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彳亍》相幼晴

38、38

　　38

　　林玉青把手机拿离耳边，看到屏幕上还在通话计时，确定这通电话还在继续。
　　林玉青清了清嗓子。
　　那头给黎听寻打电话的白元烁开口询问：“你是谁？”

　　这下换林玉青沉默了。
　　林玉青垂下视线，黎听寻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动，因为哭过的原因，双肩微微颤抖。
　　黎听寻完全不理林玉青，连电话都不肯接。

　　林玉青头大。
　　他是谁？
　　他和黎听寻是什么关系
　　可以算是朋友吗？
　　面基才不到几个小时的朋友？

　　林玉青决定跳开这个话题，反问白元烁：“你是听寻的朋友吗？”
　　白元烁也绕开问题不回答，反问：“她人呢？”

　　林玉青又把视线落在黎听寻身上。
　　“在你旁边吗？”白元烁指挥林玉青，“让她接电话。”
　　林玉青啧声：“那也要她肯接啊大哥。”
　　白元烁安静几秒，才觉不对劲：“她怎么了？”

　　林玉青叹气，缓着语调又叫了黎听寻两声，黎听寻不应答，林玉青对电话里的人苦笑，把方才黎听寻遇到的事情和突然哭起来的事简要说了一遍。
　　林玉青挑重点说，至于自己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林玉青并不想多说。

　　白元烁听着听着，越听越不对劲，在林玉青说黎听寻大小姐脾气，现在怎么叫也不肯回应时，白元烁急忙打断林玉青：“你赶紧把她拉起来，别让她一直蹲着。”
　　白元烁突然急迫的语气让林玉青隐约意识到什么，林玉青在黎听寻跟前顿下，手机还贴在耳边，林玉青说：“直接拽起来吗？会不会不太好？”说着拍了拍黎听寻肩膀，“听寻，别闹别扭了，起来了，起来我送你回家……”

　　白元烁隔着电话线干着急：“你赶紧看看她脸色好不好，问她有没有随身携带药。”

　　药。

　　林玉青吊儿郎当的态度止住。
　　林玉青记得最初黎听寻囔着要回家吃药……

　　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林玉青伸手使劲，把黎听寻深埋在膝窝里的脸拉起来。
　　黎听寻脸被迫抬起来，和林玉青水平正视，林玉青脸色顿变。

　　黎听寻哭红了眼，脸上挂着鼻涕眼泪，嘴唇被上牙紧咬出血，抬起头来后浑身开始颤抖，目光涣散，毫无焦距。

　　林玉青下意识用手在黎听寻眼前晃了两下，黎听寻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
　　黎听寻脸色青白地像一张纸，嘴唇发黑，被咬破的伤口处溢出献血。

　　完了，出大事了。

　　林玉青大气不敢喘，瞬间结巴：“听、听寻？”
　　黎听寻没回应，整个人就像被抽了灵魂一样，行尸走肉般，直直往后倒。
　　猝不及防的一个后倒动作，后脑勺直接撞在副驾驶位的软垫上，整个身体往后坐，屁股跌倒在地。

　　林玉青心咯噔一下，丢开手机，忙起身去扶黎听寻，林玉青心提到嗓子眼，大呼大叫：“喂！别啊！你别晕过去啊！黎听寻！醒醒！醒醒！”

　　——

　　黎听寻发病了。

　　林玉青手忙脚乱，把黎听寻搬上车，黎听寻似醒非醒，口角歪斜，林玉青用安全带绑住黎听寻，黎听寻手舞足蹈，林玉青被扯疼了头发，嘴巴也被打了俩耳光。

　　忍着一身狼狈，林玉青去捡手机，赶紧把情况汇报给对面了解黎听寻的人。
　　白元烁听了后一个头两个大，但分隔两地，没有瞬间转移特异功能，白元烁只能干着急着指挥：“你看看她包里或者口袋里有没有药。”
　　林玉青赶紧翻找，却是无果。
　　白元烁叹气：“你们不是在医院附近，你一个人能带去医院吗？不行马上叫救护车！”

　　林玉青两脸颊还残留黎听寻打人的痛，低头看黎听寻被安全带绑在椅子上，双脚狂踹前车厢，双手已经把能抓的东西都拽丢了，鼻涕眼泪口水胡了一整张脸，嘴里囔念着不知什么东西，眼神涣散，低囔的语气阴森森。

　　林玉青头大：“我一个人怎么行！”
　　“那干净叫救护车！她的病耽误不得！”白元烁恨不得马上顺着电话线爬过来：“医生来了和医生说她有躁狂症、精神分裂病史，对头孢和青霉素过敏。”
　　林玉青顿住，啊声，“什、什么？”
　　白元烁吼道：“你没听错！赶紧打120！再晚点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