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误倾城》莲心澈

16、第四章 肠断人初静（5）

　　萧玉雪渐渐没了耐心，一开始，她只是以锁喉的手法将他们打晕，但是她发现密林里的人似乎没完没了，一个倒下去就立刻有另一个出来。时间长了，刚才被打晕的人醒过来后竟然继续投入打斗。
　　显然这一伙人接到的是死命令。
　　萧玉雪也不再客气，一出手就是杀招。
　　然而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们的体力渐渐不支，出手越来越慢。黑衣人似乎看到了希望，越战越勇。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那穿白衣服的是个瞎子。”
　　那十几个黑衣人像得到了暗示，同时向慕云舒攻去。慕云舒袍袖流转，左躲右攻，只一瞬，已有三四个黑衣人直挺挺地倒下。
　　凌锋和萧玉雪自不会看着慕云舒独自受攻击，连忙从外围斩杀黑衣人，向慕云舒靠近。
　　正在这时，又从林中跳出十几个黑衣人，完全缠住凌锋和萧玉雪。
　　凌锋并不惊慌，因为他一向知道慕云舒的功夫绝不在自己之下，谁如果小看了这个瞎子，那倒霉的一定是那个人。
　　果然，不一会儿，慕云舒又放倒了几个。
　　可是此时，凌锋却在打斗的间隙看见了令他心惊胆寒的一幕——一个黑衣人正执着一柄剑悄无声息地慢慢向慕云舒靠近。他已发现瞎子的致命弱点，瞎子打斗，全凭耳听四周凌厉的风声来判断敌人的攻击方向，兵器舞得越快，夹带的风声也就越大。相反，若是剑慢下来，就不会有风声。所以，对于瞎子来说，真正要命的剑，正是那柄慢慢靠近的剑。可是慕云舒却全然没有察觉要命的危险，正在无声无息地向他靠近。
　　那黑衣人的剑已接近慕云舒的心窝，剑尖闪着蓝光，显然已淬了剧毒。
　　凌锋无法脱身相救，想要出声提醒，却更怕使慕云舒一时之间乱了方寸，毕竟他周围还有十几柄同样寒光闪闪的剑在向他攻击。
　　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忽听萧玉雪“哎呀”一声痛叫，似乎受了伤。
　　慕云舒本在与黑衣人缠斗，听见这叫声，浑身猛地一颤，施展身形，脚下生风，“噌”地蹿出包围圈。几乎同时，那柄缓慢无声的剑一剑刺出，却扑了个空。
　　凌锋舒了口气，一招“鸧鹒于飞”纵身而起，长剑一荡，十几个黑衣人惨叫一声，摔在雪地上。他再一蹿，擎剑向另一拨人刺去，气势如长虹贯日、鹰击于天，人还未到，剑气已至。剩下的黑衣人被震慑得胆战心惊，再顾不得什么命令，落荒而逃。
　　林子里顷刻间恢复了平静，然而地上已留下数十具尸体。
　　凌锋气喘吁吁地连汗也顾不得擦，急切地问：“萧姑娘，你受伤了吗？”
　　萧玉雪平复了一下呼吸，道：“没有。”
　　慕云舒吁出一口气，微微笑了笑，道：“谢谢萧姑娘刚才出声相救。”
　　“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出声是为了救你？”萧玉雪虽是在问，声音却透着说不出的愉快。
　　慕云舒一抱拳：“在下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萧姑娘既然没有受伤，为何会无故惊叫？而且，刚才我在跳出包围的一瞬，听到一声利剑破空的声音，剑锋所指，正是我心窝的位置，而这个声音，在这之前，我并没有察觉。显然，危险已在无声无息地向我靠近。”
　　萧玉雪微微笑了笑，虽然没有出声，但凌锋和慕云舒似乎都感觉到了她面纱之下的笑意。
　　“最终救你的，并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倘若你对我毫不关心，又怎会在乎我是否受伤？倘若你没有跳出来，那么现在，你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慕云舒不得不承认，刚才若不是自己急于帮助萧玉雪，或许真的躲不开那夺命的一剑。
　　“现在我只担心一件事。”萧玉雪自顾自地说着，像是在说给自己，也像是在说给凌锋和慕云舒。
　　“是什么？”凌锋接道。
　　显然，他听得很专注。
　　“以前有很多人因为我的容貌而对我念念不忘，现在我只希望，你们莫要也因为我的容貌而爱上我。”
　　若是别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凌锋一定会以为她是疯子，可是这句话从萧玉雪口中说出，凌锋只有叹息着接受。
　　萧玉雪的确有这样的资本。
　　慕云舒笑了，笑容显得很愉快，他一边笑一边说：“萧姑娘，你莫要忘了，我是个瞎子，瞎子是看不见别人容貌的。”
　　凌锋沉默了，他当然不是瞎子，那么他会不会因为萧玉雪的容貌而爱上她？现在，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了。
　　但无论爱抑或是不爱，既然他来到雪原，有些事他是非弄清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