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误倾城》莲心澈

17、第五章 恨苍苍，杀破狼（1）

　　夜色在行走中悄无声息地来临，雪的白已渐渐被黑夜染色。
　　萧玉雪停下脚步，扫视四周的密林，道：“我想，我们还是歇一晚，明早再赶路，雪原上夜路并不好走。”
　　凌锋漫不经心地道：“荒山野岭，我和慕云舒是男子，自然无所谓，萧姑娘，你就……”
　　“呵——”一声粗重而柔软的气息自白纱下飘出，萧玉雪似乎在笑，“莫要忘记，我从小就生长在这片雪原。”
　　“那好，我去找些干柴和食物，慕云舒，你陪萧姑娘找块干净整洁的地方歇歇。”凌锋说话的时候，人已蹿出去十几丈开外。
　　慕云舒听见凌锋身形已远，忽然颇有深意地道：“如果是我，一定不会与凌锋这样的人为敌。”
　　萧玉雪看着他平静而柔和的面色，道：“如果是我，更不会与你这样的人为敌。”
　　“哦？”慕云舒像是受到了赞扬，眉峰一挑，整张脸都看起来神采奕奕， “为什么？我只不过是个瞎子。”
　　“因为与你做朋友，生活会多很多乐趣，世界也会多很多阳光。”萧玉雪的声音仿佛也很愉快，“而与你为敌，人生一定不会很快乐。”
　　慕云舒心里柔软地一动，心头竟涌上一丝酸楚，但他仍然笑起来，笑得很愉快：“好在我的敌人并不多，否则世上岂非多很多痛苦的人？”
　　萧玉雪不再答话，脸扭向左侧：“那里有片空地，我们就在那儿歇脚吧。”
　　慕云舒点头：“瞎子是看不见空地的，一切都听从萧姑娘吩咐。”
　　萧玉雪脚尖点地，只一跃，身体已轻飘飘落在空地上。
　　慕云舒紧随其后，腾身一跃，身体还在空中，忽然出掌，掌风直劈地面。掌风过处，地面之上竟像忽然刮起狂风，积雪统统被刮至四周。如此反复两三次，空地之上已露出一块五尺见方的土地。
　　萧玉雪轻叹：“我不愿与你为敌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你的功夫其实远在凌锋之上。”
　　慕云舒停下动作，微笑着道：“萧姑娘过誉了，姑娘的功夫我虽未完全见识，却也知道，定只在我之上。”
　　“你还有一点好处，”萧玉雪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柔和，“那就是很谦虚，从来不……”
　　她没有说完，忽然顿住声音，因为她看见在慕云舒以掌风扫出的空地上出现一只苍白的手。
　　手的主人还埋在雪里。
　　雪原上经常会出现路倒，有时候是猎人，有时候是来往的客商，在密林中迷失了方向，常常会冻饿而死。
　　雪在那人身上已积了有半尺厚，想必他还活着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但萧玉雪还是走过去，扒开他身上的积雪。
　　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穿虎皮，俨然是个皮货商的模样。他眼眉都已结上雪白的冰花，竟然还有呼吸，尽管已经十分微弱。
　　“他还活着。”萧玉雪道。
　　慕云舒也听出了什么，走过去，伸手去摸那少年的脉。然而在触及少年手腕的一瞬间，慕云舒忽然出手，闪电般扣住萧玉雪肩头，携她向后跃出几丈远，轻飘飘落在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