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麻烦带回家后灾难来了》大猫总犯懒

65、嘎嘎第聚居区

　　之前被压在爪下，只当巨兽想吃掉自己，嗅耳后、脖子这种方便下嘴的危险位置不奇怪。
　　但听了忒鲁忒鲁的话，知道真相后，褚寒露就感觉不对味了。
　　按理说，我身上有顾赜味道很正常，毕竟两人吃住一起，接触频繁。
　　但耳后、脖子这种位置，要亲密到啥程度才能碰到？
　　就算要确认气息，往其他地方嗅怎么想都更靠谱吧。
　　这傻狗脑子不好使，非盯着敏感位置嗅来嗅去，得亏得没别人在场，否则不得闹出误会来。
　　就算当了三十年光棍，也不想被误解性向好伐？
　　“出了点意外，我走丢了。”
　　心中虽然各种纠结，褚寒露还是将自己意外失陷同质空间的困境，用轻松口吻说出来，同时还摊了摊手，表示我真的很无奈。
　　忒鲁忒鲁毛绒绒的脸上，清清楚楚写着“果然是蠢货”五个大字，褚寒露都佩服自己能从狗脸上看出这么多戏。
　　忽然，褚寒露想到一个问题，气息的话，只要有接触，或多或少都会沾上，无关双方关系，仅凭自己身上有顾赜气息，忒鲁忒鲁应该无法判断敌友才对。
　　那么，所谓“看在顾赜面子上”这种说法，就值得推敲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压下疑虑，褚寒露默默给自己提了个醒。
　　“你跟顾赜在哪走散的？”
　　想了想，褚寒露挑挑捡捡，有所保留的将失陷前部分情况告诉忒鲁忒鲁。
　　听完褚寒露所言，忒鲁忒鲁小范围的原地转圈，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不应该啊……怎么会……难怪找不到……”
　　它说的比较含糊，褚寒露并没有听的太明白，只隐约从话里分析出些许信息。
　　忒鲁忒鲁似乎对顾赜不在同质空间非常疑惑。
　　转悠片刻，有了决定的忒鲁忒鲁对褚寒露说：“既然是顾赜的原生世界，我也要过去，你是跟我一起，还是自己想办法？”
　　褚寒露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立刻意识到，这是机会，返回地球的机会！
　　“我要一起！”
　　忒鲁忒鲁瞅瞅他，一看就是个拖后腿的。
　　毛脸上露出些许不情愿，勉强的说：“那好吧，不过我要做些准备，你跟我来。”
　　快速行了约莫小半天，来到一片诡异的叉木林，忒鲁忒鲁速度放缓，踱步前行。
　　叉木是褚寒露根据构成这片树林的主要植物外形起的名字，实际叫什么他不清楚。
　　这种树以褚寒露的眼光看，非常怪异。
　　它没有树叶，树根一半暴露在外，一半埋在地下。
　　树干很直、很高，但却从中间向两侧裂开，乍一看，像是被雷劈裂的焦木。
　　褚寒露之所以特别留意这种植物，是因为，到了这片地方后，迷雾浓度有所降低，空气中还隐隐约约有一种奇异的味道。
　　说不清这种气味是香是臭，但闻着相当舒服，精神状态也有所改善。
　　褚寒露亦步亦趋跟着忒鲁忒鲁，当忒鲁忒鲁经过一块明显有人工雕琢痕迹的木板后，以木板为分割线，它的身体，一点一点，慢慢消失。
　　诸多经历打底，面对眼前意外，褚寒露还算稳得住，并未慌乱，略微犹豫，便快步跟上。
　　下一刻，骤然变化的风貌，于褚寒露而言，是咫尺天涯的震撼。
　　须臾前仍与周遭环境一般无两的地方，一脚踏入，景色大变。
　　褚寒露先是以为自己又穿了，紧接着自己将这种猜测否定，原因很简单，感觉不对。
　　穿过宁谧绿地公园交互屏障时，尽管时间很短，但那种乾坤颠倒、扭曲拉伸的感觉，以及通过后的强烈晕眩感是骗不了人的，给褚寒露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与刚才环境骤然变化，自身却毫无所觉大相径庭。
　　眼前的情况，在褚寒露看来，更接近障眼法。
　　环境变化不是因为空间转换，而是受到蒙蔽的感知恢复正常功能。
　　更关键的是，这里没有迷雾！
　　自来到同质空间，褚寒露时时刻刻身处迷雾中，尤其忒鲁忒鲁将他扔下坑洞后，迷雾浓度更是大幅度上升，重新对褚寒露视觉等感官造成障碍性影响。
　　经过忒鲁忒鲁赶路时的解释，褚寒露已经明白，他以为的地面，其实是平衡带，也就是不同浓度的迷雾区相互作用，导致迷雾惰性化产生的分层现象。
　　在这里，褚寒露更愿意用专项组绕口的学术定义来称呼迷雾，即“同质因子”。
　　平衡带，就是由无以计数惰性同质因子构成的硬化层，褚寒露所采集的“土地”样本也一样。
　　整个迷雾空间，被平衡带分成核心区、高浓度区、中浓度区、低浓度区四个部分，所有区域如同俄罗斯套娃般，由外至内、由低至高，一个套一个，形成多层分布的空间结构。
　　褚寒露最初出现的地点，以及现阶段与地球发生交互的空间，都是最外围的低浓度区。
　　这也是为什么地球灾区至今出现的异种，都是低阶异种的根本原因。
　　有了忒鲁忒鲁的科普，此前的疑惑也随之解开。
　　没有长时间脱离迷雾，却出现视野收缩等状况，不是褚寒露强化程度退化导致，而是迷雾浓度增加，超过当前变异等级适应极限造成的结果。
　　但也正是因为褚寒露对同质空间有了一定了解，中浓度区中出现没有迷雾的区域，才更叫他疑惑。
　　“这是？”下意识询问。
　　“嘎嘎第中型聚居区。”
　　耳边传来忒鲁忒鲁漫不经心的回答，褚寒露的目光却被眼前一切牢牢锁住，不愿挪开分秒。
　　巨□□白色菌盖占据整个聚居区上空，它的菌柄位于中心，高大、粗壮，堪比百米摩天大楼。
　　菌盖下方，是以这株庞然大物为中心，分散排列的栖息地。
　　最令褚寒露新奇的地方是房屋建筑。
　　以褚寒露左前方的屋子举例。
　　材质不明的房屋并非建造在地上，而是建造于一种庞大生物背部。
　　这种生物，高度接近六层楼，长度是高度的两倍，肌肉结实、四肢强健，尾似牛，背似象，头部类似犀牛，长着一大两小三只角。
　　即使是忒鲁忒鲁这样的大家伙，也能在它的背上打滚嬉戏。
　　似是看出了褚寒露的好奇，忒鲁忒鲁介绍道：“坎菲琳，嘎嘎第族的奴族，一种对伴侣极其忠贞、对子嗣极度重视，具有强烈奉献精神的智慧生命。”
　　忒鲁忒鲁的语气有些奇怪，即似怜悯，又似气恼，让褚寒露想起一句古语：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细细品味忒鲁忒鲁对坎菲琳的描述，褚寒露大约能猜出，体型庞大、攻高防强，战力上具有先天优势的坎菲琳，沦落为奴族的原因，也能理解忒鲁忒鲁的心情。
　　同为智慧生物，尤其坎菲琳与忒鲁忒鲁一样，是兽型智慧生物，看到他们被奴役，还是因这样的理由被奴役，难免生出物伤其类的感触。
　　即使褚寒露尚未完全扭转思维定式，很难将非人形生物与人类归为同样的智慧生命，但坎菲琳一族沦落为奴族背后的隐忍、保护与牺牲，依旧令他动容。
　　心中甚至隐隐生出解救坎菲琳的想法，只不过，未等这种想法在心中生根，便被褚寒露生生掐断。
　　无论是拥有独立的种族聚居区，还是将坎菲琳族牢牢掌握在手中，均说明，嘎嘎第族族群实力及手段不容小觑。
　　以一人撼一族，还是嘎嘎第族这般的强势种族，褚寒露自忖没有这样的实力与魄力。
　　聚居区中的坎菲琳数目不少，或驮着房屋、或背着货物，种类繁多、功能各异。
　　各色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特生物，在坎菲琳足下、背上，或往来穿行、或交谈生活。
　　有三两相伴、有孤身独行，无一例外的是，都带着肃杀与血腥。
　　放在地球上，全是会被警察盯上的一等一危险分子。
　　与“他们”相比，忒鲁忒鲁无论外表还是气质，都称得上和善可亲。
　　若褚寒露先来到嘎嘎第聚居区，见识过眼前种种，后遇见忒鲁忒鲁，或许就不会闹出一场叫人啼笑皆非的乌龙，想必相识过程将会是另一番不同景象。
　　虽然不同形貌的生物很多，但聚居区的主人，嘎嘎第族，在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
　　比之众多奇形怪状、超越褚寒露想象力极限的生物，嘎嘎第族勉强算有个人形。
　　双手、双脚，直立行走，身高在2.5~3米间。
　　皮肤呈略深的灰色，脸型犹如整形过度，是极其夸张的锥形。
　　脸颊偏上的位置长着一对大大的复眼，鼻梁和眉骨高高凸起，牙齿的形状介于犬齿与板齿之间，比较特别的地方在于齿面上有三条血槽。
　　包括眉部、头顶等，光秃秃，无任何毛发。
　　比例夸张的手只有四根手指，脚掌宽大，指甲弯曲。
　　以褚寒露的眼光，看不出明显两性特征，无法区分嘎嘎第族的性别，甚至无法确定他们是否具有两性划分。
　　奇怪的是，嘎嘎第族的外貌竟带给褚寒露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静心回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不应该啊……
　　我接触灾区一共才多久，见过的异空间生物九成九是异种，来到聚居区前，唯一确定的非异种，也只有身边的忒鲁忒鲁。
　　以嘎嘎第族怪异的长相，即使遇到时我把他们当成异种，只要见过，必定印象深刻，不可能会忘记。
　　大脑飞速运转，将各种琐碎记忆一一调出，却怎么都找不到关键点。
　　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
　　百思不得其解，褚寒露只能暂时放弃。
　　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仿佛是要把心中的烦恼与浊气一并吐干净。
　　时不时瞥一眼褚寒露的忒鲁忒鲁，将他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
　　双方出发点与心态或许不同，但就像褚寒露怀揣怀疑，维持三分警惕，忒鲁忒鲁亦有着好奇，不断观察。
　　“聚居区都是这样的吗？”
　　褚寒露观察着聚居区中的一景一物，以及往来匆匆的迷失者。
　　“怎么可能，嘎嘎第聚居区属于少数派。”
　　忒鲁忒鲁翻了个白眼，继续道。
　　“说起来，你小子运气很是不错，百分之九十以上单一种族聚居区都有极强排他性。
　　嘎嘎第族虽然奴役坎菲琳，但他们的种族聚居区却是少数接纳异族进入的单一族群聚居区。
　　提供的临时居所与交易场地，甚至比不少混居型聚居区更好，规则也相对完善，能给予外来者一定程度的庇护。
　　算是中浓度区，极其受迷失者欢迎的一个聚居区，最适合你这种啥都不懂的小白了。”
　　“排他性？”褚寒露微微蹙眉，不解的问：“大家都困在这里，互相帮助不好吗？”
　　“呵~天真！”忒鲁忒鲁语带嘲讽，“想在这里活的久一些，你最好记住一点。迷雾之下，血腥与杀戮是永恒的主旋律。即使是相对安全的嘎嘎第聚居区，稍有松懈，一样会将你啃的尸骨无存。”
　　褚寒露陷入沉默。
　　此时的他，只以为忒鲁忒鲁口中的“尸骨无存”是一种形容，不久后的经历，彻底颠覆了褚寒露的认知，让他真正意识到，这句话中，还包含着另一重含义。
　　更直观、更血腥，纯粹到残酷的含义。
　　一人一兽，不疾不徐的朝中心区域踱去，谈话也不温不火的持续着。
　　有了忒鲁忒鲁的引领，褚寒露如同海绵吸水般吸收着各种知识，快速丰富对同质空间的了解。
　　并在脑海中构建起一个更立体、更完整的同质空间模型，描绘出奇妙诡异的生态圈。
　　同质空间中，类似褚寒露、忒鲁忒鲁这样的智慧生物有很多。
　　来自不同的原生空间，拥有不同的种族习性。
　　无一例外，都承受着被空间彻底同质化的危险，也就是专项组说的“完全异种化”。
　　来到这里的方式也十分统一，空间交互。
　　有如现在的地球一样，空间波动在某个时间段，与同质空间长期交互，导致被交互空间的生物族群部分甚至全部陷入的情况。
　　也有如此前的顾赜一般，因某个时间点的个别坐标短暂交互，独自陷入的情况。
　　无论哪一种原因陷入同质空间，未能在交互结束前返回原生空间，便意味着陷落、受困，意味着迷失在看不见的错乱空间中。
　　正因为如此，失陷在同质空间，且在挣扎中活下来，并保有意识的智慧生物们，自称“迷失者”。
　　——一群在异空间迷途的可怜“人”。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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