了被紧紧握着的手，说道，“这一段时间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吧，等身体好了再上班。”

　　毋念本想结束和王雨甜母亲的对话，但她母亲却停不下来，一直在说有关王雨甜的事。

　　这位母亲说了很多，毋念都记不得了，但有一句话一直游离在她的心里，“只要我们甜甜开心就可以了”。

　　毋念心想，原来还有这样的父母，他们并不要求自己的子女获得多大的成就，而是简单的幸福即可，这样的要求看似简单，但却难办。

　　这世间上哪里有这么多好的父母啊不用爱的名义去伤害子女。

　　和王雨甜父母寒暄之后，四个人也决定回去休息。

　　“老板，那我和田哥就先走了，你俩坐车回去吧。”于晴和田哲杰手拉手。

　　毋念看了看赵海阔，“你开车走吧，我自己走路回去。”

　　“这么晚了，我还是开车送你回去吧。”赵海阔小心翼翼地说。

　　“不用，我自己走”，毋念说完，就独自往家的方向走去。

　　现在的赵海阔不敢轻易和毋念交流，真的怕自己一句不对，就惹得两个人变成仇人一样。他没在要求毋念必须上车，而是开着车停停走走，跟在毋念身后，直到她回到饮品店。

　　今天一大早，于晴就去王雨晴家里买了些今天饮品店所需要的水果就离开了。

　　王雨甜一生病，于晴自然而然担负起了购买水果的任务，当然处理水果也是一件费时间的事，所以她今天买完水果，就直接上班了，要在下午营业之前，把水果处理好，想想一个人从早上要弄到下午，于晴头都大了。

　　不过，出乎意外的事，当她上午9点赶到饮品店时，自己的老板竟然在饮品店里等她。

　　“老板，你怎么在这里？”于晴惊讶极了。

　　“需要处理水果吗？反正我这几天闲着也没事干，我帮你吧。”毋念的话轻描淡写，不想表现出自己多在意饮品店的生意。

　　在处理水果方面，王雨甜是专家，她知道该从哪里下刀，能够快速“肢解”水果，也知道怎么样能把火龙果、芒果切得漂漂亮亮，方方正正，而且速度极快。

　　现在只有毋念和于晴两个手笨的人，一切都像是在慢放，但时间却过得很快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人处理好的水果，根本不够下午半个小时的使用量。

　　“田哥，求救，紧急求救。”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有男朋友的重要性，一声令下，田哲杰不到5分钟就准时出现在了饮品店。

　　当然，身后还跟了一个赵海阔。

　　毋念本来不同意于晴男朋友来帮忙的事，但考虑到现实情况，她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

　　四个人通力配合，处理水果的速度明显加快，大家的心情也平和不少。

　　田哲杰和于晴两个话唠的话匣子打开了，一会儿向毋念和赵海阔讲着怎么切水果速度更快，一会儿说着水果里面富含多种维生素，进入营养讲堂。

　　平时同是一个话唠的赵海阔，会加入到他们对话中，但碰到了毋念，人矜持起来，变成了哑巴。

　　毋念虽然面无表情，但也听着俩人说的热闹，一个没留心，手上就被锋利的水果刀拉了个口子。

　　“老板，你流血了。”于晴担心地看着毋念。

　　毋念没有叫喊，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然后接着于晴递过来的创可贴，贴好，继续处理水果。

　　她太习惯流血的感觉了，也太熟悉自我包扎时的快感了。

　　“你别干了，我们三个人可以，你别再伤到手了。”赵海阔剥着橙子皮，漫不经心地说道。

　　“没事，我会小心儿点的。”毋念也不抬头看他。

　　整个饮品店又陷入无尽的水果战争和于晴和田哲杰两个人的“脱口秀”节目表演中。

　　终于赶在中午12点之前，饮品店所有的前期处理工作全部搞定。

　　于晴拿起剩下的半个香蕉啃了起来，“我好饿啊，我要吃饭。”

　　四个人都很饿，连平时不容易有饥饿感的毋念也饥肠辘辘。

　　“走吧，我请你们吃饭吧。”赵海阔说道。

　　“这么大方，那还不快点出发。”

　　于晴拉着毋念的手就往外走，还不断催促田哲杰和赵海阔开车出发。被饥饿冲昏头脑的毋念，被于晴拉着上了车，才开始困惑这样子和他们一起去吃饭是否合适。

　　不一会儿，就开车到了一家店，这家店是赵海阔第一次带毋念吃饭的地方，她还记得好吃到爆炸的盐焗鸡。

　　“我要吃盐焗鸡，吃红烧带鱼，”于晴说道，“老板，这家店的盐焗鸡简直了，必点菜。”

　　他们点完菜，落座之后，迟迟不见赵海阔，

　　“哎，这家伙不会是为了不掏饭钱逃跑了吧？”话音未落，赵海阔提着几盒酸奶进来了。

　　“老赵，你去哪了？”田哲杰问道。

　　“这家店里没有酸奶了，我跑去买酸奶了。”赵海阔把酸奶从袋子里拿了出来，放在了毋念前面。

　　“哦，谢谢你。”毋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简单答复谢谢。

　　菜就上来了，不过，招牌的盐焗鸡却有两只。

　　“点两只，能吃的完吗？”田哲杰惊讶道。

　　“吃吧，吃得完。”赵海阔怎么不清楚毋念的食量呢，怎么忘记和毋念第一次吃饭，她在自己的面前吃了一整只鸡。

　　“对了，你们店里下午怎么办，人很么多。”赵海阔问毋念。

　　“那就让人排队好了，能做多少是多少。”

　　“我和老田去店里帮忙吧。”

　　“不用，店里能接待多少是多少。”毋念宁愿自己多累点，也不愿欠别人人情，麻烦别人的事，对于她来说，总会带来种种负担。

　　“老板，怎么不用，排队的人那么多，只有两个人是接待不了的，你就让他俩来帮忙，为我们减减负吧，你千万不要觉得麻烦他们，他俩我自己人，人随便用。”饿极了的于晴啃着鸡腿反驳道。

　　“虽然我们两个之前有那么丁点小误会，但这事都过去了，现在我女朋友有难，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呢，我和老赵，你们随便用。”

　　田哲杰担心是因为之前他在医院拉扯毋念那一次，还让她耿耿于怀，所以才拒绝他们。心不知，毋念早已不在计较当时发生的事，她只是怕承太多情，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还。

　　“没事，我们自己来”

　　“老板，有事，我有事，我自己来不了。”于晴急了，“这个小身子骨，真的受不了这种强度的工作，我怕我晚上全身上下酸痛。”于晴无可奈何的展示了自己矫揉造作的一面。

　　“哦，我也怕我女朋友太累，哎，想想都心疼，你就成全我俩吧。”旁边的田哲杰收到于晴递过来的眼色，陪她演了一部“惨绝人寰”的苦难大戏，弄得毋念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答应。

　　吃完饭，四个人就马不停蹄地赶到饮品店，在于晴的指导下，开始工作。

　　毋念还是负责点单叫号，赵海阔和田哲杰不懂饮品制作，就负责给于晴打下手，做些简单的工作。

　　“你好，请问你要点些什么？”毋念站在柜台前，向客人询问。

　　赵海阔和田哲杰听到这样的声音，齐顺顺地向毋念看过去。

　　于晴小声给两个人说，别看了，我和王雨甜第一次听见老板这样说话，也是被吓到了。原来老板可以用这么甜美的声音说话，原来老板的声音这么好听。

　　此时，赵海阔的脑子浮现出一幅画面，画面里毋念站在他的面前，两个人站在海边，毋念笑着，就用现在的声音，语调，和他有说有笑。

　　“想什么呢，干活了。”于晴不合时宜地打断了赵海阔的想象。

　　“赵海阔，这位客人点的是芒果汁，你递给我的是香蕉奶昔。”听到毋念这样叫他的赵海阔，羞涩的笑了，然后就递给了芒果汁。

　　“赵海阔，56号的奶盖红茶好了吗？这边客人一直再催。”

　　即使客人很多，声音嘈杂，但毋念始终都是用客人点单时温柔甜美的语气和赵海阔讲话，没有任何着急的意思。

　　“好的，我这边看看。”

　　在斗争了5个小时之后，店里的客人终于减少了，天也开始黑了。

　　“于晴，我们开始收拾吧，今天8点前关门。”工作这几天的毋念现在身心俱疲，微信公众号那边也提醒她最近几日都没有更新文章了，她还想着抽点时间写稿子呢。

　　“好，那今天就早点下班，明天上午你俩9点到，不许迟到。”于晴对着正在卖力收拾两位男士说道。

　　“等会去吃烧烤吧，我必须用啤酒来浇灌我疲惫的心，哇，想想都舒服。”于晴的心已经飞到了酒桌上。

　　“你就别喝了，别发起酒疯，难为我们。”

　　“要你管了？”

　　“哦，你想让你男朋友把你驮回家呀，你也不想想他的酒量。”

　　于晴和赵海阔这一对表兄妹还在拌嘴，田哲杰也时不时地插几句，拥护自己的女朋友。

　　毋念实在是累了，和他们说了句上楼了，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老板，你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不吃了，有点累了，走了。”

　　毋念走后，田哲杰思索半天，说“你们老板会不会是双重人格，你看她吧，时而热情，时而冷漠，时而有礼，时而古怪，她到底什么来头。”

　　“我看你还是不累，别管人家了，走吧，吃饭去吧。”赵海阔一句话止住了田哲杰所有的无理猜测。

　　“我也觉得，我们还是去吃饭吧，老板之前说了，不让我们问她的事，你也不要太好奇了，走吧，吃饭吧。”于晴挽着田哲杰的胳膊，向他撒娇。

　　其实这样的疑问，赵海阔想过了无数次，但从来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他总觉得这个女孩离他时远时近，感觉要抓住她的时候，她又离自己很远。

　　回到楼上的毋念，坐在靠海的桌子前，完全放空自己，脑子里只剩下海的波浪声，脱离人声鼎沸的饮品店，让自己好好休息下。

　　她看着黑漆漆的大海，听着海声，这时总会有一两个故事从脑子里蹦出来，然后形成自己的文章。

　　这一次，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连毋念自己都怀疑主人公是不是过于凄惨了，但谁有知道这世间没有这样的人呢。

　　夜晚的冲浪店总是会变得热闹起来。

　　大家围坐在露台的桌前，喝着小酒，听着小曲，惬意自如。

　　赵海阔拿着一瓶啤酒，坐在了围栏上，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

　　“一个人喝，兄弟我陪你吧。”田哲杰坐在赵海阔旁边，手里也拿了一瓶啤酒。
　　两个人碰了碰啤酒瓶，又是一大口。

　　田哲杰用胳膊搂着赵海阔，靠近他的耳朵说道，“喜欢她，就去追呀，这么犹豫，可不想你的风格啊。”

　　赵海阔又喝了口啤酒，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兄弟之间，不必说的太多，坐一起喝着酒，就是最大的慰藉。

　　他们两个好兄弟这么多年，谁还不了解谁。

　　从赵海阔一大早跟着毋念跑步开始，田哲杰就知道自己的好哥们要恋爱了，从赵海阔剪掉自己的头发时，田哲杰知道自己的好哥们已经陷进去了。

　　原本以为他住院之后，可以慢慢忘记这个“不太靠谱”“来路不明”的饮品店老板，但从这两天赵海阔看毋念的眼神，以及他日常的行为，田哲杰无比确定，赵海阔这小子是逃不过这次爱的劫难了。

　　赵海阔一直再想着田哲杰的话，去追她，哪有那么容易，之前自己那么强烈的攻势，反而把她越推越远，现在几乎都变成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了。

　　他已经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用力过猛，让两个人变成永久的敌人，还是从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朋友开始吧，就算她的心里永远没有赵海阔的位置，但当她想起有这么一个人的时候，不会心生厌恶。

　　晚上洗完澡的毋念，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和王雨甜的聊天界面，写着“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的话语，又急忙删掉，然后反复重复这样的操作，最终那几个字还是没能点击发送。

　　毋念其实是关心王雨甜的，但她却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不让别人接近，不让自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