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误倾城》莲心澈

51、第十三章 回首泪掬盈（2）

　　“快点呀，妹妹。”她在催促我，不明白我为何呆呆地发愣。
　　傻瓜啊，你不知道我早已知晓“一品红”剧毒，可是左卿龙知道啊！让我死在“一品红”剧毒下，不是此地无银吗？
　　我悲凉地看着她，轻轻笑了一下。笑什么呢？笑自己的无知？笑自己的可笑？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连美人泉粼粼的波光仿佛都在嘲笑我——嘲笑我孤注一掷地赌了一场必输的赌局。
　　我——早就该走了。
　　“无论你怎样做，都希望你不会后悔。”那日青青的话依旧在耳边回响。
　　如果早知道结局，我情愿时间停留在初识那日。
　　只希望——我现在走，还不算晚。
　　我最后看一眼云裳，她依然笑着，那妩媚却冷彻人心。我也冲她笑一下，俯下身，装作要摘花的样子，脚下却故意一滑，身子立刻失去重心，跌入美人泉深处。
　　我在水中一浮一沉地挣扎，我看见云裳在岸上变了脸色。
　　“来人哪——”她忽然尖利地叫，声音已完全变了腔调。
　　那一刻，我发现她眼中已不再有恨意，有的只是慌乱和焦虑。她的本心毕竟是善良的。
　　这就够了，云裳，知道在你心里，我的生命依然有重量，就足够了。

　　我被侍卫救上岸。
　　但我让自己停止呼吸，让身体冰冷下来。
　　侍卫变了脸色：“夫人，她……她……”
　　云裳颓然软倒在地，愣愣地看着躺在地上已毫无反应的我，一个字也说不出。
　　“少夫人，得告诉少庄主。”一个警醒的侍卫说。
　　云裳木然点点头。
　　左卿龙和老庄主赶来的时候，地上的我身上结了冰，已毫无温度。
　　左卿龙抱起我，飞一般冲回暖阁。
　　一路上，他不断唤我：“玉儿、玉儿，你醒醒，天太冷，不能在外面睡。”
　　我辛酸地感受着他的心跳。
　　——抱歉，打搅了你的生活。但我现在必须走了，为了你们的幸福。
　　暖阁里，左卿龙抱着已毫无气息的我，仍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怎么可能，早晨她还冲我笑。晚上我们就要圆房了，怎么可能……”他抚着我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面颊，一寸一寸，仿佛这样我就会醒来。
　　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我。“她只是冻着了，在屋里暖和一会儿就好。”
　　屋里站了好些人，却不敢有人来打搅他。
　　云裳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垂首立在旁边。
　　好久好久，我已让自己的身体僵硬，他却仍不肯放手。
　　老庄主终于站出来：“龙儿，她已经死了。”
　　他的话仿佛平地惊雷，一下子激怒了他。
　　“谁说她死了？谁说的？！”他疯狂地怒吼着，紧抱怀里的我，眼中有温热的液体滴下来，落在我脸上。
　　“相公，对不起。”一旁的云裳已泣不成声。
　　“你说，她死了？”他看向云裳。
　　云裳把头深深低下，不敢看左卿龙。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隐忍着呜咽，手已成拳，不断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我……”她无法成言。
　　他把我放下，双手忽然握住云裳的肩：“你说，玉儿为什么会突然落水？为什么？”
　　云裳怔怔地答：“她……她想要摘‘一品红’，脚滑了一下……”
　　傻瓜呀——我心里猛一抽搐——我苦心孤诣地这样做，就是不要你说出任何有关“一品红”的话，你怎么反倒……
　　“你——撒——谎——”左卿龙咆哮着，忽然跳起来，反手抽出墙上悬挂的宝剑，剑锋直指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