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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东宫日常 ...

  •   清晨,景逸被云绣球儿舔醒了。
      云绣球儿将他的脸庞嘴唇眼睛鼻子都舔的湿漉漉的。看到他睁开了眼睛,兴奋的“汪”了一声。
      景逸看到她明显的精神了,高兴的伸手去摸她的头顶。
      看到他伸手,她立刻把双耳向下贴,主动用头顶去顶他的手心,尾巴摇的欢快。又张着嘴,伸出舌头,笑得欢畅。
      喜来听到动静,撩开帐子伺候,一看到云绣球儿,高兴的道:“殿下,云绣球儿今日好了!”
      景逸把她放下床,笑着道:“是啊,看来倒是好了。”
      喜来边伺候他穿鞋边问:“殿下,那药丸子今天还要吃吗?”
      景逸道:“你今日再喂喂它,它若不吃就算了。”
      喜来给他穿上了一只鞋子,回头看到云绣球儿正叼着另一只鞋,往景逸脚上使劲。
      景逸忍不住哈哈笑:“云儿休要胡闹!”
      今晨云绣球儿却一步也不离开他,一直在他脚边转啊转,有几次景逸差点踩到她,于是福来伺候他站着换衣服的时候,景逸就拿脚轻轻往外拨她。
      今天不用上朝,只是去书房进学,福来就给他选了一件宝蓝色的袍子。刚刚穿上,福来还在扣扣子,云绣球儿却在脚边一直扯着袍子脚儿,还“汪汪”的叫。
      景逸对福来笑道:“云儿不喜欢这件,换一件吧。”又换过一身玉色的,这回云绣球儿不再叫唤。她喜欢他穿浅色的衣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是穿着白色的衣服,仙儿的不似凡人。
      景逸弯腰用跟手指背蹭了她头顶一下:“小东西,管的忒宽!”
      福来也笑嘻嘻道:“奴才看这云绣球儿是个性子霸道的!”
      景逸笑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诚不我欺。”
      福来跟着景逸的背影出门,心里想:哪里有女子?云绣球只是只小母狗而已。
      云绣球儿今天极乖巧,早上吃了一整碗的羊肉。捧着圆圆的肚子,她有点庆幸古代没有狗粮,天天吃肉也不错。
      然后被喜来伺候着洗了个香喷喷的澡。她想天天陪着景逸睡,可不想臭烘烘的熏倒了他。
      喜来伺候完她,就去忙自己的事,放她自己玩了,云绣球儿百无聊赖的趴了一会儿,就跑出屋子,跑到宫门,坐在门槛旁,望眼欲穿的等景逸回来。
      先是坐着,然后卧下,过一会把头枕在爪子上,又用嘴咬着自己爪子玩儿,过一会把爪子蜷在身下,把头直接放在地上。
      迷迷糊糊打着瞌睡,从贴着地面的耳畔传来了人的脚步声,她立刻兴奋的抬起头,立起耳朵。
      不是他。她又动了动鼻子,忽然起身往门内跑,边跑边“汪汪”叫。
      喜来听到她叫,迎了出门,看到来人,施礼道:“见过柳小姐,太子殿下目下不在宫中。”
      那女子“咦”了一下:“太子表哥还未回宫吗?木桃,我们进去等吧!”说罢带着侍女就往里闯。
      宫门当值的右卫率将军急忙上前拦住,虽然太子右卫率是正四品官职,却也很熟悉的知道,拦不住。因为这样的事过往也发生过好多次。喜来也急忙阻拦:“柳小姐虽是县主,也不可擅闯东宫!”
      云绣球儿返身跑到女子身前,咧嘴“呜呜”叫唤,又“汪汪”大叫。
      云绣球儿嗅了出来,这个女子就是自己第一天穿越过来,指使人要踢死自己的女子。
      她心中愤恨的想要大声咒骂她,可恨不能爆出粗口,只有汪汪大叫。
      柳小姐即看不上这些拦路的下人,当然也看不上拦路的恶犬,而且看上去虽然干净,却并非是名贵的犬种,便以为是哪个宫人饲养的。却也早识不得是当初的小灰犬。
      当下怒斥:“哪里来的低贱东西,也敢咬本小姐?”抬脚作势要踹。
      身后一人冷声道:“云芷小姐!”
      回身看,景逸长身玉立站在宫门前,沉着脸。
      众人皆跪倒行礼。柳云芷屈膝行了一礼,欣喜道:“见过太子表哥!”
      云绣球儿早就摇着尾巴、贴着耳朵,活像一只兔子,“突突突”的摇头摆尾跑过去,缠着景逸脚边转圈,又“嘤嘤”叫唤,似在告状。
      景逸弯腰抱起她,抚慰的抚摸着她,抬起眼皮冷冷扫了柳云芷一眼。
      云绣球儿在景逸怀中,便自觉是天下最安全的所在,加上位置抬高了,这才可以平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自己这一世截至目前最大的仇人。
      承恩公唯一的女儿柳云芷,小姑娘大概十五六岁,身量高而纤细,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白皙光滑,放到现代那是妥妥的汉服美女,身着黄袄绿裙,头上发饰繁多耀目,大约都是精品吧,可惜以她前世今生的造诣,实在是见识有限。
      可惜相由心生,一看这位县主就是娇生惯养,眼神里空荡荡的没有内涵,眉目之间,没有文质彬彬、没有温柔贤淑、没有娇媚动人,还透着些许任性傲慢。
      便是再好的皮囊,少了有趣的灵魂,也不吸引人。
      景逸明显的不高兴,侍卫下人们都不敢起身,场面一时便安静了下来,柳云芷讪讪的笑道:“我原是不晓得,这是表哥养的狗!”
      景逸淡淡道:“云芷小姐,表哥二字可不敢当。”
      对众人做起身手势,抱着云绣球儿转身进门,又对福来道:“请云芷小姐在厅内坐了喝茶。”
      福来引主仆二人来了花厅子,坐在右手侧的客位,奉上香茶。
      柳云芷等了半晌,才等到景逸换了衣服、沐浴过了才出来。
      这回脸色倒是正常了,温声道:“云芷小姐找孤有何事?”那云绣球儿已不在怀里。
      柳云芷看太子换了常服后,更加显得丰神如玉,不免目眩神摇,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急忙起身先行了一礼:“家父升任户部尚书一事,还要多多致谢太子表哥!”
      景逸皱了一下眉头,淡淡道:“此乃父皇的恩赐信任,与孤何干?云芷小姐何来此谢?”
      柳云芷不觉脸红,喃喃了半晌说不出话。原是她夜半偷听到父亲母亲的谈话,觉得又有借口来东宫了,方才兴致冲冲的赶来,谁想却是犯了景逸的忌讳。
      厅中一时安静了,景逸端起茶盏,示意了一下,然后自己沾了沾唇。
      柳云芷强自镇定,伸手跟木桃拿过一只贴着红条儿的信封,双手捧了,走上前几步,亲手捧于景逸:“表哥,我们蒹葭社下个月初二起社,这个月轮到我为掌坛,想请太子表哥来做个评判!”想撒个娇儿求太子前来,看看他脸色却是没敢。
      景逸倒是笑了一笑:“这些事孤是从来不去的!”侧头看了福来一眼。
      福来心领神会,急几步上前,接过帖子,又一伸手引着柳云芷回座:“多谢县主美意,只是陛下近日召见颇多,太子殿下实恐没有闲暇……柳小姐快尝尝这茶,今年新到的大红袍……”
      可惜这几句之后,厅内又是静了。
      景逸再次伸手端起茶盏,又示意了一下,然后自己喝了一口,又放在桌面上,这次茶盏与桌面碰击,发出了“叮”的轻微一响。
      福来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
      柳云芷僵坐了一会,讪讪笑道:“太子表哥,您刚才抱着的狗儿呢?”
      景逸耷拉着眼皮,淡淡道:“云绣球儿不知去哪里玩儿了。”
      柳云芷又笑道:“它叫做云绣球儿吗?真是雪白可爱。”全然忘了刚才是谁要打要杀的。
      景逸面上不显,只低头把弄摩挲着袍边的玉佩。
      福来随侍了景逸多年,知道这是极不耐烦了。都两次端茶送客了,偏偏这柳县主就厚着脸皮不告辞,有什么办法?
      柳云芷尚喋喋不休的硬唠:“还是东宫养的狗聪明,上次我在御膳房附近,遇见一只小野狗,与这云绣球儿差不多大,浑身是泥,还弄脏了我一件新裙子,气得我……”话未说完,只觉得左脚面一热,低头看去,云绣球儿不知何时蹲在脚面上,正正撒了一泡热尿。
      柳云芷“啊”的一声惊声尖叫,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云绣球儿走开几步,并不慌张,回身在原地坐下,歪着脑袋看着她。
      上面景逸“噗嗤”一笑,站起来唤云绣球儿:“云儿回来!不许胡闹!”
      柳云芷站在哪浑身发抖,“你你你我我我”了半天,看看云绣球儿,看看景逸,看了看福来,又看看木桃,终于脸涨得通红,一跺脚,痛哭地奔出门去,木桃忙忙唤着“姑娘”追着去了。
      景逸蹲下,点着云绣球儿的额头,笑道:“小机灵鬼,你怎知我不耐烦她?”
      云绣球儿狗天性里特别懂得看人眼色,特别是景逸的眼色,方才她看他脸上不显,却感觉到实则他已经腻烦极了。
      此刻边摇着尾巴,边张着嘴笑着,又扒着景逸的袍子想要他抱。
      景逸故作嫌弃状:“谁要抱你?喜来,给它洗澡!”
      又洗澡?她心里念叨,这年头儿真不环保。

      景逸转回室内,叫福来伺候笔墨,在一张纸上勾勾点点,拿了纸递给福来:“交内务府速速制来,就……要银的吧。”福来领命出去了。
      一会儿,云绣球儿洗完澡,喜来抱她出来,景逸正歪在榻上倚着靠枕握着本书看,伸手接过她,却把它放在矮桌上,抬起她下巴,看着她眼睛,笑道:“明日是父皇寿辰,宫里摆家宴,我带你去赴宴。”
      她耳朵动了动,疑惑不解的看他。景逸看出她的疑问,笑着回答:“带你去露个面儿,以后这宫里便没人再敢小看你了。”
      原来柳云芷说的话,他却是听了进去:“那小野狗就是你吗?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她感动,跳进他怀里,把脑袋拱进他温暖的手心,轻轻蹭着。
      景逸拍了拍她的头,笑道:“宫宴上可不许如今日般胡闹!”
      她摇着小尾巴,欢快的跳起来转了几个圈,就当作跟他约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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