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误倾城》莲心澈

46、第十二章 怪瑶佩流空（5）

　　我纵身而起，比左卿龙的速度更快——冲向他的院落。
　　我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有一个想法——阻止左卿龙。
　　可是当我在竹林看见他翩然飘飞的白色身影时，我又迟疑了？
　　我该怎样做才能让他放弃自己经过几多矛盾与挣扎后做出的决定？
　　眼见他离自己的院落越来越近，我一咬牙。
　　——与其劝，不如伤。
　　伤了他的身体，伤了他的心。
　　我飞身追上前去，并紧食指和中指，急点他背后的命门。
　　左卿龙极其机警，正施展轻功在空中腾跃，忽然听见背后疾风不善，赶紧急速侧身。
　　我的手臂挂着风声与他的白袍擦肩而过。
　　但我更快，顺势舒掌，横拍他的后背。
　　左卿龙听风声已知无法躲开，便陡然斜身，以肩来迎我的掌。
　　我挥手携千钧之力已然要落下，但眼前却忽然闪过云裳眼里闪闪浮动的光。
　　——不可以。
　　——我不能伤他太重。
　　我硬生生收回七分力道，只将三分劲力拍在左卿龙肩头。
　　左卿龙应声落地，嘴角已沁出血丝。他就势在地上一滚，站起来时，手中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剑。
　　夜太黑，我看不清楚左卿龙依稀的面目，却真切地看见他剑锋的抖动。
　　“玉儿……是你？！为什么？！”我听见左卿龙声音里的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于是我笑，依旧温柔娇媚、倾国倾城：“玉儿？很好听。”
　　“为什么？……我不懂？”左卿龙的声音在颤抖，无法遏抑。
　　“我也不懂。”我摇摇头，听着这似曾相识的对话，心中漫过凉薄的悲哀，“为什么？你那么容易相信？我告诉过你，你可以拒绝的。”
　　左卿龙沉默了，长久的沉默。
　　闪着寒光的剑就那样横在他手上，微微地颤抖，不放下，却也不进攻。
　　良久，他终于吐出一口气：“你真的想要杀我？”
　　我看着他亮若星辰的眸光忽然浮动起来，像云裳一般，心里陡然一紧。但我告诉自己，此刻，绝无退，只有进。
　　我的掌绷紧成钩，猛地扣向他的咽喉。
　　我知道，他的剑只需一撩，便可化解危机。
　　但那闪着冷光的剑在主人手中却像是失了生命，“当啷”一声颓然堕地。
　　我的手扣上他的咽喉，毫无阻拦、毫无抵抗。
　　我一抖，心里倏然一凉。
　　我知道，我败了，败于我的不忍，败于他对我不忍的了如指掌。
　　“为什么不挡？”我颤抖着问。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声音里尽是温柔：“玉儿，若要我死，你刚才那一掌就可以了，不是吗？”
　　我垂首，无法否认。
　　他却抱住我，执拗地擎起我的下巴，逼我看他：“玉儿，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因何而来，我都要定了你。”
　　我摇着头，挣脱他的怀抱，凝视着他的眼睛一步步后退：“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妻子……云裳？她爱你……胜过自己的生命……”
　　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破碎，像是在颤抖，却比颤抖更酸楚。我无法继续说下去，转身飞一般地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