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事务所》林海潮声

9、牵连

　　“？”沈永泽：“我怎么不喜欢他了？”上周不还带着他去海洋公园玩呢吗？

　　刘妈没再多说话，只是拉着他避开午睡的沈妈妈，去沈永洋房间。

　　沈永洋从小在沈家别墅住，这里一直都留有他的房间。

　　沈妈妈给他打了一面墙的玻璃柜，放奥特曼、变形金刚手办，沈永洋还挺开心的，他现在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小脸被养的有了点肉，总算像个正常孩子了。

　　沈永泽心说这不是好好的吗，就见刘妈轻手轻脚的掀开沈永洋衣领，在小孩背部郝然印着一个，成人手掌大小的巴掌印，青紫交加，异常突兀。

　　“这……”沈永泽几乎用尽力气才能咽下挤到喉咙里的一句国骂，“谁他妈打的，这么小的孩子有仇啊？”

　　说完却见刘妈异样的看着他，沈永泽难以置信的说：“刘妈，你以为是我？”

　　刘妈说，因为沈小婶一直不喜欢沈永洋，有时候来气了就打，沈永洋身上一直青青紫紫的。

　　她们这次接过来常住，沈永洋身上也有痕迹，原本一两周就消了，但上周她给他洗澡的时候突然发现，又多了一个巴掌印。

　　沈永洋别看人小，心里明白着呢，除了沈妈妈、刘妈、沈永泽别人都别想拉他出去，不是沈妈妈，不是刘妈那不就剩沈永泽了吗？

　　说完怕耽误沈永洋睡觉，拉沈永泽出去等他解释。

　　刘妈：“你要是不喜欢他直接跟我说，咱们再把他送回去算了。”

　　刘妈发现巴掌印后就把事情捂住，洗澡这事不假人手，给沈永洋穿的也厚实，就怕被沈妈妈发现，母子再生气坏了感情。

　　沈永泽：“我真没有……”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要是他不愿意沈妈妈能得到沈爸爸许可把人领回来？

　　但他冷静下来就说：“查监控，好好查查，要是永洋在咱们这里还受到虐打，我爸也不用干了。”

　　为了洗脱身上莫须有的罪名，沈永泽拉着刘妈跟沈妈妈说清楚。

　　沈妈妈听的目光冒火，让人把别墅内这个月的监控全都调出来，还联系物业查别墅周围监控。

　　但三人把监控折腾了个遍也没见任何异样，事情又回到原点，沈永洋身上的巴掌印是怎么来的？

　　沈永泽坚定道：“刘妈这两天家里活也别干了，一直守着永洋。”他对沈妈妈说，“我真把他当弟弟，我要是不愿意就不会让你领过来了。”

　　沈妈妈要张口安慰，但最后也没出声，沈永泽落寞的回到自己房间，他摊在自己床上的时候想起公子哥提过的“哥哥的苦”，原来就是指这个啊……他真冤枉……

　　这种消沉的情绪还没持续多久，沈永泽第二天早上就见刘妈紧张的对他说：“永泽，你过来看。”

　　沈永泽又进到沈永洋的房间，沈永洋刚刚醒看见他眼睛一亮，喊着哥哥就要扑过来，被沈妈妈按着坐下来，沈妈妈训道：“好好坐着！”

　　刘妈跟沈妈妈对视一眼，朝沈永泽掀开沈永洋身上穿的T恤，小男孩瘦的能显出肋骨的背部郝然印着一对巴掌印！

　　沈永泽一惊，再看沈妈妈也是一脸沉重，沈妈妈摸摸沈永洋的头让刘妈把他带下去吃饭，然后对沈永泽说：“刘妈昨天晚上陪着洋洋睡的，洋洋卧室还有监控。”

　　沈妈妈指了指床位那面墙，监控摄像头很隐蔽，除了沈妈妈和刘妈没人知道，就是佣人进来打扫卫生，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没人进来过……”那是鬼吗？

　　沈永泽听懂沈妈妈的意思说：“我知道了，我请同学过来看看。”

　　单宁受邀来沈家别墅做客，她的临时学生睿睿同学，毫不生疏的跟了进来，拉着沈永洋就要跑，被沈永泽揪着耳朵扯回来。

　　沈永泽：“大人有事，跑什么跑？给我乖乖坐好。”

　　睿睿在沈永泽面前倒是很乖觉，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让坐就坐，让喝茶就喝茶。

　　沈永泽把沈永洋推到单宁跟前，他发现单宁下意识皱起了眉，他的心也沉了下去。

　　沈永洋扯着他的袖子说：“哥，我要吃冰淇淋。”沈永泽勉强维持表情让俩小孩上楼，然后问单宁：“他是招东西了吗？”

　　单宁摇头：“没看见他身上有东西。”

　　但见这个小男孩第一眼她就有一种直觉——他活不长。

　　对着家长直接说你家小孩不是长命相，这不是找骂吗？

　　单宁这个野路子看不出什么缘由，只能让沈永泽带着她去房间找一遍，看看是不是什么东西害的，要是跟沈永泽一样是被玉佛害的，那还简单了。

　　单宁里里外外用气搜查一遍，发现这个房间干净得很。

　　她再冲着沈永泽摇头，沈永泽表情一下就垮下来了。

　　沈永泽喉咙干涩：“他是我弟弟，上周刘妈给他洗澡发现他背上有一只手掌印，这两天不仅没消，昨天晚上又多了一个……”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图片放大给单宁看，他的手机像素好，单宁能明显看到几乎占据小孩整个背部的掌印，青青紫紫一大片，看着都要烂了似的。

　　单宁：“他疼吗？”

　　沈永泽：“不疼，给他搓澡也没感觉，我昨天照着巴掌印搓，也没见破皮。”那巴掌印就跟在他皮肉里面一样。

　　单宁：“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

　　“说是带状孢疹。”

　　沈永泽：“他爸也得了这个东西，看着像遗传，但我总感觉不对劲。”

　　就是带状孢疹形状再奇怪，也没见一晚上就可以多出一个一摸一样的，吃药、涂药就是不见好。

　　他说完听到单宁说：“我没见过这种情况。我也没师承，要是真遇到问题，你们还是应该找些，正宗玄门出身的看看。”

　　像沈永泽这种家庭难道还少这些人脉？

　　单宁有时候都不能理解，他们对她莫名其妙的热衷。

　　谁知道沈永泽还是坚定的说：“单宁，请你帮帮我弟弟，他还小。”

　　在沈永泽口中单宁听到了沈家事故全貌，单宁有几次都想打断，但又被沈永泽接下去继续说，最后他总结道：“小孩是无辜的。”

　　单宁：“你认为是那个被撞死的女人上门索命？”

　　沈永泽：“不是吗？”他妈这段时间还请了不少平安符，没拿开光物件是上次被玉佛吓怕了。

　　“……怎么跟你形容呢。”

　　单宁说：“你弟弟身上就跟系着，一根找不到源头的绳子一样。”

　　单宁一放出气就能“看”到，正在楼上跟睿睿打架的沈永洋，灰色的绳子在他身上层层缠绕，人被裹的就像一只蚕蛹。

　　他快死了。

　　但不论单宁是用“气刀”割还是撕扯，这个灰蒙蒙的绳子都不受影响，跟手机APP里不可操作的灰色按钮一样……好像不跟他们处于同一个世界。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单宁说：“但是冤有头债有主，让我看看他的爸爸吧。”

　　刘妈准备的午饭也没人有心思吃，沈永泽得到单宁准话立马打火带她去医院。

　　路上才想起来到了中午又停车问单宁吃什么，单宁真有点饿了，看见路边包子铺就说：“买两个肉包子，再带杯豆浆。”

　　沈永泽见到熟悉的店面说：“你还真会选。”这家最好吃，来的时间不凑巧还要排队呢。

　　单宁没深究其意，她坐在后座啃完包子也到医院了。

　　跟着沈永泽上重症监护区，秘书正守在病房透明玻璃外跟医生说话，看见沈永泽声音就慢了几拍，中年秃顶·大叔·秘书说：“小泽你怎么来了？”

　　沈永泽介绍单宁：“我的同学。我来看看小叔，小叔怎么样，好一点了吗？”

　　秘书叹了一口气送走医生才说：“不太好，下了几次病危。”

　　沈建宾虽然一向混球，但到底还是沈老爷子的小儿子，沈老爷子受他病情刺激，已经住院保心了。

　　眼见着天是要变，秘书这两天一边盯梢，一边打听公司内部风向，准备时机一到就脱身。

　　沈永泽来干什么他也不想管，——沈建宾现在一副瘫在床上屎尿不知的样子，真有人下狠手也是给他一个解脱。

　　单宁无比顺利的见到“罪魁祸首”，一个环住沈建宾脖子的长发的黑色影子，只不过这个影子时浓时淡，像是已经走到了生命尽头。

　　她用气轻轻拍拍女鬼的手，被她气场碰到的黑色部分瞬间转淡，女鬼仍旧无知无觉的紧紧箍着男人的脖子，似乎感到单宁身上危险的气息，手臂越来越用力……

　　监护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沈建宾额头青筋暴起，逼的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一样。

　　他斯哈斯哈的喘着气，手指也在不断颤抖，沈永泽说：“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他跑过去按床头的呼救铃，喊道：“护士！护士！！”

　　他站在单宁身边眼含焦急，整个肢体语言都显示出一种急切、催促，但单宁却不受影响，她在心底问女鬼：我们可以谈谈吗？

　　如果这真是惨死在沈建宾车下的亡魂，……她不太想管，要是女鬼能商量把小孩放了，她就走。

　　女鬼无知无觉继续收紧手臂，医生冲进来开始做急救，沈永泽搭上单宁的肩：“救救他！救救我小叔！”

　　护士开始赶人：“抢救时间家属不要在病房，出去出去，你们又没消毒身上细菌多的是，病人感染怎么办？”

　　两人被轰出病房，护士唰的一声把病床旁边的帘子起来。

　　沈永泽先给自己老爸打个电话，但没想到沈爸爸哦了一声说：“我在开会呢。”

　　“嘟”的一声后，把电话转接给了秘书。

　　他怔怔挂断然后对单宁说：“真的没办法了吗？”

　　“我们赔钱了，我们赔了两百多万，还给她两个孩子找了学校，男人的病我爸也授意医生全力去治……我小叔不算好人，但也不至于去死啊！”

　　单宁此时却冷淡的看着他，“你问我我问谁？一个这么年轻，只有二十多岁的女人，你说是出车祸撞的？”

　　沈永泽下意识看向那被帘子遮挡住的病床，不是出车祸的那个女人，那又是谁呢？

　　单宁记得沈永泽之前对自己的照顾，语气放缓说：“你把事情查清楚再联系我吧。”

　　她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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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