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以前世愿（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同人）》拾语濛濛

5、第 5 章

　　楚晚宁本以为，这是个难眠夜，却不曾想着，拥抱着墨燃，竟也可以睡得着。
　　墨燃在夜里偶尔呢喃几句梦话，似是坠入一个又一个梦境。
　　“墨燃，墨燃....”楚晚宁唤着他，可那男人不肯醒过来，浓密的睫毛扑簌不安。又像是痛极了，额上尽是冷汗。楚晚宁替他擦拭，然后便一直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就这么守着他，直到天色蒙蒙亮。
　　次日清晨，刘公端着汤药来到红莲水榭。
　　“楚宗师，帝君该服药了。”他把药端到楚晚宁眼前。
　　楚晚宁对墨燃总归是耐心极了，一勺一勺喂着他服药，难免会洒出来，楚晚宁再用手帕给他擦拭，动作极轻极柔，好像感觉自己稍稍一用力，眼前这个人便会极痛。
　　一碗药喂了好一会，终于喂完了。楚晚宁把碗放置一旁，对刘公说。
　　“今日那药修怎得没来？”
　　“那药修说，帝君的药里有一味药引已用完，她下山去采药了。”
　　“刘公可知那药修是哪人吗，之前我病着时，为何从未见过此药修。”
　　楚晚宁灵核破碎后，身体便不好，有一年冬日墨燃在庭院中看见抚琴的楚晚宁，竟在庭院里发起疯与他纠缠起来。那次之后，楚晚宁调理了很久身体，却终是落了病根，时常需要诊病服药。
　　“楚宗师有所不知，帝君...他...唉....嗜血成性，无人愿也无人敢来这做药修，如今巫山殿的药修也大都是帝君强留下的，所以药修并不多。况且.....况且....”
　　“你但说无妨。”
　　“况且这巫山殿只有帝君，您，还有...还有那几位娘娘，所以，药修也并不需太多。”刘公小心翼翼地回答他。
　　楚晚宁神情很是不自然，仿佛又是感到一阵的耻辱，耳尖泛着微红。
　　“至于昨日那药修，她叫柳烟，是宋皇后带过来的药修。平日里宋皇后有什么不舒服，都是她照看着。”
　　“你说的可是宋秋桐？”
　　“正是。”
　　“既是如此，那为何昨日来诊的是她？”
　　“宋皇后吩咐过，其他药修来历不明并且个个心存怨气，保不齐会对帝君起杀心，若是帝君有什么不舒服，便去告知宋皇后，她便派柳烟来照顾。”
　　“她倒是有心。”

　　楚晚宁思忖着片刻，便对刘公继续说道。
　　“刘公，我有一事想相请你助我。”
　　“楚宗师这话就折煞老奴了，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就是。”刘公弯下了他的腰，对着楚晚宁行礼。
　　楚晚宁起身，托了一下他的胳膊。
　　“刘公，我知道墨燃做的这些事，你都看在眼里，你也不希望他继续离谱的错下去。”
　　刘公稍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听着楚晚宁继续说下去。
　　“这巫山殿如今我不知还有谁可加以信任，所以劳烦刘公帮我给我那徒弟薛蒙传封信。”
　　“宗师这是要......”
　　“我自有打算，你放心，都是为了他们好。”
　　“好，老奴定尽全力助宗师。”
　　“多谢，我稍晚些便把信件交与你，还请一定要保密。此外，再着人多盯着昨日那药修。”
　　“是。”
　　楚晚宁又在殿里守了一会墨燃，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继而走到桌前，提笔写着那封给薛蒙的信。
　　【薛蒙，为师一切安好，不必担忧。此番写信，是问询师明净当年身死之事。另，此事不可声张，过几日为师会派人前来取信。照顾好自己，勿念。】
　　毕竟当年天裂，楚晚宁也受了重伤，自顾不暇，等自己清醒过来时，师明净已入了棺落了葬，未来得及看他最后一眼。
　　楚晚宁把信交给刘公后，便又前往了后山。墨燃这几日昏睡，他行事便方便了许多，趁着这个时候，他要尽快弄清楚心里的那些疑问。
　　楚晚宁踏进后山，找到了那棵带有结界的树。结界虽比平日里微弱了许多，但楚晚宁如今终是与常人无异，也没办法破了这结界。他往前走去，想尽可能离得那树近一些。
　　可他走着走着，便觉得有一股熟悉感袭来。越走进那熟悉感越强。就像是...像是...
　　突然，一股力量将他吸入那结界内。楚晚宁只觉得脚下一空，自己在一股强大力量的操控下，被迫浮在空中，向那树飞去。
　　他的后背撞到那棵树上，摔倒在地。他迅速站起。“怎么回事？”楚晚宁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居然进了这结界。
　　“你终于来了。”
　　楚晚宁蓦然地被吓了一跳，但又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莫不是是自己的故人？他迅速调整好自己，恢复了镇定。
　　“阁下是谁？”
　　那人好像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当年你我师徒一别，终归是过去了许久啊。”
　　话已至此，楚晚宁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可是...可是他不是已经圆寂了吗？当年墨燃为了让师明净死而复生，想尽办法找到传说中会起死回生术的怀罪，可得到的却是他已圆寂的噩耗。
　　“怀罪大师。”楚晚宁忍着颤抖的声音，让自己极力平静，说出这四个字。
　　“你还是不愿再叫我师父。”不远处走来一个人，那人一身和尚打扮，可因为法术强悍修为高强，尤为年轻，丝毫看不出来这是个活了许久的老人。
　　“我此番前来，是为了你。终究是为师....是我愧对于你。”
　　“不必，你我早已不相欠，没有你亦不会有今日的我。”楚晚宁渐渐冷静下来，平淡地对他说。
　　“但是我还是有话要对你说。”
　　楚晚宁知道，若非有重要的事，他是不会亲自前来的，还如此大费周章。
　　怀罪看他不回答，便知他这是默认了。他这个徒弟啊，还是和从前一样......
　　“你应该听说过三大禁术之一时空生死门，我便是另一时空里的怀罪，而这个时空里的怀罪，已经圆寂了。”
　　楚晚宁瞪大的双眸，更为震惊。这人竟是另一时空里的？
　　“另一个时空比现在要慢好多年，而这一世的怀罪知道你灵核破碎，又知道犯下这杀孽的正是你徒弟墨燃，便通过时空生死门之术去了另一个时空，找到了另一个自己，也就是你眼前的我。”怀罪看着他，诉说着这一切。
　　楚晚宁只感觉这种种疑问快要将自己压的喘不过气，他有好多疑问，可是不知从哪里开口问起。
　　“若真如此，他圆寂前为何去找你，而不是自己来见我？”
　　“那时的他已经时日无多，怕是支撑不到来见你，这才不得已去找我。”
　　“这究竟为何意？”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我这就道与你听。”
　　紧接着就听怀罪开始说道。
　　“其实你是我无意之中拾得的一棵神木，楚洵...他是我恩人，当年......”怀罪向楚晚宁袒露了楚晚宁的真身，并也向他解释了当年他为何非要挖楚晚宁的灵核不可。
　　楚晚宁已经呆住了，他从来没想过事情竟会是这样，他曾想过种种原因，可这真相，都比他猜测过的任意一种震惊百倍。
　　“这一时空的怀罪感知你灵核破碎，又预知出如若不即使阻止，终会迎来一场生死屠戮，血雨腥风。而自己已是时日无多，便去寻了我，我便随他一同来到了这一尘世。一来，是为了完成另一个自己的遗愿，二来，我对你，总是有愧的。”
　　“所以你就找到了墨燃？”
　　“我本还在想，该怎样接近他，恰巧此时听说他正寻灵核修复术。这正是一个好时机，我便过来了。”
　　“你的方法就是种这棵树？”
　　“并非如此，我接近他时，发现了他的异样，他被种了八苦长恨花。我便意识到，如若不除去他的八苦长恨，那么即使我复了你的灵核，也终会迎来你们刀剑相向的那日。
　　这树，其实是另一枝神木，我先诓他让他栽种说是可以修复灵核，其实本意是在他接近这树的时候，拔除他的八苦长恨花。”
　　“那八苦长恨花，竟有解法？”楚晚宁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浑身的血液都好似燃烧起来。
　　“如今你来了，这件事就交与你来做。这树极有灵气，我会把他化为你的灵核，你重复灵核之后，需用你自己的心法替他解，也就是说，依旧用这棵树净化他的八苦长恨，只是那时这树已与你融为一体，你要和他共同承受，摘除八苦的痛苦。”
　　楚晚宁怎么会怕那摘八苦的疼痛呢？他只会心疼墨燃那时会很痛。能为他摘除八苦长恨花，渡他回头向善，楚晚宁宁可去死。
　　“我明白。”楚晚宁答到。
　　怀罪设了法，将那棵神木树，融进楚晚宁体内。片刻，楚晚宁睁开眼，试图召唤天问，阵阵金光在指尖流转。
　　昔日的楚宗师，晚夜玉衡，北斗仙尊，归来了。
　　“多谢。”楚晚宁是从心里感激他。
　　“不必，既然如此，我也该回到属于我的时空里了。珍重。”
　　“大师请留步，我还有一事相求。”
　　不等楚晚宁说完，怀罪便说 “我知道，随我一同去吧，那里的一切都还可挽回。”
　　楚晚宁沉默，心底阵阵泛着酸，千言万语，凝成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